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人物传记 > 《每想你一次,天空飘落一粒沙》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3章 沙漠里的一朵红玫瑰 (2)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每想你一次,天空飘落一粒沙》 作者:夏风颜

第13章 沙漠里的一朵红玫瑰 (2)

  我有许多好看的衣服,但是平日很少穿。我伸头去看了一下荷西,他穿了一件深蓝的衬衫,大胡子也修剪了一下。好,我也穿蓝色的。我找了一件淡蓝细麻布的长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它自有一种朴实优雅的风味。鞋子仍是一双凉鞋,头发放下来,戴了一顶草编的阔边帽子,没有花,去厨房拿了一把香菜别在帽子上,没有用皮包,两手空空的。荷西打量了我一下∶“很好,田园风味,这么简单反而好看。”

  于是我们锁了门,就走进沙漠里去。

  由我住的地方到小镇上快要四十分钟,没有车,只好走路去。漫漫的黄沙,无边而庞大的天空下,只有我们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走著,四周寂寥得很。沙漠,在这个时候真是美丽极了。

  ——《结婚记》

  荷西对三毛说:“你也许是第一个走路结婚的新娘。”

  三毛说:“我倒是想骑匹骆驼呼啸着奔到镇上去,你想那气势有多雄壮……”

  骑着骆驼去远方,去奔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记得三毛曾经说过:“一生爱马痴狂,对于我,马代表着许多深远的意义和境界,而它又是不易拥有的。”

  倘若是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三毛就是那让许多男人追之不及的白马姑娘,马踏尘沙,她奔驰在漫漫沙漠里,红色的长裙在身后飘舞,她的长发飞起来,回眸一笑,是那么张扬与美丽。这个勇敢无畏的女人,以梦为马,奔向属于她的幸福。

  夕阳下,我看见裸体的天使吹笛子。是在歌颂爱情吗?二十年,流浪缅怀三毛,我也想找到梦中的那匹马,它载着我,奔向我的爱情。

  “Echo,你愿意做荷西的妻子吗?”

  “是,我愿意。”

  “荷西,你愿意娶Echo为妻吗?”

  “是,我愿意。”

  第一次听到我的故事,

  我就开始寻找你,

  完全,

  没意识到自己的盲目。

  情人,

  不会再相遇,

  因为他们,

  本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因为他们,本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你见过情人分离吗?他们分离,一定不是出于自愿,若非死别,那就是,他们不够爱对方,他们不是真正的情人。情人,可以为了战乱分开,可以为了死亡分开,也可以为了对方分开,却不可能为自己。永远不会。

  “撒哈拉沙漠,在我内心的深处,多年来是我梦里的情人啊……”

  她看着这片沙漠,犹如看待爱慕已久的情人。她说:“我一度变成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女人。于是我走了,走到沙漠里头去,也不是去找爱情。我想,大概是去寻找一种前世的乡愁吧。”

  那时候,她去沙漠里寻找前世的乡愁,沙漠就是她前世今生梦里的情人。那时候,深爱她的荷西为她抛弃一切,只身来到沙漠闯荡。那时候,她不知道何为至生至死的爱,她只是来到沙漠舔舐伤口,与深爱她的男人相比,她远远不够爱他。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沙漠是她的情人,荷西就是她的沙漠,他的宽广包容她,他的宁静抚慰她。

  “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你的沙漠,现在你终于在它的怀抱里了。

  前世的乡愁,

  铺展在眼前,

  啊——

  一匹黄沙万丈的布。

  当我当我,

  被这天地玄黄牢牢捆住,

  飘流的心,

  在这里慢慢慢慢一同落尘。

  呼啸长空的风,

  卷去了不回的路,

  大地就这么,

  交出了它的秘密。

  那时沙漠便不再只是沙漠,

  沙漠化为一口水井,

  井里面一双水的眼睛,

  荡出一抹微笑。

  三毛是沙漠里的一朵红玫瑰,这个风一样的女人,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炽热夺目。她爱穿长裙,我见过她最美的一张照片,就是她穿着一条红色的抹胸长裙,身后是漫天的黄沙,黄得耀眼。她赤脚行在大漠里,低着头,天空与黄沙皆为她的衬托。她的笑容是那么美艳,她沉静的样子是那么迷人。谁说三毛不美丽,她是一朵开在沙漠里的红玫瑰,此生最美丽的样子只为爱的人而开。

