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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洲历险记》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12章 穿过沙漠重聚

  面对眼前的测量工作依旧继困难,科学家没有退缩,大地续进行着。10月27日,科学委员会垂直切过了南回归线,11月3日,在完成了第41个三角形之后,他们通过天顶观测得出,又一纬度的经线弧被测知了。

  莫库姆时刻保持警惕,留心在队伍的前头或两边作侦察,禁止猎人们走得太远。看上去他们暂时远离危险了。但是莫库姆手下的布希曼人因为预知到了可能与敌对部落马克罗罗发生冲突的危险,产生了懊悔、抱怨,这让莫库姆更加不安起来。

  12月2日白天发生的一件事情,更刺激了这些迷信的布希曼人的坏情绪,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他们对上司的反抗。

  这天早上,天空布满了外观阴森可怖的云彩,太阳是灰白色的,空气静止,高温令人窒息,从前天夜里就已被仪器显示出的气压下降已经停止了,在这沉重的大气下,树叶一动都不动。人们已经能预见到一场暴风雨的到来,然而天文学家们并没有停止工作。

  这时,艾默里、两名水手、四个土著人和一辆四轮车,正向经线东部2英里之外的地方赶去,想在那里设置一个用来作为一个三角形顶点的指示标。

  突然,一阵密集的雹子猛然投到地面上。这些雹子发着光,天上好像在下着无数滴灼热的金属。被打击的地面射出火花,一束束的光冲向运载物资的四轮车的各个金属部位。很快,雹子下得很大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扔石块。

  艾默里立即放弃了工作,叫来手下人,想在四轮车中找到一个在暴风雨天气中比树下较为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刚从小丘顶上下来,就被一道雷电击翻在地上。幸运地是雷电救免了科学家,他没有死。年轻人被水手们扶起来,很快就苏醒了。

  但在小丘上竖起的标杆旁边,两个土著人躺在地上已经没命了,彼此隔着20步远。其中一个生命系统已经完全被雷电的机械作用毁坏了,在完好无损的衣服下是一具像煤一样黑的尸体。另一个头颅被大气流星击中,突然死去了。

  暴风雨强烈地轰隆了大约三刻钟,然后开始变得稀疏。雹子停了,四轮车驶向回营地的路。两名土著人的死讯在布希曼人中引起了一场骚乱和反抗。有几个甚至宣布再也不往前走了。所幸,莫库姆利用自己所施加的影响和埃弗雷特上校许诺的额外薪金阻止了这次叛乱。埋葬了两个土著人的尸体后,探险队向有两个人死在上面的小山丘走去。

  在之后的18天中,直到12月20曰,没有节外生枝的事情阻止探险队的行进。晚上,营地在太阳落山之前组建好了。三位英国人和布希曼人坐在一棵树下,边休息边谈论着将来的计划。

  天文学家本来打算在今晚测取一些星辰高度,以准确计算出此地的维度。然而天空中密布的云团阻止了他们的计划。在天空的北方,云团的范围被划定在一个长长的曲线内,界限如此清晰,就像是用圆规划出来的。

  它在地平线上划出的发展区域有3—4英里。这团微黑的云像一团烟雾,呈现出令布希曼人吃惊的奇特外观。有时,太阳的余辉以淡红的反射光照亮了云团,然而这种反射更像硬团而不是气团形成的。

  云团混杂着一种“可怕的微响”迅速过来了,它距地面的高度不超过几百法尺。在云团的上部,一大群黑点出现在苍白的天边。

  这不是云,这是一团活云,一团蝗虫云。周围的黑点则是随云团而来的秃鹫、鹰、隼。莫库姆向疑惑的科学家们解释着。这是一次可怕的、不幸的却经常发生的蝗虫入侵,它们能在一夜之间将一个丰饶的地区变成一个孤零零的干燥地带。

  欧洲人亲眼见证了这一可怕的过程。巨大的云团经过天顶,向地面冲下来。只见营地周围一团糜集的深暗群体,直扩展到地平线尽头,甚至连营地也被一点点淹没了,四轮车、帐篷全部消失在这场活冰雹下。

  蝗群高一法尺,这些英国人的膝盖以下都被没在蝗层中,每一脚都能踩死数百只,然而对于如此庞大的数量,这又能算得什么?

