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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行刑枪手》 作者:罗学知

第11章 (1)

  王子州能脱逃,是看守干警收受贿赂私放死刑犯,还是王子州有什么能隐身或飞天遁地的特异功能?

  李铁兵后来才知道了王子州脱逃的真相。根据事后联合调查组经过反复细致地调查作出的权威结论,终于揭开了这起震惊全国的死刑犯脱逃的真相。

  原来,按照历来的贯例,死刑犯上诉被驳回,省(市)高级人民法院下达执行死刑的命令后,第二天就要对死刑犯执行枪决。通常是在接到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执行死刑命令的当天下午,当地检察机关的检察官和法院的法官,就要到关押死刑犯的公安局看守所,将死刑犯从监房内提出来,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当面向其宣布,上诉已被驳回,维持原判。这时还不会告诉他明天上午将被执行死刑,但是检察官和法官要当面对死刑犯问一遍诸如你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日,家住何处,家庭成员简况,本人简历,因何原因被逮捕起诉等,最后还要问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话要对家里的人交代?这个程序就是布告上说的“验明正身”。

  到了这一步,就是再傻的死刑犯也明白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留在人世间的时间只能以小时计算了。一句还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话要对家里的人交代,就让死刑犯明白,他将要被押上刑场执行枪决了。这时,死刑犯会把自己要对家人交代的话说出来,请法官代为转告。同时,也会提出自己最后的要求。比如,有的死刑犯在临死前想吃一只鸡,或者吃一顿红烧肉呀什么的,还有的要给自己最挂念的家庭成员购买留下一件纪念品。只要能够做得到的,看守所干警一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其要求。

  有一次,一个红杏出墙,勾结奸夫杀害亲夫,被判处死刑的女死刑犯,在被执行枪决的前夜,提出要给自己未成年的女儿买一把牛骨梳留作纪念。看守所干警明白这个女死刑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在当时已是午夜,商店都已关门的情况下,硬是敲开多家商店的门,为她买回了一把牛骨梳。

  然而,正是因为死刑犯知道了自己将要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所以一旦验明正身的死刑犯,就不能再关回原来的监房里。一是防止彻底绝望的死刑犯会在监房里采取撞墙等手段自杀,来逃避死刑执行;二是验明了正身后,要防止被他人替换。一般都是把他们监护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这就必须另外安排人员看守。而由于次日要召开宣判执行大会,公安机关要承担大会会场保卫和秩序维持,执行宣判人犯的押解,负责从看守所到宣判执行大会会场、从宣判执行大会会场到枪决死刑犯的执行刑场的沿途路线保卫,负责枪决死刑犯的刑场的刑场警戒,所以公安民警的警力安排十分紧张,不可能抽调很多警力来看守监护死刑犯。看守监护死刑犯的任务,只能从政法系统抽调法院、司法局、民政局的干警来承担。

  这天负责后半夜看守监护王子州的三名政法干警,分别是市法院的一名五十九岁即将退休的老法官林大模、司法局法制宣传科二十六岁的科员张友庆、民政局刚从大学毕业分配来的二十一岁的见习生许建业。张友庆和许建业到市公安局看守所接班时就被告知,看守所值班室接到林大模家人的电话,说晚饭后不久林大模的老胃病就犯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痛得额头直冒汗,看守死刑犯值班的事不能来了,要请假。

  按说,市法院抽调林大模来看守值班也是事出无奈。法院的干警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人手里都有一堆正办和待办的案件,法律时限又不能超期,超了期就是执法违法,对市人大法律监督部门、对市检察院、对社会、对案件当事人都无法交代。只有即将退休的老法官林大模,一年四季病病殃殃的,院里没有给他安排工作指标。他上班时也就是接一接电话,接待群众来访,做做登记,干点无关紧要的杂事。所以这次看守值班就抽调了他,以为再怎么着,让他与其他人一道坐八个小时应当没有问题,可是偏偏就事不凑巧,一有事突然就发病了。这样一来,这一班看守人员就只剩下张友庆和许建业两人了。

  接班后,王子州喊口渴要喝水。张友庆一摇保温瓶,没有开水了,便提着两个保温瓶去看守所的伙房里打开水。伙房离看守王子州的审讯室有三百多米远。张友庆来到伙房,伙房的煤灶也关火了,炊事员杜老头只好重新打开为他烧开水。烧开一大壶水不是一会儿就能办得到的,至少要四五十分钟,张友庆只得坐下来耐心等待,与炊事员闲谈打发时光。此时看守监护王子州的,就只剩下了民政局二十一岁的见习生许建业一人了。张友庆心想,王子州戴着脚镣手铐,看守所周围是又高又厚的围墙,大门口有看守干警值班,围墙四周的岗亭里还有全副武装的武警哨兵站岗,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一时半会儿王子州竟然能脱逃。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偏偏就是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王子州早就有脱逃的念头了。自从两个月前一审被宣判死刑时起,王子州就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要想活命就必须逃跑。王子州此前曾经“两进宫”,第一次是因扒窃判刑两年,第二次是因为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招摇撞骗、诈骗钱财、奸污妇女判刑七年。在劳改农场服刑期间,他趴在一辆去劳改农场运东西的外地货车的底盘下逃了出来,一直流窜全国各地,大肆盗窃诈骗作案,直到这次被抓获判处极刑。王子州知道以前还可以等到了劳改场所再逃跑,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一等二审裁定驳回上诉,就会被执行枪决。于是他就抓紧时间,开始不动声色地精心策划,准备脱逃。

