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金一笑，幽王失周——褒姒

　　褒姒，周幽王的宠妃。褒国人，姓姒。公元前779年，褒国把她进献给周，为幽王所宠，继而被立为后。申侯联合犬戎等攻杀幽王，她也被俘。对于她和妲己，毛泽东都是很注意的。

　　Δ北征

　　【杜甫】

　　忆昨狼狈初，事与古先别：奸臣竟菹醢，同恶随荡析。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褒姒）妲。周汉获再兴，宣光果明哲。桓桓陈将军，仗铖奋忠列。微尔人尽非，于今国犹活。凄凉大同殿，寂寞白兽闼。都人望翠华，佳气向金阙。园陵固有神，扫酒数不缺。煌煌太宗业，树立甚宏达！

　　毛泽东肯定这首诗，并把它推荐给儿女和其他人读。

　　1.褒姒小传

　　褒姒，褒国（今陕西褒县，一说是陕西勉县）人，周幽王宠后。周幽王姓姬名宫涅，是西周末代天子，在位11年。

　　姬宫涅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沉湎女色的天子。因为他荒政昏庸，所以，在他死后，后人给他送了一个幽王的谥号。周幽王即位后，他身边已有成千的美女，但他还嫌不够。他说：“我统领着这么大的周国，难道就只有宫里这点女人是最美的？”于是，他派人继续四处搜罗美女。

　　公元前780年，周国京畿周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周室的发祥地岐山发生崩裂，二是京城附近的泾河、洛河和渭河干枯。人们认为这是国之不祥的凶兆。因此，赵国国君姬带劝谏幽王：“大王如果求贤辅政，还能消除天怒，如果仍然一味地找美女，觅艳妇，恐怕要生变乱。”幽王大怒，将姬带逐回赵国。

　　事隔不久的一天，褒国国君褒又进谏说：“大王既不畏惧上天警告，又舍弃忠良，寻欢作乐，国家如何能够治理呢？”

　　幽王闻言火冒三丈，把褒下狱，关了三个月还是不放。三月后，褒的儿子褒洪德为了营救父亲，就从褒国各地收买美女，奉献幽王。褒姒就是褒家向幽王奉送美女中最俊秀的一个姑娘。

　　相传，褒姒的母亲是西周第十代天子周厉王后宫的童妾，15岁时，未婚而孕，无夫生子，惧而弃之，把褒姒丢在野外，被一个采药的农夫捡回。后来，养父安排她与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订了婚。褒姒16岁时，正置装准备出嫁，却被褒洪德强行买走。褒家看她美艳出众，又专门为她请来老师，教她作画，唱歌跳舞。

　　公元前779年，褒家将褒姒送到镐京（今陕西长安沣河以东）献给幽王。幽王一见褒姒，丑态毕露，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把褒姒搂在怀里，王冠也碰掉在褒姒足下。幽王得了褒姒，马上放褒回去了。

　　幽王初纳褒姒为妃，爱如掌上明珠，整天围着褒姒转，他命人将一日三餐的食物都送到褒姒房里来，由他陪着吃。褒姒不进食，他也不张嘴吃饭。褒姒睡午觉，他就坐在床头守着。尽管如此殷勤，百般讨好，可对于热爱家乡、忠于爱情、不时惦记着她那英俊年轻的未婚夫的褒姒来说，入宫如同入牢。所以，褒姒从进宫那天起，始终愁眉百结，郁郁寡欢，不见笑容。褒姒越是不言不笑，越叫昏君心头发痒，失魂落魄。

　　幽王开始以为褒姒因没有当上皇后而生气，就把申国（今河南南阳）国君的女儿申皇后废掉，立褒姒为后。不料褒姒并不领情，一如既往。幽王为了打动褒姒的心，又把申皇后生的儿子、太子宜臼废掉，立褒姒刚满1岁的儿子伯服做太子。20岁的褒姒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幽王还是见不到褒姒一笑。

　　幽王能调动千军万马，可就是看不到褒姒一副笑脸，他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一天，他向天下颁诏：“谁能使王后娘娘笑一下，赏金一千两。”诏令一出，不少贪财者为了拿到这些黄金，就在褒姒面前学狗学毛驴叫，在褒姒脚下学骡马打滚，有的还四肢朝天学王八翻身。但他们虽出尽了丑态，也没能博得褒姒一笑。

