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善意的欺骗

　　此时我的世界终于又变成了一个人的世界，我心情虽然平静但却有些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我清楚只要我现在跑去赵丽嘉那里，我和佟晨的感情还有一丝希望，但我总是怀疑我们即使真的重新牵起了手，我们是否还会真的回到以前的那种感觉。我承认在感情这方面我很自私，无法对佟晨的怀孕感到无所谓，很可能这会是一颗夹在我们之间的定时炸弹，随时爆发使我们再次分手。

　　当我路过一家药店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秦可一，于是我情绪低落地走进了那家药店，给秦可一买了另一种治疗崴伤的药，当我打开钱包准备付款的时候，钱包里我和佟晨的大头贴映入了我的眼帘，佟晨的笑容看上去仍然是那么美丽，但重新看到这个笑容时，我却感到很陌生。

　　“我承认我爱你，但我有我的生活，所以，佟晨，我走了……”我拿着佟晨的照片，心里默默地说道。我把大头贴慢慢地从钱包取出，慢慢地撕碎，慢慢地丢弃……

　　还好我的生活里有了秦可一的出现，使我在彻底失去佟晨的这段时间，不至于感到太大的悲伤，更不至于无所事事而发呆地去想着佟晨。和秦可一每天的嬉笑怒骂，使我逐渐地摆脱了糟糕的心情和对佟晨的思念，其间赵丽嘉给我打来过电话，希望我能理解并原谅她，我向她勒索了几样垂涎已久的东西以后，装作很勉强地接受了她的道歉，重新做起了兄弟。

　　秦可一的伤势恢复得仍然很缓慢，这也就预示着我的牛马生涯仍然遥遥无期的继续，期间非常痛苦地推掉了郭澄和马可组织的爬山，这对一向热爱运动、无时无刻不渴望感受大自然气息的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于是为了给我最近疲惫的身躯和千疮百孔的心灵找寻一丝慰藉，我在马可他们出发去爬山的那天早上不顾秦可一的强烈反对找张炜去练车，顺便感受一下从被压迫的铁蹄下呼吸久违的自由空气的爽朗感觉。

　　虽然高考完毕的那个假期因为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一不小心考取了驾照，但在自己跑路面的时候还是稍显稚嫩，于是张炜的帕杰罗很荣幸地沦为了我的学习工具，当然这在他眼里是他的不幸也同样是他的车子的不幸，这在我每次急刹车或者有各种违规操作时，从他饱含辛酸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在民风彪悍的东北，很多地方都能得以体现这种民风，而东北人的开车风格就是一个很好体验东北彪悍性格的窗口。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刹车这种装置对于东北的司机来说是否有些多余，因为很多时候我能感受到有很多人只用踩油门的轻重来控制车的速度。

　　于是和那些骨子里充斥着东北人豪爽性格的司机在路上横冲直撞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我心惊胆战地开着一辆本应该高速行驶的车型，相对缓慢地在路上散步，并不时地忍受着一阵阵由后面的车发出的意在催促我加快速度的喇叭声，和有车超过我时对方司机投来的鄙视的目光。

　　随着我逐渐地找到了状态，车速也逐渐趋于平稳，坐在一旁张炜的呼吸也逐渐不再大起大落，但美好的时光往往是短暂的，就在他刚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时，却因为我忽然的一脚急刹车而使刚刚才擦干汗水的额头和挡风玻璃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还好后面此时没有跟着车，否则也会和张炜的车来一次亲密接触。

　　“靠！你见鬼了！还是把刹车当油门了？张炜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向我问道。而我此时并没有理会张炜的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出现在我视线内的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促使我踩了急刹车的根本原因，这个人此时应该因为脚伤的原因躺在床上而不应该出现在马路上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哎！那不是可一吗？张炜此时也看到了秦可一。不排除理论上秦可一和病魔斗争的毅力感动了上天，于是安排她的脚神奇般地痊愈，但这种理论在我五岁以后就会被认定为是欺骗儿童的童话里的片段。联系到秦可一以前一贯的表现，我此刻很有把握相信我再一次很不幸地被秦可一耍了。”

