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思相爱不相亲(4)

　　“妾身可没说知道是谁下了毒手，若是知道，怕是也难以在这里说话，早被有心人暗害了！”云雅美眸一厉，狠狠地瞪向那个公然反驳自己的太监，暗暗将其牢记在心，想着日后若找到机会，定不让其好过。

　　云雅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云清的眼神也迅速收敛了几分。，倒像真怕她会因为她们不小心说错了话，而暗中害了她们。

　　“众姐妹不必如此拘谨，本宫既然让大家给建议，便无论对错，本宫也不会责怪！云雅，你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只是依着你所说，这宫里应该只有本宫才会介怀华妃的胎儿了。只是本宫以为，也不乏有人布一石二鸟之计，意将华妃与本宫一同加害。呵，本宫可以在此明说，此事与本宫绝无关系，无论大家信还是不信，本宫都会将此事查明，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公证，也给华妃一个公道。另，本宫也要在此警告一声，最好从今往后大家最好都能安份分守已己地在宫中生活，否则，犯错必受罚，切莫到时才知悔不当初！”云清平静地扫视众人一眼，触及云雅一双挑衅的目光时，语气陡然一重，让其心头忽地一跳，面色也有着几分不自然起来。

　　“娘娘性情宽厚、善良温婉，这在宫中我们姐妹也都有目共睹。妾身虽不知这个自尽身亡的宫女到底因何原故而选择自尽，但是妾身以为，这华妃宫中的宫女在华妃落胎不久选择自尽身亡，相信其中一定有着难以言明的苦楚。而今她竟然在皇后娘娘宫中自尽，其目的应该中有两点可疑之处。”人群中一直未曾吭声的白子娴此刻定定地抬头望着云清，目光一片清明，在一众暗影纷陈的女子中，她看起来色彩虽淡，却是让人不由眼前一亮，仿佛一束鲜明的阳光从层层阴云之中透射而出。

　　“嗯，白贵人但说无妨！”云清衣袖一抬，出声示意白子娴继续说下去。

　　而对方则闻声一点头，轻道：“是！子娴以为，这其一疑处，便是此女可能因做错事而害怕面对责罚，故而选择自尽来逃避现实。其二，那便是有人逼她自尽！关于第二点，子娴想：此女身为朱华宫的内侍宫女，那起源点可能与朱华宫最近发生的事件脱不开关系！娘娘不妨让人去朱华宫中调查一下这个宫女的相关资料，看其最近有无反常表现，再进行其他排查。”。

　　说完，白子娴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对众人投来的惊讶目光也不理会，神情自始自终都极度平静，并不倾向于哪一方，也没有极力为云清开脱。，只是客观地陈述着一些很直观的事实，让云清不由对她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呵呵，妹妹所言甚是，本宫也深感赞同。只是本宫却认为你所说的第二点更有可能！如果只是做错事了而害怕责罚，她大可以被救之后请求我这个皇后饶恕她，而不需要一死以谢罪！不过，事是非曲直尚需要查证之后方能定论，大家先散了吧，本宫自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看看时间已不早了，她便先行散了众人，而后命凌歌前去太极殿外等皇上下朝后，请其来金凤宫一趟。

　　如此交待一番，待殿内众人都已离去，云清也不等碧桃与小桃红陪同，便立即跑出大殿，迅速地往花园方向奔去。

　　当嗅着满园纷芬芳的香气，眺目看着眼前清新怡人的盛放花朵，云清努力地深呼吸几口，方才觉着胃中舒坦了许多。

　　“小姐，你怎么了？”小桃红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两日频频表现不适的小姐，发觉小姐自那日泼血事件之后，似对血腥产生了极强烈的反应。

　　不知道需不需要找太医前来看看，想想不由提议道：“小姐，不如我去请太医前来替小姐看看吧，小姐这两日总是食欲不振，我怕这样下去小姐会折腾坏身子的。”。

　　云清摆摆手，转身笑着安慰道：“无事，只是胃中有些不适罢了。小桃红，你去忙吧，发生这种事，下人们也定会不安的。一会儿法僧前来，你多赏些银钱，为大殿净化之后再带他们去替那个宫女超度一下，然后让人抬出去埋了，无须难为了一个死人！”。

　　“可是…”小桃红有些迟疑，担心若就此将人埋了，岂不是让有心人说成是小姐杀人灭口，不留罪证了。

　　“去吧，其他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她本已可怜，无须再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云清挥挥手，明白小桃红的顾虑，却不为所动，只是动身往清风轩走去…

　　当再度踏进清风轩的时候，轩辕泽突然发现，自己竟像是好长时间没来这里了。

　　“这画，是何人所作？”一进殿便看到那卷悬于墙上的云清戏蝶画像，他怔怔地立在当场微失了神，直到云清轻声地开口唤他，才听他喃喃地发问。

　　“是前些日贵人子娴妹妹帮我画的，泽，你觉得好看么？”云清轻轻一笑，看着他眼里的惊艳，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一瞬间轻快不少。

