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人的眼泪 (1)

　　假如你爱我，就放开我的手。

　　即使是我欠你的，即使我不想看见你哭泣的眼。

　　假如你是爱我的，就放开我的手。

　　即使我的心还有挂念，眼角还有为你而流的泪水。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那就为我做些什么吧，

　　牺牲只为成全我。

　　来世，我一定虔诚地跪在你脚下，

　　用下世再下世来报答。

　　这是贾聪第一次没跟小云打招呼就彻夜不归。他实在是累了，也实在走不了，整整一夜的鏖战，腰酸腿软，闭眼睡觉的时候，天都已经要亮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得很，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身旁的Lisa，贾聪如梦初醒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抓起扔在地上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赶紧穿上。Call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同一个号码，看着爆满的光标频频闪动，贾聪心里有些发慌。

　　“慌什么？准备逃跑了？”Lisa已经被贾聪的动静弄醒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回家怎么交代。”贾聪有些急了。

　　Lisa幸灾乐祸地说：“怎么交代你问我？到我这儿之前没想好？这事儿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搞定吧。”接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先走吧，我还要再睡会儿。”Lisa微微闭着眼睛挂着一脸的坏笑。

　　憋了半天，贾聪盯着Lisa很认真地说：“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哈哈哈……”Lisa忍不住地一阵大笑。

　　“宝贝儿，谁对谁负责任呀！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是认真的！”

　　“哟，还生气了？逗你的。不过，我可是要找时间好好听听，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任。”

　　“我先帮你把房子搞定，其他的再说吧，我得赶紧走了。”说着，贾聪走到了门边。

　　Lisa光着身子跟着到门口，对着贾聪饶有把握地说：“你今天回去，要是小云不跟你闹，证明她是个懂事聪明的女人，你以后还会有发展。一点素质都没有的女人，不适合你。”

　　听到这话，贾聪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以后还会有发展？”

　　“从你昨晚的表现呀！再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赶紧走吧，小云要是赶你出门，正好到我这儿来。”说着，Lisa把贾聪推出了门。他逃跑似的离开了Lisa的家，慌慌张张地打着的士往家里赶。从未有过的夜不归宿，让贾聪忐忑不安，甚至有些恐惧。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小云解释自己这一晚的行踪，也不知道回到家小云会是怎样的反应。

　　贾聪在有了自己的小生意后，对小云的好更甚从前，有好的东西，最先想到的一定是小云。对小云这个东北姑娘有时急躁火暴的脾气，贾聪总是非常忍耐。在他心里，小云是和自己一起挨过苦，又是在那样潦倒的时候跟了自己。他始终觉得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对她好。有这样的男人小云无比满足，比起以前和贾聪居无定所的飘零日子，如今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在天堂里一样。小云对贾聪放心得很，她的爱人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赚钱上，她又有自信把他喂得很饱，不会出去偷吃。何况，开地铺的钱，是她弄来的，怎能背叛她，又怎能对她不好？有自己男人的疼爱，日子又过得舒坦，小云一直在酝酿，要给贾聪生个孩子，一家三口的生活肯定更幸福！

　　小云只感受到贾聪对她的百依百顺、万般宠爱。她关注的都是和贾聪生活上的一些鸡毛蒜皮，即使和他每天躺在一张床上，其实她也根本不知道贾聪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原来和男人之间除了需要身体的沟通，心灵也需要深层的沟通。

　　同一屋檐下，除了做爱，贾聪和小云实际上没有更多的交流。工作上的事情小云不懂，也不愿意懂。她没读过什么书，除了夜总会的工作经历，再没有其他的了。地铺里最简单的事她也帮不上手，对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她也已经过习惯了。

　　小云每天要睡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梳洗打扮，贾聪却是早起的鸟儿，一大早就飞出去觅食了。等到贾聪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小云还在外面或是大战四方城，或是跳舞泡酒吧。等哪天小云在家，贾聪又有事情晚归，一周难得几天是在床下碰头的。小云不擅家务，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或是叫外卖解决。贾聪对小云是绝对的宽松，理解也接受她这样的生活方式。有时贾聪和小云说工作上的事，小云听得一脸茫然接着是哈欠连天，她叨咕的那些姐妹们东家长西家短的事，贾聪听得也是毫无兴趣的索然。只有在床上，两人才会默契得很。贾聪精力无限，小云是无师自通的精湛，两人所有的话，都用身体的局部诉说了。比起小云对生活过得满意无比，其实贾聪是有许多不满足的，只是在贾聪的心里还念着和小云的情分，许多微妙和明显的感受包括好多情绪，贾聪都默默地压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始终觉得自己对小云负有责任，即使两个人没什么话说，贾聪也从没想过要和小云分手。如果没有Lisa这个女人的出现，贾聪和小云可能就这样一辈子耗在一起了。

