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接近尾声

　　日子就像头顶的云朵，不知不觉中流走。几天后许言午接到了刘琼的电话，她似乎情绪很低落：“学长，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啊，整理旧书呢，你怎么了？”

　　“我失恋了。”她带着哭腔。

　　“你别哭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篮球场这儿。”

　　“好，你在篮球场等我，千万别乱跑。”

　　快到篮球场时许言午听见有人叫他，他回头，是苏小娅。她还是那么时尚靓丽，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有着九阴白骨爪的周芷若，她调皮的笑着，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着，像是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手下的红粉间谍。

　　“这么匆忙，约会啊？”

　　“找个朋友，你去哪儿了？”

　　“出去趟学校，”她扬起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买了点东西。”

　　“哦，”许言午不知说些什么，随口问道，“工作怎么样了？”

　　“郑州啊，我可是把这儿当根据地了。”

　　“不错啊。”

　　“你呢？”

　　“我也是。”

　　“看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然了，你并不孤单。”许言午笑起来，这时电话响了，他看见刘琼在篮球场给他打电话，他按掉电话对苏小娅说：“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络，我号码不变。”

　　“一定会的。”

　　“拜拜。”

　　许言午连忙向刘琼致歉：“等久了丫头，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

　　“那你。”许言午刚准备说，这才想起刚才刘琼在电话里说她失恋了。

　　“不介意我抽烟吧？”

　　“你抽吧，没事。”刘琼取下耳朵上的一支耳机，关掉了音乐，她看见自己的影子伸出手在空中，似乎是想遮挡阳光的灼烧。

　　“什么状况？”许言午坐在椅子上问，却不看她，只是盯着打篮球的同学。

　　“就是分了呗。”

　　“原因。”

　　“他说我变了，不是他初认识的那个活泼可爱的我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他还有理了。”

　　“真的就这么点儿原因？”许言午不太相信。

　　“不止，我宿舍的前几天碰见他和一个女生在外面吃饭，据说很甜蜜。”

　　“哦，不知是新欢还是就爱。”许言午掸一下烟灰，他并不想把他所知道的告诉单纯的刘琼，不过他后悔自己没有看到苏哲被胡小秋狂扁的经过，“不管在这段感情中你是第三者还是被第三者打败，你都是这个情感事故的受害者。但他，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个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就冲这一点，无论他有多么迷人的帅气长相，或多么让人叹服的身材，他始终都是丑陋的。而你，”他转过脸看着刘琼，“你尊重爱情，你义无反顾地去爱了，所以从人格上来说，你比他要高尚的多。”

　　刘琼无奈的笑：“那又有什么用，他不爱我了，这是事实，我很难过也是事实。”

　　“别难过，好男人多的是，只是你还没遇到。”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遇到？”

　　看着刘琼期待的眼神，许言午像个道士一样掐指一算，笑一下：“快了，快了。”

　　“确切点。”

　　“我又不是月老，哪能算那么准，”许言午凑近观察了一下刘琼，“你看你，头发毛糙，眼袋又肿，这样的形象十个男人也被你吓跑九个，剩下一个一定是晕了。”

　　刘琼笑起来：“人家昨晚哭了大半夜，哭肿了眼睛很正常。”

　　“为那种人哭，多不值，留着你伤心的泪哭给灾区吧。”

　　刘琼又笑了，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照，“我怎么这么憔悴。”

　　“你以为呢，我还以为你吸毒了呢。”

　　“我这是中了爱情的毒了。”

　　“这毒我可以帮你解。”

　　“怎么解？”

　　“崩溃疗法。”

　　刘琼一脸疑惑：“什么叫崩溃疗法？”

　　“就是让你一直痛苦难过好几天，我说的是那种极度痛苦的心理治疗。过了这个治疗期，你就会慢慢康复的，科学证明，痛苦是分阶段分层次的。”

　　“我看还是算了，我也不想做你的试验品，我怕被你治疯了。”

　　“哈哈，”许言午笑着说，“你这不相信人哪。”

　　“我当然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刘琼笑着说。

　　“你看，这会儿不是好多了嘛。”

　　“必须的。”许言午转动着手里的烟盒，“妹子，别难过，每个人都是这样。在遇见对的人之前总会遇见路人甲或路人乙。你应该感谢那些曾给你逆境的人，无论对于事业还是爱情，有经历才会有经验，有经验才会有成功，不要放弃去爱，不要绝望，为那样的人绝望不值得。明天的太阳不会因为你的难过而不升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把脸迎向太阳，就不会悲伤。”

　　“嗯，我知道了。”刘琼站起来仰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

　　“妹子，”许言午也站起来，他走到刘琼的面前，对着她的眼睛说：“记住，流过泪的眼睛更明亮，滴过血的心灵更坚强。”

　　胡小秋和李蕾坐在学校的操场上聊天，李蕾驱赶着面前的蚊子。

　　“老公，蚊子想咬我。”

