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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疼,那么爱》 作者:安宁

第22章 爱离(4)

  没人来喜欢这句话,萧萧其实是咽在肚子里了。她是不好意思再打击我,但我自己看的透,我也有句话没有对她说,没人喜欢怎么了?我可以喜欢别人啊,这总没有人能挡得住吧?

  是的,没人能挡得住我对乔慕的喜欢。就连乔慕自己也挡不住。他的那些女“粉丝”们从来都对我没有好脸色,虽然她们知道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乔慕根本就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嘛。但是总来粘着乔慕,还脸皮厚,破坏掉他一次又一次的约会,实在是可恶。我丝毫不理会她们的恶语,照例围着乔慕转,心甘情愿地做他忠实的“跟屁虫”,不离不弃地在他后面甩。

  乔慕是学校“直觉”乐队的吉他手,被许多女孩子奉为明星,一上台便有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我是从来不给他送什么花的,因为乔慕也小气,从来不给我送什么东西,用他的话说,我要每天不来缠着他,他还有可能给我个小礼物,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老乡兼师妹。我是宁愿不要他的礼物的,只要他能让我在身边,看他专心致志地拨弄吉他,或是应付一个又一个女孩的短信,时不时地,请我参谋几句。我爱极了那时候的乔慕,尽管他对我依然没有好脾气,嫌我打扰了他练习;但那么阔大的琴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一个喜欢乔慕的女孩子都可以有的哦。

  所以我依然有信心,让乔慕能够爱上我,至少有一点点的喜欢吧?情人节的时候,乔慕收到许多女孩子的卡片和花,那天都很晚了,我才开口恳求乔慕,我说乔慕你也送我件礼物吧。乔慕立刻瞪眼道:今天是情人节哎,礼物可是不能随便送的。我不依不挠地拉着他继续往学校东门走,我说我保证一个星期不来打扰你,好不好?乔慕如释重负地叹口气,说,那好吧,你不是一直想养小鱼吗,我给你买两条吧,这样你也好有事做,不再来烦我。

  在情人节快要过去的时候,我收到了认识乔慕两年半后的第一件礼物,两尾漂亮的金鱼。乔慕说,丫头,好好养着,要是死了,可别再来找我要任何的礼物了哦。我捧着透明小巧的金鱼缸,笑笑地看着欢畅地游来游去的小鱼,头也没抬便说,只要这一件就足够啦!那天乔慕破例送我到楼门口,我知道他是怕我太粗心,把鱼缸给打破了,第二天又要去烦他。但我还是很开心,在一大群捧着玫瑰的女孩子中骄傲地穿过去,一脸掩不住的幸福和得意,似乎想要告诉每一个人,我收到了乔慕的情人节礼物,而且,是有生命的哦!

  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果然没有去找乔慕,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阿紫和乔峰的身上。我看得出阿紫和我一样,是个有些小奸小坏的调皮丫头,她从来没有安安静静地在水里呆上过片刻,她不停地围着乔峰转来转去,时不时地碰碰他的尾巴,吻吻他的额头,还会跑到他的肚子下面,调戏调戏他。我总是会被她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倒是大侠味浓郁的黑衣乔峰,从来都冷冰冰的,宁肯挨着窄窄的鱼缸壁躲起来,也不屑跟她玩乐。每每此时,我会帮着阿紫逗弄乔峰,把他往水中央赶,也让阿紫有亲近他的机会。

  萧萧见了便总是嘲笑我,说我硬要让乔峰爱上阿紫,小心人家以死来抗争呢。我听了会莫名其妙地冲萧萧发火,我说要是乔峰死了,阿紫肯定也会跟着殉情,那你就是咒我也没有幸福!萧萧也气,说不就是两条金鱼吗,值得你这么伤心?死了我再买十条送你好了!

  萧萧当然不知道,他们不只是两条金鱼,我对乔慕所有的爱,都潜游在其中。没有了乔峰,阿紫会活不下去;失去了乔慕,我也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吧?

