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色才女陷身魔窟终成英雄2

　　赴港受命 知悉内情

　　关露在香港饭店住下后，等待组织上派的人来接头。第二天两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青年，来到关露下榻的旅馆。来者正是八路军驻港办事处主任廖承志和中共中央社会部副部长、情报委员会主任潘汉年。

　　潘汉年1906年1月12日生于江苏省宜兴县陆平村。1925年秋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开始负责文化统一战线工作，30年代初期负责做国民党地方实力派的工作。曾任《革命军报》总编辑，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宣传科科长、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书记、左翼文化总同盟中共党组书记、中共江西苏区中央局宣传部部长、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兼地方工作部部长等。遵义会议后，奉中央指示前往上海恢复白区工作以及打通与共产国际的联系。1937年9月，任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主任。

　　对上暗号，双方确定了彼此身份后，廖承志直截了当地说：“现在，党经研究决定派你到李士群那里工作，去了解了解他的动态。”潘汉年具体说道：“你回上海后，要利用你妹妹与76号特务头子李士群妻子的关系，到李士群的身边去做联络工作，从他那里搜集情报，适当的时候做些策反工作，并及时向党组织汇报。不过，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那里是虎穴狼窝，李士群也不是当初的李士群，是大汉奸，大特务头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可以说他那里时时有凶险，处处藏杀机，你可要高度警觉。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组织上要求你在那里多用眼睛和耳朵，尽量少说话，少用嘴巴。”

　　关露一听是要她到76号大汉奸李士群那里去卧底，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就说：“让我考虑两分钟可以吗？”因为她了解76号是个什么地方，也知道李士群是个怎样的人。

　　李士群是浙江遂昌人，家境不富裕，经历很坎坷。少年丧父之后，与妹妹二人全靠母亲种田养活，只在本乡读过几天私塾。多亏生性聪敏机灵，居然无师自通，十七八岁独闯上海滩，考上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眼看因经济窘迫混不下去的时候，却意外地认识了上海复旦大学的女学生叶吉卿。这位时髦女郎不但慷慨资助他完成学业，而且还以身相许，作了他的结发之妻。青年李士群十分活跃，1927年加入共产党，还被选派赴莫斯科东方大学留学深造。

　　李士群从苏联回上海后，以“蜀闻通讯社”记者身份从事地下工作，是30年代中共中央特科“打狗队”的成员。1931年4月，负责中央特科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顾顺章叛变后，中共在国民党内的情报系统遭到严重破坏。中央调陈云负责特科工作。1932年上海“一?二八”抗日战争后，陈云离开特科任全国总工会党团书记，特科便由潘汉年负责。在这期间，潘汉年经常直接听取李士群的汇报，向他布置任务。

　　关露的妹妹胡绣枫曾帮助过李士群的老婆。那是1934年5月的一天，天还没大亮，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便神色慌张地来敲胡绣枫家的门。进门后，曾经也是中共党员的叶吉卿告诉胡绣枫：打狗队要处死上海警察局督察长陈晴，因为李士群和陈晴熟悉，便让他请陈晴吃饭，吃完饭出来，事先埋伏在路边的队员开枪将陈晴打死后离开。谁知陈晴没被打死！当天夜里两点多钟，李士群因为涉嫌谋杀陈晴，被公共租界工部局巡捕房逮捕。

　　李士群被捕后，叶吉卿无处安身。此前李剑华被捕，胡绣枫求李士群，李士群没有撒手不管，四处替她拜门子想办法；而今李士群被捕了，叶吉卿来求胡绣枫李剑华，他们能撒手不管吗？李士群坐牢期间，他的老婆叶吉卿怀孕，关露的妹妹胡绣枫将她接回家中悉心照料。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在遂昌老家生了孩子以后，便带着孩子们从老家到南京，住在胡绣枫家。对于无家可归的叶吉卿来说，胡绣枫的家就是她的落脚点，胡绣枫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为了不引渡给国民党政府，李士群急中出歪招，居然托人走通上海青帮“通”字辈大流氓季云卿的门路，投了门生帖子，让人家把他保释出来。不久，他又被“中统”前身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捕获。他旋即自首叛变，反过来当上调查科上海区直属情报员，很快又与大特务丁默村、唐惠民等人合伙，在公共租界白克路同春坊新光书店编辑特务刊物《社会新闻》，由国民党CC系头子陈立夫直接控制。

