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命飞翔 (1)

　　我怨恨，

　　生命中有太多的来来往往。

　　那些轻轻重重，

　　我实在已无力承受。

　　我怨恨，

　　希望的曙光明明就在眼前，

　　却迅速消失得那样决绝。

　　如果睁开眼看见的只有黑暗。

　　那就让我飞去吧，

　　彻底地和黑暗融为一体。

　　我不想再去感觉疼痛，

　　不想再去经受不知何时才能

　　结束的轮回。

　　飞机刚降落在跑道上还快速地滑行着，贾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没一会儿，接到了同样也是迫不及待的五哥的电话。

　　“到了吧！我就在出口，你们走过来就能看见我。”电话里的五哥声音高亢，激动得很。知道贾聪带着夏菁还有她的三个美女朋友一起来平山，五哥非常高兴，带着司机早早地就等在了机场出口。

　　贾聪大步流星地走向出口，把边走边聊的夏菁和姐妹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等她们走到出口，五哥和贾聪早站在一起笑盈盈地等着她们了。

　　不得不佩服贾聪这招儿用得高明，他了解夏菁重视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女孩们爱玩爱吃，有人提供一次免费的旅行，大家自然都是愿意前往的。夏菁带了朋友来，爱面子的她自然会把大家招呼好；对在平山给她们安排食宿和行程的五哥，自然会热情尊重。夏菁的女朋友们各个都是爱热闹的人，几个唧唧喳喳的女孩，一口一个五哥叫得亲热。五哥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本来就红润的脸显得越发红光满面。一旁的贾聪也跟着心花怒放，对自己这样的安排暗自得意不已。

　　平山是个二三线城市，没有机场，只能飞到成都，再坐两小时的车到平山。五哥安排了两辆车接贾聪他们。

　　一上车，笑笑就低声向夏菁打听五哥的来头，靓子和平平也把脑袋凑过来听。夏菁简单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贾聪的老乡大哥，搞房地产的，有钱，土，微色。”惹得平平她们呵呵地笑成一团。夏菁赶紧在嘴上竖起了指头，眼光指了指开着车的五哥的司机。

　　两小时后，一行人安全到达了传说中的平山。这个小城，历史悠久，山清水秀。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从这里流过，最出名的就是闻名天下的平山大佛。贾聪和五哥，其实都不是正宗的平山市人，五哥是归属平山下面的犍为县人，而贾聪，是井研县高凤乡曾家山的。和纯粹农民的贾聪不一样，五哥是做工程包工头起家，家里的兄弟姐妹多。他的家族在犍为是赫赫有名的，凡是县里的工程，不管大小，全由五哥一族的工程队包办。完成最初的资本累积后，五哥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干脆举家迁到了平山。他凭借自己家族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和实力，在平山拿到了岷江边最好的地，做起了房地产开发，从土得掉渣的包工头，摇身一变成了房地产开发商。在平山，五哥绝对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级人物。他平时为人低调，也很讲义气，社会上口碑还是挺不错的。

　　平山水资源丰富，水质也好，美食更是多得不得了。成都闻名的棒棒鸡、跳跳鱼等小吃，其实都是从平山传过去的。正是晚饭时间，五哥精心安排的晚餐是最出名的“西坝豆腐”。这家餐厅地方特色颇浓，也是最高档的一家餐厅。“西坝豆腐”是招牌菜，除了豆腐，还有其他的地道平山菜。夫妻肺片、二姐兔丁、红油笋丝、水煮岷江鱼、香辣牛肉、四川回锅肉、川香卤鸭子、辣子鸡，川菜特有的麻辣鲜香，在每道菜上都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一顿饭吃完，女孩们各个撑得肚皮溜圆，开心不已。

　　第二天一早，五哥早早地就在餐厅等着了。说好的安排是先去他的楼盘参观，中午在船上吃全鱼宴，然后去游玩平山大佛。夏菁她们睡得很好，精神很足，几个女孩围着五哥一边吃早餐，一边饶有兴趣地听五哥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对平山作着介绍，贾聪也在一旁跟着搭腔。五哥把大家拉到他开发的“绿色港湾”时欢乐达到了高潮。