　　回家的路上，Lisa的话在贾聪的耳边久久挥之不去。他隐隐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决不是就这样上一次床这么简单，她说的那些话，好像一根尖尖的小刺，正好扎中了他一直压抑着的某根神经。和小云相比，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她似乎在暗示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会有和小云大不一样的作用。贾聪的心里上下翻涌，有一种对某些事情说不清楚的预感。没容得贾聪多想，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自己家小区的门口。短短一两分钟的路，贾聪觉得走了好久，被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情绪纠结得头脑一片混沌。他忐忑不安地掏出裤兜里的钥匙，插进了门上的锁孔里。

　　头天晚上，小云如平日一样，和姐妹们吃完夜宵回到家，她以为贾聪应该早就在家了，一进门就亲热地叫老公。但家里居然静悄悄的，全无人影。小云觉得很出奇，贾聪再晚也不会到凌晨两点多还不回家的。她即刻拿起电话急call贾聪，没想到，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贾聪音信全无。

　　贾聪的call机躲在他的裤兜里，被脱下来的衣服埋在里面，Lisa和他正在翻云覆雨，没人理会call执著的振动。小云一夜没合眼，就这样瞪着大眼睛守在电话旁，到天亮，到中午了，贾聪还是没有复机。她想象着贾聪可能会去做的事情，麻将？喝酒？……排除了认为的一切可能后，她坚定地认为，贾聪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绝不可能一夜没消息。着急和害怕像一团黑云笼罩了她，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自己设想出来的种种可怕的状况让她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哭一阵，停一阵，睡一阵。快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经过一夜的焦灼等待，脸色铁青、披头散发的小云紧紧盯着走进门的贾聪，从上到下把他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贾聪不仅毫发无损，脸色还很红润。

　　贾聪低头耷脸地站在小云面前，不敢出声。

　　女人特有的神经质和敏感立即发挥了作用，小云强压着胸口直顶上来的一股怒气。

　　“你去哪儿了？！”小云咬着牙恶狠狠地问道。

　　一阵浓烈的火药味直钻到贾聪的鼻孔里。

　　“没去哪儿。”贾聪毫无底气地回答道。

　　“那这一晚上在哪儿？！”

　　“我有事。”

　　贾聪这样的回答让小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女人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剧烈地弹跳起来。

　　“跟谁？在哪儿？一夜都有事？”

　　“说呀！你哑巴了?”东北姑娘的烈性一触即发。

　　贾聪低着头，一语不发。他不是不想说，他不愿意撒谎骗小云，可实情又是绝对不能说的。

　　“小云，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贾聪几乎在哀求小云。

　　小云跺着脚暴跳如雷不停地只是追问贾聪，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她有限的修养早已经在贾聪的沉默中荡然无存，操娘骂爹的话也出来了，贾聪就是低着头不做声。

　　“你不说是不是，你有能耐不回来，给我滚，别戳在那儿让我闹心，滚!”

　　贾聪还是没动，心想，脾气发完她会好的。谁知道，看贾聪一动不动的不做声，小云更是暴怒，她使劲把贾聪推到门边，打开门，一把将贾聪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贾聪脑袋里一片空白。

　　从房间里面传出了小云的号啕大哭声。

　　那时候的贾聪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不知道小云想听到的，只是一个能让她心安的解释，至于是不是谎言，其实并不重要。不过以后的贾聪在这方面的成长速度相当惊人，同时应付几个小云都绰绰有余了，这是后话。

　　那时的贾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坚持着一步也没有离开，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小云打开门，看到胡子拉碴不成人形的贾聪，小云一头扑到他怀里一阵痛哭后，双双回到了屋里，两个疲惫不堪的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就这样和好了。小云虽然不聪明，但也绝对不是个笨女人，她没有再追问，在小云的心目中，比起和贾聪的情意，一夜的行踪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贾聪一直也没对小云交代实情，虽然好多次，小云有意无意玩笑间要套出贾聪的话，到关键时刻，贾聪都忍住了。他不想让小云伤心，女人的眼泪是个麻烦。他想躲着Lisa，大多时候只是在电话里沟通房子的事情，但是Lisa常常在电话里隐语贾聪要对她负责，从对她的身体负责开始做起。小云也变得很有戒心，电话打得勤了许多，call机晚回一阵都要解释半天，而且没事总跟着他，特别是晚上，更加是寸步不离。

　　贾聪着实是老实了好一阵子，头脑也确实是经住了Lisa的诱惑，可身体却不那么听指挥，日子一长，贾聪的身体某个部位总是蠢蠢欲动地想念着Lisa的疯狂与风骚。没几次，Lisa在电话里对他的哼哼唧唧就变成了实际行动。

　　晚上从小云身边抽不出身，贾聪和Lisa的偷情就放在了白天。有时是一大早，有时是烈日当空的大中午。只要有空，两个人就滚在一起。期待、紧张和慌乱让贾聪的情欲越发澎湃，让Lisa更加放浪形骸，偷情也因此越来越刺激。用Lisa的话说：“快餐也能吃出大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