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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全完了。为什么椅子不停稳呢?我不能再继续撑下去,若你一直在跳。哇,看,白脸!我要让人知道世界上没有可以吓坏我的东西,但我继续下去,骑在国王飞驰的旗手的后面。这……我不能……班!看我躺在石板铺地的中间……嘿!你在笑什么?还有地下室的地窖……为什么你刚说有一个……一个,一个两个,一个两个,一个两个,蓝色的盖子,两个三个,在忧愁和喜悦,三个四个,他们的土地很可爱,四五,勇敢地打五六,为伟大的卡洛斯王。”

  最后我用酸痛的肘撑起自己,唱诗歌第六首,第一段到最后一段,在有力的声音下,我以为所有邪恶的事物都会惊慌失措地畏缩逃走。

  我有多次暴饮后的经验,但从没有一次这么痛苦。我在早晨醒来时,立刻从地板上跳起,我竟然全身仰躺在椅子旁的地板上。我确定会有偷袭,惊奇地发现两个女孩安睡在桌下的羊皮上,桌上有盏点在盘子里的灯。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在外面的厨房里。我走过去,遇见一个年老、瞎一只眼的女巫叫那塔尼亚,和一位毛茸茸的奴隶叫马卡。他长得和我梦中的人一模一样。他们承认他们躲在顶楼,在证明我们不会伤人之后,才敢爬出来。他们说在邻近的村庄里昨晚还有一些人家,但有人报告我们的来临后立刻收拾细软,放在马车上,飞驰地离开了。

  第一次,我真正从我的臆想中摔脱了。很高兴地,我走回大厅,弯着腰,向女孩鞠躬,并且给卡搭尼娜又长又有力的吻。

  她醒来,笑着,转过身再睡,但我再吻她一次,她反抗地跳起来,站着,但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是个好女孩,卡搭尼娜,我不必再不相信你了。”我说,“给我一点新鲜的水和一点盐。”

  在她来来去去安排我的早餐时,我常常搂着她不算细的腰,并且吻着她。她也回吻我。并且靠在我银色外套的胸前,又哭又笑地。我们在许多房间里来回穿梭,但是在房门之前,她会检查一下自己,因为怕在门后是军官大人正躺在贵族主人专用的软床上休息。最后,我们坐在黄色躺椅上,我把她抱在膝前,把她的大辫子绕在腰上。我对她轻声诉说我军人坚硬的心,很少会跳动得这么快。当时,我的确是全心全意的。

  我想到往后的几天,现在心中充满懊丧!我宁愿一小时一小时地回想那段美丽的时光。唉!就把这些让你们自己想像吧,尤其是年轻人,可以充分发挥一下想像力。我每晚都指派马卡在房屋前面站岗,而且从不放下我的宽军刀。有时,卡搭尼娜在玩耍时,会拔出剑,两手抓着剑柄,伸出剑,在房子内飞奔。在外面,秋雨仍不断地打在窗口上。松挂在墙上的织锦因她引起的风而抖动,使整个图画好像在呼吸和鞠躬。她把头发像古老头盔一样地垂下来,在她大叫“向前进!”时一定会引起一阵回音。然后我用桌子和光洁皮椅子筑成栅栏,等待突击时机,我跳向前,制服毫无抵抗力的雅马逊女人和夺下她的武器。我再一点也没想到同时间在挨饿、流血的同志,我惟一的愿望是留在我找到自己的地方。

  卡搭尼娜永远有股熏衣草的香味。我们在房子里隔出一个角落当做是我们的私有地方。在那里,她带来个人用蓝色的格子的纸包着的大箱子。这个装着她的衣物的箱子每次打开时,都使满室充满着熏衣草的香味。她最喜欢的游戏是跪在箱前,拿出她装在一个个小盒子里的外套,然后仔细地装回去。有时我觉得太沉闷或房间太冷时,我劝她和我一起去大厅。我们可以一起坐在火炉旁,我试想使她注意听我长刀的故事,这是我一个字也不愿缩短的故事。我知道这是吃了11个人血的刀,并且在我的臂上,我还有弹痕和刀伤的痕迹哩!但她对这些并没有多问。假如我告诉她马克白兰德的吉隆王的传奇(Prince Gideon of Maxibrander),她就有点不耐烦。“这根本不会发生。”她说,并且开始在毛靴子上缝起绿色和红色的扇形花饰。这双靴子可能会成为这种类型靴子的杰作。

  军官大人继续生活在暴饮中,对女人公开地露出轻蔑的脸色。卡搭尼娜注意到这种态度,自觉很幸运地坦白承认,以她的阶级地位,很难拒绝一个高尚绅士的殷勤要求。一天早晨,军官大人突然想到我俩都忘记的——上了锁的地下室的地窖。他立刻跑去那里,卡搭尼娜紧张得几乎错乱。而且她无法隐藏她的失态。拉紧我的双手,她求我要我拉他回来。在那时,我已是我心的囚犯,虽然我先前的忧虑又重新兴起,但我还是帮助她。

