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挨批还是挑拨
“小北你最近干得很漂亮嘛，嗯？”余总盯着我问。
我知道他指什么，我说：“余总，其实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绝不是故意……”
“怎么样？很爽了是吧？”
“是我不对……”
“你肯定有想到过的，你是一定要抱着侥幸的心态试一试，对吧？”
“余总要是没其他事我先去医院了。”我涨红脸站起来。
“干什么？我说两句就受不了啦？公司损失多大你知道吗？”
我的牛脾气上来了，差点想说你们爱怎么处分我就怎么处分我吧。但我忍了，毕竟余总不是周怡，也不是老苟，他虽然脾气大，平时对我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余总接下来说：“今天早上千寻公司方总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事，要不是前几年我跟方总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你知道吗？改天我请他吃饭你一定要好好敬他几杯。”
我一听简直乐开了怀，这事不就结了吗？
我不动声色说：“谢谢余总原谅我，我会跟方总打电话道歉的。”
“给我听好了，到时候酒桌上好好表现，还有邱总那边你要让小邱帮忙解释一下。”
“我找她说过了，应该没问题。”
然后余总把门带上，突然话锋一转，问我廖总那边的业务为什么后面突然没了。我一愣，心想余总今天是不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些什么？
廖总是公司客户，长期以来一直有一些零散业务给我们做，前不久他自己接了个小项目，让我们公司做平面设计和现场布置，周怡曾让我和他联系过一次，后来突然不了了之，我问周怡时她轻描淡写说算了，廖总这个人不太好合作。我当时即听出周怡是想自己做私单吃独食，后来果然发现吴天敏和小莫加班做廖总项目，我心里有了底，就不再多问了。
余总单刀直入问我廖总的项目是不是周怡自己做了，我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余总反问说你怎么对我也不说实话？这么说你也参和进去了？我一急，忙说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我只是看到小吴在做廖总的平面。余总说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自知失言，只好搪塞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余总接着问道：“老赵最近有没有来公司？”
“这个……”心想余总怎么问到这上面来了。
“你有话就直说嘛，干嘛遮遮挡挡的？”
我转念一想我反正******早就开罪周怡了，奶奶的与其两面不是人，不如投靠一个主儿。
我说：“其实老赵和周总关系不错的，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
“我不是问你这个，他们以前就是同事嘛。”
我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余总捂着鼻子说：“我是问你他们俩业务上私下里有没有什么配合？”
“余总其实你都很清楚了，还这样故意问我。”
余总皱皱眉说：“嗯，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是吧？一个个都要爬到我头上拉尿拉屎了，是吧？”
我斗胆说：“余总，现在公司将近一半是周怡的人，男的老朋友来了，女的老朋友来了，表弟也来了，说不定哪一天又会来一个表嫂什么的，就是没有一个你余总的人……”
余总猛抽几口烟。
我不再多说，事情点到为止，在老板面前咱不能太小人，不然就被人家看扁了。
余总梗着脖子看看我，玩了几秒钟深沉后突然问道：“听说你在追邱小姐？有这回事吗？”
我大惊：“谁说的？怎么可能？”
“小北你不要看到人家长得漂亮就心里痒痒的，嗯？公司已经有人这么传言了啊！”
我急了：“那照你这么说周怡和苟总也是有一腿了？公司也早有人这么传言……”
余总诡秘一笑：“小北，你可能真的没有，但人家邱总并不这么认为，你知道她是邱总什么人吗？”
我忙岔开话题：“余总，我们那奖金游戏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确下来啊？”
“急什么呢？你干你的活，该给你的都会给你。”
“余总，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才发1万块奖金，希望你们几个老总不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互相推诿，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打工仔的利益。公司今年业绩应该不错，要是不给我们奖金，那太说不过去了。”
说完我转身欲走，老余却叫住我，轻声说：“小北，你以后发现公司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一定要跟我汇报，明白吗？我老余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忙说好的。
我出来不一会儿，余总办公室里即传来他和周怡的轻声争吵声，我心想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多说了几句，余总可是个性急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啊！
51、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次果然是重感冒，喉咙都咳痛了。我在家一连休息两天，直接跟余总请的假。第二天晚上木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即将受命支援山东项目，要外派一段时间，并约我和陈强华喝酒。我立刻明白木子约我的目的是要商量广告牌请款的事，因为前几天陈强华曾打电话说过，便拖着病体打的去了。