　　我一边气愤地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如数家珍地回忆着我近阶段一幕幕牛马生活的片断，直到秦可一和另一个女生钻进一辆出租车后，我急忙把张炜打发下了车，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我一路上凭借着脑子对一些港产片中此类镜头的回忆，小心翼翼地跟着这辆出租车，直到它停在了一家规模较大的游戏广场门口。秦可一下了车后，似乎很兴奋地走进了这家游戏广场，看来这段时间的装病生涯大家都不太容易，秦可一也似乎一直想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

　　我坐在车上利用几分钟的时间控制了一下情绪后，下车走进了这家游戏广场，喧闹的音乐和众人的嘈杂声伴随着众多游戏机发出的各种声音在我耳边环绕，我穿梭在众多穿戴时尚的中学生模样的人群中，寻找秦可一的身影。

　　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在一台比较大的跳舞机上看到了秦可一和那位女生正在随着跳舞机发出的动感音乐疯狂而有节奏地蹦着，她们的周围已经站了不少的围观者，当然大多数是被秦可一迷人的样子所吸引的男生。而我看到这一切后，则饶有兴致地选择了在不远的角落里静静地欣赏着秦可一此时迷人、性感的舞姿。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了秦可一的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被秦可一所带动，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也扭动自己的身体。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陶醉在这一动感诱人的环境中而不能自拔。之前所产生的一点对秦可一的怨气也早已散得干干净净。

　　跳舞机的音乐终于停止了，秦可一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催促旁边的那位女生再去买些硬币，于是就在那位女生离开跳舞机后，我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站到了跳舞机上并投了四个硬币。

　　“哎！这已经有人了，你等会儿再……”秦可一感觉到她旁边上来个人后，下意识地说道，但当转头发现是我时，还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转而对我的忽然出现表现出了应有的惊讶。

　　“呀！这么巧！正好一起玩吧！我故装惊讶地笑着对秦可一说道。你喜欢什么曲子？李贞贤的行吗？秦可一对我的话仍然没有反应，一直保持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还愣着干什么？快开始了！随着音乐响起，我向秦可一提醒道，于是在我的提醒下，秦可一反应了半天后开始不自然地随着音乐跳了起来，并时不时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我，在这种别扭的状态中也影响到了秦可一的发挥，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热烈。”

　　舞曲结束后，秦可一仍然站在那里不敢和我对视，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惩罚的孩子一样可爱。

　　“下去吧！跳这么久了，该休息一下了，让别人也玩会儿！我没等秦可一有任何反应，就拉着她走下了跳舞机向门口走去，这时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女生也跟了过来。走了没几步，秦可一慢慢地挣脱了我的双手，站在原地表情奇怪地看着我。”

　　“我是可一男朋友，我们吵架了！我现在要和她谈谈！你能回避一下吗？我笑着向秦可一身边的女孩说道。”

　　“谁是你女朋友啊！秦可一听到我的话，反应强烈地向我喊道。”

　　“你看看她！你们女生怎么都这样！一吵架就六亲不认！看来我真得好好哄哄她！我无视秦可一的强烈反应，继续和那个女生说道，女生面带诡异笑容地看了看秦可一，转身离去。”

　　“哎！你等等……”秦可一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焦急样子，向那个女生喊道，并试图追出去，但她迈出第一步同时却无奈地被我的身体所挡住。

　　“你瞎说什么啊？谁是你女朋友啊！你必须给我和她解释清楚了！这让我以后在学校还怎么见人哪？秦可一很紧张地说道。”

　　“好像你现在应该和我解释点什么吧？我笑着向秦可一说道。”

　　“解释……解释什么啊？”

　　“你说呢？”

　　“啊！好像……没什么吧……嘿嘿！”

　　“是吗？你再好好想想？”

　　“嘿嘿……你怎么来了……”秦可一小心翼翼地开始转移了话题。

　　“老天爷可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的苦难生活，所以安排我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了！别避重就轻的，交代实质问题。脚什么时候好的？”

　　“嘿嘿！早就好了……”秦可一伸了伸舌头，笑着说道。

　　“医生不是说很严重，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吗？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嘿嘿……我和医生商量好的……骗你的……其实没那么严重……医生看我可怜，同情我……”秦可一仍然笑着对我说道，让我在脑子里回忆起了那个挂着研究生光环的伟岸医生的身影，也同时想象到了他和秦可一商量这个罪恶的阴谋时，那张猥亵的笑脸。

