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代“佛母”，高擎义旗——唐赛儿

　　唐赛儿，生卒年代不详。她是明朝初年农民起义的女领袖。山东蒲台县（今山东滨县东南蒲台）人。1420年，她利用白莲教组织群众，发动起义，给明王朝的封建统治以沉重打击。毛泽东对其赞赏有加，称其与李自成等人是农民起义“最著者”。

　　张鲁的祖父创教人张陵，一名张道陵，就是江西龙虎山反动透顶的那个张天师的祖宗，《水浒传》第一回描写了龙虎山的场面。三国时代的道教是遍于全国的群众运动。在北方有天公将军张角三兄弟最为广大的革命的群众运动，他们的口号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汉朝统治阶级。黄天，农民阶级。于吉在东吴也有极大的群众运动，是那时道教的一派。张道陵、张鲁是梁、益派。史称这派与北方派的路线基本相同。其后，历代都有大小规模不同的众多的农民革命斗争，其性质当然与现在马克思主义革命运动根本不相同。但有相同的一点，就是极端贫苦农民广大阶层梦想平等、自由，摆脱贫困，丰衣足食。这一方面，带有资产阶级急进民主派的性质。另一方面，则带有原始社会主义性质，表现在互相关系上。第三方面，带有封建性质，表现在小农的私有制、上层建筑的封建制——从天公将军张角到天王洪秀全。宋朝的摩尼教，杨幺、钟相，元末的明教、红巾军，明朝的徐鸿儒、唐赛儿、李自成，清朝的白莲教、拜上帝教（太平天国）、义和团，是其最著者。

　　1.唐赛儿小传

　　Δ“佛母”举义

　　1398年（明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病死，不久，皇室内部的权力争夺便演成战祸。朱元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为了与他的侄子建文帝朱允（朱元璋的长孙）争夺皇位，以“靖难”为名，发动“靖难之役”。他率军从北平兴师南下，经过4年的战争，终于夺取了皇位。在这场战争中，广大人民深受其害，特别是“中原无辜赤子，困于道，迫于输，民不聊生，日甚一日”。迫于形势，建文帝慌忙火急。就近征调山东地区的人力和物力。据统计，从1399年（建文元年）7月到1400年（建文二年）5月不足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四次下令强迫山东等地人民“给军饷”，“飞刍挽粟”。朱棣夺取皇位后，便将都城迁到北平，为此，他不顾连遭战祸的山东等地人民的死活，强征该地区大批人民赴京城修城建殿。另外，为便于南粮北调，朱棣又下令强修运河故道。山东地当运河要道，修浚工程浩大，劳役最重，仅1411年（永乐九年）民工一次就被征达16.5万人。1415年（永乐十三年），京畿、河南、山东一带由于黄河失修，“水溢，坏庐舍，没田禾”，广大农民陷入饥馑，被迫以树皮、草根为食，甚至“卖妻鬻子，以求苟活”。可官府不顾农民死活，照样派遣衙役逼税催科，鞭笞害命，致使无数百姓黎民流落荒野。

　　人祸加上天灾，山东地区便成了社会矛盾的震中地带。山东人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就此拉开了帷幔。它的领袖就是一代巾帼豪杰——唐赛儿。