  虽然鹰、隼等鸟贪婪地呑食着它们,蛇、马、牛、骡、狗也都尽亨一番,平原上的野禽、野兽、狮子、鬣狗、大象、犀牛狼呑虎咽地把一斗斗蝗虫装进胃里。还有布希曼人,也把它们当做天赐的食物吃着!但是蝗群的庞大数目不畏惧这些消灭者,甚至它们之间也在彼此呑食着。

  在布希曼人的一再请求下,三个英国人不能不品尝一下这种从天而降的食品。他们得承认,被摘去了头、脚爪和羽翅,加上盐、胡椒和醋煮过的“空中虾”吃起来确实鲜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第二天,太阳从明亮的地平线下冒出来,挡住太阳光的巨大的云团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上。

  当光明重新出现时,人们看到树上叶片全无,地上寸草未留。一切都化为乌有了。土地露出淡黄色的土,光秃秃的树枝只剩下一个皱巴巴的轮廓。随着眼前如此快的变化,冬天继夏天来到了这里成了沙漠,而不再是那片丰饶的地区。

  现在铺展于旅行者脚下的实际上是一片沙漠。12月25日,他们测得了又一纬度经线,完成了第48个三角形。他们饱受着缺水的痛苦,探险队使用的动物同时饱受草场缺乏之苦。在这片温度高达134华氏度的高温下,他们艰难地穿过这不含一粒水汽的空气。在水也被限制使用的情况下,疲劳的科学家们依然鼓足了干劲。经线的第七部分,又一纬度的长度被借助9个新三角形计算出来了,这时三角形总数已达57个。

  天文学家们只剩下一段沙漠需要穿过。科学家们以自己顽强的毅力和科学的热情克服着所有的困难。

  然而,作为被雇佣的布希曼人,他们无法经受艰苦路途的考验,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反抗,由于饥渴而衰弱的役畜,不得不被落在后面。

  莫库姆做了重新努力,过对地理条件的分析,他重新赢得了土著人的让步和跟随。

  1月21日,平坦的地面,开始变得高低不平。早上10点左右,一座高500—600法尺的小山脉出现在西北部大约15英里处,这就是斯科尔泽夫山。他们盼望已久的恩加米湖已经在不远处召唤他们了。

  埃弗雷特上校想加速到达恩加米湖,决定用一个三角形将目前的观测点与斯科尔泽夫山脉联结起来。这一整天,直到五点左右天黑时,科学家们都在进行着精细地观测。

  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在夜晚向恩加米湖进发。晚上七点,一切收拾停当之后,被干渴激励着的探险队,径直向恩加米湖走去。

  布希曼人走在前头,陪着3位欧洲人,正当他准备侧向左边时,一阵清晰而遥远的枪声使他停住了。

  枪声来自斯科尔泽夫顶峰,是马可罗罗人可能在进攻一些欧洲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应当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援助自己遭到攻击的伙伴。而队伍中的布希曼人,已经趁着黑夜逃跑了。

  这些已经不是他们所焦虑的问题,对他们来说更紧迫的是去援助自己的同伙儿。欧洲人和猎人拉过还能有点力气快跑的马,立即向北方驰去。

  20分钟后,埃弗雷特上校等人到达了围攻队伍的后部。他们向土著人群中打出了第一枪,马可罗罗人听到这些速射武器打出的声音,以为被大部队包围了。这一袭击使他们措手不及,在没有来得及使用弓箭和长矛之前,他们就后退了。

  埃弗雷特上校、约翰阁下、威廉·艾默里、布希曼人和水手继续不停地装弹、射击,冲进了强盗的队伍。已经有大约15具尸体铺在了地上。欧洲人冲进缺口,10分钟内就到达了黑暗中的顶峰。

  这些被围困者是俄国人!斯特吕克斯、巴朗德尔、佐恩,还有他们5名水手,但是探险队中的土著人只剩下忠诚的福尔洛贝尔了。

  分裂的队伍重新聚合了。在这一刻,没有俄国人,也没有英国人,只有团结自卫的欧洲人!新的联盟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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