　　李士群出狱后，对胡绣枫给予在患难中的叶吉卿的帮助十分感激，表示将来一定报答。

　　汪精卫叛国后，李士群从国民党反水出来，追随汪精卫，当上了清乡委员会秘书长、剿共救国特工总部主任，特别是李士群掌管的“76”号魔窟，令整个上海谈虎色变、望而生畏。当时，李士群手下有三千人马，四处暗杀绑架，搅得人心惶惶，使上海孤岛一片恐怖气氛。

　　对于李士群的叛变，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和陈立夫恨之入骨，几次想除掉他，但都没有成功。李士群对此非常清楚，因而他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希望与中共发生联系，便主动提出要胡绣枫作为他与中共之间的联络人。胡绣枫及时向上海地下党组织汇报了李士群的问题。获悉李士群的处境和举动后，时任中共中央社会部副部长的潘汉年与康生慎重研究后，认为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可以与李士群建立某种联系，争取并利用他。

　　基于以上原因，当时的南方局想满足李士群的要求，调胡绣枫到“76”号做李士群的策反工作。但是由于当时胡绣枫和丈夫李剑华远在湖北宜昌做情报工作，无法分身。而关露恰在上海，于是妹妹胡绣枫就把关露介绍给上海地下党，并称关露与李士群全家也很熟，因此，策反李士群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关露头上。

　　组织上既然决定派自己去，自然有它的道理。关露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这一特殊任务，置个人生死安危于度外。离别之时，潘汉年再三叮嘱她：“千万要注意，你在那里要多用眼睛和耳朵，少用嘴巴。今后要有人说你是‘汉奸’，你要强忍，千万不能辩护！一辩护，你就会彻底暴露。”关露点头点头，以示记住了。

　　在香港只待了几天，关露即踏上了重返上海的征程。

　　潜伏汪伪 陷身魔窟

　　从香港回到上海后，关露开始与李士群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打交道。

　　李士群当初投靠日本人，以及后来他把丁默邨找来让丁当个一把手，他自己甘心做丁的副手，目的是为了多弄几个钱又不需要承担责任，不出事大家都分得好处，出了什么事一把手顶着，与他无多大关系。谁知日本人抬出一个汪精卫，还让他组阁“政府”。丁默邨先和汪精卫挂上了钩，把李士群辛辛苦苦创下的76号这份家业做了投靠汪精卫的资本。这样，丁默邨的官就会比他大，弄的钱自然比李士群多。由于形势的变化，李士群觉得自己原先只想多弄钱的打算有些空想，至少太吃亏。于是通过关系向汪精卫邀功，说76号的全部家当是他李士群的，不是丁默邨的。

　　汪精卫召开伪国民党“六大”，立刻激起了国人的愤慨，全国舆论一致声讨。汪精卫的所谓“和平运动”也陷于四面楚歌之中。看到汪精卫身处危境，李士群觉得机会来了，便利用76号的一批特务打手，捣毁报馆，四处暗杀绑架，使上海孤岛笼罩在浓厚的恐怖气氛。从此，“绑票”之风，风靡大上海，人心惶惶，提心吊胆，家无宁日。

　　同时，76号魔窟内部大肆增加机构和人员，增设了机要处、总务处、情报处、电务处、无线电侦察总台、督察室、审讯室、化验室、专员室，以及主任办公室、招待所、特工总部看守所、南市看守所，还有厂址设在愚园路的复兴兵工厂，并把吴世宝的警卫大队改为警卫总队，下设五个大队外，又添设了特工总部行动总队，下设六个行动大队分别驻扎在忆定盘路37号和35号、康家桥62号、愚园路818号、马路桥钱家巷38号。类似的行动大队，后来增加到二十多个，分别驻在江浙各地区的特工站内。

