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挫怡情，大挫伤身(1)

　　失恋很难过，但这并不代表全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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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上班，云景提前半小时到达了惊鸿办公楼下，如面试一样深吸一口气后随着那些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一起走进大楼。

　　“云景。”听到有人唤，云景回头，看到是穿着浅蓝色雪纺裙的洛阳正从后面走来。

　　“洛阳，早上好。”云景笑着叫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和她一起上楼，至少不会到公司后两眼一抹黑地瞎撞。

　　“还好赶上了。”洛阳小跑两步到云景身边。

　　“赶上什么？”云景问。

　　“昨天下班时，冯律师安排我今天早点到公司，怕你早上来上班前台太忙没人接待。”洛阳解释着。

　　这时，电梯下来了，两人一同走进了电梯。云景有些意外，想不到冯默白那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角色，也会这样细心。

　　到了惊鸿，云景有点理解洛阳在楼下说的话了，因为从电梯一出来，云景就看到两个前台都在忙着接电话敲键盘，陆陆续续有人到前台办事。

　　“前台每天上午都很忙，我带你去办入职手续吧。”洛阳领着云景穿过办公区，到了人事的办公室后才离去。人事助理给了云景一张表格填，然后接着电话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云景填完表格等了一阵，也没见那个人事助理回来，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忽然有个穿着橙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云景，他有点不高兴地招了招手，说：“大家都在忙，你还坐在这里，快点过来帮忙。”然后，那男人不由分说地拉着云景出了办公室，直奔电梯。

　　“看你是新来的吧，这可是家大公司，工作努力点准没错，别偷懒。”那男人站在电梯口一边等着上行的电梯，一边教育云景。云景茫然地看着那男人，半天后才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电梯来了，门打开后，云景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同样穿橙色衣服的大叔，他的旁边码放着齐人高的箱子。

　　“我们要赶时间，今天没时间帮你搬到办公室了，就放在电梯口行不行？”电梯里的大叔问云景。云景愣在那儿，还没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两位大叔已经当她是默许了，麻利地将十几箱东西搬到了电梯外的楼道口，然后乘着电梯离开。

　　“怎么回事，堆这么多东西在电梯口？”前台一位姑娘发现了电梯口的异样，站起来向云景发问。

　　“我……我也不知道。”

　　“你新来的吧？这些东西要搬到左边第五个办公室去。赶紧收拾了，不要堆在那里。”前台小姐匆匆地说了一声，然后又去接旁边的电话了。

　　云景看了看办公室，再看看面前的小山堆，翻开其中一箱一看，竟全是A4复印纸。

　　一整箱A4纸，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沉，云景搬完第三箱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她在电梯口对着余下的几箱垂下眉一脸苦相地叹息，接着又不得不搬起一箱站起来，却不想一抬头便发现自己面前不知道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吓得她手一松，整箱白纸全掉在了地上。纸箱裂开，里面的白纸散开撒了满地。

　　“完了！”云景叹气扶额，抬头看向“肇事者”。正要指责他乱吓人，却在看清来人的脸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提着公文包站在自己面前，微卷的头发英式地向后打理露出额头，看起来精神而俊朗；经典的黑白搭配西装中间是一条蓝色领带，虽然只是站在那里，但有种英伦贵族的优雅气质。三秒，在三秒后云景认出了这个男人，冯默白。

　　一个是险些因病昏倒路边无人过问的无助落魄男，一个却是高级律师行里舌灿莲花的金牌律师，这之间的跨度真不是一般的大。云景觉得有一阵头脑风暴正在自己的脑子里发生着，有很多疑问，不过她自然也明白这些疑问只容她自己留着就好。

　　“你在干什么？”冯默白不解地发问，没有生病的他声音很好听，温柔清亮却又带着疏离冷漠。

　　云景愣了愣，然后摊手，边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纸，边说：“不知道，应该……应该是在搬东西。”

　　“谁让你搬的？”

　　还没等云景回答冯默白的话，随着电梯一声响停，一双黑色高跟鞋已立在了云景面前。玉姐走出电梯，看着面前的小山和地上的白纸，不悦地皱眉问：“怎么回事，乱成这样？”

　　正接着电话的前台小姐看到玉姐出现，脸色一变，赶紧放下电话跑了过来，看了看云景和地上的白纸说：“是后勤订购的办公用品，好像没有送到后勤部直接放在电梯口了。”

　　“谁负责的？”玉姐语气不善地问。

　　“不好意思，是我负责这事，我刚才不在……”之前给云景办理入职的那个助理匆匆小跑着过来。玉姐看了她一眼，那个助理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玉姐又将目光落向云景，但最终也没有问云景什么事，只冲前台和助理没什么表情地留下一句话：“把这里收拾了。”

