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爱情死磕到底(2)

　　搞不好，少良家的怀的是个女娃，不然，咱叫她去医院超一下，为啥她总不肯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少良爸总是把做B超叫“超”一下，他想叫儿媳妇去医院“超”一下是自从小湘宣告怀孕之后一直就有的想法。这点少良爸曾毫不避讳地跟少良说：“超出来是个女的，可以早点做掉。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不能生二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然，少良怎么也不敢跟小湘说这话。

　　少良妈也认为，以前没有独生子女政策，所以生个女孩也没什么，大不了再生，还能弄个儿女双全。现在只让生一个，小湘还是个公务员，那就只能采取早发现早处理的办法，确保小湘能给杜家生个长子嫡孙。小湘不肯去做B超，少良妈也是日夜睡不踏实，唯恐儿媳妇肚子里是个女孩。只到少良打了包票说“超”过了，是男孩，他们俩的心才算放下了。

　　少良也有苦说不出，虽然他知道父母这些都是无理要求，不敢跟小湘说，可父母这边总需要他去安抚。想半天，他才想出这么一招，先把两边都稳住。少良跟梁文年说：“等生出来了，真是个女孩，他们不接受也就接受了，何苦现在折腾。”

　　梁文年作为连襟，对少良的苦衷也感同身受，回家跟小潇还评论了一番，说男人也不容易啊。小潇挺反感，说杜少良就不是个男人，这种事情就该直截了当地拒绝，有什么苦衷？还要编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把小湘给弄得里外不是人吗？梁文年只好苦笑，和少良一起感慨：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

　　少良爸越分析，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小湘怀孕都七个月了，眼看就要生了，这要真是一个女孩，还真不好办了。杨彩霞那边怀上的时间不长，还看不出男孩女孩，不过她一天到晚想吃泡菜，看着吃饭的口味，十有八九是个女孩。小湘这个如果也是个女孩，那老杜家岂不是绝后了？少良爸没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父亲临终前答应的事情，老杜家一定要有后，不用多，一个就行。

　　少良妈说：“现在就是女孩也没有办法，七个月了，有胳膊有腿，也是个孩子。”合计来合计去，少良爸妈决定什么也不做，只能等着孩子出世了再说。

　　3

　　小湘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小湘妈把孩子要用的东西一点点地准备起来了。少良爸妈原本是预备着一笔钱给孙子置办东西的，看看亲家母这边的架势，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穿的用的无一不精，哪样东西都是顶尖贵的。

　　一次，小湘妈送了奶瓶和配套的消毒器来，少良妈悄悄地瞄了一眼发票，1000多块，她心里这个疼啊，心说：“有钱也不能这么着花啊。”免不了在少良面前就唠叨：“兰子在上海一个月生活费也没有1000块啊。”

　　少良只好说：“这是她妈买给孩子的，咱不能多话，总之我们不这么浪费也就是了。”少良妈看见这样，自己就留了个心眼，一分钱没花。她这么和少良爸合计：“咱们不能跟着她们糟蹋钱，咱们把钱留着，等咱孙子将来要用的时候再花。”

　　少良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糟蹋过钱，他就对小湘说：“我们小时候哪有奶瓶啊？就是大粗碗喝玉米面，连白米汤也没有，不照样身体好得很，孩子不能太娇惯了。”

　　小湘不认同：“你少跟我提你小时候，哦，你小时候怎么样，咱们孩子就得怎么样？你小时候那是没条件，可你妈也没少娇惯你啊，吃个饭，恨不能喂到你嘴里。所以说，娇惯不娇惯，不在花钱多少，而在于带孩子的方式。要我看，你这样的才叫娇惯。给孩子买个好点的奶瓶，注意消毒，这个是科学喂养。都跟你们农村那样，大人吃一口嚼嚼，再喂到孩子嘴里，多脏啊。”

　　说这话的时候，小湘正在看一部热播电视剧，正好演到婆婆把馒头嚼巴嚼巴喂到孙子嘴里，婆媳两个为此大吵一场。少良说：“说什么啊，什么我们农村那样？我们家没这样的啊。你就是成天看那些电视剧看的，现在这电视剧也不知道想干吗。”