　　最重要的，上海76号特工总部还建立了许多分部，即建立了许多区：在南京颐和路21号建立了特工总部南京区、在杭州民生路45号建立了特工总部杭州区、在广州建立了特工总部华南区、在苏州建立了特工总部江苏区（后改为江苏实验区），此外还有特工总部武汉区、特工总部安徽区、特工总部苏北区、特工总部上海区等。

　　关露回到上海不久的一天晚上，拨通了李士群住宅的电话。李士群不在，他妻子叶吉卿接的电话，这正是关露最希望遇到的机会。一番女人家的热闹寒暄过后，关露终于说起了“正事”。她告诉对方说：自己现在失业了，生活很困难，原先李先生需要一个英文秘书的话还算数吗？希望李先生能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无论如何都要帮助找一个养家糊口的差事。叶吉卿说这个要等李士群回来才能答复，不过，她热情地邀请关露去她家里玩。

　　李士群回家后，叶吉卿把关露的事与他说了。很快，李士群就邀请关露到他家里去面谈。

　　一天傍晚，李士群派76号特工总部缉查队长、最大的打手吴四宝驾车迎接她，以表明对关露的重视。汽车刚进76号大门，看到警卫兵分两道，个个都威风凛凛、荷枪实弹，杀气腾腾，关露顿时惊住了，故意说道：“到了你这儿，想不到长枪短炮的，差一点没把我吓死！”李士群微微笑着说：“关小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区区这点，哪能吓到你呢？再说，我和你们姐妹是什么关系呀，你妹妹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贵客呀！他们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啊！”

　　“你真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发达了。”关露说。

　　李士群打着哈哈：“哪里！哪里！混口饭吃就是了。你怎么样？还搞什么左翼文化救亡活动吗？生活还好吗？你不是在启秀女中教书吗？”李士群发出一连串的问话，关露脱口而出：“失业了，早就不教书了！你能混口饭吃，我是连口饭都混不上了！这不，今天来投奔李先生，就是想在你的机关里找个事做做，也好混口饭吃呀！”

　　李士群殷勤地带关露参观了几处牢房和审讯室。审讯室里，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受刑挨打，跪在地上脑袋捣蒜似的在求饶。从审讯室里出来，他们又到看守所看了看，这里原是一个大花棚，现在却关押了二三十人，全是五花大绑。一个个求生不行，求死不得的样子。李士群告诉关露，这些人都是国民党的“两统”（即中统、军统）人员，他们对日本和76号的人搞暗杀，搞爆炸。李士群还特意告诉关露，在他的牢房里没有共产党的犯人，他也没抓过共产党的人。

　　参观完后，李士群说道：“你看看，我这里除了男人就是枪，工作太下流，没有什么适合大作家干的事情。”然后又带她见了妻子叶吉卿，面对自己恩人的姐姐来访，叶吉卿十分高兴，嘘寒问暖，非常热情，并不断埋怨关露很久没有来玩。对于关露是因为现在生活困难，想到李士群那里谋一份工作的想法，叶吉卿表示关露的身份不宜在76号工作，以后缺钱了到她那里来拿就是了。临别时，叶吉卿塞给关露许多钱，并表示以后每月都可以提供资助。

　　回到家后，关露赶紧关上门，回想起刚才在76号看到的一幕幕，她现在还很害怕。忽然，有人敲关露的门。关露开门一看，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外，男的，四十岁左右，有点秃顶。关露正发愣，不知如何是好。那男的挤上前，亮了亮手中的一本《上海妇女》半月刊——这正是联络暗号。接着，那秃顶男人说：“《新旧时代》连载我看过，请问出单行本了吗？”关露一听，这是暗语的第一句，关露连忙按规定回答：“出了，先生，你要吗？”来人说：“要。五本。”暗语全对！关露开了门。

　　关露一阵惊喜，是党组织派人来和她联络了。她把他们请进来，看看当街什么动静也没有，便关上门。那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姓张，让关露就叫他“老张”。地下工作的同志也只知道他叫老张。因为他谢顶，因此都叫他张秃头。关露看他年龄较大，便尊称他为老张。