　　“是，马上处理好。”前台和助理赶紧开始收拾东西，云景刚想帮忙，没想到却遭了助理的一个白眼，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如一盆冷水迎面泼下，云景明白自己这回是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了。就在云景不知道怎么办时，自己的肩头被冯默白点了点：

　　“跟我来。”

　　冯默白径直朝办公室走去，云景抿了抿嘴，站起来紧走几步跟上。

　　2

　　冯默白的办公室在大楼的东面，办公室对外东西两面墙都是由落地玻璃窗构成。办公桌对着玻璃墙而置，只要一扭头，他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楼或是办公室外的公共办公区。

　　走进办公室冯默白关上了玻璃门，示意云景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解开了西装的一颗扣子在她对面坐下，问：“从这件事里，有没有学会点什么？”

　　云景抿了抿嘴，然后摇头表示不知道冯默白所指。

　　“你这个样子，做律师还要学很多。”冯默白感叹着起身，从桌边开始找什么东西。

　　“难道要我说，以后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云景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暗自嘟囔。本以为冯默白不会听到，没想到冯默白竟然转过头来看向云景，云景一抬头，目光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红了脸。

　　冯默白转过身时到嘴边的话又停下了，停滞一刻后微挑眉头，将刚才从桌上找出来的资料在手中拍了拍。他走近云景，把资料递给她，说：“这是一些我从前经手的小案子，都不算太复杂。你先看看这些，熟悉一下这个行业的实际操作模式。”

　　云景起身接过资料簿，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的案子基本都是这一两年的，按时间顺序排列得很整齐。

　　“谢谢。”云景有点小激动地道谢。

　　冯默白双手插进西裤兜里，点点头朝办公桌走动几步。云景以为他要工作了，就站起身打算出门，走到门边时，冯默白突然转身冲她开口：“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希望你答应。”

　　“什么事？”云景扭头问。

　　“就是上周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冯默白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

　　云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明白他是指自己在地铁里犯病的事。虽然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冯默白提出来，她很配合地点了头。

　　“OK！那么欢迎加入惊鸿，洛阳随后会帮你熟悉这里。”冯默白脸色变得轻松许多，边说边看向云景背后。云景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果然看到洛阳正微笑着站在门口。

　　从冯默白的办公室出来，洛阳给了云景一些东西，比如员工守则、常规准则、公司的发展史等。然后又带着她将整个惊鸿走了一遍，每个部门的位置在哪儿，以及相关主要负责人。

　　这其中，最让云景意外的一件事就是玉姐——来面试时，云景以为她只是一个严苛冷面的HR主管，洛阳介绍后她才知道，玉姐竟然是惊鸿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现在的合伙领导人。

　　新事物，新环境，因为新鲜所以时间过得也似乎很快。到下午六点时，云景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想叫上洛阳一起。

　　洛阳是冯默白的助理兼秘书，她的办公桌并不在公共办公区，而是在靠近冯默白办公室门口的一处玻璃外间。

　　洛阳不在座位上，云景打量了一下洛阳的桌子，发现放了一个打开的笔记本，随手翻开一看，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个小备忘录，上面详细记录着冯默白每天见过的客户、出庭的时间和出庭案件。看了看这两天的记录，云景发现冯默白原来真的很忙，再信手一翻，云景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6月22日：请假一日在家，拒接任何电话，勿扰，切记！！！”

　　“云景，找我吗？”洛阳回来，见到云景笑着招呼。

　　“哦，我来等你……”不知为什么，云景心虚地赶紧合上了笔记本，并转过身以手在背后将它朝桌子里面推了推。

　　“洛阳，把今天的出庭资料归档，这个案件胜诉完结。”冯默白的声音突然插入，云景扭头就看到他正拿着一个文件夹出来递给洛阳。

　　“好的。”洛阳接下资料，冯默白才将目光移向站在旁边的云景，看了看她还放在背后的手和桌上的笔记本，不动声色地勾唇，似笑非笑地问：“要下班了？”

　　“嗯，我想等洛阳一起，顺便请她带我在四周看看，熟悉下环境。”云景心虚地点点头，将背在后面的手收了起来。

　　“云景我……”洛阳一听，刚要说什么，却被冯默白抬手示意停下。

　　“洛阳，你下班吧。”