  我在一个星期后,将活得酣畅淋漓的阿紫和乔峰端给乔慕看。他淡淡瞥一眼,说,这尾红色的,生命力看上去还挺强,黑色的可就有些差了。我便争辩,说那是因为乔峰不肯爱上阿紫,如果他肯和阿紫谈一场恋爱,一定会活得和阿紫一样开心的。乔慕愣愣看我一眼,道,你在说什么啊,丫头,一个星期不见,你不会养鱼养出病来了吧?

  乔慕只说对了一半,一个星期没有见他,我快要疯掉了,我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一心一意地看护他送我的小鱼;可我还是忍不住,在梦中哭醒,忍不住借与舍友们吵架,发泄心中郁积的思念和苦痛。这一切,乔慕不知道,他在这一个星期里,依旧在自己的音乐里逍遥,甚至因为没有了我的羁绊,灵感愈加蓬勃地显现。他从来不缺少听众,不缺少像我一样的爱恋。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那么疯狂地爱上他,就像没有想过,那两条小鱼,是我用了一个星期的寂寞,才从他手里换来的一样。

  快毕业的时候,乔慕没有像别的男生一样,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切切实实地攒钱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弃掉父母找好的工作,不切实际地要去做音乐。这样漂泊的音乐生活,读书的时候算是浪漫,毕业后便没有女孩子会追捧,她们纷纷地远离了他,看到他来学校演出,掌声都会吝啬。浪漫是不能当饭吃的,临毕业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和虚荣。只有我,还像从前一样地追随着乔慕,不管他有时候穷得连饭都请不起我吃。乔慕有一次问我,紫紫,毕业后你会去哪儿,我说和你一样留在北京啊。乔慕说,那你一定要找个能养的起你的男人。我嘻嘻笑问,为什么?你知道我吃得不多,和那两条小鱼一样,几天不吃饭都照样游奥。乔慕苦笑,说,可是像你这样只要两条小鱼就足够的女孩子又有几个呢?那些喜欢我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看我只肯与音乐落魄为伍后,无情地转身离开的呢。

  我在乔慕说出这句话后,鼓足了勇气,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冲他嚷出来:可是乔慕,难道你没有发现,有一个女孩子,不管你有没有钱,不管你再怎么吝啬,都始终如一地喜欢着你吗?乔慕茫然地看着一脸绯红的我,慢慢道:怎么可能?除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否则早就追来给你做嫂嫂了!

  我精心策划的一场暧昧的表白,换来的,只是乔慕这样冷漠的一句话。如果他“逼”我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说出来,我一定会告诉他的吧;可是而今,似乎没有丝毫的必要了。乔慕不是傻,而是他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缠了他三年,日日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开演唱会,我总是第一个到场,站在最好的位置上,傻子似的疯狂为他鼓掌;他病了,我逃课去给他买药,还笨手笨脚地熬粥给他喝;他一次次失恋,跑来给他安慰的,从来都是我;他买缤纷的礼物给别的女孩子,从来都是我给他做参谋,而他所能想到送给我的,除了那两尾我硬讨来的金鱼,什么也没有。我离他那么近,而他的心,却原来一直都离我千里万里。

  我的乔峰死了,在乔慕离开北京去上海寻找音乐的第二天。他至死都不肯靠近阿紫,缩在一株水草的下面,像一颗黑色的石子,冷硬又孤独。阿紫显然很不适应没有乔峰的日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地顽皮,但在碰到冷冰冰的乔峰后,却会突然地定住,很惶恐地看着已是没有生命的乔峰,而后慢慢慢慢地后退。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阿紫也不再戏水,她轻飘飘地立在水里,无声无息地,像是幽魂。我以为她真的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为这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牺牲掉生命;是我在轻敲了许久的鱼缸之后,才发现,阿紫原来只是在练习倒立。这个游戏,是她在乔峰死后开始玩的。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于倒立如此地乐此不疲,是后来萧萧开玩笑,说,她其实是在学会忘记这份爱情呢,只有倒立着,眼泪才不会流出来哦。

