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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笙歌我是夜》 作者:月下潇湘

第17章 她的背影让他绝望

  “你还要所有的女孩子喜欢!”思飞攥紧的小拳头嗵地捶在他胸前,他故作疼痛地捂着胸口叫,“河东狮吼了啊!”一边直往雨凝身后躲,雨凝笑着替他求情,子安站在中间却一时呆住了,望着使性子左右追赶的思飞像望着一个梦,遥不可及。原来欢乐都是他们的,而他,什么也没有。

  思飞说在结婚之前去一趟西山,理由是怕以后不再有尽情玩的日子。思飞、小宇、子安和雨凝四人同行。

  雨凝和思飞下楼,小宇的车早到了,思飞上了他的车,这时罗子安也到了,雨凝有些为难地站住了,如果她也上小宇的车,对罗子安就会有冷落的意味,如果上子安的车,又有两车两男两女两对情人之嫌,她抬了头,子安正朝这边望过来,浅浅的笑却已经给她做出了选择,她回报一笑,朝着子安走过来。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做出决定,而且不动声色,过程是轻松、自然的让人舒服,结果是有着有落的让心踏实。

  忧伤婉转的曲子慢慢氤氲着,连歌词也变成了浓重的音符。因为沉默,空间里仿佛有了幽幽之气。

  子安一脸淡然地握着方向盘,雨凝仰躺在车后背上,看着反光镜里的子安,不经意地说:“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悲伤的歌曲。”

  “我是放给你听的。” 子安说。

  “我?多么不合时宜。”

  “我总觉得你平静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或者极大的悲伤或着极大的阴谋。”

  “子安,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她皱了皱眉头,说:“思飞就要结婚了。”

  “很好啊,她总算可以安分点了。”

  “那天我们从无影阁回来以后,她就翻箱倒柜地去找一个蝴蝶标本——”

  “蝴蝶标本?什么蝴蝶标本?”

  雨凝从反光镜里看到他一脸疑惑,就确定了那蝴蝶标本不是罗子安送的,因此,转变了话题,她说,“我是真心希望他们幸福的,都是我最亲的人,可是——”

  “少担心了,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生活就是这么平凡,总有一天会尘埃落定。”

  “看起来你对生活的态度很随意。”

  “雨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会怎样。”罗子安第一次收回一直向前看的淡然的表情,转头看了看雨凝,“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我穷尽思考,希望找到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可是找不到,就像走进一条正在开凿的隧道,磕磕碰碰,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就被掩埋在地下了。”

  方小宇的车停在山脚,思飞跳下车,很兴奋地向山上跑去,“好久没出来透透气了。”

  “好像这么久你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宇跟上去。

  因为他们是从背面上山,没有梯级可攀,爬起来比较费力,对于思飞和小宇这种玩惯了的人还算过得去,可是罗子安却不如他们轻捷,苏雨凝更是寸步难行,子安望着跑了很远的思飞,又回头看看雨凝,他退回几步向雨凝伸出手,她笑了一下,把手放上去。他拉着雨凝不再向上爬,而是平行着走,绕过半边山峰就有了路,他们踏在梯级上就走得轻松了,层层的绿色覆盖着土黄又泛白的岩石,有时候会有一畦野花,叫不上名字来,点缀其间也是赏心悦目。一路观赏着风景,偶尔轻轻地说几句话,仿佛害怕打破了这山间的寂静似的。

  不一会儿就走到半山腰的一个小亭子里,“歇一会吧”,子安说,顺手把一瓶绿茶递过来。

  “谢谢”,雨凝接过来,一看是绿茶,心里动了一下,然而这个念头一闪即过,心里说,绿茶又怎么样呢?她轻轻地拧下瓶盖。

  小宇和思飞也来到亭子里。歇了一会儿,小宇就拿出相机要给大家拍照,思飞嚷着“先给我拍。”她看到一块巨石,那石头只有一角搭在山上,仿佛半空中单脚独立的一只大鸟,气势凌人,思飞兴奋地跑上去,身子忽然晃了晃,把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思飞,你快点下来。”

  她站定了叫着:“好了,先拍一张嘛。”

  小宇立刻走过去,按下快门,然后说:“你可以下来了”。

  她跳下石头又跑到另一块石头上,“这里吧。”