  我在军官大人后下到已点亮灯的地下室,他已经全神贯注要打开锁好的木门。

  “不要乱动!”我命令他。而且他也同意,但是一样的用他拉扯不动的固执继续打和撬。

  我只好找借口对我号哭中的花朵说:我实在无能为力,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军人怎能命令一个军官——这时门开了。室内有盏灯燃烧在倾斜的俄罗斯圣母像下,在一张放满各种不同食物的桌子旁,有一张拼装的床。在床和墙壁间有圆而黑的东西移动着,在走近之后,我们看出是一个弯着腰的老人的背。老人看自己无处可逃时,他爬向前,抱着军官大人的膝盖,哀求、恳求他原谅。他承认他是房子的主人,在送走家人之后,他躲藏起来。只要我们饶命,他答应作我们最卑微的仆人。

  “不要慌张!”我回答,并帮他自地上爬起来,“但在我们用餐时,你可要作我们摇铃的人。”

  那晚,我们在大厅用餐,军官大人照平常一样坐在华丽的椅子上,旁边坐的是我和卡搭尼娜,在离桌子左一点的地方站着白胡子、颤抖的房屋主人,手里端着一个铜的钵子,和拿着两个盖子的马卡。他们在又丑又老的那塔里亚唱歌时,把厨房用具敲得像一阵阵雷声。她边唱边坐在桌子的一角,正好坐在他们二人中间。

  我不知为什么,但她哭号的声音渐渐地把我快乐的精神夺走了,我开始想起我成千上万,不在场的同志。我在背心和衬衫之间有一大包信,都是一些焦虑的亲人写给在前线的子弟,若我可能到国王营地去,他们乞求我一定要送到亲人的手中。我由胸前拿出信。这些信并不是秘密,因为在利加,我收到时也是没封口的,我把烛台拿近一点,看着用不确定的风格写的信,并且记着转交约翰手中。

  我最最亲爱的儿子:

  请受你父亲的祝福,虽然和你隔着山海。在那遥远地球的野蛮地区上,有鳄鱼、蝎子,以及各种有害的爬行动物会攻击你……

  我扮了一下鬼脸,怎么会有这种事呀!或许吧!但我还是觉得是项神圣的责任,我的精神压力愈来愈大。我注意到卡搭尼娜比以前更用力地压我的脚,我想这一定是种爱的讯号。最后,我把信放在一起时,我发现她脸色非常苍白地坐着,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和酒。我向旁偏斜一点,让她能和我交耳的谈一谈,但是老绅士不期地瞪她一眼,一边更急切地敲着钵子,而且他拿钵子好像拿铃子一样。

  我仍在疑虑中,而且不知我该发明什么样的诡计。然后,我打出我的王牌借口说我快冻坏了。我走进寝室,假装在黑暗中找寻一会,然后叫:“卡塔尼娜,我的姑娘!你把羊皮大衣放那里了?”

  她走进来时,她急切地跑向我,整个人挂在我脖子上,气急败坏的哭泣。

  “你没听到,”她交耳地说:“那个马卡在大家很吵闹时告诉主人说他聚集了大约有60个奴隶,只要他把大厅的玻璃窗打破作为信号,他们就会进来,把你俩杀掉。”

  我仍保持冷静,想办法安抚她,但因在哭泣的呜咽声中,她说起先她自己也和别人一样要诱我入瓮,但是她无法相信她没有我还可继续活下去。

  我把她紧紧地抱着,吻她火热的嘴唇和悸动的发鬓,但在这一刻一种奇怪的信赖感充满我的灵魂。我与她的相遇好像立刻变成过去的回忆。在这些苍白的岁月里,我一直痛苦的和怀疑的懊悔着我为什么在那特别的时刻里,竟然不能给她一点东西。只是念信,突来的危险……我完全不知怪罪那些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两件事都必须对付。

  “我可以带你走。”我结结巴巴地说。

  在开敞的门照进来的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她摇着头。一方面把我拉近窗户,并且求我爬窗户逃走。在一种假装的愤怒下痛责我自己,把她摔在光亮的地板上,提高嗓门叫:“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小姑娘?”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拔出剑,跑到大厅,军官大人看到我时,他很快地从桌子那边站起来,也拔出剑。

  然后主人举起钵子要在多雾的窗台上丢,但我们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武器。他颤抖的膝盖就立刻弯下。他愈变愈短,槌子在他的手指中间跑来跑去。那塔尼亚在沉默中画了一个十字。马卡,看着他不断沉下去的主人,赶紧从后面抓着他的手肘,让锅盖当啷地掉在地上。他时而试着想抓住槌子,把他丢到窗台上,但是老人在枪柄围绕之下摇着头,不让他丢。

  我们面对面地站了好一会儿,听到厨房的锅子满出来的声音。

  但不久我们也听到走步的声音,因为奴隶们已在窥视,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了。厨房的门,一下子塞满了脏的灰羊皮大衣,在上面有闪亮的扣子不时地闪着。然后,一声枪响,在毛茸茸的兽皮中冒起一阵烟。

  我现在完全忘了我们扮军官的游戏,把长腿简拉到一边以便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这时,这个最好的时刻,我才知道我的同志是怎样的人。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以前一样的固执,抓着我的两臂,用不可抗拒的强大手劲把我摔到另一边,我真不知他哪儿来的力量。

  “长官,”他说,“你已使你自己变成士兵,我变成军官,那么,你应知战争时我们的规矩是军官先开战!”

