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国色天香，亡国之兆——妲己、虞姬

　　妲己、虞姬，都是具有国色天香的女子，又都是王的宠妃。然而，一个成了令人憎恶的乱政的宠女典型，一个却是让人同情的薄命红颜。两人命运迥异，实在令人沉思。毛泽东对她们的丈夫都没有好感，对她们各自的行为也评价不一。

　　这里，是中国最早的一个古都。殷纣王很有本事，是个能文能武的人。他经营东南，把东夷和中原的统一巩固了起来，在历史上，对发展文明的区域曾有过贡献，是有功的。可是他滥用职权，为自己享乐，在修造重重楼阁和金碧辉煌的鹿台上，不知耗费了劳动人民多少金钱和血汗；那些酒池肉林、折胫之说，证明了他的放荡、荒淫、独裁和残暴。

　　大家知道，当年纣与他的那个妲己，以砍断樵夫的脚胫取乐；比干冒死进谏，被他在摘心台剖腹挖心；周文王——姬昌，被他投入监狱，囚禁了七年之久。由于他的暴虐残忍，排拒批评，一意孤行，人心向背，终于被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乘机进攻，率大军攻破殷都大门——牧野，刚刚组建的奴隶军反戈一击，导致了殷的彻底败亡。但今天来到这里，反见不到什么古了。

　　刘邦是在封建时代被历史家称为“豁达大度、从谏如流”的英雄人物。刘邦同项羽打了好几年仗，结果刘邦胜了，项羽败了，不是偶然的。我们现在有些第一书记，连封建时代的刘邦都不如，倒有点像项羽。这些同志如果不改，最后要垮台的。不是有一出戏叫《霸王别姬》吗？这些同志如果总是不改，难免有一天要“别姬”就是了。

　　1.妲己、虞姬小传

　　妲己（生卒年不详），姓己，是有苏氏（今河南武陟东）部落酋长的女儿、商纣王的宠妃，极有美色。因为她是有苏氏部落的人，故也称苏妲己，妲在汉字里是艳丽的意思。

　　商纣王的父亲帝乙死后，他在叔父比干的全力支持下继位。纣王聪明过人，灵敏多才，勇力出众。在位初期，商纣王尚能勤政，节俭治国，但后来效法夏桀过起骄奢淫逸、醉生梦死的生活。为了享乐的需要，他每年给各诸侯国开了一张进贡单，谁不按时按类按量纳贡，他就动用大军讨伐谁。有苏氏部落因为连年饥荒不能进贡，商纣王便认为其谋反，于公元前1147年兴师进攻。商军势如破竹，进抵有苏氏国都。有苏氏酋长一无珍奇异宝，二无丝绸锦锻，只好急忙把女儿妲己献出来乞和。纣王见妲己犹如一朵初绽的玫瑰花蕾，一下子魂飞骨酥，赶忙命令：“收兵！收兵！从今以后，有苏氏可以再不纳贡了！”

　　妲己生得天姿艳丽，她语言伶俐，举止文静，歌声动人。据说她一笑起来，连窗前的鹦鹉都乐得在笼子里拍翅叫好。她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光彩照人，散着清香，她走路像风摇玉树袅娜多姿。从此，商纣王迷于妲己的美色，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想出一切花招讨好妲己。

　　为了讨得妲己的欢心，纣王建“琼宫”、筑“鹿台”、扩“苑囿”，效夏桀设酒池肉林于琼宫和鹿台的周围，长夜与妲己在琼宫饮酒作乐。九侯（封地在今河北临漳）有一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应召入宫，因看不惯妲己的淫荡而被纣王处死，九侯也遭“醢刑”，即被剁成肉酱分送给各路诸侯。

　　妲己喜欢观看歌舞，纣王便命令乐师师涓创作了靡靡的淫乐和下流的舞蹈，以挑动其淫兴。

　　一天夜里，妲己把酣睡的纣王推醒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有一个仙人对我说，人是要老的，只有用燕地的燕枝花做膏抹腮，用年轻女人的乳汁洗面，才能常保花容月貌。”纣王听后立即派人到燕地的一个叫“燕枝”的地方，去采摘雨后初放的“燕枝花”，乘快马昼夜兼程将花送到都城。商纣王不仅亲自研调，还亲自将研制的香液涂抹在妲己的脸蛋和嘴唇上。妲己的脸色从此更显得鲜艳润泽。而今，“燕枝”一词演化成“胭脂”流传至今。此后商纣王又从各地搜寻来几十名正哺育婴儿的青年乳母入宫，每天从这些少妇身上挤出乳汁，供妲己洗面抹胸，以葆青春。