　　“你可怜！你这段时间可真是够可怜的啊！什么时候，换成我，也让我过上可怜人的生活！ ”

　　“康健你不生气吧？秦可一忽然小心翼翼地笑着向我问道。”

　　“你说哪？你被人做牛做马地使唤这么长时间，还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必须面带微笑！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明天也去报名！ 虽然我表面上似乎很生气，但其实早已原谅了秦可一。”

　　“我就是开个玩笑，顺便出出气。谁让你以前总欺负我的？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能放过吗？ ”

　　“那看来，这次是我的问题，究根结底，原因在于我了？我故装迷惑地问道。”

　　“你看看！我就欣赏你勇于承认错误的态度。秦可一大言不惭地说道。”

　　“秦可一！ ”

　　“康健同学，矜持……要矜持！这是你经常教育我的一句话。秦可一一边紧张地说着，一边伸出两只手以防止我可能冲过来。 ”

　　“你放心！我很矜持！和我走！我向秦可一命令道。”

　　“去……去哪？秦可一一头雾水地向我问道。”

　　“少废话！上车就知道了！反正不是领你去杀人放火！”

　　“你……你先说清楚了！要不我不去！秦可一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秦可一，你现在的态度很危险，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

　　“哟？还威胁上我了？是不是还想用你那些下三烂的流氓手段迫使我就范啊？秦可一怪声怪气地说道。 ”

　　“呵！你还真了解我啊！我承认那是下三烂的流氓手段，但在现阶段却是最有效的手段。秦可一看到我的这一带有预兆性的动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啊”的一声转身就要跑，但很遗憾她还是慢了一步，在我意识到她即将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弯下腰，第二次把她扛了起来。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这次的动作完成得还算标准，也比较顺利。秦可一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在我的肩上发疯般地挣扎，并伴随着“放开我”的喊叫。我无视这一早已熟悉的声音，扛着她走出了广场，而我们这一举动也继上次在校园之后，再次成为局部的焦点。广场里的人此时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清一色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和秦可一的疯狂举动。

　　“这是我女朋友，和我吵架了。让你们见笑了。我对那些满脸惊讶的众多围观者解释道 。面对着此时游戏广场的众多早恋青年情侣，我倒真有点担心我这样的举动，会不会给他们懵懂、不成熟的爱情带来一些阴影。”

　　我扛着秦可一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后，打开车门把秦可一塞了进去，并用车钥匙在外面把车门锁上，对于秦可一疯狂的敲打车门玻璃也无动于衷。

　　秦可一在我坐进车里后，就开始向我施展她的暴力，被我用有效的手段制止后，开始怒视着我。

　　“请系好安全带。我对怒视着我的秦可一说道。 ”

　　“你就不能换个新颖点的办法啊！别这么流氓行吗？大街上这么多人，丢不丢人啊？秦可一冲我喊道。”

　　“嗯！好！下次，下次的时候我一定换个新颖点的，保证让你满意！我笑着对秦可一肯定地回答。 ”

　　“滚吧你！秦可一听到我的话后，笑着向我骂道，然后又强行收回了笑容，装着生气的样子对我问道：现在说吧！要带我去哪？ ”

　　“爬山！”

　　“爬山？秦可一发出了似乎很惊讶的疑问。”

　　“是啊！本来今天早上他们约我一起去爬山！因为你的缘故，我很痛心地推掉了。所以作为补偿，同时作为对你的惩罚，你得陪我去爬山！我一边笑着对秦可一说道，一边发动了汽车。”

　　“我不去！秦可一在车上大喊道。”

　　“去不去现在已经轮不到你决定了！”

　　“再说了我这身怎么爬山啊？你总不能让我穿着裙子陪你爬山吧？”

　　“这个好办。”

　　发动车后，我把车开到了离游戏广场不远处的一家运动品专卖店，我和秦可一下车后到里面各自选了一套运动装，出来的时候，我顺便在旁边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和一张哈尔滨的地图，于是再上车后，我在秦可一看着地图的指示下，朝着帽儿山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