  是啊,只有倒立着,眼泪才不会流出来。那份只与一个人有关的爱情,也才不会在泪水里,将我们真正值得去追寻的东西,挡住,或是浸湿。乔慕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和阿紫,在倒立的时候,能够微笑,就好。

  只是想往更高处飞

  为了省钱,我没给朋友说,就自己搬到了一个破旧又杂乱的弄堂阁楼里去住。走进弄堂口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不知是谁的吊带,在一阵风里,从头顶的竹竿上飘落下来,正落在我的脖子上,湿漉漉的,像上海近几日的天气,让人憋着一股子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抬头正要吼叫,却看到左侧的阁楼上,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子,拿着个竹竿,正看着我脖子里彩棉的小吊带,兀自发愣。

  我有些气,拿着小吊带噔噔噔地上了楼。站到自己阁楼窗口的时候,我才恨恨地朝对面的女孩子喊:嗨,对面阁楼里的,衣服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扔掉了!还要大声冲她发泄几句,没想她却用很震撼的哭声止住了我。看着对面那张被泪水冲刷得不成模样的面容,还有她楚楚可怜的娇小侧影,我心里积压着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只剩个懒洋洋的尾巴。叹口气,我转身回去拿了竹竿和衣架,将吊带挂在两个阁楼间的晾衣竿上,而后轻轻一推,便借着又一阵小风,滑到对面去了。本等着她说声谢谢,她的哭声,却是比我的怨恨还有悠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懒得说什么给她,回身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任对面的哭声,一路绵延下去。

  第二天早起去赶公交,在站牌下,又碰到她。她略略羞涩地道一声“早安”,而后便低头不再言语。出于礼貌,我介绍道:我叫左辰,你叫什么啊,以后就算是邻居了,互相照顾噢。这句话抛出去,她回应过来的,却是只有沉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我心里的郁闷,左冲右突地找不到出口,正要大声地重新对她说一遍,公交车倐地滑过来,一群人蜂拥而上,我也顾不得自己的绅士风度,和别人一样冲上去挤。到底还是没有抢到座位,只好拉着扶手,在走走停停的车里,左右晃动着。公交行至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压抑住的哭泣声,回过头去,又看到了对面阁楼的女孩。大约是被人踩了脚,又不知道找那人道歉,便只顾着一个人哭。

  这次我懒得再跟她说什么,瞅见有人下车,立马挤过去坐下来。坐了大约一站路的时间,听见那哭声还没有止,透过人群,我不耐烦地朝她喊:嗨,别哭啦,我这里有位,过来坐吧。这次她没再沉默,很听话地就挤过来,还没等我站稳,就坐了下去。而且,依然是连声谢谢也没有。

  是我要下车的时候,她也跟过来,小声道:我叫江小美,在这个站牌对面的公司里上班,谢谢左辰哥的帮助哦。我笑笑,说,不用谢啦,还是擦擦你脸上的眼泪吧,让老板看到了,会对你印象不好的。

  走出去老远了,回头看到江小美还站在站牌下,只不过手里拿面小镜子,正细心地补着眼泪洗掉的妆容。突然觉得一阵怜惜和温情,对这样一个和我一样闯上海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结识了江小美,许多麻烦又琐碎的事情便一下子涌过来。下午五点下班后,她会在站牌下等我,并不是陪我回弄堂里的阁楼去,而是粘着我去陪她逛街。我说都是女孩子的店,我又没有女朋友,逛了做什么呢?而且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你还是自己逛吧。江小美不依,拿出苏州女孩子的温柔来,细细碎碎地求我。实在不行,就靠眼泪来帮忙。不愿让人觉得我心肠硬如铁,只好漫不经心地陪她在淮海路上一家家地逛。也只是逛,她并不买什么,但会乐此不疲地试。偶尔还会狡黠地在穿好衣服后,让站在不远处的我偷偷为她拍照。我便讽刺她:有钱自己买啊,试穿能过什么瘾?江小美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手机相册里自己的照片,傻傻地笑。