　　一日，纣王看见几个孕妇，想亲眼看一下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把一个孕妇的肚子剖开观看，由于血四处喷溅，看不清楚，便又剖开一个孕妇之腹看，还是看不清。他先后一共剖了三个孕妇之腹，暴虐如此，令人发指。据说，纣王剖孕妇之腹，是妲己让他这么干的，原来妲己担心自己一旦怀孕了，不能随心所欲地淫乐，所以，想掌握堕胎的办法。

　　纣王的叔父比干、弟弟箕子、三朝宰相商容见商纣王如此胡为，多次劝谏，纣王一概不听。甜话能讨君王欢，昏君从来恶真言。一天，纣王对妲己说：“我一见比干和商容心就乱了，怎样才能让他们不见到我呢？”妲己也怕这些老臣在纣王面前说她的过错，于是也随机迎合说：“是的，眼不见心不烦，要想永不见，只有一刀两断。”

　　妲己喜观“炮烙之刑”，纣王便特设了空前绝后的“炮烙之刑”。所谓“炮烙之刑”就是立一铜柱，内烧烈火，将人剥光衣服，缚其手足，将其面胸贴在火红的柱上，活活烤焦烙死。一次，纣王要把一个未贡上美女的侯伯处以炮刑，宰相商容进见求情。纣王说：“他不给我送美人，他有罪，你不责怪于他，反说我不对，为逆臣开脱，就与逆臣同罪，你别以为你是老臣有功，就敢于说他人不敢说的话，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敢于犯上的甜头，炮烙造成后还没有用过，我就让你第一个尝尝这烤烙饼的味道吧！”就这样，78岁的三朝老臣做了炮烙之鬼。刑毕，纣王指着商容的一堆残骨得意地说：“老东西，你不再多嘴多舌了吧！”

　　一个冬天的上午，纣王陪妲己在琼楼上赏雪，发现一青年和一老人同挑柴过河，青年的脚刚入水又缩了回来，老人反而踩着刺骨冷水涉到对岸。纣王不解地问妲己：“为什么壮不如老？”妲己道：“这有什么奇怪！那个壮年虽然年轻，但身体不好，腿骨空虚，缺少血髓，所以怕冷。这个老头，年纪虽大，身体壮硕，腿骨里血髓充实，所以不怕冷。”纣王不信，派人将他们捉来，当场砍断两人的脚进行检验。结果证实了妲己的推测。纣王夸赞妲己聪明绝顶，笑着说：“你能隔骨知髓多少，神仙也不会有你这样的慧眼。”这一暴行让比干知道了，他愤怒地冲进宫里，斥责说：“你杀人比割草随便，你已经没有人性，丧尽了人心，商朝600年社稷将毁于你手。”暴君纣王惟我独尊，刚愎自用，任何理性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对比干如此重责暴跳如雷，大动肝火：“照你这般说来，我是一个昏君，只有你是个圣人。我听说，圣人的心是七窍玲珑。我今天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有没有七窍？是不是圣人？”说着，便吩咐宫奴立即把比干开膛，取出心肝。纣王还笑嘻嘻地对妲己说：“这下好了，没有他，我的心就清静多了！”

　　纣王在继位后期，更加穷凶极恶，骄奢淫逸，对人民的压榨、勒索日甚一日，他设酷刑，兴冤狱，残害忠良，屠戮黎民，使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商纣王无休止地挥霍纵欲，敲骨吸髓地横征暴敛，不断地讨伐征战，丧心病狂地滥施暴政，激起了人民的强烈反抗。不久，周武王乘机率领诸侯伐纣，在牧野（今河南淇县南）之战中，一举歼灭商军。纣王逃到鹿台自焚，周武王斩下纣王的头，悬挂在白旗上，然后，又杀了妲己（一说自缢而死）。据《稗史》记载：妲己即将被砍头之前，以宝物赠刽子手，并狡辩说：“你如果放了我，我一定厚报你。请你转告西伯侯姬昌（实际上，西伯侯姬昌早已病逝），纣王暴虐无道，这是我的功劳，不然他能伐纣吗？”武王听了之后，想赦免妲己，姜太公不许：“妲己是一个女妖，怎么可以宽恕她呢？”妲己笑起来有百般媚态，见者无不动心，相传杀她时，刽子手不忍下刀，只好把她的脑袋蒙上，然后才下刀的。