　　说归说，小湘回家也嘀咕自己的亲妈：“你们别买那么贵的东西，一个奶瓶你用得着买1000多块的吗？都快抵我半个月的工资了。再有啊，你买了把发票摆在那里头干吗啊，不是成心给她找话说嘛。”

　　小湘妈苦笑着跟小潇说：“人家说女生外向吧，你这妹妹外向得真彻底。自己亲娘给买个好东西，还嫌贵了，怕婆婆说话。”又转过头说小湘，“你也别只会回来说自己家人，你婆婆那边给孩子准备什么了？咱们可不是争她什么，也不是和他们计较，不过孩子姓杜，他们怎么也该准备准备。”

　　小湘说准备了，少良妈特意回了趟镇上，找了上好的新棉花和家纺的布铺了几床棉被，又叫彩霞做了几身棉衣。孩子出生时正好是冬天，用得上。上个礼拜，少聪两口子来，又背了20斤乡下亲戚自种的小米。

　　小潇掰着手指头算：“你给你那弟媳妇买的几套衣服得1000多块吧，她给你用粗布做几件棉衣就算回了礼，这也就算了，难得这个手工。你婆婆这算怎么回事，20斤小米就把你给打发了？”

　　小湘有些不乐意：“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什么？他们家条件不好你们也知道，心尽到就行了。”

　　小潇说：“心尽到也得有实际行动啊。你一年给你婆婆多少钱，明的也有万把块吧，还不算杜少良给的没过明路的。他们家不缺钱，你生孩子拿点出来也是花在他自己家孙子身上，没流外人田里。再说了，钱还不是你出的？你婆婆这时候还不拿钱出来，她就是不厚道了。”

　　小湘要面子，死撑着说：“你别说这么难听，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少良他妹妹还在读书，他父母手紧点也正常。他妈这段时间把我照顾得挺好的，孩子出世了也还要他父母带。她没钱，出力也一样。你们也别再买那些贵的东西，咱家到底经济上比他家好，买了两家一比，谁都不舒服。”

　　小湘爸本来不爱跟家里几个女人嘀嘀咕咕，听到这儿也有点绷不住：“不是你妈你姐要比，咱们家是那种计较钱的吗？我们这是提醒你，老公要关心，但也要有要求，不能一味地迁就他。”

　　小湘妈也说：“他家里条件不好，这个不是理由。至少他现在比你工资高得多，他父母也是你们两口子给钱养着。还别说他们没出钱，就是出了钱，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我给孩子买点东西，他们还有话说，你就该问少良去，还反过来说我们，你这孩子不是不懂事吗？”

　　话这么一说，小湘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4

　　少聪终于可以正式工作了，少良妈开心得好像过年一样。可开心了没一天，问题就来了，少聪的单位不管住宿，少良妈原本没把这当个问题，她理所应当地想，少聪很自然地应该可以在少良家打地铺。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小湘要坐月子，少聪在客厅打地铺确实有点不像话。可是叫少聪在城里租房，他那点工资还不够付房租的。为了这事，少良愁得几个晚上没睡着觉。合计来合计去，也合计不出一个好办法来。眼看着少聪就要去报到上班了，少良妈没辙，想想小湘到底还有两个月才生呢，这两个月缓缓，说不定就能有办法了。少良妈就跟少良提这事，叫少聪临时先到少良家里打地铺。

　　少良一听就火了，他知道这事在小湘那里指定通不过。少良就说：“打什么地铺呢，我给钱叫他租房住吧。一个月1000块，能租到。”

　　少良妈可舍不得：“有这1000块你给少兰寄点去，就晚上睡一觉，一个月1000，有钱烧的。你跟你媳妇儿说，聪子白天不在家，就晚上回来睡一觉。”

　　少良愁眉苦脸地说：“这话你叫我怎么开口呢？”

　　少良妈说：“你开不了口我来说。有什么啊，弟弟到哥哥家打个地铺，这有什么难开口的？”少良好说歹说，答应跟小湘商量，少良妈这才没自己找儿媳妇去。

　　少良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知道这事是万万不能跟小湘张口的，提都不能提。

　　少良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沈大昌跑来了，约少良去茶社。沈大昌一直暗恋着茶社老板娘筱玉茭，他有事没事就拖上少良一起去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