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则天(1)

　　华夏女皇仅此一人

　　武则天（公元624年—公元705年），唐高宗李治的皇后。

　　她十四岁入宫，为唐太宗的才人。永徽六年，唐高宗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高宗多病，武则天主持国政，促进了经济、文化的发展，唐朝的盛世景象由此开始。

　　高宗死后，武则天临朝摄政，后来干脆自己作了女皇帝，改国号为周。

　　唐朝开元盛世时期的政治家都是武则天时代培养的。没有武则天统治时期近五十年的巩固与发展，开元盛世的局面是不可能出现的。

　　1．妃子戏太子，皇家自古多乱伦

　　公元624年，隋太原留守李渊部下行军司铠武士镬的家里传来阵阵女婴的啼哭声，这个女婴就是武则天。

　　武则天三岁时，武士镬升任利州都督。利州山清水秀，武则天好动、好玩、好闹，母亲杨氏多次规劝，但她仍我行我素。

　　利州有个相面亭，主人是袁天纳，亭外高挂杏黄旗，上书“子牙下马抽签，诸葛摇扇问卦”。一天，袁天纲来到武士镬家中看相。当他看到武则天时，笑道：“这位小郎君龙颜凤颈，伏羲之相。”武士镬遗憾地说：“可惜是女娃！”袁天纲笑道：“可为天下女主！”

　　这句话使武士镬又惊又喜。他记起爷爷武居常的一件往事。武居常的下巴奇丑，人们戏称为“猴颊郎”。一天，武居常在伊水遇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老翁说：“郎君当有身后名，80年后有女暴贵。”武士镬再三嘱咐家人，千万不要泄秘，免得株连九族。

　　武则天像男孩子一样活泼、好动，不喜欢听乳母唠些家长里短，不喜欢针织女工。她时常紧跟两个哥哥到嘉陵江边玩耍。

　　唐贞观五年下半年，武士镬调任荆州都督。刚到任时，有白狼见于郊野，有嘉禾生于垄亩。当武士镬将此祥瑞上报后，得到唐太宗的手敕奖谕。

　　武士镬死后，武则天三姐妹和母亲杨氏移居并州。两个异母哥哥元爽、元庆对杨氏母女是看不起的。杨氏和三个女儿饱受了白眼。武则天的表姑妈是齐王李元吉的杨妃，齐王被二哥李世民杀死后，杨妃成为李世民的爱妃。

　　在杨妃的介绍下，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春天，年方十四的武则天入宫成为太宗的才人。当武则天现身时，太宗一下子惊住了。她那黑如墨的秀发，稚嫩的容颜，微隆的前胸，婀娜的腰身，把他的魂魄都摄去了。

　　唐太宗情不自禁地赞道：“美容止！美容止！”武则天见皇上如此英伟慈祥，便挺直身子，带有几分娇媚地微笑着面对君王。此后，太宗几乎夜夜召她侍寝，把她安置在福绥宫，爱怜地叫她“媚娘”。

　　太宗有一爱马，名狮子骢，威武雄健、性情暴躁，是西域蕃国的贡品。太宗苦于它桀骜不驯，问大家：“诸卿谁能驾驭？”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骑。武媚娘闪身道：“臣妾可驾驭。”太宗笑道：“就凭你？”武媚娘说：“陛下给我一条铁鞭，一个铁锤，一把匕首，我来制服它。”从此，武媚娘的毒辣性格在太宗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时期，白天经常看到太白星。太史令李淳风秘密进宫，说太白之夭是女主昌的征兆。太宗想起民间流传一本《秘记》的书，书上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氏代有天下。他马上想到武媚娘。太宗抑制着对媚娘的欲念，想着不再接近她。唐太宗把欲念转向美女徐惠，她比武媚娘小三岁。

　　当时宫中盛行“马球”，武则天自小善骑，成为队员，在一次宫中太监与宫女间的马球比赛上，武则天纵马赛场，英姿飒爽，顿时让太子李治为之倾倒。李治飞马入场，向武则天抛过一个马球，喝道：“看球！”武则天稳稳地接住了球，双目相视之际，尽现风情万种。