　　根据《古史》记载，周朝的军队杀妲己时，百姓争着前去观看。他们看到妲己皮肤白嫩，柔润如珠玉，螓首蛾眉，别具韵致，以致不知有多少人回到家之后心里还在想着妲己的漂亮。从此，民间就多了些男女私奔之事，周代风俗渐渐改变，这未尝不是妲己的坏影响在起作用。因此，后世常借妲己作为女宠乱政的典型。

　　2.红颜薄命

　　虞姬，姓虞名和，出生年月均失传，秦末虞地（今江苏吴县）人，西楚霸王项羽的宠姬。

　　相传，虞姬姿色倾城，才华出众，她从街上一过，街道两旁的人都惊羡得目不眨，口不闭，连称东西的贩子被秤砣砸了脚都不知道痛，惹得吴县公子哥儿和小伙子们纷纷托媒登门求婚。但虞姬对那些平庸的年轻人一个也看不上，便托辞说：“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圣人嘱咐我，文庙前有一只千斤重的铜鼎，谁能举起这只宝鼎，就找他做夫婿。”大家听了，一个个只好退却。

　　公元前209年，项羽杀会稽太守殷通，在吴中起兵响应陈胜起义，不久，他率军攻至虞地。传说在端阳节那一天，虞地文庙前举行大比武，主持比武的人指着那个千斤铜鼎高叫道：“啥人能三次举起这只铜鼎，就可以做大家的总首领。”不少武士都去试了一试，没有一个人能举得起来。正在这时，人群中跳出来一个黑大汉，他左手撩起衣襟，右手将鼎足一提，只听一声低吼，就单臂将鼎举了起来，接着又举了两次。围观的人们顿时惊叫起来，场上掌声雷动。这位举鼎大汉不是别人，就是项羽。于是，吴县的人民都拥护项羽做他们的首领。这时他年仅25岁。

　　虞姬见此情景，一心爱上了这位理想中的男子——项羽。她想，这真是“天赐良缘”。她托叔父给项羽说明她爱慕英雄之意。项羽和虞姬一见面，就被虞姬的绝色天姿和高雅谈吐所倾倒。这个能举起一千斤重的铁汉子，一下子双膝“嚓”地一声跪下说：“匹夫能得大姐厚爱，三生有幸，天遣神姑助我也。”虞姬急忙扶起项羽说：“村女能有大家推选的首领为夫，也是托天之福。”

　　虞姬不仅是一位通书画诗词歌舞的才女，而且也是一个有胆有识、既善于骑射又能使一手好剑的巾帼女杰。这一日，英雄美人相见恨晚。婚后，虞氏便随项羽南征北战，形影不离，分享捷报频传的欢乐，也分享项羽由次将升为上将军的荣耀。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从不干涉政治，只想到给疲于征战的丈夫多一点体贴和慰藉。项羽则从这位聪慧贤淑的妻子身上得到了力量和欢乐，夫妻感情日笃。从此，这对长期过着战争动乱生活的夫妻，被时人称颂为“马鞍国王”和“马背皇后”。虞姬是妻子、谋士、侍卫，和丈夫并驾齐驱，驰骋沙场，挥戈征战，为丈夫也为自己开基打天下。

　　项羽在鸿门宴后不久，大封诸侯王，又造成了诸侯割据的局面。项羽自封西楚霸王，虞姬名义上做了王后，但她并没有做一天“六宫之主”，实际上还是“马背皇后”。因为在后来楚汉相争的4年间，虞姬依然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与项羽鞍前马后，日夜奔波战场上。中国封建皇后的宫廷生活是什么滋味，她一天也未尝过，但却饱尝了西楚败亡的苦果。