　　贾聪和夏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不怎么样的五哥，能做出这么好的产品。“绿色港湾”整个项目都是无敌江景，占据着平山最好的位置和环境。靠近江的前排是联排和独栋的别墅，后排是带电梯的高层小高楼。大家看见的只是开发完成的一期和正在建设中的二期，五哥介绍的项目准备分六期开发完成。他指着根本看不到边的远处告诉大家，那些都是“绿色港湾”待开发的地。整个项目光占地就有两百多万平方米，项目大得惊人。看得贾聪和夏菁一行人目瞪口呆。最让人惊叹的是，五哥居然把项目的内部环境做得非常好。整个项目是东南亚风格，小区里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参天大树随处可见，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才能做得出这样的绿化。

　　休闲会所、超市、文化广场，商业娱乐配套一应俱全。几条从项目中穿过的市政路，几乎成了小区内的专用道路。整个项目俨然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独立小城，和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高档小区别无二样。

　　五哥领着大家把小区转了个遍，然后在小区的咖啡厅里休息一会儿。大家坐在咖啡厅室外，岷江江景一览无余，阳光柔和，江风徐徐，惬意无比。面对大家的夸奖，五哥非常谦虚地想听夏菁的意见。本来以为五哥只是个土农民的夏菁，不禁在心里对他肃然起敬。他不仅项目做得好，还谦虚过人。夏菁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在五哥的一再要求下，夏菁只好应允。

　　“绿色港湾”无疑是五哥的心血结晶，项目本来就做得好，夏菁没有更多关于设计方面的意见，但关于销售她倒是多说了两句。她认为五哥这种超大体量的项目，要先由财务核算定出销售额的目标，决策后再做产品设计。然后每期根据实际情况定价，再制订销售计划来完成目标。夏菁简单的几句话，却非常中肯实用，都是说到五哥心里的话。他频频点着头，连连称是。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贾聪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亲眼见到五哥的项目，贾聪也大吃了一惊，以为五哥只是个普通土财主，没想到原来是个大财神爷，以这种实力，一千几百万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五哥和夏菁谈得越投机，对夏菁越认可，贾聪就越是开心。他挖空心思地把夏菁弄到平山，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他一句话没插，像个心满意足的导演，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挑选的演员们，一无所知剧情安排，最本色最卖力地演出只有他贾聪才知道的戏码和剧本。

　　五哥和夏菁越聊越欢，平平她们在一旁坐得无聊，紧着用眼神示意着夏菁赶快结束。夏菁收到平平的暗示，赶紧准备结束语，邀请五哥抽空再去深圳，带他参观永胜的楼盘，结合“绿色港湾”认真研究一下户型组合。五哥当即就表示了赞成，结束前，他请夏菁介绍一个好点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推荐优秀的设计师帮他做下几期的建筑设计。

　　听到这儿，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靓子突然很积极地插话道：“五哥，夏菁在这方面认识的人很多，她一定能给你找个最好的设计师。”靓子最近终于交了个男朋友，是个建筑设计师，还帮永胜做过项目。她不失时机地插话，什么意思，夏菁自然心知肚明。夏菁抿嘴笑看了一下靓子，点头道：“没问题，五哥，等你去深圳，一定把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领到你面前。”

　　第一次见夏菁，五哥对她的认识还不是很深刻。在平山再见，一番交谈，她性格的直爽开朗和对职业的认真专业，让五哥尤其欣赏。在他的心目中，夏菁是个难得的人才，甚至想着有机会，要跟她合作一把。

　　午饭在江上游船的全鱼宴又是丰盛非常。下午他们游完平山大佛，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在吃喝玩乐间结束了。夏菁她们第二天就要返回深圳，贾聪却要在平山多留一天。夏菁只当老公是要和五哥玩牌多打混一天，并没有多问。

