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宁都举义血染戈壁(2)

　　起义前夕，董振堂向他的兄弟们作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动员：“弟兄们，你们风里来，雨里去，跟我董振堂多年，河南大战八个月，我们的血汗都流在一起，我们幸好没有死，要是死了，那才冤枉呢！大家想一想，我们打仗为了谁？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打过败仗。咱们西北军的失败，是没有钱，没有粮，没有弹药供应，被人家给出卖了！我也跟大家一起被人出卖了。蒋介石把我们调来江西打红军，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打日本？日本鬼子侵占了咱们东三省，3千万同胞成了亡国奴。红军和我既无冤也无仇。红军是工农的军队，我们在家也是工人、农民。红军要打日本，我们也要打日本。咱们跟红军联合起来，弟兄们赞成不赞成？我决不会领着弟兄们去跳火坑。假使前面有火坑，我先跳。弟兄们，请相信我董振堂吧！”

　　他讲得如此诚挚感人，几乎使所有的军官都点头称是，愿意跟他走。

　　1931年12月14日黄昏，董振堂召开紧急会议。会上，董振堂简短明了地下达命令：“今晚要行动！”

　　同一个时间，26路军总指挥部的小楼里，灯火辉煌，赵博生以参谋长的身份正在设宴待客，大摆酒席。楼上招待的都是团以上军官，楼下招待的是他们的侍卫随从。赵博生向军官们讲明了当时国内的形势和26路军的处境及出路，并当众宣布起义加入红军。席间立刻骚动起来，有人赞成，有人惊讶得不知所措。个别军官企图反抗，当场就被解除武装。对不愿起义的军官，卫兵们缴下了他们的武器和私章，以他们的名义分别下达命令，调动他们的部队按指定的时间、地点待命。总指挥部的行动胜利结束，赵博生同志亲手写下两个字：“解放！”接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空，这是预先约定的全城行动信号。

　　中国近代武装革命斗争史上一次伟大行动开始了！

　　起义官兵拘捕了少数反动军官，解除了不赞同起义的第25师部队的武装，封闭了国民党的县政府。在董振堂的领导下，起义部队组织严密、策略得当、士气高涨，战斗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宣告胜利结束。15日晨，宁都城里的战斗全部结束，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当时条件下的最大胜利。起义后，他们率领部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中央苏区。

　　宁都起义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极大地鼓舞了全国革命人民，壮大了红军队伍。起义部队到苏区后被改编为红5军团，季振同任总指挥，董振堂任副总指挥，赵博生任参谋长，毛泽东、朱德派肖劲光任红五军团政委。

　　1932年4月，经中共中央局正式批准，董振堂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他先后担任红5军团总指挥、军团长，率部参加了赣州、漳州、南雄、水口、乐安、宜黄等战役。董振堂指挥作战的特点是勇敢、果断、细致，战绩卓著，因而荣获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授予的红旗勋章。1933年2月，他又带领红5军团参加了第四次反“围剿”战役。在黄陂、东陂战役中，红5军团与红1、3军团密切配合，歼灭了蒋介石嫡系部队52师、59师和11师等部，击毙敌师长李明，生俘敌师长陈师骥。胜利归来，声名大震。1934年2月，董振堂被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董振堂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他是一心一意要革命的，决心跟党走的。

　　1934年10月，由于中共临时中央的“左倾”领导，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红一方面军不得不离开根据地，开始了漫长而又艰险的长征。董振堂率部担任全军后卫，多次完成阻击国民党军的任务。1935年8月，毛儿盖会议后，红5军团被编入左路军，由原来的后卫变成前卫。10月，左路军被张国焘强令南下川康边作战，部队损失很大。1936年1月，红5军团同红四方面军的第33军合编为第5军，董振堂任军长。同年7月，左路军北上继续长征，10月到达甘肃省会宁，至此，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在整个长征过程中，红5军团在董振堂的指挥下，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出色地完成了全军的后卫任务。当时，红军中流传着这样的话：“红1军团打先锋，攻无不克；红5军团殿后，守无不固。”