  为了防止逃跑,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重刑犯一律都要戴上脚镣,而且脚镣是用钢质铆钉铆住的,死刑犯只有到要押上刑场时,无期徒刑的重犯只有送达劳改服刑的场所时,才会给其锯开铆钉,取下脚镣。对这一点,有着“两进宫”经历的王子州心里当然一清二楚。对照自己的罪行,这一次被抓住了要判死缓以上的重刑,王子州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早就未雨绸缪,在自己的胶底波鞋的鞋底中,藏入了一段钢锯条,准备用来锯脚镣。当一审宣判死刑后,王子州在每天深更半夜同监房的囚犯们入睡之后,就悄悄地从鞋底中抽出钢锯条,锯脚镣上的铆钉。到二审宣判维持死刑时,他双脚脚镣的铆钉都已接近锯断。由于为了防止脚镣磨破死刑犯的脚踝,脚镣都缠绕着一圈布条。所以虽然铆钉被锯断了,只要不解开缠绕的布条也是看不出来的。

  王子州在23日下午被验明正身后,按照他本人的要求打开脚镣手铐,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马裤呢军便装,作为他临死送终的衣服。这套衣服是他被逮捕入狱前,从南江军分区的一个卖军用品的小店里买回的,这也为他的脱逃提供了一个方便之处。

  王子州见眼下只有许建业一人看守,顿时喜出望外。他凭经验看外表就知道,许建业是一个刚从学校跨入社会,没有阅历、没有社会经验、好糊弄的年轻人,当即装出一副老实可怜的样子,诉说自己肚子里像刀绞一般剧痛,要马上上厕所去大便,请许建业给他打开手铐。许建业想等张友庆来了再让他上厕所。王子州装出一副痛得龇牙咧嘴迫不及待的样子,恳求道:“警官,不行啦,无论如何也不能等,一分钟都不能等,否则拉到了裤裆里,我不好,你们也更麻烦。”

  许建业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子州又道:“你不必顾虑,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打开了手铐还有脚镣呢,戴着脚镣我还能逃跑吗?再说你站在厕所门外看着呢,我怎么跑得掉呢?”

  没有经验的许建业想想也有道理。按规定,死刑犯上厕所解大便,是应当打开手铐的。经不住王子州的恳求,许建业只得给他打开了手铐,将他押送到男厕所里。王子州又恳求许建业将厕所里的照明灯关了,说自己有一个习惯,开着灯解不出大便。许建业没有多想,又给他关掉了厕所里的照明灯,然后自己就退出厕所,站在远处,凭着电杆上的路灯灯光,看住厕所的门口。按理说,许建业此时应该在厕所里盯住王子州,不应该让王子州脱离自己的视线。可是他没有经验,不愿意闻厕所里的臭气而退到了厕所外。这是许建业犯下的第一个致命的失误;他又同意王子州的恳求,关掉了厕所里的照明灯,致使站岗执勤的武警哨兵无法看见王子州翻摇头窗逃跑的行动。这是许建业犯下的第二个致命的失误。

  许建业在厕所外呆呆地等了近半个小时,仍不见王子州从厕所里出来,这才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他进入厕所,拉亮电灯一看,厕所里只剩下王子州留下的一副脚镣,哪里还有王子州的影子?许建业这才着了慌,他又不顾一切地跑到女厕所那边找,希望王子州还躲藏在女厕所里,可是女厕所里也不见踪影。许建业吓得冷汗淋漓,大喊:“王子州跑了,快来人呀!”在伙房里等着烧开水的张友庆听到喊声,跑回来一看,见是王子州不见了,顿时吓得灵魂出窍、面如土色。两人还心存侥幸,在看守所大院里找了个遍,这才打电话向市公安局值班室报告……

  与王子州脱逃有关的直接和间接责任人,全部受到了最严厉的党纪、政纪处分,有的还被追究刑事责任。看守所的所长和教导员因为对看守所监管不到位,对王子州携带锯条进入监房等脱逃的企图和实施准备失察负有领导责任,被分别记大过和行政降级处分;直接管理王子州监房,负责他入监检查的看守所干警周某被留党察看两年、行政辞退处理;当时抽调值班看守的两位监护人员,张友庆因脱离岗位,对王子州的脱逃负有直接责任,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许建业则被以渎职罪起诉,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如果王子州真像分析的那样逃离看守所后投水自杀身亡,从此永远在人间消失倒也罢了,问题是,一年半后王子州在新疆的一个边境小城塔城市,被当地公安机关发现再次抓捕归案,又一次成为全国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王子州到底是如何跳出铁桶一般的包围圈,躲过像地毯般拉网大搜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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