  小宇跟着她转来转去,她似乎极力要把自己与石头联系在一起。

  雨凝坐在亭子里,摊开画夹,寥寥数笔,山的轮廓便勾勒出来了,子安站在她身后,看她画画。小宇见这情景,冷不防拍了一张两人合影,还得意洋洋地走过来让他们看,说:“子安,真看不出,你还有超凡脱俗的一面。”

  “因为山的关系,物人合一了。”思飞也凑近来,“小宇,给我们照张合影。”

  “那我呢?”小宇孩子气地叫着,然而仍旧欢快地给他们拍了合影。

  子安走过去,接过小宇手中的相机,示意给他们三人拍一张。

  后来他们拿出带来的食物,说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走路。小宇自己拿了一块巧克力,见思飞不吃,取笑说:“还真要撑到吃西山的特色菜啊?”

  思飞笑着说:“是啊,今天你请客,我要好好的吃一顿,鳝糊、叫花鸡、灌汤狮球、油爆河虾、蜜枣松肉粥统统都要。”

  看着思飞如数家珍地报菜名,那股饕餮之客的调皮劲儿惹得大家都笑了。

  他们吃完饭又继续行走,绿树掩映之间竟然出现了一座小庙,远远看去就像《西游记》里一阵妖风,一间土房便平地而起,出现在唐僧师徒面前了。

  庙里面是空的,也很破旧,到处是尘土,桌子上竟然还有签筒,思飞说要抽支签。

  “你不信佛,不信道,只信自己,还抽什么签啊!”子安说。

  小宇跟着笑,也走到供桌前来。

  思飞站在供桌前随手抽了一支,“形似玫瑰,花瓣落,滴滴凝血。”

  “不好,这支不好。”她扔进竹筒,又抽一了支:“浮生多歧路,可否早轮回?”雨凝见了哑然失色,但并未作声。“这都是什么签啊?”思飞不服,扔掉这支就再不抽了。接着方小宇抽了一支,思飞替他读出来:“都言红颜多薄命,更胜红颜满腹情。”听了这两句几人都笑起来,子安怪腔怪调地打趣他说:“小宇成了情圣了。”

  “还情圣呢,是情剩吧!”思飞也跟着起哄。

  “这准不准啊?”小宇明知道他们在拿他开玩笑还满脸认真地琢磨着,他说:“那我不成了李寻欢了?据说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李寻欢,呵呵,值得庆贺。”

  “你还要所有的女孩子喜欢!”思飞攥紧的小拳头嗵地捶在他胸前,他故作疼痛地捂着胸口叫,“河东狮吼了啊!”一边直往雨凝身后躲,雨凝笑着替他求情,子安站在中间却一时呆住了,望着使性子左右追赶的思飞像望着一个梦,遥不可及。原来欢乐都是他们的,而他罗子安,什么也没有。

  雨凝似乎看出了他片刻的愣怔,闪到一边,也走到供桌前来。

  清醒后的子安笑着说:“这些签文和普通的签文不一样,还蛮有诗意的。”他也随手拈了一支:“水火同日在,生死两无缘。”

  “与谁无缘啊,还两无缘?”子安开着玩笑说:“雨凝,你怎么不抽啊?害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求闻达于诸候。”雨凝优雅地抽出一支,几个人围过来看:“误入尘世几十年,玉梨一朝化尘烟。”

  “前一句倒也确实像的,不知后面是什么意思。”子安略带疑惑地揣度着。

  ……

  出了小庙,他们便在山上等林吴晚烟、石公秋月。

  后来思飞不耐烦了,她站起来,独自沿着一条小路走出去,悄悄地,子安也站起来跟了去。小路很窄,由一块块被磨平一面的巨石排开去,左面是低下去的斜坡,生满杂草和灌木,右面是高上去的斜坡,参差不齐的树木,叫不出名字。走到一个宽阔的转角,思飞停下来,她倚在崖壁上,仰了头。望了一会儿狭窄的天空便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没有睁开眼,她知道是罗子安。

  “思飞,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她依然闭着眼睛。

  “你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秦思飞无精打采地睁开眼睛,推开罗子安环在面前的胳膊。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思飞似是而非地笑笑,“我累了。”

  “为什么只是累了?”

  “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吗?”思飞朝着对面的山望去,幽幽的语气仿佛夜晚湖面上升腾的雾水。

  “思飞,如果——”

  “没有如果了。”

  思飞又开始往前走了。留给子安的仍旧是同样的背影,他曾经对墨玉说过,她的背影让他绝望。

  她向更远的深山里走去,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声音,“向山里走去,向山里走去。”山的那边还是山,可是,她以为,至少,山的那边是不一样的山!