　　老张，实际姓吴，自称张大江，湖南新化县人。1921年在北京学天文，1926年参加中国共产党，从事工人运动，第二年被捕后被救出。后来去上海汇报工作，被认为路线有问题而被撤销职务，1933年8月便留在上海特科工作。两个月以后，又被敌人逮捕判刑，直到国共第二次合作，1937年“七?七”事变以后才被释放出狱。出了狱，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关系，正在上海大街上闲逛，碰到戴晓云。戴晓云曾当过北平市委书记，1927年和张大江同为监狱难友而相识。戴晓云告诉张，潘汉年、刘少文眼下正在组织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让张写个报告，戴替他送去审查。潘汉年审查了张的报告以后，便派他到上海延安中路多福里八路军办事处去，分配他负责审查“八?一三”淞沪抗战后从上海监狱中释放出来的“政治犯”，并安排他们的生活。以后，他便留在了“八办”做情报工作。

　　关露向老张作汇报了第一次去76号的详情，再由老张汇报给潘汉年。老张对关露的工作表示满意。此后，关露每个月都要到76号去一两次，有时关露没有去或是去晚了，叶吉卿便主动打电话请她去，或是拿车接她去。尤其新年春节，叶吉卿是一定要把关露请去玩几天的，和那些官太太们一块打打麻将；请来“国际理发店”的技师给她们美容美发；叶吉卿让她陪着去金银首饰店买首饰；去商店买买皮大衣，等等。每次上街逛商店，不但有黑牌汽车接送，还有荷枪实弹的特工保镖，威风凛凛，轰动市面，人民群众，冷眼旁观，侧目怒视。

　　关露在“76”号总部做策反工作的两年时间里，工作进展迅速，但是，她原来文艺界的朋友却逐渐远离她，她背上了“汉奸”诗人的骂名。

　　智斗巨奸 撤离汪伪

　　两年来，李士群对于关露的身份了如指掌，但一直没有捅破过。1941年秋季一天，李士群又派人用车把关露接到76号。叶吉卿又一次坚持送她400元，关露说什么也不要。这时，李士群对关露说：“你妹妹胡绣枫是共产党，你也是共产党，关小姐，你不会反驳吧！别再打哑谜了，你不是潘汉年派来的吗？”

　　关露心里一怔，但是没有表露出惊讶，不动声色且很有礼貌地说：“李先生，你错了！我是你的恩人胡绣枫的姐姐，我不是什么共产党，最多称得上是一个爱国的知识分子。”

　　“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毕竟我手下3000多特工，我也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老牌特工吧！”李士群接着又说：“关小姐，你不要辩护了，从你踏进我76号那天起我就对你知根知底。”

　　关露刚要说话，李士群一个手势制止了她：“以前，我曾经五次三番地请你来，请你做我的英文秘书，你都不愿来！那时，我刚起步，缺人手，因此想到你。我觉得你我是老朋友，但是更主要的是与你们姐妹的情分，你妹妹在我家落魄的时候帮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因此想对你能有所照顾。况且你当时生活确实很困难，可你断然拒绝了，这使我感到你嫌我投靠了日本人！可这次，你明知道我李士群是个汉奸，却自己找上门来，你是潘汉年派来的，潘汉年负责香港、上海的情报工作，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敢派人到我极司菲尔路76号特工总部来的，除了潘汉年，没有他人，我就服潘汉年。”

　　听到李士群的一番话，关露脸色有些紧张，脸色开始不好看，却也不得不佩服李士群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李士群不愧曾是混迹于国、共、日、伪四方的老牌特工，看着关露变了脸色，李士群淡然一笑：“关小姐，刚才我一番话让你受惊了。我们不是敌人，我没有必要害你，甚至我们还可以合作。蒋介石这些年可把共产党害苦了，也把我李士群害苦了，汪精卫比蒋介石好，所以我才投靠了汪精卫，想借日本人的力量反蒋。在反蒋这一点上，我们是殊途同归嘛！关小姐，我们何不携起手来一起干呢？”

　　关露很快镇静下来。“李先生，老朋友还是很关心你的！我妹妹这两天还来信，叫我告诉你们，她很想念你们！很想和你们联络联络，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关露不失时机地说道。精明的李士群知道了关露的意图。