  婚后的生活非常温馨,尽管环境简陋,但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甜蜜而快乐的心情。三毛变成一个忙碌又幸福的家庭主妇,天天给荷西做饭吃。她在《沙漠中的饭店》一文中这样风趣地写道:“婚后开厨不久,我们吃的全部是西菜。后来家中航空包裹飞来接济,我收到大批粉丝、紫菜、冬菇、生力面等珍贵食品,我乐得爱不释手,加上欧洲女友寄来罐头酱油,我的家庭‘中国饭店’马上开张,可惜食客只有一个不付钱的。”

  印象深刻的是她说了三道菜,第一道菜是“粉丝煮鸡汤”。

  三毛说起自己的“主妇职业”,以“黄脸婆”戏称:“白白被他爱了那么多年,回来只知道叫开饭,对太太却是正眼也不瞧一下,我这‘黄脸婆’倒是做得放心。”

  荷西不认识粉丝,三毛骗他说是“雨”:“这个啊,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胞扎好了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

  荷西半信半疑,呆呆地看着她,很显然,这个“春雨”的说法是不容易唬到一个外国人的,可荷西还是傻傻地愿意相信。

  第二道菜是“蚂蚁上树”。这是学名,其实就是凉拌粉丝。荷西依然看不懂,咬了一口问:“什么东西?好像是白色的毛线,又好像是塑胶的?”

  三毛又骗他:“都不是,是你钓鱼的那种尼龙线,中国人加工变成白白软软的了。”

  第三次还是吃粉丝,不过是夹在东北人的“合子饼”里,与菠菜和肉绞在一起做饼馅。荷西吃了一口,问:“这个小饼里面你放了沙鱼的翅膀对不对?我听说这种东西很贵,难怪你只放了一点点。”三毛笑得躺在地上,荷西还在说:“以后这只很贵的鱼翅膀,请妈妈不要买了,我要去信谢谢妈妈。”

  看,这个傻气可爱的西班牙人,三毛乐得捉弄他,而他每次都中招。

  有一天他快下班了,我趁他忘了看猪肉干,赶快将藏好的猪肉干用剪刀剪成小小的方块,放在瓶子里,然后藏在毯子里面。恰好那天他鼻子不通,睡觉时要用毛毯,我一时里忘了我的宝贝,自在一旁看那第一千遍《水浒传》。他躺在床上,手里拿个瓶子,左看右看,我一抬头,哗,不得了,“所罗门王宝藏”被他发现了,赶快去抢,口里叫着:“这不是你吃的,是药,是中药。”我鼻子不通,正好吃中药。”他早塞了一大把放在口中,我气极了,又不能叫他吐出来,只好不响了。“怪甜的,是什么?”我没好气地回答他:“喉片,给咳嗽的人顺喉头的。”“肉做的喉片?我是白痴?”第二天醒来,发觉他偷了大半瓶去送同事们吃,从那天起,只要是他同事,看见我都假装咳嗽,想再骗猪肉干吃。

  反正夫妇生活总是在吃饭,其他时间便是去忙着赚吃饭的钱,实在没多大意思。有天我做了饭卷,就是日本人的“寿司”,用紫菜包饭,里面放些唯他肉松。荷西这一下拒吃了。“什么,你居然给我吃印蓝纸、复写纸?”我慢慢问他:“你真不吃?”“不吃,不吃。”好,我大乐,吃了一大堆饭卷。“张开口来我看!”他命令我。“你看,没有蓝色,我是用反面复写纸卷的,不会染到口里去。”反正平日说的是唬人的话,所以常常胡说八道。“你是吹牛大王,虚虚实实,我真恨你,从实招来,是什么嘛?”“你对中国完全不认识,我对我的先生相当失望。”我回答他,又吃一个饭卷。他生气了,用筷子一夹夹了一个,面部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表情,咬了半天,吞下去。“是了,是海苔。”我跳起来,大叫:“对了,对了,真聪明!”又要跳,头上吃了他一记老大爆栗。