　　唐赛儿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她出生时父母特别喜爱她，希望她赛过男儿，故给她起名“赛儿”。当时，蒲台有练武的习俗，唐赛儿的父亲就有一身好功夫，为了女儿将来不被欺负，便经常教她练武。唐赛儿聪明好学，跟着父亲勤学苦练，15岁时，已是武艺高强，刀、枪、弓箭样样精通。后来，唐赛儿和贫苦农民出身的青年商贩林三结婚，婚后不久，林三被官府杀害。唐赛儿的父亲为此悲愤万分，不久病逝。此时，她和其他劳动妇女一样，饱受封建地租的压榨和税役的催征，还遭到“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禁锢，被踩在社会最低层，遭此骤变，更加痛恨官府。因此，她决心冲破孔孟思想的牢笼，学习元朝末年的红巾军，掀起新的革命风暴，推翻明朝的残暴统治。唐赛儿心里明白，要达成目的，单枪匹马是不行的，一定要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当时流行白莲教。白莲教由三种宗教演化而成：一部分是从印度佛教中演化出来的弥勒教；一部分是来自欧洲和中亚的基督教和袄教中转变出来的摩尼教；一部分是中国原来崇奉太上老君的阴阳教。它们经过长期的发展，在元、明时期合流形成了白莲教。它讲述“明”和“暗”的斗争，预言黑暗将要结束，光明就要到来，宣传男女老幼一律平等，人有困难要互相帮助。因此，在广大群众中很有吸引力。由于白莲教有完整的组织系统，影响又很大，所以，唐赛儿决定利用它来组织群众。由于她勇敢仗义，经常为群众排难解忧，在白莲教民和当地百姓中很有威信。她便自号“佛母”，并称能预知将来事情的成败，还能剪纸为人为马进行战斗。她用宗教的语言去点燃群众心中的斗争烈火，积聚反抗封建的革命力量。她经常不辞辛劳，躲避官兵的追捕，秘密而频繁往来于益都、寿光一带等灾区，进行起义前的思想和组织准备。不到几个月，她就联合了四邻八乡的许多农民。

　　在蒲台南边200多里的益都县境内，即现在的杨集、朱崖两乡交界处，有一个古代的卸石棚寨，峰高七八百米，四面危崖绝壁，群山起伏，重峦叠嶂，形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建立山寨的好地方。唐赛儿于是决定在这里建立起义军根据地。她利用原有的三个寨堡，修筑了又高又厚的环山石墙。1420年（永乐十八年）2月11日，唐赛儿率领数千人举行起义。

　　Δ虽败犹荣

　　唐赛儿以卸石棚寨为据点，不断出击附近官府和富豪之家，使统治集团大为震惊。明政府急忙责令青州卫都指挥使高凤率军包围卸石棚寨，企图一举消灭起义军。在被重兵围困的险恶形势下，唐赛儿机智勇敢，乘敌人立足未稳、兵骄无备的弱点，夜间发动突然袭击，当场击毙高凤，全歼敌军。

　　起义军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士气，振奋了人心，迎来了大好的革命形势。青州以东各地的人民“以红白旗为号”，纷纷起兵响应，他们到处惩办贪官污吏和地方豪强。其中有大小数十支起义武装，规模较大、最活跃的是由董彦皋和宾鸿率领的两支起义队伍。这样，以卸石棚寨为中心，农民革命的烈火迅速向四处延烧开来。在以唐赛儿为首的起义军的连续打击下，明朝山东地方的一些大小官吏纷纷逃命，一份份告急文书飞传京师。

　　山东离京城不远，又是拱卫京城的海防门户，地理位置一向十分重要。朱棣看到败报纷至，寝食难安。他害怕烈火蔓延到京城，为了控制局势，他大耍两面手段，软硬兼施。他派一名官员到卸石棚寨招安游说，但遭到唐赛儿的严词拒绝。朱棣恼羞成怒，凶相毕露，急令安远侯兼“京营”提督总兵官的柳升为统帅、都指挥使刘忠为副帅，带领“京营”前往助剿。临行时，朱棣亲授“方略”，再三“敕谕”，要柳升“加以防慎，不可忽易”。

　　柳升以装备精良的5000精兵重重包围了卸石棚寨。他以为唐赛儿是女流之辈，不足为虑，因此，非常狂妄，根本不把起义军放在眼里，认为是“疥癣之疾”。唐赛儿知道敌军数量太多，起义军粮草缺乏，武器不足，长期与敌周旋，并受其围困也不是办法，她决定突围。她抓住敌人骄傲轻敌这一弱点，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决定采取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进行突围。于是，她派了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到敌营诈降，说寨内粮尽水缺，陷入绝境，唐赛儿已决定从东门突围。柳升果然上当，他立即亲率大量兵力扼守东门，只留刘忠和少量兵力看守大营，妄图把起义军困死。