　　一日，虢石父献出“烽火戏诸侯”的妙计，请幽王命人去点骊山（今陕西临潼县东南）烽火台的烽火，以博褒姒一笑。

　　原来，西周末年，主暗臣昏，原臣服于王室的八百诸侯有相当多的人已不肯出力拱卫王室，有的甚至还起兵叛乱。据出土文物禹鼎上的铭文记载，在周幽王的父亲宣王姬静执政的中晚期，原臣属于周朝的噩侯联合东夷和南淮夷进攻周王室，直打到成周附近。宣王倾全国之兵，加上一些效忠王室的诸侯军队的帮助，才勉强将叛军击退。这次战争暴露了周王朝军事实力的衰弱。此后，与周交界的一些少数民族部落如姜戎、犬戎等乘机屡屡进犯，给周王朝带来了许多麻烦。为了防备犬戎的侵扰，西周统治者下令在镐京附近的骊山一带修筑了二十多座烽火台。古时通信联络非常原始，只能靠人工传递，时效性很差。自从有了烽火台后，一处发现敌情，立即燃起狼烟（以狼粪为燃料，据说燃着后其烟扶摇直上），数里内可见。一处传一处，瞬息之间，几十里内的军情可以一目了然。周幽王时的骊山烽火台有召唤各路诸侯的功能。换言之，烽火台上点起烽火，各路诸侯就会以为有外敌入侵，定会星夜率军驰至。虢石父的计策就是想请幽王下令烽火台点起烽火，招引诸侯前来白跑一趟，以博褒姒一笑。

　　此计一出，幽王大为高兴。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于是不久，幽王便带着褒姒来到骊山烽火台，下令点燃烽火。当时，郑国（今陕西华阴县）国君姬友（幽王叔父）担负京城的警卫任务，听到幽王要点烽火，大惊失色，立即阻止道：“点烽火属军国大事，只有在京城遇到危急情况时才能使用。现在，无军情燃起烽火，对各路勤王的封国国君是一种戏弄，而且以后万一有紧急情况，他们再不相信，不起兵来救驾怎么得了？”

　　周幽王是个昏君，也是个暴君，最厌恶有人反对他的做法。他听罢将脸一沉，气冲冲地说：“我是君你是臣，难道让我听你的？再说现在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有啥情况？你大惊小怪，危言耸听，说了那么一大堆偏激的话，是何居心？你这是对我和皇后不尊重，对封国君民进行挑唆。”姬友闻言，只好闭口，其他大臣也不敢进谏了。幽王求褒姒一笑心切，立即命人点燃了烽火，并擂鼓报警。

　　霎时，烽火浓烟腾空，临近的各路诸侯都以为敌人打来了，赶快带领兵马救驾，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到骊山脚下一看，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诸侯和他们手下的将军们一个个汗流满面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幽王却淡淡地说：“没什么事，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并无敌情，你们回去吧！”

　　褒姒看着诸侯和将士们失望、尴尬、懊悔等种种表情，不由得笑了。幽王终于见到了褒姒的一笑。他亲热地对褒姒说：“心肝！你这一笑，山河都生出了新的光彩。”此时，周幽王高兴得忘乎所以，就把一千两金子赏给了虢石父。

　　褒姒笑了，幽王也开心了。他一回宫就命人把囚禁的申皇后杀了。他认为这样做褒姒会更高兴，可以看到她更多的笑脸。与此同时，他又给申国国君发去一封诏书，要他将住在那里的宜臼杀掉。申国国君知道女儿已遭杀害，为了给女儿报仇，给外孙争回王位，就同犬戎部落结盟定约，准备攻打镐京。

　　公元前771年，申国军队和犬戎联合向镐京发动猛烈进攻。幽王急命点燃骊山烽火，结果，诸侯们认为是幽王又在玩弄他们，谁也不来救驾。犬戎杀死幽王，伯服也成了刀下之鬼，他们把财宝抢劫一空，将宫娥侍女也尽皆掳去。一座十几代君主历经过二百多年修建的繁华壮丽的京城顿时变成了废墟，西周遂告灭亡。褒姒被俘后，申国国君想纳她为妃，褒姒执意不从，在被俘的当天夜里自缢身亡。

　　2.作者点评

　　在中国历史上，人们一般把褒姒与妲己并称为“褒妲”，作为宠妃乱政的比喻。不过，如果把幽王失周的责任全归于她，这似乎是不太公平的。今人曾作诗一首：“母乳未尝弃草中，碧玉年华卖深宫。黄莲泡大命蹇涩，何有艳情露春风？烽火戏侯祸滋生，周室褒后两相空。从来贪色必亡国，莫怨姒娘出笑声。”相信这种评价是比较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