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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作者:包丽英

第49章 神鹰曲,鹰之旅(2)

  一二二三年春季来临,瘟疫开始得到控制,可人马劳顿,思乡的愁绪笼罩了整个军营。耶律楚材力劝成吉思汗东返蒙古本土。一来军中将士思乡厌战,二来耶律楚材认为西征已告一段落,现在更重要是南图中原,以便最后统一中国。

  成吉思汗没有接受耶律楚材的劝告。不除掉札兰丁,将是后患无穷。大军向印度方向挺进,不料行军途中博尔术一病不起。

  博尔术始终不像木华黎、速不台、哲别等人那样率领大军东征西讨,声威显赫。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协助成吉思汗处理军中细微事务,表现出极大的牺牲和忍耐精神。他的忠诚和劳苦,只有成吉思汗最能理解。繁琐而重要的后勤事务湮没了他的军事才能,但他从无怨言。

  成吉思汗信任博尔术有如信任自己。他还从没有想过世上有哪种力量能将他们分开,然而西征路上的过度操劳使博尔术染上了致命的疾病,病倒后他就再也没能起来。

  博尔术永远留在了异国的土地,成吉思汗的心比沙漠更孤寂更冷清。

  申河已不远,灼热的空气仿佛能将一切烤焦。进入印度境内时已是夏季,将士们挥汗如雨,喉咙干裂,难耐酷暑。大军经过铁门关时,忽然被一只形状、毛色都十分怪异的动物拦住了去路。那怪物横在道边,咄咄如出人声,然后飞快地跑远了。

  闻听出现如此怪事,喜吉忽急忙向成吉思汗做了汇报。成吉思汗将信将疑:“你是否亲眼所见?它是什么模样?”

  “全身绿色,形状似鹿,长有马尾,头上有角。”其实这些都是那些声称目睹怪兽的将士们给喜吉忽形容的。

  成吉思汗很纳闷:“‘长胡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怪物?”

  耶律楚材胸有成竹地回禀:“臣见史书上有记载,此兽名曰‘角端’,是种瑞兽,素喜和平,憎恶杀戮。据传它日行一万八千里,通晓诸国语言。臣想它此时出现,一定是上天派它来劝谏大汗。大汗乃天之骄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切勿再造杀孽。如此,上天幸甚,百姓幸甚!”

  成吉思汗略一沉思,又问喜吉忽:“你不是说它还说了话吗?它说了些什么?”

  喜吉忽飞快地瞟了耶律楚材一眼。

  耶律楚材以袖遮面,嘴唇微动。大概也是心有灵犀,喜吉忽干脆地回答:“它说:‘汝主早还’。”

  耶律楚材暗暗松了口气。

  “果真?”成吉思汗仍似不信。

  “或许臣弟未听清,大汗不妨再问问其他将士。”

  将士们巴不得早日离开这个大火炉,无不赞同“汝主早还”一说,成吉思汗不再犹豫,即日颁诏回师。全军上下欢呼雀跃。

  接受耶律楚材的建议,成吉思汗在巴格兰度夏。这时又传来令他更为震惊和痛苦的消息:木华黎病逝。

  刚刚承受了博尔术离去的打击,又永远失去了爱将木华黎,成吉思汗只觉愁肠百结,心如刀割。中原有木华黎坐镇,他才可以高枕无忧,木华黎的才智谋略以及忠诚是他信心的源泉。而今,木华黎病逝,成吉思汗敏感地意识到中原大地又将风浪迭起。

  成吉思汗命木华黎的独子宝鲁接替父位,继续完成对金国的征服。

  一二二三年的夏季,蒙古大军在忽阑巴失草原度过。为摆脱内心的苦闷,成吉思汗纵马围猎,却更加怀念昔日的朋友。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身心俱衰。

  拖雷始终陪伴在父汗身边。

  察合台、窝阔台冬季在不花剌附近驻营,每周派人给父汗送来五十担猎物以示孝心,现在他们也来到忽阑巴失与父汗团聚。唯有天伦之乐还能为成吉思汗的晚年生活增加些欢乐。

  只是术赤再未露面。自攻打玉龙杰赤以来,已经有三年成吉思汗没见过儿子了。听说儿子正在垂河下游的草原,他命儿子将猎物驱至忽阑巴失附近。

  对术赤来说,这无疑是他会见父亲的最后机会。然而与其让父亲看到病势日沉、只不过在拖延时日的他,还不如不见。

  他下定这个决心绝非那么容易。从内心深处来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父亲的思念也在与日俱增,有时甚至到了寝食难安的程度。可他仍然不能去见父亲,而是派刚刚回到玉龙杰赤的长子斡尔多去执行父亲的命令,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尽孝。

  成吉思汗很失望。他询问起儿子的近况,斡尔多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做了回答。听说儿子还是旧病复发,成吉思汗十分忧虑。斡尔多见状,只好用谎言安慰祖汗:“已经请大夫给父王看过了,吃了几服药,最近已见好转。不过,大夫一再叮嘱父王要安心静养,不可大动。”

  成吉思汗将信将疑,狩猎兴趣锐减。“也罢,你下去吧,去你四叔那里,让他为你安排好住处。”