  中国东西快吃完了,我的“中国饭店”也舍不得出菜了,西菜又开始上桌。荷西下班来,看见我居然在做牛排,很意外,又高兴,大叫:“要半生的。马铃薯也炸了吗?”连给他吃了三天牛排,他却好似没有胃口,切一块就不吃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去睡一下再起来吃?”“黄脸婆”有时也尚温柔。“不是生病,是吃得不好。”我一听唬一下跳起来。“吃得不好?吃得不好?你知道牛排多少钱一斤?”“不是的,太太,想吃‘雨’,还是岳母寄来的菜好。”“好啦,中国饭店一星期开张两次,如何?你要多久下一次‘雨’?”

  ——《沙漠中的饭店》

  三毛在撒哈拉沙漠过得如火如荼,除却语言、习惯、文化的障碍,她和她的西班牙丈夫,以及一群撒哈拉威人相亲相爱。她的厨艺很快得到当地人的认可,而她那不被丈夫认可的医术,也很快传遍撒哈拉的各个地方。

  三毛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在当地,妇女不允许去医院就医,因为医生是男人。当地的风俗保守落后,女人浑身都包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女孩子不到十岁就要结婚,一直到结婚的当天才知道新郎是谁。

  三毛来到沙漠之后,行囊里最必不可少的就是一堆药。阿司匹林、维他命、消炎膏……这些日常必备的药物成为她“悬壶济世”的功臣。她用这些药治好了当地女人的皮肤病、营养不良,更用她宝贝的指甲油给当地人补牙。这一切的一切在她的丈夫荷西看来,全是小孩子的把戏,然而三毛乐在其中,并且真的用她的药治好了许多人。她称自己是“撒哈拉的巫女”,不仅治病,而且教当地妇女识字与算术。

  三毛的一个学生叫法蒂玛,她是一个孕妇。起初,三毛并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因为她全身上下包括她的肚子都裹在一堆布里。等到她将布解开,三毛才看到她八个月大的肚子,非常惊愕。法蒂玛恳求三毛给她接生,这种事情三毛从来没有做过,更何况她是一个没有生育经验的人呢。法蒂玛已经生了一个男孩,孩子三岁了,此次是她第二次怀孕。

  三毛问她:“你以前生产是谁帮忙的?”

  法蒂玛说:“我母亲。”

  三毛说:“这次再请你母亲来好了,我不能帮助你。”

  法蒂玛低下头,哀伤地说:“我母亲不能来了,她死了。”

  没有了替自己接生的母亲,她只能求助这位大胆热心的中国女子。可是,纵然三毛救助过很多人,怀孕并非儿戏,稍一不慎就会闹出人命。三毛劝说法蒂玛去医院,法蒂玛无论如何都不肯去。一个月之后,法蒂玛临盆在即,一个小女孩跑来向三毛求助,就这样,三毛咬着牙去给法蒂玛接生。

  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对当地人而言,进产房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三毛用她那仅有的一点生育知识给孕妇接生,“没有生产过的老师,教已经生产过的妈妈们孩子是如何来的。”她曾经笑着说,“真是天下怪事!”当她冲回家取接生的工具时,刚回家的荷西立刻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一下子抱住她,阻止她做这件在他看来疯狂的事。三毛不依不饶,她急得和荷西扭打在一起,饶是如此,荷西依旧不许她去。

  “你没有生产过,你去送她的命。”

  三毛最后没有去成,法蒂玛被送到了医院,顺利地生下一个小男孩。

  我第一次看见了这些总爱穿深蓝色布料的民族,对于我而言,这是走进另外一个世界的幻境里去了。

  风里带过来小女孩们游戏时发出的笑声。

  有了人的地方,就有了说不出的生气和趣味。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

  ——《白手成家》

wwW.xiaOshuo txt.netTxt!小!说!天.堂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夏风颜作品集
每想你一次,天空飘落一粒沙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