  肯定有不一样的山,她坚信地告诉自己,只是自己走得不够远。

  思飞真的可以逃离吗?一个人去流浪,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陌生的地域,沙漠或者森林,那里没有城市的格子楼,没有让人头脑晕眩的烟雾,没有甲虫似的汽车,没有蝗虫一样泛滥成灾的人群,稀疏的村落,稀疏的人烟,安静或者狂野,没有压抑,也没有空虚!

  她只能一个人走,雨凝不能跟她走,雨凝不能没有月亮,不能没有梨园筛出的月影;子安不会跟她走,子安不能没有白兰地,子安让她感到压抑;小宇不应跟她走,小宇不能离开方氏,小宇让她感到疲倦——

  她只有一个人,只能一个人走,或者,留下来。

  留下来又怎样呢?留下来,与小宇相伴一生,与方氏相伴一生?

  疲倦!疲倦!

  那些影子,那些蝼蚁般的影子,华丽的言辞,虚伪的笑脸,魑魅的灯光,喝不完的白兰地,罗子安颓废的身影——

  疲倦!疲倦!

  西天的云彩肆意挥洒它的绚丽,浓墨重彩,就像一个任性而狂妄的画家。太阳,那个尽情燃烧的太阳此时却似乎安静下来了,温柔的红色,不再有血腥的感觉。

  思飞望着西天,想,他们也望着西天吧,他们都望着同一个太阳,这壮观的景象一定已经在雨凝的画里了,思飞想着便往回走了。

  小宇一看见她便跑过来,“思飞,你一个人又去哪了?”

  原来子安早已经回来了,他远远地望着她,没有走过来。

  思飞走近雨凝,蹲下身来,雨凝的画正涂最后一笔。

  绚烂的晚霞,温柔的太阳,而这一切只为了衬托一个女子的背影,黑色的蜷曲的长发,正望着西天——

  一个人站在这么空阔的天地里,那是怎样华丽的悲怆和孤独的绝望啊!

  “那是否就是地老天荒的感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思飞却没有说话,她心里很清楚,那个背影就是自己。

  天气阴沉沉的,空气里氤氲着潮湿的气息,也因此,教堂里显得更加安静了。有修女在打扫庭院,院子里的鸽子从这边飞到那边,咕咕叫着,寻觅着食物。

  婚礼的整个计划都是罗子安一手安排的,他似乎对所有的局面都能运筹帷幄。婚礼在教堂举行,而后直接去娱乐城,宴席设在那里。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到来,他们纷纷说着祝贺的话,门口有子安迎接,在众人面前,他的言辞永远是得体而周到的,八面玲珑的人际关系让他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

  他看见墨玉和疏桐来了,走过去说:“阿玉,你来了。”

  “是啊,希望不是太晚。”

  “没有,客人还没到齐呢,小宇也刚去教堂;你先进去,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钢琴。”

  “罗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疏桐问。

  “你?你帮我招呼下客人吧。”

  疏桐端着酒杯行走在宴会上,不过这回端得是白兰地,一边招呼着络绎不绝地走进来的客人。不知不觉中又走到墨玉身边,墨玉弹的是小夜曲,在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作为背景来点缀。

  “你今天看起来倒像个主人。”墨玉轻轻地按着琴键,略含揶揄地说。

  “罗子安为什么请你来作今天婚礼的音乐总指挥,你又为什么要答应——因为你是他的朋友,而我又是你的朋友,那么我们就都成了主人。”绕了一圈,疏桐就真的像个主人了。

  “这样的推理似乎牵强。”墨玉轻笑着,“做主人不一定非要喝白兰地。”

  疏桐看了看自己的酒杯,也想笑,“想学学罗子安。”

  “自己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没有必要去学别人,何况,他并不值得你学习。”

  “同感,同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

  “大概是爱屋及乌吧。”疏桐立马用这句话截住茬了墨玉的话茬。

  “少来。”墨玉嗔怪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不知今天的伴娘是谁?”