　　3月16日深夜二更，唐赛儿率领起义军避实击虚，在夜幕的掩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敌人大营。敌营守备薄弱，遭此袭击，猝不及防，顿时大乱，仓惶逃窜，刘忠中箭毙命。突围后，为了保存实力，起义军分散隐蔽在人民中间，待机再起。

　　次日天明，柳升才如梦初醒，方知中计，急忙派兵追赶，但起义军早已不知去向。敌人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竟残暴地屠杀卸石棚寨附近的百姓。

　　唐赛儿领导的这次农民起义时间虽短，只有1个多月，规模也很有限，仅有数千人，但农民军英勇顽强，转战在鲁东各地，取得两次大捷，击毙了高凤和刘忠两员明朝大将，狠狠打击了明朝的封建统治，全国为之震动。

　　明政府虽然镇压了这次农民起义，但农民起义的主要领袖唐赛儿、宾鸿、董彦皋等都没有捉到，这使朱棣极为震怒。一方面，他下令将柳升下狱，并以“纵‘贼’为乱不言”的罪名，把山东布政使、参议、按察使、按察副使、佥事和出现起义的郡县的官吏统统处死。另一方面，他因唐赛儿“久不获”，心怀不安，疑其“削发为尼”，“混处女道士中”，为了防止唐赛儿削发为尼，或混入女道士当中，又于同年3月和5月两次下令将北京、山东境内的尼姑和女道士统统逮捕，押解进京，听候审讯，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明政府想尽了各种办法，但始终没有抓到唐赛儿。自明朝永乐年间之后，山东青州一带农村的父老乡亲，在茶余饭后经常向儿女们讲述唐赛儿的各种传说。有的说这位农民起义的女领袖在牢狱里被统治者加上手铐脚镣，可她只轻轻一抖，那些手铐脚镣全都自动解脱，这位女英雄从此就白日升天了。虽然是神话，但它表现了劳动人民对唐赛儿的崇敬和衷心的爱戴。

　　今天，唐赛儿当年战斗过的卸石棚寨上，苍松翠盖，芳草萋萋。当地人民为了纪念这位女英雄，把它称为“唐赛儿寨”或“唐三寨”。民间艺人更是把唐赛儿的英雄事迹编成大鼓书到处说唱。

　　2.作者点评

　　仅就《明实录》所载，在朱元璋和朱棣统治时期，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就有103次。它虽然不象元末大起义那样汹涌澎湃，但却如丛山峻岭间潺潺的细流，迂回曲折，不时激起浪花。而唐赛儿领导的山东益都农民起义就是为数众多的起义中时间早、影响大的一次。不仅如此，它对后世的影响也非常大。封建文人毛奇令写道：“唐赛儿余党名为扑灭，究之赛儿翻未受首，贻谋不靖，遂致世毒迁延一十七朝，萑苻草窃，涓涓不绝，其后顿成江河之势。”他也承认这次起义与明末农民起义一脉相连，可见其影响之大。

　　斯大林说：“在人类历史上，被压迫者的任何一次伟大的运动都少不了劳动妇女的参加。劳动妇女，一切被压迫者中最受压迫的劳动妇女，从来没有而且也不会站在解放运动大道的旁边。”唐赛儿不做“节妇”做女师，披甲上阵，英勇杀敌，高举造反大旗，冲破封建礼教的罗网，以暴力对孔孟之道作了无情的批判，在我国劳动妇女的革命史册上写下了又一壮丽的篇章。她不但是我国历史上妇女界的杰出人物，而且也是我们整个中华民族历史上杰出的革命领袖。对于这样一位女英雄，一向高度评价农民起义的毛泽东自然是赞赏有加的。将她与徐鸿儒、李自成等人并称为中国历史上农民起义的“最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