　　“嗯，很美！”轩辕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她与画上流涟连，眼中，却映上一丝不知名的冷意，让云清有一瞬间的恍惚。

　　似乎，他在看了这幅画之后，心情比来时更沉重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云清的声音也立时黯淡，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竟然有些生份分得让她难过。

　　只不过几日光景，为何他的身上再也无法找回曾经的暖意，竟是这样的冷？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轩辕泽盯着画上云清那日随笔提上的一行小字，眸光幽深，也不看向云清，只是怔忡地看着画里的人儿，问道：“云儿，这是你的字吗？”。

　　画中，她在那袭大红的锦凤罗衫衬托之下，显得是那样的开心与美丽。她的神情自然而舒畅，甚至竟比平时与自己相处之时，还要快乐几分。

　　这样精致的画，这样绝美的人，组合在一起，是那样的完美动人。

　　却不知因何，眼前的画在带给他惊艳之余，突然发现，她的清淡笑容竟然与那身凤袍极不相配，虽美，却美得有些剌刺眼。

　　“是啊，你不是认得我的字吗，作为什么还问？”云清微嗔，为自己题上的这句话而暗暗害羞。虽然她的身心早已交给了他，可是却从没有那等深情地亲口对他说过。

　　如今这上面的小字，便是自己对他忠贞不渝的爱的宣言，此刻当着他的面被他问起，面上还是隐隐的发烫，让她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双眸。

　　只是她却没有发觉到，在她垂眸的一瞬间，轩辕泽的目光更黯淡了几分，而后手心一紧，道：“在你的心中，我有多重？”。

　　“嗯？”云清诧异地抬眸看他，发现他的脸上有种淡淡的失意，似乎有着什么解不开的心思，让她不由暗暗心疼。

　　“很重！”轻轻地上前牵起他的手，她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黯沉，眼圈也有些黑，看来这些日子，他真的是太累了。

　　心微微一暖，他亦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继续问道：“有多重？”。

　　云清面上再度一红，被他这种非要让她羞红了脸才罢休的问题弄得心跳加促，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正等着听她回答，方轻轻一笑，有些无奈道：“很重很重！重到我开始不敢去想象，如果我失去了你，该怎么去活！”。

　　手腕一痛，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见他的面上映着一丝痛苦，让她不解。

　　“我们彼此相爱，根本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为什么要去想分开？”轩辕泽有些痛苦地紧拉着她的手，眼中写着不肯置信。

　　他已经在努力，他一直很用心，他以为她会相信他能够带给她一生的幸福，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会害怕失去自己？

　　难道她真的也与当初的婉儿一样，因为害怕失去，而开始患得患失吗？

　　“我…”云清心房一紧，目光也迅速黯淡下来。

　　“告诉我！”他手心更紧，那种没有意识的力量，让云清秀眉一皱，终是轻轻地开了口：“因为你是皇帝！”。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的爱根本不可能长久。终有一天，他的爱会淡却！只是时间来得早晚而已。

　　“因为我是皇帝！”手一松，轩辕泽只觉心狠狠地痛，心头一度紧绷的弦，也‘啪’“啪”地一声悄然断裂。

　　有些呼吸困难地看着她那双黯然的眼，他真的很想大声问她：皇帝怎么了？因为他是皇帝，她便不相信他对她的爱吗？

　　因为他是皇帝，他就始终无法拥有一份纯净的爱，非要加诸上帝王的名份，非要为这个名所累，永远无法获得哪个女子毫无保留地来爱自己吗？

　　曾经，他以为婉儿是一心只爱自己，为了自己她可以放弃了皇后的虚名，只要有了自己，她什么也不在乎。

　　可事实却是，自从进宫以来，婉儿便变了！变得在乎名利，变得攻工于心计，变得为了长久地留住自己而不择手段。

　　曾以为，云儿将会是这个世上难得不在意自己是皇帝身份的一个女子。她不为皇后名利所动，她不爱自己，她甚至，在清冷的翠微宫都可以毫无所争地生活下去。

　　可是…

　　随着婉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对婉儿的关心也越来越热切，可是在太医与她如此小心的护理下，婉儿还是无可避免地滑了胎…

　　这一切，他都可以看作是意外。

　　可是随着婉儿身体的异常出血，随着太医眉头紧锁的推断，随着宁儿无意提起的点点滴滴以及那天婉儿派人出宫请自己却被她拦住，再到这两日他所让人调查的一些线索表明，竟然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她，再无旁人接近婉儿。

　　而方才，她还在说着爱自己却担忧失去自己的同时，分明告诉自己，因为自己是皇帝。

　　呵，因为他是皇帝吗？所以她虽然爱着自己，却更担心失去自己？

　　心一沉，他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声音暗哑地说道：“我听凌歌说起了早上你这里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快到云清还没有从方才的忧伤中走出，他就已经说起了正事。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由先是愣了愣，而后因为不知该如何继续方才的那个话题，她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