  斡尔多施礼退下。

  成吉思汗回到帐中,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不敢肯定儿子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以生病做借口拒绝与他见面。从攻打玉龙杰赤至今,他数次召见,儿子皆推诿不至。按说怀疑儿子是不应该的,可儿子最后一次说的话总是萦绕耳畔:如若儿臣起来反对您,只怕尚未动手便身首异处。当时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说儿子那边的传话一会儿说他身体不适不能太过活动,一会儿又说他的病不要紧,那么儿子的病究竟要不要紧?儿子的绝情,深深地刺伤了成吉思汗做父亲的心。成吉思汗忽然想到儿子可能是在为储君一事不满,但是儿子自己也应该清楚,他的身世之疑以及阴郁的性格都决定了他不是继承汗位的合适人选,正是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做父亲的才格外为他选择好了封地,好让他从此远离猜忌、白眼,自由自在地生活。这番苦心,儿子可曾理解?

  众所周知,成吉思汗是个自尊心和占有欲都极强的人,绝不放弃视为己有的一切是他性格中最为鲜明显着的特点。当初不计一切代价夺回孛儿帖夫人为此,现在怀疑儿子亦为此。术赤是他的儿子,他宁愿亲手杀掉他,也决不允许儿子背叛他。

  肆

  一二二五年春,蒙古大军回到克鲁伦河畔的大本营。

  长达七年的征战之后,军队将在他们的故乡进行彻底的放松和休整。面对绿草新生的草地,成吉思汗的内心茫然若失。母亲死后,曾在他的内心留下了一块再未填补过的空白,后来又是忽兰、博尔术、木华黎,还有他的爱孙以及许许多多他所熟识的将士相继离去,那块空白也在不断扩大,他常常有种独自行走在沙漠中的孤寂感,需要平静生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和迫切。

  自从回到漠北草原,成吉思汗更加怀念留在花剌子模的长子术赤。他遣使前去召术赤——他都说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试图召见儿子了——自一二二○年夏天至今,已经整整五年父子不曾见面,在思念加剧的同时,怀疑也在加剧。

  派往玉龙杰赤的使者很快返回了,说大太子身体欠安,难以赴命。

  成吉思汗既失望又恼怒,心情更加郁闷。数日后,从术赤封地来了一个蒙古人,成吉思汗急切地接见了他。“你可知大太子近况?”他开门见山地问。

  不知此人是想安慰成吉思汗,还是另有目的,他恭恭敬敬地回道:“大太子身体安好,奴才回来前,还见他与部将纵情围猎,大汗只管放心。”

  成吉思汗脸色骤变。什么身体不好,原来术赤一直都在骗他!

  “你下去吧。”他对那人说,那人忙不迭地告退了。

  成吉思汗一脚踢翻了桌案。“术赤这个疯子!我要亲手杀了他!”他怒吼。诸将大惊失色,他们过去从未见过他如此狂乱和丧失理智。

  “传令察合台、窝阔台,调集所有军队,随我出发。拖雷,你点齐‘怯薛军’,即刻复命。”

  “喳。”拖雷答应着,却迟疑未动。

  “怎么,现在连你也敢违抗我的命令吗?”成吉思汗愤怒地逼视着儿子,拖雷吓得转身就走。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可谁也不敢上前相劝。耶律楚材刚刚叫了声“大汗”,成吉思汗便打断了他的话:“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速做准备。”

  众人哪敢违命,诺诺而退。

  当帐中只剩下成吉思汗一人时,他伸手抽出寒光闪闪的宝剑,内心燃烧起熊熊怒火。他要让儿子在这怒火里化作灰烬,连同他自己的心。

  窝阔台恰在二哥帐中闲谈,传令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二太子……啊,三太子,您也在,正好。大汗命令你们即刻点齐本军,随他出征。”

  窝阔台吃了一惊:“出征?”

  察合台也是大惑不解:“征哪里?怎么事先一点信也没有。”

  “征……征术赤太子。”传令官由于心情太紧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地。

  察合台和窝阔台面面相觑,都以为他们听错了。“你说征谁?”

  “术……术赤……太子。”

  窝阔台首先恢复了镇静:“别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传令官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

  察合台勃然大怒:“这是哪个混蛋造的谣!把他给我抓回来,看我怎么把他剁成七八十段!”

  这回轮到窝阔台为二哥一反常态的表现吃惊了:“二哥,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难道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察合台怒视着三弟。

  “当然不信!问题在于父汗正在气头上,我们不能抗旨不遵,火上浇油。路上,我们再相机行事不迟。”

  窝阔台说完,与传令官一道匆匆离去。察合台依旧怒气难消:“造谣!造谣!这世上当真什么混账都有!”

  蒙古大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出征前的祈祷、祭旗等仪式一概免除,成吉思汗立率三万大军出发。

  大军刚出主营,从前队飞出一骑。“大汗,拔都小王爷求见。”

  “不见!”成吉思汗粗暴地挥挥手。

  “等等,你说谁?”他又叫住转身欲走的士兵。

  “拔都小王爷。”

  “拔都?他来做什么?”恐惧和不祥突然攥住了成吉思汗的心,“带他速来见我。”

  拔都未到成吉思汗近前便翻身下马,向前奔上几步,扑跪在地:“祖汗,我父王他……他……病逝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似要竭力抑制住内心的剧痛。

  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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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