　　太子李治是唐太宗的第九子，长孙皇后嫡生，比武则天小四岁。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高句丽失败后，大病不起。太子暂领军国大事，经常进宫看望父皇，太子对风华绝代的武媚娘不禁萌发爱慕之情。青年男女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奇妙地撞击出爱情的火花。武媚还年轻，不想把生命完全与老皇帝绑在一起，早有倚靠太子之念。武则天精心梳妆，躲在屏风后与太子眉目传情，伺机肌肤相亲。一日，两人寻得一个僻静处，很快如胶似漆地抱在一起。

　　2．夺后位，不惜掐死亲生女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唐太宗驾崩了，葬于昭陵。按唐制，皇帝死后，后宫凡是没有生育的宫女都要被送到尼姑庵，削发为尼。武才人悄悄告别太子，被送到感业寺。

　　永徽二年（公元651年）五月二十六日，是唐太宗的忌日。唐高宗李治趁机到感业寺进香，想看看武才人。李治亲手为武则天拭去泪珠，安慰道：“朕未尝忘情，只因丧服未满，不便传召。”武则天倾诉了她的思念、痛苦和愁闷，高宗向武才人表示一定召她返宫。

　　李、武感业寺相会的消息传到了王皇后处。王皇后不能生育，在高宗面前逐渐失宠，而萧妃生有儿子，受尽宠幸，王皇后的地位受到强烈的危胁。经过一番谋划，王皇后决定迎回武则天。

　　公元652年，在王皇后的安排下，武则天重返宫廷，高宗置上一席丰盛的御宴，为她接风。武则天对王皇后躬身奉事，处处投其所好。武则天和王皇后联手挤倒萧妃后，武则天被册封为昭仪。王皇后虽然失宠且不能生育，但高宗是个重感情的人，让他割断与王皇后十几年结发夫妻的感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武则天除非施展阴谋诡计，否则很难取代皇后之位。十六年的宫廷生活已经泯灭了武则天原有的良知，一场惊天的阴谋开始了。

　　在入宫后的第二年，武则天生了个儿子，取名李弘。永徽五年，武则天又生了个女儿。武则天发现高宗是个心地仁厚且很容易接受别人意见的人。小公主百日后了，笑得很响。武则天对宫女说，小公主惹人怜爱，去请王皇后过来看看。宫女走后，武昭仪说要去报告皇上，一会就来，命乳母等候。王皇后自己没有孩子，对婴儿十分喜爱。王皇后走后，乳母回到房中歇息去了。武则天偷偷回来，把小公主活活勒死。

　　高宗退朝后，来到女儿床前，发现女儿已死，勃然大怒。问后得知王皇后曾来过，派人将王皇后传来。王皇后跪在高宗面前，连连叩头，苦苦申辩。高宗将皇后痛骂一顿，喝令退下。

　　高宗认定是王皇后下的毒手，决心废后，但受到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名门望族的抵抗，特别是长孙无忌的态度不容忽视。长孙无忌是高宗的舅舅，高宗因舅舅的力量才当上了皇帝。但是朝中以许敬宗、李义府为代表的大批中小地主阶级出身的官僚，得到武则天的恩惠后，暗中支持武则天夺取皇后之位。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十二月十七日，武则天为高宗生下第二个皇子，取名李贤，封潞王。一天，高宗来到皇后寝宫，王皇后正在焚香叩拜，面前放着钉着铁钉的小木人。高宗见了痛骂王皇后，王皇后哭得死去活来。

　　永徽六年（公元655年）十一月一日，在夺皇后位时起到关键作用的司空李勋被任命为礼使，将皇后的玺绶奉献给三十三岁的武则天。当时的朝拜盛况不亚于皇帝登基，朝拜皇后之仪武则天首开先例。

　　至此，武则天经过与长孙派的激烈较量，终于赢得了争夺凤冠之战的胜利，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后宫之争斗并未因此而停下来。武则天制定了《女则》，以保证其他嫔妃无法得宠于高宗，威胁自己的地位。冷宫中的王皇后和萧妃后悔莫及，便联合起来。

　　一天，武则天命令宦官棒打王、萧二人。在乱棍之下的萧妃骂武则天道：“贱人！你是耗子，我死了以后会变作野猫，咬死你，让你不得安生！”王、萧被活活打死后，一时间京城内外怨气冲天。

