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择与放弃 (2)

　　其实不然，贾聪的日子越过越好，但每次想起小云，对小云的愧疚也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小云昔日的妈咪姐妹，打听小云的状况。听完如泣如诉般的电话，贾聪知道了小云一年多以来，一直无法走出和贾聪分手的悲伤，每天都用酒精甚至各种药物麻醉自己，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还知道了小云曾经为自己割腕自杀，差点一命呜呼的事情。放下电话，贾聪泪如泉涌，和小云从相识开始的点点滴滴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鲜花一样的小云当时是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义无反顾地跟了自己这个穷光蛋,过了那么长时间居无定所、连温饱都成问题的苦日子的。如果没有小云，没有她去找姐妹们借钱开第一家地铺，哪有自己现在的生活？何况，小云从来也没犯过错，是自己和Lisa出了轨，为了Lisa的投资，抛弃了小云。

　　贾聪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他几乎是飞奔着去找了小云。小云还住在原来和贾聪同居的中银花园出租屋里，这里有太多和贾聪共同的记忆，她不愿意离开。当贾聪出现在小云眼前的时候，小云头天夜里的酒还没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打开门看着面前的贾聪，小云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直到贾聪把消瘦憔悴得一塌糊涂的小云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叫她的名字，一遍遍亲吻她的脸，小云才回过神来。贾聪整个人都泡在了小云如洪水决堤的泪水里，她喃喃地一声声叫着贾聪老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抱着，哭了整整一下午。从此，贾聪又掉进了背叛中，只不过，这次背叛的对象换成了Lisa。

　　Lisa尝受了小云尝受过的一切感受。无奈漫长的彻夜等待，不耐烦的谎言，极其恶毒的辱骂，还有大打出手的战争。好多次，Lisa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当初认识的那个贾聪，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想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这个好像根本不认识的人。Lisa痛苦的是，自己肚子里已经怀上了贾聪的孩子，而贾聪并不热衷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Lisa更痛苦的是，自己的积蓄给贾聪做了投资，她还把自己在深圳的房子和贾聪联了名，即使有一天要和他分手，这些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让Lisa最后崩溃的，是她觉得自己要像一块破抹布一样地被贾聪扔掉了，她为贾聪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这些，是在她知道了贾聪和小云的事后，和他的一次长谈之后才明白的。

　　发现贾聪和小云在一起暗度陈仓，Lisa强忍着愤怒和伤心一直没动声色，她想给贾聪一些时间，让他自己回头。在很多时候，Lisa总是旁敲侧击地提醒着贾聪，希望他能警醒。没想到，数次以后，贾聪对自己连起码的耐心都没有了。重回到小云怀里的贾聪，对小云年轻的身体和温柔的小鸟依人享受得很，他早就厌烦了Lisa半老徐娘的松垮、没完没了的唠叨说教。小白脸一样，受控于人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一直没和Lisa撕破脸，是因为还没计划好和Lisa财产上的分割方案。为此，贾聪暗地里找了律师合计，全盘考虑分析好久才制定了一个可行的、提出来让Lisa无法拒绝的方案。

　　终于有一天，贾聪用实际行动对抗了Lisa的唠叨。他摊了牌，和Lisa一定要分手，至于Lisa的投资，他会还，还要加上利润还，只是不是马上，不是一次性。而是先付一部分，其他分三年逐年还，但是Lisa必须在收到第一笔钱后，就去办理股权变更的手续。至于房子和车，权当是自己买的，车折旧下来几十万可以一次性付清，房子付给Lisa首期，剩下的到银行按揭。只要Lisa同意，律师早就做好了的法律文件随时可以签字。

　　这个时候的贾聪，已经是财大气粗的贾老板了，他能制订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是因为他确实心中有数。Lisa投资的二十家地铺，正好开在鹏城二级地产市场和三级市场都开始走热的2003年，贾聪选的地铺位置又是各区最好的。那时的贾聪，不再自己做一些零单散户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培养业务员上了，除非碰到炒卖楼盘他才会自己出面。公司的日常运作和主要业务全都抓在贾聪手里，Lisa虽然派了个财务在他身边，其实形同虚设。为了自己能更好地掌握大权，贾聪早就高价收买了她，对贾聪的话，她绝对是言听计从。

　　公司每个月的进账，贾聪可以随时自由地支配，而Lisa只是知道个数而已。业务量和客户群的增大，让贾聪更想进一步扩大规模，对于Lisa的安于现状他早就不满了，认为那是极其浅薄的妇人之见。贾聪知道Lisa不可能再支持自己扩张规模了，所以贾聪在自己的客户里精挑细选了几个有钱有势的主儿，无数次游说他们入股自己的公司，在得到一个客户的认可并且收到他入股的订金后，贾聪才对Lisa摊牌。

　　对贾聪来说，和Lisa分手，既是感情的需要，更是事业的需要。贾聪心里清楚得很，小云和姐妹们凑了几十万帮他的事业起步，Lisa掏了一百多万帮他发展壮大，而要将自己的“红日”再上一个台阶，到达一定的高度，就必须靠自己了。Lisa不退出，公司怎么能吸进更多的新的资金呢？

　　用异常冰冷的口气，贾聪像是谈生意一样把自己的打算一样样说给了Lisa，当说到Lisa肚子里孩子的时候，贾聪决绝地告诉Lisa：“孩子我是不要的，你要生是你自己的事，我是不会负责的。”听着贾聪对自己说出的字字句句，Lisa的后脊梁一阵阵发冷，继而蔓延到全身，冷得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她这才明白，贾聪是早就计划好了，扔掉自己已经是必然的事了，自己当初的打算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个笑话。Lisa也弄不清究竟贾聪本来就是如此，还是自己一步步把他引导成狼一样的冷血。毕竟是有阅历的女人，从头到尾，Lisa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满脸苍白颤抖着答应了贾聪的条件，因为她别无选择。离开贾聪的时候，对着满面春风的他，Lisa恨恨地说：“贾聪，你不是人，你是狼！我是收拾不了你，老天有眼会收拾你的！！”

　　自此，Lisa离开了贾聪，离开了深圳，孤单凄苦地回到香港做完了人流手术。Lisa把和贾聪签的协议交给一个律师监管执行，直到三年后贾聪还清Lisa所有的钱，她都没再踏进深圳，没再见过贾聪。而小云搬离了中银花园，兴高采烈地住进了还是贾聪和Lisa联名的万科俊园两百多平方的豪宅，她觉得幸福无比，美好的生活又一次对自己展开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