　　洛阳露出意外惊喜的表情，甜笑着向冯默白说“谢谢老板”。冯默白一笑置之后扫看了一下旁边的云景，然后重新回了办公室。

　　洛阳快速地收拾了东西后拉着云景离开，穿过公共办公区出了惊鸿的大门，云景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为什么大家都不走？”

　　洛阳边按电梯，边有点抑制不住地兴奋道：“你知道吗，这三个月我是头回能在七点之前下班，真是托你的福了。”

　　“啊？”云景走进电梯，张着嘴惊讶。

　　“惊鸿里的每个人都很忙，平均下班时间基本都在八点，你新来不知道而已。”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云景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上班第一天就当了出头鸟。

　　“我刚才本来要告诉你的，可被BOSS打断了。”

　　“但愿……这没在我的实习表现上减分吧。”云景小声感叹，心里却是猛然一惊。这算是冯默白给自己暗示性的警告吗？提醒自己的处境和他的势力地位所在，他可以给自己机会进入惊鸿并且享受某些好处，但一旦出现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他也可以随时为难自己。

　　离开公司大楼，洛阳带着云景在时代广场周围的几条街上走了走，大概地指了一下方位。看出洛阳有些心不在焉，云景估计她还有别的事，就先提出说自己转转然后就回去，洛阳一听自然高兴，说了再见后匆匆拦了车离开。

　　独自在街上走了一段路，云景感到有些饿。她打电话给莫小珂问她在哪儿，知道她也在市内，就约她在一家从前常去的火锅店会合。

　　到达火锅店，莫小珂已经坐在桌边和店里的老板聊得正欢，那老板也认识云景，看到她进门后赶紧站起来冲她招手：“这里，你们的位置在这里。”

　　莫小珂是个标准的乐天派，大大咧咧谁都能聊的性子，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任何人打成一片。说起这个老板和她们的交情，也要归功于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吃过几次后就成了老板的聊友，每次不仅能打折，还有赠菜。

　　看云景走过来，莫小珂和老板说了两句话，然后老板就点着头起身离开，顺便叫旁边的服务员开单准备上菜。

　　“你总算到了，我都快饿死了。”莫小珂边跟走近的云景抱怨，边倒了茶放到她面前。

　　“这个时间段大堵车，我能现在赶来已经算是快的了。”云景将包放到旁边坐下，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水。

　　“快说说，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有没有兴奋，有没有发现帅哥？”

　　“兴奋？”云景想到大清早的乌龙事件，撇了下嘴角说，“兴奋呀，可兴奋了，我一去就得罪了前台和人事，怎么能不兴奋呢？”

　　“怎么回事？”莫小珂问。

　　“一言难尽，总之就是我2B了一回。”

　　“人不2B枉少年，没事儿。帅哥呢？律师行的帅哥那可是很有看头的。”莫小珂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云景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冯默白，且不论他那副长相，光他身上那股优雅气质就已足够秒杀所有女性。

　　不过，今天下午洛阳也曾给她补过课，冯默白虽好，但那只是可望不可及的水中花镜中月。据说，冯默白出身名门，年少时便旅学英国，近年才受邀回国加入惊鸿，加上完美的外表和气质，对冯默白有所观望和企图的女性真是车载斗量。正所谓僧多粥少，群狼惦念，如果不够实力最好不要对他有过多妄想。更何况云景还觉得冯默白似乎有自己的秘密，神秘中带着些不可预知的东西，太捉摸不定。

　　冒险精神向来是云景所欠缺的，她喜欢平静、实在。所以对于冯默白，她从一开始就端正了态度。

　　“发什么呆呢。”莫小珂伸手在云景的胳膊上轻轻一推，云景这才回神，看到火锅底料已经烧开，桌上也已摆满了菜，就夹菜朝锅里放，想着冯默白的事要从哪儿说起。

　　“是不是又想到林摩了，我说，他真不值你这样。”莫小珂边夹鲜牛肉放进锅里边说。

　　本来没想到林摩的，被莫小珂一提，云景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想告诉莫小珂冯默白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不提我就不会想起来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快吃吧。”莫小珂听云景的语气虽然有些落寞，但没多少悲伤，奖赏性地将自己烫好的牛肉夹给了云景。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云景边吃边转话题问莫小珂。

　　“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对着一堆案子和法律书过日子，我有自己的目标，你就别管了。”莫小珂笑呵呵地说着抬头，一双杏仁眼里有亮闪闪的光。

　　云景知道，莫小珂当初选择读法学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和自己一起，用莫小珂的话来说，她学哪个专业都一样，不过是拿一张毕业证罢了。她曾提过，她父亲给她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产，足够让她生活无虞，对于工作维持生计，她从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