　　突然，宫中一夜间就有近千只猫，四处乱跑，叫声凄凉，武则天由于听了萧妃的临终之言，感到惊恐万分，下令宫中不准养猫，她把最珍宠的一对波斯猫也轰出了后宫。

　　到后来，宫中经常“闹鬼”，吓得人们恐慌万分，谣言四起。武则天召集后宫的所有人，说：“王、萧二人被打死，是自身有罪造成的。生前不知道做好事，死后还想作怪，可见其多么顽固。再说，若真的有鬼，她们不应吓唬你们。打死她们，是我的命令，若报复，也应该找我，不可能连累大家。直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看到她们的影子。大家应该安心职守，不要疑神疑鬼。”

　　武则天挥毫写了篇讨鬼檄文，命令侍从贴到后殿门墙上。武则天写道：“王萧二人，身居显要，宠幸宫闱，宗室蒙泽，富如王侯。尔等不报帝深恩，反而图谋不轨，内外勾结，滋事生非，扰乱朝政，私立皇储。罄南山之竹，玉罪无穷；倾东海之波，流恶难尽。遂遭杖刑之诛，死有余辜；惶投净罗之门，鬼神共拒。尔及潜入后宫，作祟为患。毕露丑态，虚惊宫女之魂；张牙舞爪，何有缚鸡之力？生不知悔，死不知羞，此愚顽至极也！乾坤堂堂，日月高悬，人为万物主宰，岂容尔等凶顽？今示明谕，各宜潜踪，安居九泉之下，深悔其罪；阴曹地府之中，痛改前非。静待阎君赫名，转生来世；望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如继续为恶，只怕沉埋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武则天警告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告诉他们，如果就此停手，既往不咎。从此，宫中不再闹鬼了。可见，武则天的足智多谋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既能给对手以猛烈的回击，还能收买人心，巩固自己在后宫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3．儿子当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

　　武则天寻求一切时机，清除天子周围以长孙无忌为首的顾命老臣。

　　唐太宗在临终前曾拉着长孙无忌的手，把高宗李治托付于他。高宗懦弱无能，视治国为苦差事。每次临朝，对朝臣们的奏事，往往需要几位老臣提了意见才能拿定主意，朝中大权被牢牢地控制在老臣们手中。

　　武则天采取了先清外围再克内堡的攻坚战术。显庆四年春，武则天授意许敬宗，精心设计一个朋党案，把长孙无忌牵扯进去。许敬宗上奏说，监察御史李巢等人与长孙无忌谋反。高宗说：“国舅怎会谋反呢？再审！”第二天，许敬宗又编造太子洗马韦季方供词，嫁祸长孙无忌。高宗被耸人听闻的言辞吓昏了头，下诏削掉长孙无忌官职，流放黔州。七月，许敬宗派人逼长孙无忌自缢而死。

　　自显庆五年（公元660年）起，由武则天处理国事，深合高宗的心意，高宗便把国政委托给她。武则天经常自作主张，作威作福，高宗想有所作为，经常被她约束。

　　这时，宦官伏胜告武则天方士郭行真在宫中蛊祝祈福，高宗想把她废了。高宗密召宰相上官仪，上官仪说：“皇后专横霸道，目无陛下，应废之。”高宗命上官仪起草废后诏书。密探向武则天报信，武则天见上官仪离去，诏书仍在皇帝手中，便跪陈原委。

　　高宗拉着武则天的手安慰道：“朕怎会废你，都是上官仪骗朕。”上官仪因此惨遭灭门之祸。上官仪的儿媳郑十三娘抱着不足周岁的女儿上官婉儿躲进宫。上官婉儿长大后，文武兼备。武则天召见上官婉儿，解释当年杀她祖父和父亲的情由：“自从汉代以来，天下就没有太平过，曹氏父子夺刘家的天下，司马父子夺曹氏的天下。司马氏得了天下后不足两代就有了八王之乱，互相残杀，还引起了五胡乱华。你再看南朝吧，总一百七十年年，每次改朝换代都是大臣篡位，都像曹贼一样。此歪风恶习传到隋朝，隋朝二十八年的江山是被大臣宇文化及搞垮的。宇文化及死后，曹贼的歪风恶习并没有变。”