关于外派一事，公司本来也想叫我去，我是坚决不去，我推说德成新天地国庆就要开盘了，新项目又要开始推广，事情一大堆哪里走得开。而这次外派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我出去了，那广告牌回扣就更悬了，我可不想让木子趁我不在时钻了空子，我必须提防着他。我连蒙带骗让新来的文案朱茜去了。
最近我和木子的关系不咸不淡，我几次想请他出来喝一杯，他都借故推辞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我出卖给周怡，而自己投向周怡的温柔怀抱，这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他现在跟表弟小莫也走得很近，俩人经常在走廊上抽烟说话，要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搞我，那我就彻底输了！想到这我不寒而栗。
木子和陈强华先到。从陈强华的眼神我看出他已经知道我和木子闹僵了，我顿觉一阵寒冷，心想今天我们三个人是不是最后的晚餐。
我给自己倒满一杯酒说：“两位兄弟，我来晚了，这杯我先干了。”
华仔犹豫一下干了，木子没动，他一言不发，大口抽烟。
我感觉我的心在流血。木子对我怀恨在心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真的不想失去木子这个朋友，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是我这些年在厦门最好的朋友，而且没有之一！我当即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利用这个机会跟木子好好谈谈，让他和我站在同一条船上！
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举起杯对木子说：“木子，咱们兄弟俩很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今天这儿又没有外人，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想对你说几句心里话，说得对的，你听听，说的不妥的，你包涵下。”
木子端起酒喝了：“都是兄弟，有话你说，没那么严重。”
我说：“木子，我顾小北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想想，我们俩的处境是完全一样的，我们千里迢迢从老家农村跑到厦门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在厦门安一个家，做一个什么新厦门人？所以说，你我有相同的梦想，有相同的目标，我们也一直为这个梦想和目标一起奋斗。这几年来，我们俩都一直把对方当作是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话会跟你说，你有什么话也从不瞒我，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对吧？”
木子斜我一眼，喷着烟圈说：“这话你算说对了。”
我点上一根烟接着说：“木子你想想，这半年多来我们在一起共事容易吗？虽然我现在是什么狗屁经理了，但我哪一处不是仍然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看？你有时候有点小脾气，我夹在中间其实是很为难的。那个什么抽成奖金，我也一直在低声下气、三番五次找上面。总之，我们的目标就是如何一起对付老板，跟老板争取我们应该得到的，你说对吧？”
木子双眼微闭，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我沉不住了：“木子，今天我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你说说看。”
没想到木子却说：“感谢你这么处处为我着想，我木子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听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着实一惊，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木子还是这个态度！完了，我和木子真的不可能是朋友了！
我说：“我哪有什么打算，我只是希望我们联起手来一起对付上面……”
木子反问我：“我们不是一直在联手吗？”
我说了句“那就好”，然后问华仔：“不知最近陈经理那边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华仔刚想说什么，木子发话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今天把二位请来，就是想把我们三个人的事做一个了结。”
我听木子用“了结”二字，忍不住说：“兄弟，了结什么？”
木子说：“就是说我们三个最后商量一次，我不是要外派了吗？”
我隐约感觉自己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我说：“那怎么说是最后一次商量？还没那么容易拿到钱呢。我觉得吧，广告牌这笔款是我们三个人当初商量好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得按当初说好的办，两位说是吧？”
木子听我这么一说，坐不住了，他自个儿倒满酒，朝桌面顿了顿说：“小北你说的没错，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要想乱来！”
我说：“有你这句话就好！”
华仔出来圆场：“我说两位，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商量办法要紧呀！”
我问木子：“木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木子又喝一杯：“我的意思你刚才不都说过了吗？一起来商量问题嘛！”
我说：“可你又什么话都不说。”
华仔说：“木子你有话就直说嘛！”
没想到木子大声说：“算了！既然大家话不投机，也没什么好说的！服务员，买单！”
我脸都涨红了，真想一拳干过去。
回来的路上我感觉今天被木子彻底给耍了，我当别人面真心诚意跟他道歉，他却这样！这么多年的兄弟呀！