　　在楚汉相争的过程中，项羽的悲剧在于他没有一个立国安邦的政治头脑。在政治斗争中优柔寡断，又不善用人，以“百万大军”与一个开始只有6万人马的刘邦相斗，在短短的4年间，战局每况愈下。公元前202年，项羽被刘邦困于垓下（今安徽灵壁东南），兵少粮尽，夜闻四面楚歌，以为楚地尽失。一日夜间，这位叱咤风云的一代霸主和虞姬饮酒帐中，百感交织，不禁热泪淋淋，项羽长叹：“这是天意灭我，不是我无能。”并对着虞姬唱起悲壮的《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意思是：我的力气能拔得一座山啊，我的气魄能压倒天下好汉啊，可是时运不利于我啊！乌骓仍然不肯离弃，乌骓不离弃我啊，我该如何？虞姬啊虞姬，舍不得你，我可怎么办？

　　虞姬此时此刻，心如刀绞，难过至极，但这位久经沙场的女英雄还是振作精神，为她一生钟爱的英雄丈夫项羽一边舞剑一边唱她自作的诗曲——《和垓下歌》：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舞罢歌毕，虞姬哭着说：“我生随你，死也随你，愿您为国保重。”面对败亡的危局这位贤淑的女子至死还在勉励其夫，无一句怨恨之言。说完，为了解除丈夫的后顾之忧，她趁项羽转身不备，举剑自刎。项羽措手不及，抱尸痛哭，并立即令人在她的尸体倒卧处，挖土成墓，将虞姬安葬。今安徽灵壁县东15里处有虞姬墓，墓前有一联：

　　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

　　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

　　后来，宋词词牌《虞美人》，据说就是后代文人为纪念这位可歌可泣的女杰而创此词牌。清人韩圣秋在《虞姬墓》中叹道：“词人下马惜佳人，不爱君王爱妾身。叱咤那曾输谩骂，遭逢各自有君臣。”清人施闺章在《蠖斋诗话》中注曰：“吊虞姬诗甚多，余独喜韩圣秋一绝。……想项王粗豪人，《拔山》一歌，重念‘虞兮’，煞甚凄婉，有放不下处。姬毅然先死，以报恩宠，岂徒一美妇人耶？”

　　项羽在虞姬死后带着他的手下继续突围，在最后只剩下26个“江东子弟”的绝境下，他满身伤痕感到实在再无脸面见江东父老，在乌江（今安徽和县）边拔剑自刎身亡，时年31岁。两柄剑结束了一对煊赫一世的“马背夫妻”的战火生涯，就这样，为后世留下了一幕让人回味的史剧《霸王别姬》。

　　3.作者点评

　　妲己和虞姬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两个著名的历史人物，自然，她们也给毛泽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妲己虽然容貌动人，但心肠歹毒，坏事做尽，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她深得暴君商纣王的宠爱，不思国难民忧，专以色邀宠，以害人为乐事，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反观虞姬，她给人的印象就不同了。她善良美丽，崇敬青年英雄项羽，与项羽喜结连理。其后，她追随项羽左右，跃马扬鞭，驰聘沙场。垓下之战，项羽势孤力单，四面楚歌之日，虞姬虽肝肠寸断，仍强颜悲歌起舞，一句“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更是唱得项羽痛彻心脾。歌罢，虞姬含泪挥剑自尽，以死相报项羽，以示她对项羽爱的忠贞。呜呼，虞姬之歌，其声也哀，虞姬之死，其死也悲！纣王与楚王，同是亡国之君，一个丧尽天良，终遭亡国，一个英雄气短，自刎乌江，亡国何其速也。妲己与虞姬，同是亡国之妇，一个心如蛇蝎，终遭尸首不全，一个心地善良，却拔剑自刎，世事难料，谁知殊途同归。

　　虽然如此，伟人毛泽东对妲己和虞姬这两个历史人物的评价依然迥异。他对以色邀宠、误国害人的妲己冷眼视之，对命丧垓下的虞姬却寄予同情，表明了伟大政治家爱憎分明的胸怀。虞姬没做什么坏事，死得令人同情和伤感。从毛泽东对这两个人物一生的评价中，我们不难看出，只有注意从历史中吸取经验教训，为人民服务，才能有助于自己和社会，否则，难免有一天会“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