　　上官婉儿说：“我懂了，我的祖父就是宇文化及借尸还魂。”从此，武则天对上官婉儿大胆培养，委以重任。她这种不计私仇的作法，最终赢得上官婉儿的忠心。武则天对上官婉儿说的一番话，成为杀子夺位的解释：权力之争是要以血来换取的。

　　上官仪事件后，武则天进一步加强权力，李义府、许敬宗等被提拔为宰相，把持朝政，逐渐集结到武后周围，形成了绝对的优势。每当皇帝临朝，武则天垂帘于后，政无小大，天子一概不闻不问。群臣朝拜奏议，将高宗与武则天合称为“二圣”。武则天与高宗的关系十分亲密，使夫妻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高宗因风疾身体垮了，精明能干的武则天成为皇帝的靠山。为了更好地贯彻自己的意志，武则天在宫中开设学馆，广招人才，设置北门学士，逐渐在身边形成智囊团，以分割宰相们的权力。

　　武则天深化科举制度，广选官吏，慢慢地扶植有才之人。学而优则仕的科举制度发展起来，大批的知识分子涌进官场，成为一股不可遏止的潮流。北门学士们不仅完成了《列女传》、《臣轨》、《百僚新诫》、《乐书》等一批著作，而且直接参与朝政，削弱宰相的权力，从而成为武后控制朝廷的重要御用力量。

　　武则天针对时局，提出十二条建议：劝课农桑，薄赋徭，禁浮巧，省工费力役，广言路，杜谗口等。

　　公元665年是个丰收之年，同时对外战争也取得了胜利。泰山封禅大军从洛阳出发了，从驾文武仪仗，数百里不绝，列营置幕，横亘原野。公元666年，泰山封禅开始。武则天主持封禅大典，成为“豆献”，这在历史上是空前的。

　　没想到，封禅大典过后，竟连年天灾。夏季无雨，冬季无雪，蝗虫灾害日益严重。长安附近的奉天县一带，灾情严重，蝗虫遍野，大地龟裂，庄稼三年颗粒无收，老百姓携儿带女逃生。武则天带头节衣缩食，身穿破裙，一再动员官僚及其家眷要生活节俭，救济灾民，为国家分忧。

　　一次，武则天女扮男装，率礼部侍郎和四名卫士，赶往奉天县巡察。一路上，她看到无数逃荒的灾民艰难地行走在土路上，有的走着走着就倒地而死。三五成群的饥童，个个破衣，面黄肌瘦，不住叩头向她乞讨。一幕幕惨景，使武则天深深为痛心，自责不该举行封禅大典。

　　一天夜里，武则天住在冯市镇一家旅店，一个乡民听说她是朝廷的巡察员，便递交状纸，说是牛丢了。武则天决意认真处理这件事，礼部侍郎劝道：“皇后若连此等小事都管，只怕耽误国家大事，得不偿失。”武则天说：“丢头牛是小事，但可见地方上要起祸乱。饥寒生盗贼，若家家都温饱无虑，偷盗的人自然就少了！”

　　就这样，武则天不仅日理万机，而且注重采纳谏言，体察民情，励精图治，救济灾民，引得百姓们山呼“皇恩浩荡”。武则天借治灾巩固了权力，又给当时的社会带来了许多新气象。

　　因病无法上朝的高宗曾想让武则天摄政，因朝臣们力劝才放弃。武则天是有政治野心的女人。于是，武则天与太子李弘的矛盾爆发了。

　　公元671年，太子弘发现被幽禁在掖廷的义阳、宣城二公主是萧妃的女儿。太子弘同情她们，请父皇准她们出嫁。

　　武则天认为太子冒犯了自己，勃然大怒。她见太子爱管闲事，便故意把两位公主下嫁给两个卫兵。从此，母子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不久，武士作的儿子武敏之，把杨思俭的女儿奸淫，杨思俭的女儿已被选为太子妃，但武则天最终包庇了武敏之。上元二年四月，太子弘在洛阳合壁宫的家里暴毙。

　　不久，武则天立儿子李贤为太子。李贤聪慧博学，疏远母后。李贤以注《后汉书》为名发展势力。高宗与武后出巡东都，命顾贤监国。后来李贤与母后的冲突日益严重，武则天将他贬为庶人，流放巴州。武则天立三子李显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