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举小白旗，成功收复失地(3)

　　当时少良一听花了1000块买衣服，眼珠子都瞪圆了，说小湘乱花钱：“孩子的东西穿几次就没用了，买这么贵，多浪费啊！”可听见小湘给少聪也买了一套，少良立刻就换了一张脸，夸小湘会买东西。小湘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说：“没有这样的，给自己孩子买好的说浪费，给别人孩子买好的就是会买东西。”少良说：“这不一样，自己孩子能省就省点，给我弟弟自然要买好的，我是大哥。”

　　现在少良就拿出大哥的款儿来了，小湘心里好笑，也只好把东西拿出来。少良妈一看，衣服是黄色的和淡蓝色的。

　　东西一拿出来，少良妈就啧啧地感叹：“还是小湘的眼光好哩，这小衣服多漂亮，不便宜的吧。彩霞，看你嫂子多有眼光，你看你弄的，那是个啥。”

　　彩霞自从怀上了孩子，心里别提多高兴，在她的心目中这个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彩霞从小没娘，有父亲和没父亲一个样，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己当门立户。嫁了少聪，原还指望少聪能知冷知热地疼自己，谁想这男人结婚前一个样儿，结婚后又一个样。彩霞心里格外希望有人关心自己，自己得到的有限，就把所有的爱都不知不觉倾注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所以，虽然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彩霞就已经买了不少漂亮的棉布放着，打算自己动手缝小衣服。彩霞的针线活不错，看着商店里的样子，她比照着就能做出来。这次来，彩霞不但买了那些营养品，还紧赶慢赶地赶了两天，做了两身小棉袄和两双虎头鞋，又钩了两对袜子，要送给小湘。

　　少良妈看了当时就说：“她不会要你这些东西，我给他们纫的那棉被，她从来就没盖过，还不是便宜你们了。她城里人，讲究着呢。”彩霞不信，她原来在市里也做过短期的保姆，帮人家带孩子，主人家看见她会做这个，喜欢得不得了，还专门另给她钱叫她做，说手工做的衣服舒服。彩霞想，那不也是城里人，还是用得起保姆的有钱人，难道小湘和别的城里人不同吗？所以，想了又想，她还是把那些小衣服给带来了。

　　这下小湘把自己买的东西拿出来，件件新鲜漂亮，彩霞再想想自己买的那些棉布的花色，怎么也没法子和这样的东西比，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小湘笑笑：“彩霞，给你们买的蓝色，适合男孩子用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要不合适，还能去换。”彩霞看看少聪，少聪赶紧地说：“你还不快谢谢嫂子。大哥，你真是的，怎么花这些钱，这好贵的吧。谢谢嫂子啊。”

　　少良妈眼睛都笑眯了缝，拿着那蓝色的衣服说：“小湘，你怀的是男娃，你留下这蓝色的，还有这些，他们也不用现在拿，等将来你们家孩子用过了，他们再拿走也一样。两个孩子差半岁，就没有这么巧的，衣服刚好都能接上穿。”

　　小湘赶紧说：“不用不用，宝宝出生当然要穿全新的，这个就是给彩霞的宝宝买的，一定要拿去。彩霞，别客气，拿着，拿着。”

　　少良也说：“少聪，给彩霞拿着。”彩霞还推让，少良妈这才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就拿那个粉红的那件衣服就行了，其他的留下。”然后就把那粉红色的小衣服抓过来，三下两下要往彩霞包里塞。

　　彩霞怕把新买的包给塞坏了，忙不迭地把包着那些小衣服的布包先拿出来，然后才把小湘送的这衣服放进去，一头还低声地说着谢谢。小湘有点看不过去，一手抓过彩霞的包，把粉红色的衣服又拿了出来，把蓝色的衣服放了进去，朝少聪的手上一塞：“拿着，这是我给彩霞的，人家彩霞怀孕了，不能拿重东西的，少聪，你得多照应彩霞。”

　　小湘这么一说，彩霞心里一热，抓起手边上的布包说：“嫂子，我自己做了几件衣服和几双鞋子带来，不值钱，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别嫌不好。是我自己做的，你放心，这布我都用开水烫过的，肯定干净。”

　　小湘接过来一看，有两双小虎头鞋，一边绣着两个字，居然还是篆体，仔细看看，是长命富贵，配着细细的两条边，比在民俗店里卖的还要精致很多，尤其是配色，非常雅致。再看缝的那几件小衣服，针脚都特别匀称，衣服的布色虽然是平常市卖的花样，但粗糙中带着古朴的味道，加上细致的针线，显得别有风味。小湘最喜欢精巧细致的手工艺术品，彩霞做的这衣服正对了她的心思，她一看就爱不释手，一边看一边就说：“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天啊，彩霞，你的手太巧了，怎么做得这么好啊，太漂亮了！”小湘这反应，连彩霞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少良妈有点蒙：“你喜欢这个，那容易，以后叫彩霞多做几套送来。她会做这个，她妈原来在镇上就是有名的巧手哩，她做这个不难。”

