第30章 老鼠爱上猫

　　秦可一始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怒视着我，而我却在悠闲自得地一页页翻着小说，但其实却时不时地偷偷地观察着秦可一，至于小说写的什么内容，我丝毫不知道。秦可一曾数次试图不顾可乐洒在衣服上的可能，而冲动地强行摆脱这种局面，但可能考虑到身上价格不菲的衣服，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康健,你玩够了没有?差不多就行了吧,快给我拿开！秦可一终于沉不住气了。 ”

　　“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向我妥协了？我合上小说，对秦可一说道。 ”

　　“是,是,混蛋！快给我拿开！听到秦可一的话后，我冲她满怀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帮秦可一把所有的可乐都移开。秦可一慢慢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腰。 ”

　　“好了，这下完全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许打击报复！走吧！已经……”就在我还没有把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秦可一忽然抄起桌子上一杯可乐，狠狠地泼到了我的脸上。

　　“这下才算扯平了！秦可一用冷酷的语气向我说道，并且还伴着冷笑，还好现在时候已经不早，肯德基里除了几个在打扫卫生的服务生以外，只有两个桌有人。也许是我这两天始终处于对秦可一的内疚之中，在忽然遭到秦可一的这次袭击后，我却表现得很冷静，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起火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可一。而秦可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已经变得相对地柔和起来，仿佛是在担心刚才的这次举动是否太过火，会使我生气。 ”

　　在我们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钟以后，秦可一拿起了她的挎包，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秦可一你给我站住！”我忽然大声地向秦可一喊道。秦可一听到后，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在原地默默地站了几秒钟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以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是在和我说“你能把姑奶奶怎么样？ ”

　　“你……包里有纸吗？我想擦擦脸。我这时忽然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对秦可一说道，此时秦可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大声命令她停住以后，会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向她索取纸巾，于是她在听完我的话后，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然后面带笑容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同时自己也抽出了一张帮我擦了擦脸上的可乐。就这样，我和秦可一之间的这次矛盾就像我脸的可乐一样，被我和秦可一渐渐地擦去。

　　秦可一养伤的这段日子，让我产生了无数次掏刀子杀人的冲动，过着传说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的日子，我终于体会了为什么当年闹革命的时候，会有那么多贫苦的被剥削阶级踊跃参加。为了满足秦可一贪得无厌的食欲，我特意买了一本东北家常菜谱，同时心中暗暗咒骂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

　　最近两天秦可一的情绪似乎不大稳定，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和我发脾气。经过一番细心观察后，我终于找到了原因，秦可一此时到了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并且还同时进一步观察到了一个事实，秦可一属于在女性中占80%左右的痛经群体。我开始意识到以她目前的这种状态，还是不去招惹她为好，因为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了解到，生理期到来时的女性脾气都不会太好，尤其是痛经的女性。于是我这几天格外得小心翼翼。尽量不给她和我吵架的口实，其实我倒不是怕和她吵架，只是觉得以她目前的状态再和她吵架，似乎有些不人道。

　　而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秦可一竟然在某一天公然向我提出要我帮她买卫生巾。虽然对她这一令我万念俱灰的请求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到她此时的情况加上她的种种手段的威逼利诱，我还是硬着头皮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之后，我选择去一个离我家比较远同时也比较偏僻的超市，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所以附近的几家大超市都会碰到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个在学校备受关注的公众人物，被发现出现在某个超市的角落里，对着满货架的卫生巾发呆，并且还挑选其中的一种……想到这里就感到毛骨悚然。

　　在步行了将近十分钟后，我像个贼一样地出现在了某个小超市，躲在角落里观察了半天形势后，以敏捷的身手移动到了摆放卫生巾的地方，却发现面前站着七八个也在挑卫生巾的女生。其中一个还领着男朋友，而且还一边挑，一边不厌其烦地给男朋友讲解各种不同牌子卫生巾的特点和感受。我此刻完全能理解面前这个红着脸的男生的感受，当我们的目光交汇时，我从他的眼睛中感受到了无助与痛苦。

　　我趁所有的女生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迅速地从货架上抽出几包放在筐里，然后故作镇静地踱步走出这个区域，又从其他的货架上拿了两包话梅，等到款台没有人交款时，我迅速地冲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付完了钱，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家后，我把卫生巾和话梅交给了秦可一，然后到厨房去做饭，没想到我刚走进厨房，客厅里就出现了秦可一的暴吼。康健！你这头猪！你买的这是什么啊？

　　“这不是卫生巾吗？我从厨房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

　　“是你个头！这是护垫！秦可一哭笑不得地说道。 ”

　　“护垫。干什么用的？我又没用过，哪知道啊？我看它和卫生巾都放在一起，还长得那么像！ ”

　　“护垫就是……哎呀，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秦可一开始有点不耐烦。在看了我数秒之后，秦可一又换成温柔的语气让我再帮她换一个，有点像求我的意思，让我无法拒绝。 ”