  他像雷电一样跳进羊皮大衣群,他大而平的手抓着军刀,一刀砍在他头上面的窗楣,一刀把恶棍披的兽皮和衣服剥掉。我才听到另一声枪响,就看到斧头和叉草的叉子。他的右臂抽筋而且血流如注,只能用另一只手挥着剑,但我在他的这边,又砍又刺。

  我们被逼到厨房的一角,我宽大、愚蠢的银色外衣被砍成碎片,以至于鲸鱼骨黑色的骨节都从洞中跑出来。被烟熏黑以至于我认不出来的长腿简,蹒跚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抓着他没受伤的手,一边走一边用友善的方式说:“现在我知道你的人格了,简,如果我们逃脱得掉,我们将一辈子永不分离。”

  他没回答。一只眼闭着,另一只却睁得大大的,重重地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有一会儿,我不自觉地要保护他的躯体,但是我想这是不可能得偿的愿望。片刻之后,我又再一次地摸索在灌木林和泥浆中,雨淋湿我的全身,右手一只手指还带着伤。

  我,无论如何,很幸运地遇到一队20多人的瑞典小分遣队。我们一起爬上树,看到树林上阴霾的天空,在遥远的光源照射下,已染上淡淡的颜色。

  “你看到什么?”我的同志问。

  “我看到黝黑一片。但如果闭上眼,我看得更多。那么,我在眼前看到一个敌营。下面,我看到潮湿的草地紧紧地吸着我的脚,很贪心地想成为我葬身之地。我后面,我看到的是无涯的荒原。荒原上我们弟兄的尸体已在秋天的落叶下发黄,烧成灰烬的田舍前,连一只啼叫的母鸡也没有。除了树皮外,马再也找不到任何食物。在更远的地方是海。在长路的尽头,我看到红色老田庄周围翻倒的篱笆。在那里,庄严的老人打开皮革封面的圣经,画里面有支黑公鸡的羽毛标示着启示录的第一章。他陷入冥想和怀疑看我们是否已带着援军到国王的营地里去,他的爱儿可以在火旁念他不太易懂的信。”

  当然我在当时并没有说那么多。但我知道我想到这些。卡搭尼娜已经是压抑下的回忆了。

  “你现在看到什么?”我的同志问,“你现在是爬得更高。”

  经由树林,我看到灯塔和营火,在黄色的雾色下像一块块熔化的铁。我睁着眼时,在黑暗灯塔照射下,一排排的营帐顶使我想起多雾的海岸线。

  “发光的是——”我对同志们耳语,“一颗有许多果核的大苹果(指敌人),我们需要把剑准备好。但等一等!不是俄罗斯人。你没听到两个前哨在互相打招呼吗?我几乎是完全肯定那是我们母国的语言!若我不是听到七声‘魔鬼’这字眼,就让魔鬼把我抓去好了。”

  我是怎样从枞树上下来的?我几乎不记得了。从各方,我和人握着手,在蓝色和黄衣的大衣间周旋,不断地彼此拥抱。我曾经拥抱了多少人!多少的冒险故事可讲呀!我四处走,走进营区的深处,有时被高举,有时被拉,有时迎来一阵如铃的笑声,因为他们看到我破烂的笨拙的外衣上面还有朝各方散出的鲸鱼骨。在我里面有股快乐的欢呼。

  “我有一封给班及上尉的信!”我大叫。

  “已被枪打死很久了。”

  “我还有一封给西德斯坦上校的信。”

  “死了!”

  我被一只死马绊倒,马脸上仍挂着僵硬的微笑。它几乎快被冒烟的木材烧焦。雨已使火焰熄灭,在发光的烟后的余烬里,我看到一圈带着愁容的军官。在他们中间,一直躺着一个盖着皮毛斗篷和脸上盖着斗篷衣领的人。我想走向他,并且向他挥一挥我的信袋,但一只手抓住我肩膀。我被粗鲁地用简短话制止。“你疯了?你没看到国王殿下吗?”

  然后,我在抬起信袋的同时,我腿立刻停住。眼泪如泉涌流满我的面颊。

  胡德上尉站起来,在道别中结束他的故事,但当他走到入口走廊时,其余的人都听到他还是站在回转的楼梯上,没有继续前进。

  然后,有个女仆披上她的假日外套,弄松圆桌上的一支残存的蜡烛。她拿着烛,手撑着下面,以免油滴到干草上。她小心翼翼地走去为上尉照明,因为她们全知道他——一个查理士国王的人——非常怕黑以至于他从不敢自己走过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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