　　打了通宵的牌，第二天，贾聪赖在床上没起，强打起精神给夏菁打了个告别的电话。五哥还给每个女孩都准备了一份平山的特产，仔细交代司机要把她们安全送到机场。这份贴心和细致让女孩们感动不已。一个令人愉快的周末，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见到从平山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满面春风的夏菁，为前段时间总愁眉苦脸的女儿悬着心的夏妈妈，心里终于暗暗松了口气。眼看年关将近，已经陪了夏菁一个多月的她也可以暂时放心地回老家去陪老头子过年了。

　　留在平山，每天只是和五哥厮混在一起打牌喝酒的贾聪，并没有特意地提出有关合作的事。到他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两人在茶馆里喝茶等着人来打牌闲聊，五哥说到想请夏菁做他的顾问时，贾聪似在无意间随口说道：“五哥，这事你自己去问我老婆吧。她可是人才，我还想请她帮我操盘一个项目呢。我可是准备全盘交给她去打理，只是她还没答应。五哥最好帮我一块儿给她做做工作，帮谁有帮自己老公好呀！她做事认真，交给她我放心。”

　　一听是夏菁要操作的项目，五哥立即有了兴趣：“什么项目？在哪里？”

　　贾聪非常简单地答道：“哎呀，一个小项目，在广州老城区，从法院拿出来的，包装后重新上市，投入五千万，大概能赚一个亿左右。这种小单，五哥你看不起的啦，只有我能做做。”说完，贾聪自顾自喝着茶，好像根本就与五哥无关一样。

　　五哥接着问：“资金回收期多长？”

　　贾聪答道：“快就三四个月，最慢也就六七个月，肯定完了。”

　　作为一个商人，半年内能有百分之五十利润的项目，怎么可能不感兴趣，何况是五哥这样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

　　“我下个星期去深圳，带我去广州看看。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做嘛。”五哥表现出来非常感兴趣，让贾聪的心里一阵狂喜。可他并没有大动声色，只是略显高兴地说：“好啊，到时我陪你去。五哥要有意向参与当然是最好了。”

　　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已经达到了他到平山的所有目的。贾聪确实拥有聪明过人的脑瓜子，对什么人，用什么招儿，都很清楚。阶段目标已达到，贾聪即刻乐颠颠地飞回了深圳，为他未完成的革命事业继续奔忙。

　　夏菁的生活似乎风平浪静，为公司勤劳工作、装修房子，偶尔和朋友去K歌泡吧。贾聪讲话确实算数，从平山回来后，的确做到了每周陪夏菁吃两次饭，还陪夏菁看了几次电影，但都是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已经呼呼大睡了。夏妈妈走后，他甚至还到夏菁家过了几夜，由于回来太晚，只能睡在客房。即使这样，夏菁也已经非常满意了，起码她看见了贾聪的改变和诚意，也再没有更多的要求了。蓝颜知己于是，还是经常给夏菁发短信，给予她非常的关心。夏菁总是以轻松愉悦的口气回复于是，刻意地保持着跟他的距离。

　　五哥如约来到了深圳，夏菁带着五哥仔细参观了永胜开发的最大最好的楼盘，还顺便介绍了靓子的建筑师男友给五哥认识，让他们的合作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对五哥提出让她做顾问的事，夏菁虽然谦虚地婉拒了五哥，但同时诚恳地表示，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她会全力帮忙的。夏菁的拒绝柔和而又艺术，五哥心知夏菁不会轻易在穆梓和永胜之外帮人做事，就没再坚持。

　　领着五哥进行的这一系列活动，贾聪都没有参与，有夏菁陪着，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非出现不可的必要。和以往安排的豪华饭店不同，贾聪这次找了个偏僻的小餐馆，请五哥吃广东地道的野味穿山甲。

　　去餐厅的路上，贾聪给夏菁打了个电话，他要夏菁只是听着别出声。因为和五哥一起坐在车上，夏菁不明贾聪的用意，只好应声，没有问话。贾聪神神秘秘地交代夏菁，吃饭的时候，若是五哥问起广州项目的事，叫夏菁不要驳他的面子，帮着说几句好话就行。他苦苦哀求夏菁，千万不要说她不知道这事，他想和五哥一起做这个项目，减轻自己的资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