　　4

　　少良有心要留父母吃了晚饭再回去：“妈，你们吃了晚饭走，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少良妈坚决不肯：“说啥哩，好好的有公交车不坐，要你开车送个啥。出了这小区就有车，只要转一次，方便得很，你们不用管。”少良妈担心儿子累着，看着一桌的菜，她也想吃了晚饭再走。她知道，这剩菜他们不吃，小湘肯定一转脸就给倒了，少良妈想想都心疼。可是吃了晚饭再走可就没有回县城的车了，心疼也得走。少良妈就说了：“少良，你们晚上不用做饭了，你看这鸡、这鱼都是新鲜的，热热就能吃。我们走了。”

　　小湘跟婆婆处了这几年，老太太的心思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拿出一套密封盒来，把这些剩菜拣好装了两大盒，又把从娘家带来的那些熟菜一股脑地放在一起，用个大环保袋装了。

　　少良妈把环保袋拎在手上，一边还说：“这可怎么行呢？都装走了，你们吃啥？留一盒你们吃。要不这些熟菜不带了，都是真空包装的，不会坏的。”说着就把熟菜朝外拿。小湘赶紧拦住她：“妈，我们吃不了这些，这就是给你们带的。”少良妈心挺诚，非拿了两包驴肉和带鱼出来，塞回冰箱去才算。小湘也只好由着她。

　　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就奔车站去了，少良要送他们到楼下，让他妈死活给赶了回来，一边说：“要你送什么，回家好好歇歇吧，有段日子没回家里，看把你瘦的。下个礼拜得空了，回家来，妈烧点好吃的给你吃。”

　　少良回家来，看见小湘把桌上的剩菜一股脑全倒到垃圾桶里了，少良觉得浪费：“这菜都是中午才做的，晚上还能吃。”小湘说：“晚上能吃？你吃还是我吃？”

　　少良没词儿了，少良妈从小就不给两个儿子吃剩菜，剩菜都归她和少兰吃，所以少良是宁可吃白饭也绝不吃剩菜。小湘反倒没有这么讲究，只要不是蔬菜，剩菜她还是吃的。所以，两个人结婚以后，倒是小湘吃剩菜的时候多。可小湘吃剩菜也只吃少良剩下的，叫她吃少良他们全家人剩下的饭菜，想想都倒胃。少良看见垃圾桶里还有刚才他妈放回冰箱的那几袋熟食，就不太高兴了：“你怎么把这个也扔了？”

　　小湘说：“我不吃这些熟菜的，你也不爱吃，还有两个月就到保质期，到时候也是扔，还不如现在扔了，省得占地方。”

　　少良越想越不对味：“你不吃为什么带这么多回来，多浪费。”这本是一句平常话，小湘却想起来少良还没有为他昨天的行为道歉，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大出，回来一句话也没有，倒先怪自己倒剩菜，小湘的语气就有点不善：“你们家人也不提前说一声，说来就来，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我带点菜回来，你还不领情？刚才我叫你妈带走，她又不肯，非要拿出来几袋，你倒说我浪费。”

　　少良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我家人来，也没叫你做什么，这一桌子的菜，哪一个是你烧的？你自己要扔的东西，给我家里人吃，可怜我妈还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你心里过得去吗？”

　　少良边说着话，边从垃圾桶里捡起几袋小湘扔掉的熟食看了看保质期，其中有一袋下个月就过期了。少良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他狠狠瞪了小湘一眼，赌气似的抄起电话拨通了少聪的手机，故意大声地嘱咐：“那些熟食你们抓紧吃，看看保质期，咱爸胃不好，叫他别吃啊。”

　　小湘气怔了：“好，我好心好意跑回来迎接你们家人，我就落你这些话。你可叫他们千万别吃，那里头有毒，我成心下的。”

　　少良看了看小湘，什么也没说，自己闷着头洗碗收拾屋子。不管小湘说什么，少良再也不回她一句话。周末两天，两个人谁也不答理谁。少良和小湘打冷战，这还是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冷战持续了三天，终于在少聪的一个电话之后以少良高举小白旗而结束。

　　说起这事，小潇就恨铁不成钢地说妹妹：“你有点出息成不成？难得干干脆脆吵一次架，什么结果也没吵出来，杜少良几句好话一哄，你就乖乖地给他们家办事儿去了。”

　　小湘爸说：“你别不服气，这就是杜少良的本事。我这女儿啊，太善良太厚道，她的心眼哪有少良多啊。”小湘爸谈不上有多欣赏少良这个女婿，虽然他觉得少良不错，但配小湘还是有一些不足。小湘爸感觉少良有点小男人的味，当然在女儿面前他很少这么说，这是因为他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小湘都听不得别人说少良不好，尤其是娘家人，这就是女生外向的道理，生了三个女儿的小湘爸很懂这个道理。小湘为了少聪的事情来找老爸的时候，小湘爸就很不高兴，但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打电话，和市容局的老朋友再攀一次交情。

　　少聪通过了初审和初试，连忙打电话叫大哥帮忙找找人，复试和录取是二比一的比例，少聪感觉心里没底，他初试的成绩也只是勉强够线而已。少良少不得又来求小湘，也就难免被小湘再唠叨几句，被老丈人、丈母娘和云姨再敲打两下，这是必经程序。少良的被敲打，换来了少聪的一纸录用通知，少良觉得很值。少良妈看到录用通知时只抹眼泪，对少良妈来说，这就意味着少聪从此以后就安稳了，有能力养老婆孩子了，终于可以抬起头做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