　　“没事儿，它咬你，我咬它。”

　　“啪！”李蕾打死手背上的一只蚊子。

　　“你。你。”胡小秋指着李蕾。

　　“怎么了？”

　　“你竟然杀生。”

　　李蕾一笑：“它咬我，该死。”

　　“看你说的，人家喝你点血，你就把人家命要了，多不公平啊。”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嘛，有的人一出生所拥有的可能我们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她挠挠胳膊，“不过也有公平的一面，”她指着胡小秋，“长得帅，就是没钱。”

　　“帅，就是本钱。”

　　“得了吧，帅不能当饭吃。”

　　“但是帅可以吃软饭啊。”

　　“那你找个富婆让人家把你包了吧。”蕾蕾笑着说。

　　“她们太老，我还是喜欢你年轻。”

　　“真话，假话？”

　　胡小秋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当然是真话了。”

　　“那我以后老了你还爱不爱我？”李蕾一脸认真。

　　“爱。”胡小秋毫不犹豫地说。

　　“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

　　胡小秋照做了，“爱。”

　　“爱什么？”李蕾来了兴致。

　　“爱你。”

　　李蕾捧着胡小秋的脸：“我老了，你会不会亲我？”

　　“会。”

　　“真的？”

　　“真的。”

　　“亲哪儿，我都老的没牙了。”

　　“亲你的牙床。”

　　“老公真好。”李蕾亲一下胡小秋。

　　“啪！”李蕾又打死胳膊上的一只蚊子，她见胡小秋郁闷的看着她，她笑一下，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老公，对不起，我又杀生了。”

　　小九在言午的楼下等他，她看见言午从楼上跑下来，夜幕下他的笑显得更加的神秘，她笑着问他：“什么事这么神秘，还非得对我保密？”

　　“当然了，为了保留最后的神秘感嘛。”说着他把手中卷起来的画给她，自信地说：“打开看看吧。”

　　小九接过画打开，她吃惊的看着他，然后是不敢相信，然后是幸福而感动的笑，是的，是那天看画展时小九喜欢的那副又雨巷意境的画，她以为遥不可及的事他却做到了，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她钟爱的这幅画会变成自己的，她紧紧的抱着言午的脖子。

　　她放开言午，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起这幅画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用得着这么看吗，是真的，就是画展上的那幅，”言午搂着小九的肩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幅画，就像你是我对一无二的宝贝，就是作者再画一幅一摸一样的，但感觉也绝对不会是最初的。”

　　小九笑起来，随即又质疑起来：“你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

　　“没有偷没有抢！”言午轻松地说。

　　“你是不是花高价买来的？”小九必须知道答案。

　　“可不可以不要问，这并不重要。”言午捧起她的脸，笑着说：“就好像鸡蛋好吃但不一定要知道是那只鸡下的。”

　　小九被逗乐了，但是她才不上他转移话题的当呢，她刁蛮而任性的说：“不行，你今天说不清楚我就不要。”

　　言午盯着她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他爱她，他无法对她隐瞒任何事，她眼里尽是不可拒绝的坚定，最后，他败下阵来：“我只想说，我上面有人！”

　　小九摇摇头：“你说不说，不说我生气了。”

　　“我坦白，是这样，我在画展结束后背着你去找了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并由他介绍认识了负责那次画展的学生会干部，然后通过这个干部找到了画展布置的干事，于是找到了画的持有者——当然，并没有见面只是电话联络而已，我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怎么说的？”小九问。

　　“我就实话实说，我说我女朋友很喜欢这幅画，所以希望她可以把画卖给我。”

　　小九：“你还真是买的？”

　　许言午：“你听我说，这事复杂着呢，可是画的持有者并不是画的作者，那幅画是她的一个专门卖画的朋友从北京给她寄过来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是绝对不会卖的。”

　　“当然了，友情无价，要是我我也不卖。”小九说。

　　“可是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段时间我们常联系着，聊了很多，我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我收藏的东西和你换，她说不用了，我可以送给你，无需任何代价。”

　　“真的？”小九不敢相信。

　　“真的，”许言午肯定地说，“她说可以感觉得到我是个很懂得珍惜的人，这幅画在我手中会有更重要的意义。”

　　“她就这么送给你了？”

　　“是啊。”许言午笑着回答。

　　“真是不可思议！”

　　“那姑娘真是个好人！”

　　“半天了是个姑娘？”

　　许言午一笑，他刮一下小九的鼻子：“你这个醋缸，人家有男朋友呢，把画给我的时候和他男朋友一起来的。”

　　“哦。”

　　许言午：“她发信息说是我对女朋友的爱打动了她。”

　　小九看着他，搂着他的脖子：“老公，你真棒！”

　　许言午幸福的拦腰抱着她：“我就这一个女朋友，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我不知道爱要如何去证明，但我知道，爱是付出，我知道我现在能给予你的并不多，但是我想给与你的，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