  苏雨凝吧,只能是她了,疏桐想,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却说道:“伴娘不知道,不过伴郎肯定是罗子安。”

  墨玉笑了:“不会的,子安不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伴郎的样子,那样的约束对他只是一种折磨。”

  “是啊,他不喜欢做伴郎,倒喜欢做新郎呢。”疏桐眨了眨眼睛,那双剑眉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墨玉的脸上露出反感的神情。

  “知道了,我不会叫你的朋友难堪的。”疏桐一脸不屑地转过头去,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光不由自主地又扫到罗子安身上去。

  “别人的婚礼,别人的热闹,我们却要在这里争吵,真是可笑。”墨玉站起来,向休息室里走去。

  疏桐跟上来,“你累了吗?”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留在这里继续你的行为艺术。”

  “你真的生气了?”

  “疏桐,”墨玉回过头,看着他说,“不要桤人忧天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生气,而且,生气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连生气也懒得。”说完,墨玉上楼去了。

  子安应该去教堂的,尽管他不是今天的伴郎,他应该去教堂的,他终于决定。

  教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方茗的一些老朋友,还有小宇的朋友,同学。

  方小宇一行人已经去蓝羚公寓接新娘子了。

  雨凝醒来的时候,公寓里静悄悄的,她想,思飞还没起床吗?让她再多睡会吧。她在浴室里洗漱完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她那柔软的长发,一缕缕梳下来,然后把一片绿叶形的卡子别在发端。

  她梳洗完毕就进了思飞的卧室,空空如也,思飞不在,被子叠得很整齐,只是那只黑色的旅行包不见了。

  还带走了她的笔记本,桌上只留了一张字条:

  雨凝,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有这样,只能这样。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抱歉!

  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呢?这次她是决意要走了,雨凝有一种预感:她是彻底走掉了,也许她们再也不能相见,思飞不会回到这座房子里来了,房间里思飞的气息也只能渐渐消散了吧。她不敢指望思飞会在哪一天像往常一样悄悄地回来,这一次走得迅捷轻悄,是自我追逐还是自我放逐?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茫茫无际的荒凉大漠,她到底会去哪里?她到底去找什么?

  她在这个时候走,她不甘心!

  可是她完全可以拒绝小宇的。人总在不经意间有了惰性,这一刹那的惰性就会铸成错误,可是思飞,用这种方法去结束错误,未免又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如果你不喜欢小宇,可以。如果你喜欢子安,也可以。她终究是疲倦了,想起她那副疏离的样子,雨凝开始怀疑,她并不喜欢子安,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值得她留恋,不然她不会走。

  敲门声,方小宇他们站在门外。雨凝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开门,看着这群人,看着他们兴奋的簇拥着同样兴奋的小宇,这样的场面她该如何应付?“思飞不见了,”她该怎样说出口?

  “新娘子呢?新娘子呢?”他们边喊着,边在各个房间里搜寻,“思飞呢?”小宇以为捉迷藏的游戏还在继续。

  “小宇,思飞她走了。”

  “你说什么?她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

  “她去哪儿了?”小宇盯着她那幅无可奈何的表情,已有些明白了,但是他仍旧固执地问着,“她去哪儿了,我要去接她,接她去教堂啊!” 他想这只是思飞的一个游戏,她很快就会从某个地方冒出来,调皮地笑着,欣赏他这副猴子般的焦急。

  “小宇——”雨凝不忍再看他那认真而执着的模样,转过身去,低低地说:“她既然要走,就是决意不去教堂了。”

  “不会的,我们说好的,我们一起进教堂,前天,还买了她最喜欢的婚纱,当时你也在啊,还有子安,他亲自为我们摄影——”实在是不甘心,小宇连珠泡似的问出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小宇,不要再说了——思飞她走了,她不会跟你去教堂了,这是真的,她今天早晨就不见了……” 雨凝的声音一反刚才的缓慢,变得急促起来。

  “你是说,她不愿意跟我进教堂?”他仿佛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似的。

  “也许,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你是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一直有一个梦想,也许——她已经去寻找她那个梦想了。”

  “她的梦想?那我呢?”小宇疯狂地向外跑去,他上了车,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飞驶出去。

  “你从不曾把我放心上

  你从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

  承认早已疯狂

  原谅我已无力再坚强

  何苦一再勉强

  结果都是一样,被你所伤

  越期待越失望

  说则多平常

  不如就这样

  一次输光……”