　　在这次谈话中，李士群还向关吐露了自己政治上苦闷的心情，说与重庆势不两立，且周佛海已经和重庆联系留后路了，并表示希望共产党暗地里做他的靠山。临走时，李士群郑重说道：“如果老朋友需要我帮忙的，我在所不辞。”

　　当天晚上，关露把她打入76号以来对李士群思想动态的认识和他政治如何苦闷，想为共产党做点有益的事情而为自己留一条路的心理，以及76号内部的建筑设置，76号特工总部的组织情况等等写成报告。按照在香港时潘汉年给她留的邮政信箱号码，寄给了潘汉年。

　　后来，潘汉年根据关露的汇报会见了李士群。那是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一夜之间日军占领了所有租界，上海形势更加严峻，潘汉年经过反复考虑决定亲自出面与李士群会谈。经过关露、袁殊从中联系，潘汉年在李士群愚园路的家里碰头。这次碰面除了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与中共、国民党中统、军统以及日本人都有联系的“神秘人物”袁殊，另一个便是胡均鹤。

　　这个胡均鹤，也是共产党的叛徒。胡均鹤1907年出生，江苏吴县人，曾用名胡敦云、钧和。早年丧父，靠母亲做佣人养家糊口。在叔叔的资助下念完小学。14岁离开家乡到上海，学做生意，当过学徒和帮工、纱厂工人。1925年经瞿秋白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以后，1927年11月至1928年2月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上海市沪东区委员会书记。1932年11月在上海被捕后自首。1933年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决定，开除其中央执行委员职务。1938年被国民党中统局派往苏沪区任副区长兼情报股股长，后任国民党中央调查局总干事级调查员。1939年9月被汪伪特工逮捕，投靠汪精卫的特务组织并受到重用，被任命为汪伪特工总部南京区副区长兼情报科长。不久又被调往上海任特工总部二处处长，同时还兼任李士群任社长的“海社”书记长。

　　潘汉年与李士群的这一次碰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但从此以后胡均鹤成了李士群与潘汉年之间的联系人，以后每一次往来，潘汉年在上海的住所安全等，均由胡均鹤负责安排保护。

　　以后经过多次见面，想留条后路的李士群提供了日本人即将在苏北盐阜新四军军部驻地进行大规模“清剿”、“扫荡”的情报以及有关军事行动的详细计划。李士群还几次派人给新四军送情报，护送江苏省委领导刘晓等一大批中共领导干部越过层层封锁进入解放区，掩护新四军运输大米、医疗器械、药品等物资。关露在策反李士群的工作中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1942年2月，中共中央社会部副部长潘汉年从香港来到上海，在一个咖啡馆与关露见面。潘充分肯定了关露两年来的工作成效，同时告诉关露：“根据党的需要，你要撤出76号，你的工作由老张重新安排。”

　　接到上级命令后，关露立即撤出了汪伪76号魔窟。

　　同年8月，刘少文调往重庆，任中共中央南方局交通处处长、组织部主任秘书、中共重庆工委委员。刘少文走后，中共地下党组织与关露的联系人换成了吴成方。

　　吴成方，湖南新化人，1902年生。青年时代参加过“五四运动”和京汉铁路工人“二?七”罢工斗争。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受命创建中共北京特科。历任中共北京市委主要负责人，中共中央特委华北政治局保卫局局长、警卫部部长、中共中央社会部上海地区负责人、八路军驻沪办事处情报系统负责人等职。

　　1943年4月，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正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岁月中，日伪计划对新四军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大“扫荡”。当时担任新四军政委兼中共华中局书记的饶漱石向潘汉年提出，要他到上海去一次，重新部署那里的情报工作，加强与李士群的联系，尤其是要搞清楚日伪这次大“扫荡”的准确情况。经过饶漱石批准，潘汉年再次经过镇江抵达上海。结果潘汉年被胡均鹤、李士群骗到南京，见了汪精卫。当时情况复杂，由于种种原因，潘汉年没有向上级汇报与汪精卫见面一事。此事解放后成为潘汉年冤案的导火索，关露也因此受到牵连。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