　　1936年10月，红5军奉命编入西路军西渡黄河作战。董振堂指挥全军于12月底攻克甘肃省临泽县城。次日，一举攻占了甘肃西部的高台县城，俘虏敌军1400余人。解放高台后，董振堂号召群众起来闹革命，求解放，支援红军。在董振堂领导下，军民情绪十分高涨，很快建立了高台人民政府，组织起有一个团兵力的抗日义勇军，接收改编人员近千名。

　　正当高台人民欢庆胜利时，西北军阀马步芳等人调动2万余兵力包围了高台县城，切断了红5军与临泽县城的联系。董振堂动员全城军民积极组织抵抗。由于敌军占据着大片地区，有后方，有补充，西路军则没有根据地，无后方，无补充，种种条件对西路军很不利。1937年1月5日，敌人开始向城内射击，形势一天一天紧张起来。战斗至1月中旬，董振堂已做好突围准备，却又接到上级死守高台的命令。董振堂指挥全军誓死坚守，战斗至1月20日，全城部队弹尽粮绝。董振堂在战斗中光荣牺牲，时年42岁。董振堂同志牺牲的噩耗传来，红军广大将士深为悲痛。同年，毛泽东等中共中央领导人在延安宝塔山下，为董振堂等烈士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毛泽东和许多领导同志都亲自参加了这次追悼会。全国解放后，党和人民分别在高台和石家庄烈士陵园建立了“董振堂同志纪念碑”，以示永久纪念这位我党我军最英勇的民族英雄。

　　【作者点评】

　　董振堂同志是中国共产党最最忠诚、最坚定的党员，是

　　中国工农红军最勇敢、最稳健的领导者和优秀将领之一，也是抗日救国最坚定、最彻底的民族英雄之一。

　　少年时的董振堂就开始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立志读书救国。他怀着一腔爱国热忱，想把自己平生所学有用的东西全部奉献于民族的解放事业，然而看到的却是国民党的黑暗统治、腐败和军阀之间争权夺利的混战。这大大打击了他急欲救国救民的崇高愿望，可他却没有对革命失去信心。他在冯玉祥部下当见习官时曾对战友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走到哪里都一样。赤手空拳，怎么能救中国?应当立定志向，埋头苦干，锻炼身心，互相勉励，不怕任何困难，先在这里干几年，等我们掌握了实力，有了机会，就可以救中国。”蒋介石排除异己的阴谋和不抵抗政策使董振堂义愤填膺并对国民党彻底失去了信心，同时无形中给他指明了一条真正革命的道路——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日本帝国主义大举侵入中国，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董振堂以民族大义为重，认清了复杂的革命形势，发扬高度正义的、民主的爱国主义精神，毅然弃暗投明，愤然发动宁都起义，带领他的兄弟们加入了伟大革命斗争的行列。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对共产党的向往与热爱。

　　1932年4月，董振堂终于如愿以偿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董振堂有了“共产党员”这个光荣称号后，他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党，交给了人民，决心为党战斗一生，直至献出他宝贵的生命。入党后不久，他把自己在旧军队中积蓄起来的钱，全部交给了党。毛主席知道这件事后说：“不要全交嘛，寄一些给家里，自己留一点用。”他却说：“革命了，我把一切都交给了党，还要钱干什么！”在高台战斗中，他庄严地向党宣誓：“我们要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斗到底!为革命牺牲是光荣的，革命一定能成功，自由幸福的日子一定能够到来!”这铿锵的誓言激励着红军战士奋勇杀敌。在高台残酷的战斗中，董振堂同志倒下了，他的鲜血染红了祖国的大地……

　　董振堂的一生是短暂的，但他那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所表现出来的坚忍不拔、自我牺牲的精神，将流芳千古，永世长存。董振堂同志永垂不朽！

　　(顾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