  “《婚礼进行曲》,瓦格纳版的,退场是门德尔松版的。没有什么比音乐更能渲染婚礼仪式的气氛了……在仪式前45分钟奏响序曲,用一些古典、经典的曲目供宾客们欣赏;歌唱家的现场演唱适合安排在入场曲响起之前……人们入场的队伍排好的时候就是入场曲奏响之时了,优美舒缓的音乐,他们踏着适中的节奏神圣庄严地走上地毯……接下来,便是退场曲了,新人退场时响起退场曲,那将是欢快的、让人精神振奋的一刻……”

  罗子安把这一景象演绎的天衣无缝,此刻,又浮现在小宇的脑海里。

  小宇开着车向前冲,这些庄重的言辞此刻变得滑稽,它们像洪水猛兽一样追赶着他。

  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教堂里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由窃窃私语变成小声议论,方茗也有些焦急,她望了望罗子安,示意他去安抚一下客人。她派去探听消息的宋威也回来了,他悄悄地把事情告诉了方茗。她听了,当时差点气晕过去,幸亏一度处事不惊的习惯让她迅速镇静下来,声音低却很严厉地命令宋威:“派人去找,把她给我带回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是,夫人。”

  “等一下,小宇呢?”

  “也不知去向,他从蓝羚公寓出来后,就独自一个人开着车走了,我派人跟着,只是他的车速太快,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照看小宇,不要让他出任何意外。”

  “是的,夫人。”说完,宋威又匆匆地出去了。

  罗子安看见宋威神神秘秘地跟方茗嘀咕就知道出事了。小宇到现在还不来,会不会是思飞又改变注意了?

  “子安,让客人们都回去吧,今天的婚礼取消了。”方茗说完就出了教堂。

  这里只剩下罗子安,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必须留下来把这里的场面处理好。该用怎样的借口送走这些客人呢?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无论怎样,都不能让方氏和小宇名誉受损,还是动动脑筋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总算把教堂的客人送走了,他又回到娱乐城。

  还好,这些人喝酒,应酬,似乎把今天来的目的倒给忘了。

  不过,终有一些好事之人问起来,生活不能没有波澜,尤其是别人的。

  “罗先生,你总算回来了,新郎新娘呢?怎么还不过来?”林茂源看到罗子安,立刻粘上来问。

  “他们不过来了。”

  “怎么不过来了,那也太不懂礼貌了吧,我们这些人都是来给他祝贺的,他倒置我们于不顾,这叫什么?”孙老板有了极大的不平。

  “是啊,是啊,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吧。”有人附和。

  “各位稍安勿躁,不是小宇不给大家面子,是真的出了点事,他实在过不来了,以后补请大家。”

  “什么事啊?”

  “我们不管什么事了,他自己去解决好了,现在大家尽情地喝酒,尽情地玩儿,也不枉费今天的盛宴,来,我罗子安敬大家一杯。”

  “呵呵,罗先生真是客气了。”

  “可是,罗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啊。”梅雪走到他近前低声问。

  “我也不太清楚,梅小姐如果那么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自己去问小宇。”

  “我还不至于好奇到那种地步,只是略表关心,如果罗先生执意不想说的话,我也就没必要再问了。”梅雪笑笑走开了,那笑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

  终于,天色渐晚,众人纷纷离去。罗子安已感到疲倦至极,待人差不多走光了,他就进休息室里去了,一下子坐在长椅上,仰了头望着天花板。小菲端了一杯猕猴桃果汁走过来,“大哥哥,看着你好累。”

  子安冲她笑笑,接过果汁,“为什么又是果汁?”

  “猕猴桃汁是最有营养的,它几乎包含了所有水果具备的维生素。”

  “哦——”

  “大哥哥,为别人作嫁衣,这样不遗余力,而且新娘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说什么啊,你?”罗子安打断了她。他的心很快就不在这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宇怎么样了,思飞又怎么样了,她肯定不在蓝羚了。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小菲一直站在他身边没走。

  “这果汁味道不错。”子安答。

  疏桐走到钢琴旁边,对墨玉说人都走光了。

  “走光了好啊。”墨玉说,“子安也该休息了。”

  疏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你也该休息了,今天弹的曲子与往常不同。”

  墨玉笑了笑,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我们?”

  “是啊,你不送我吗?”

  “噢——我还以为——”疏桐还以为墨玉仍旧在生他的气,听她说到“我们”,心也就放下来了。

  车上,疏桐忍不住说:“今天的宴会主人都没到——”

  “也许,这婚礼本就不该举行。”墨玉打断了他好奇,却不知不觉地又引起了他的另一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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