我给华仔打电话：“华仔，木子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
我大声说：“你不知道？你们俩唱双簧吧？”
“顾经理你说到哪里去了，三个人怎么唱双簧呢？”
“华仔你也不要绕弯子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陈强华是老江湖了，你告诉木子，属于我的那一份，你们不要想去动！”
“顾经理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呀，还把不把我当兄弟呀？我陈强华再怎么老江湖也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呀，现在问题是事情没有进展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怡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俩很有可能会串通一气，所以你要把木子盯紧点！明白吗？”
“顾经理你放心，我陈强华知道怎么做。”
挂掉电话，我还是不放心。虽然我刚才对华仔又是扶又是踹的，但他现在肯定跟木子同穿一条裤子！
我感觉木子可能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我必须要在他之前尽快采取行动！
52、胆战心惊
“你以后有事情不要直接到办公室找我……”邱小美说完，眼睛看别处。
我一下愣了，没想到邱小美今天还是这样说话，上次找她之后，我在QQ里跟她解释了挺多的。我感觉我的心三分寒、七分痛，犹如被一根冰冻过的钢针突然刺中。邱小美是我这笔广告款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指望能从她这儿找到一丝突破口，在我被扫出公司之前先把这笔钱给结了，如果她不愿意帮我，我前面所有的精心策划都将付诸东流！不，是全部装进别人口袋！
我面带笑意说：“不好意思邱副总，今天让我破例一次吧，我是真的有急事求你帮忙。”
“你这样直接冲进来对我影响不好……”
我艰难地说：“我其实是为公事而来……”
“我知道……要不你直接找邱总，好吗？”
我仍然面带笑意：“小邱，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问一下，你以前一直都在帮我，这笔款已拖半年多了……”
“拜托，现在不是由卫总监负责了吗？”
“卫总监说当初不是他经手的。要不等您下班后我再约您，您看怎么样？”
“我今天要加班的，以后再说吧。”
这分明是逐客令，但我此时已毫无自尊心可言，我现在只要钱！我不能轻易输给木子和华仔！我付出了心血，付出了心机，我要得到我所想得到的！
我压低声音说：“小邱，我希望这笔款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了，我有一种预感——”
老邱突然推门而进来了。
老邱诧异说：“小顾来了，有事？”
我忙说：“邱总您好，我刚过来，正准备要找您一下……”
“哦？我也正要找你，你先说，什么事？”
我听老邱说要找我，腿都吓软了，我忙改口说：“其实也、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下那、那……”
邱小姐倒是镇定：“顾经理是来要钱的。”
老邱不耐烦说：“这些事以后就不要找小邱了，你直接去找小卫，现在是他负责！”
我忙不迭说：“好、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邱说：“小卫出差去了，急什么？坐下坐下，我有事问你。”
完了，今天可栽了。我尽量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始终笑笑的看着老邱，以证明我顾小北心中没鬼。
老邱说：“你们上次那个事情怎么处理的？”
没料到老邱会突然问这个，我脸都绿了，我说：“公司几个老总都找我谈过话了，我如实反映了情况，上次我有把、有把我以前做的设计稿放小邱这儿，是想让邱总您……看一下……”
老邱不耐烦说：“还有呢？”
我知道老邱是说具体处理意见，我说：“公司决定处罚我……”
“怎么个处罚法？”
“嗯，这个……”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邱总您先忙、先忙，我回公司还有事，再见……”
走出电梯，我感觉前额黏糊糊的，用手一摸，全是汗。他奶奶的!
我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心想自己今年真是****运，同床三四年的女友睡在别人床上，情同手足的死党和自己反目成仇，对自己极度看重甚至还有些暧昧的女上司把我晾一边，甚至打压、挤兑，一直帮忙自己且刚刚有点苗头的梦中情人也突然把我视为陌路，意淫大半年的所谓肥水也有可能全部流入外人田，一直幻想的销售奖金更是没个影儿，那么，在厦门，我还有什么？我还留恋什么？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惊，我现在在厦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响了，我任它响着，不想接，这几天找我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我突然想会不会是邱小美打来的。
我迅速接了，却是梅佳的声音，梅佳说：“老顾，在干嘛呢？”
她竟然叫我老顾。
“什么事？”我没好气说。
“有个人想见你，有没有时间？”
“你先说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我呢也不想让他见你，但他要我通知你，只好遵命。”
“先快说是谁吧，我很累。”
“兰兰老爸来了，他说要见你一面，你要是不想见他我马上跟他说一声。”
我一愣，忙说：“当然要见！在哪里？”
“晚上下班后到我家来一下。”说完即挂了。
兰兰老爸来了？由梅佳通知我去见他？
其实这几年兰兰老爸对我一直是不错的，我和兰兰的事他基本上是默认的，印象中除了那次因看演唱会兰兰引发哮喘老头子对我发过一次火外，他还从未对我说过过分的话，单凭这一点，我就对他感激不尽。可是，他此行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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