  有时候兴致好,江小美会在弄堂里的水池旁,洗了青菜自己做饭吃。红的柿子,绿的油菜,黄的蒜苗,她皆喜欢。自己一个人,她当然懒得动手,非得拉了我,帮她一起做。我是宁肯吃盒饭也不愿浸在材米油盐里的人,偏偏遇上了会说甜言蜜语的江小美,而且她一声甜似一声的“左辰哥”,直叫得我全身酥软,不由得便做了她的下手。

  吃完饭后,江小美洗她永远洗不完的衣服,我便坐在弄堂里的青石板上,抬头看天。是被江小美五彩缤纷的衣服,和横七竖八的晾衣竿,划出来的一格格狭长的天空。有小孩子一阵风似的穿堂而过,弄堂口的修车铺里,永远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的大楼,正日渐向高处长。或许很快,这个破败不堪的弄堂,也会被高楼吞食掉,外来的我,不知又要飘到何处去。

  这样想,便忍不住会问江小美一个相同的问题:江小美,你这么爱哭,为什么不在苏州城里呆着,跑到不相信眼泪来的上海干什么?哼着歌的江小美总是在把她的歌儿哼完后,才一甩头扔给我一句:人家可是苏州城里的小女子哦,眼泪的作用绝对是不可抵挡的;否则,怎么我一落眼泪,就有人给我拣衣服,还有人给我让座呢?说完了便呵呵冲我笑,直笑到我心里所有的忧愁都没了,满心里都在想:苏州来的小女子,原来眼泪与微笑一样具有杀伤力。

  江小美和我一样,是从小城市里单枪匹马地闯荡上海的,但她却比我这个大男人更快地融入到上海里去了。她还是那么地爱落泪,房间里有了蟑螂,都哭着来找我帮忙;在公交上被人骚扰了,隔着老远呢,就开始冲我梨花带雨地哭。但她交的朋友,却是开始成倍地增长。而且,清一色地,都是男性。她在他们面前愈加地娇羞,但似水柔情里,却有男人们无法躲闪的坚韧和执着。

  江小美偶尔会带我去见她交的这些朋友,男人看男人,犹如女人们之间的较量,是只需淡淡一扫,就能看透五脏六腑的。去了几次之后,我便看得出,江小美交的这些所谓的朋友,他们彼此,是各有所需的。江小美想要他们帮助自己在陌生的上海,一步步地往上走。而这些有钱或有势的男人们,他们想要的,则是苏州女子江小美的颦笑和娇柔,还有她并不会轻易就给人的爱情,抑或是时明时暗的点滴欲望。这样的暧昧,甜濡点心似的,吸引着这些与我相比,已是功成名就的男人们。而江小美,亦在其中,努力寻求着自己想要的鲜亮饱满的梦想。

  江小美果然是一步步往高处走。她借助于这些外力,很快地跳到更好的公司里去。而且每跳一次,她离自己成为真正上海女子的梦想,就愈来愈近。有时候我站在阁楼里,看江小美用甜美到有点腻的声音,给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打电话,只不过是隔着一竹竿的距离,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离得那么地远,远到我再也无力追赶她。

  江小美不再和我挤公交,她新的公司里,交通的补助,足够她每日打的的费用。当我早起晃荡在公车上的时候,江小美还在不慌不忙地打扮着。许多时候,她还能有时间自己熬一碗玉米粥,慢慢喝到弄堂口有车在鸣。

  有一次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弄堂里来,正在晾衣服的我,不知为什么,突然地将手一松,一双刚洗好的袜子,啪地一下子落在男人很高档的西装上。在男人的一声大叫里,我将脑袋缩进去。我听见江小美一迭声地在道歉,而那个男人,则一边叫骂,一边冷冷说道:江小美,挣那么高的薪水,怎么就不舍的租个好的房子呢,这样破的弄堂,有什么好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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