　　于是我踏着沉重的步伐再次向那个超市走去，感觉好像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我再次像贼一样地出现在超市，利用和刚才几乎一样的技术动作，完成了这次采购，我在拿了卫生巾的同时，特意地看了一眼上面是否标明了“卫生巾”和“护翼”等几个大字，直到确定无误时，才去款台交款。 而款台的服务生也因为我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两次拿着这种东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而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在我即将付钱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上了年纪但不失热情的大妈的声音，小伙子，这个牌子的不太好，前几天报纸都曝光了，那边的‘×××牌’很好，还带双层护翼。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人听觉不太好，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本来不怎么大的超市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于是我迅速地成了这个超市的焦点。我不得不在万众瞩目下灰溜溜地再次离开了这个超市，临走时还不忘和大妈道了个谢……

　　在我每天的精心呵护和耐心的擦药按摩下，秦可一的伤情却没有明显的好转，每次我扶着她走路时，秦可一仍然表现得很痛苦，令我不得不怀疑那位带着研究生光环的医生是不是在亢奋的状态下，写错了药方。我忽然想起赵丽嘉曾经也崴伤过脚，用的一种药水效果好像不错，想到这我便拿起电话给赵丽嘉拨了过去。响了几声后，传来了赵丽嘉疲惫的声音，显然是还沉浸在睡梦中，于是我用简明扼要的语言来传达我的意思，以便赵丽嘉能有机会重温旧梦。赵丽嘉在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后，表示现在不方便，让我下午去取。

　　于是下午的时候，我准时出现在了她家门口，赵丽嘉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衣给我开了门。

　　“都什么时候了？你再睡一会儿就不用起来了，接着睡晚上的那顿多好！ ”

　　“昨天串班了，凌晨才回来！赵丽嘉满脸疲态地说道，然后懒洋洋地向沙发倒去。 ”

　　“噢！药放在哪了？我自己找吧！”

　　“在电视下的抽屉里。赵丽嘉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于是按照赵丽嘉的指点，开始翻抽屉。药水我还没有翻到，但无意间一瓶药却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让我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努力地回忆下，我终于想起了这是丁宁那天和我在医院偶遇时开的药，那时她把药瓶在我眼前展示了一下，使我产生了点印象。”

　　此时的遭遇，只要脑子不笨的人，都会把丁宁和这瓶药联想到一起，从而就会把丁宁和赵丽嘉联想到一起，最终把丁宁和佟晨联想到一起。对于太多的巧合集于一身的丁宁，自从上次见面后，我觉得还是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但现在由于这瓶药所产生的联想，又迫使我不得不再次对她产生幻想。我握着这瓶药，呆呆地蹲在那里，佟晨的影子不住地在我眼前飘过。

　　“你最近胃有毛病啊？在经过以上看似简单的一系列推理后，我故作镇定地向赵丽嘉问道。”

　　“没有啊！赵丽嘉随意地答道。”

　　“松威呢，他的胃好吗？ ”

　　“他的胃健康着哪。你问这个干什么？赵丽嘉对我的这一忽然提问，感到很茫然。 ”

　　“佟晨回来了，是吗？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控制着激动的心情，用平常的语气背对着赵丽嘉说道。 ”

　　“啊？赵丽嘉显然被我问了个措手不及。”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瓶药是怎么回事？我慢慢地转过身来，仍然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气，把药放在了茶几上。 ”

　　“这……这就是一瓶药啊。赵丽嘉磕磕巴巴的语气和极力想掩饰某种东西的神情更加证明了我的怀疑。 ”

　　“前段时间，哈市忽然出现某一貌似佟晨、自称丁宁的女子，不巧被我在马路上偶遇。就在几天前，该女子又出现在医大二院，再次被我碰到，并且手中还握有与现在桌子上疑似为同一瓶的药！而此药现在却很巧合地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赵丽嘉，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我在说话的同时逐渐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音量也逐渐变大，最后的几个字甚至是怒吼。 ”

　　赵丽嘉对我的怒吼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瓶药。

　　“怎么不说话了？我继续向赵丽嘉施压。 ”

　　“是，她是在我这里！赵丽嘉无奈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出了我期盼已久的答案。 ”

　　“你们真行！骗了我这么长时间！赵丽嘉！我******一直还把你当哥们！我一脚踢翻了我们之间的茶几，然后再次对赵丽嘉吼道。赵丽嘉对我这种愤怒的举动，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然后站起来也对我喊道：康健！你别******在这发疯！别以为我欠你什么似的！ ”

　　“好！我不和你吵！你现在告诉我她在哪？我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对赵丽嘉问道。 ”

　　“算了吧，康健。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赵丽嘉也换成了平时的语气，向我劝道。 ”

　　“我必须见她！我必须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不辞而别，还要隐瞒身份躲着我！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看着她离开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我再次语气激动地向赵丽嘉喊道。 ”

　　“她现在去了服装城，你们第一次照大头贴的地方，她说明天要走了，想再去看看你们照的大头贴。赵丽嘉犹豫几秒钟之后，对我说道。这时我回想起了那次照大头贴时的情景。由于效果很好，老板征得我们的同意后，多洗了一版挂在那里做宣传，我也曾自己偷偷地去过几次。 ”

　　在听到赵丽嘉的话后，我转身冲出了屋子，向服装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