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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狂想》 作者:白脸

第16章 往事(1)

  1

  时空穿越回三十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有一次和一个叫贾强的发小喝酒,喝完丫非要去歌厅找小姐。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挺能理解,毕竟他刚从“圈儿”里出来,看母苍蝇都是好的。(圈儿:北京土语,监狱的意思。)于是我问他:“那去哪儿?”

  丫剔着牙吐出三个字:“信天游。”

  信天游位于一座塔楼的地下室。它靠在路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很像一个站在街边揽客的妓女。

  下去后我俩被服务生领进一个不小的包间。贾强上来先问价儿:“这儿怎么消费?”

  服务生谦卑地回答:“包房费200,送10瓶啤酒;小费100,台费20块。”

  贾强把手一挥:“去吧去吧,先把小姐带来看看,不好看的就算了。”服务生应声出去,回手轻轻把门带上。

  贾强往沙发上大马金刀地一坐:“还行吧这儿?”

  我说无所谓,不就唱会儿歌嘛。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钱包,拿出150块钱递给我:“先给你,最后你自己给小姐。”

  我说:“着什么急?”

  他说:“我不愿意让人觉得我冤大头。”

  我说:“我那份呢?噢,合着我白陪你呀?”

  他笑骂着:“什么哥们儿,真他妈没人性,抢钱哪!”

  我说:“你丫在里面时间太久了,现在是经济社会,干什么都讲效益,越是哥们儿越要把账算清楚。”

  这时一个女领班推门先进来,然后冲着门外:“都进来吧……往前站……往前站,缩在后面给谁看呢?”

  贾强冲我一摆手:“你先来吧。”

  每次我就怕这个时候,看着门口堆的那帮小姐,像一群在集市上待售的绵羊。想着她们其实特厌恶我们,但是为了钱,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环视了一圈之后,我的目光被前排最左手的那个女孩吸引住了。她一身紧绷的皮衣皮裤,勾勒出惹火的身材;过膝的黑色高筒靴,托衬出大腿的性感;笔直的长发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但你依然能从剩下的那半张脸中想象到她的美貌。

  “就她吧。”我指着那个美女冲领班说。那个女孩顺从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见我挑好了,贾强使劲儿比较着剩下的那些小姐,然后往后排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一指:“就你吧。”

  高挑的女孩坐到贾强身边,领班带着我们挑剩的小姐鱼贯而出。

  对面的女孩刚坐下,贾强就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左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大腿。我可不行,每到这会儿,哥们儿都像是要捉一只活王八,不知如何下手。

  此时我身边的女孩已经倒好了四杯啤酒,递给我一杯,爽快地说:“我叫雁秋,哥怎么称呼?”

  “白脸。”

  女孩乐了:“不是真名吧?不过无所谓,那我就叫你白哥了。”

  我辩解道:“反正不是假名,向毛主席保证,不信你问他。”

  说着,我用手一指老贾。

  贾强见我指他,说别问我,我们刚在门口认识的,就是拼个小姐,不是现在流行嘛。

  俩女孩一听都笑了,说有拼车的、拼房的、拼饭的,但就没听说过拼小姐。

  贾强说:“你看,孤陋寡闻了不是,包房费一人一半,小费自付,这就是拼小姐。”

  他旁边的女孩做了一个鬼脸:“谁信,你俩肯定都是老板。”就在说话的当口,我闻着身边传来了阵阵香味儿,心想这是什么香水,还挺好闻。我们随便唱了几首歌,又胡乱玩了会儿“五、十、十五”。此时的气氛明显融洽起来,起初的拘束和陌生一扫而空。

  我搂着身边的女孩问:“你用什么香水?是香奈儿还是第五大道?好闻!”

  她抿嘴一笑,说:“你真会说话,我什么也没用。”

  我说不可能,说着把鼻子凑近她的脖子,她也配合着歪着脑袋。果然,一股淡香从她的肌肤里散发出来。

  她恍然道:“噢,是不是檀香啊?我家里每天都点檀香,就爱闻那味儿。”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其实我不认为是檀香,檀香不是这味儿。而且,香味儿是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的,难道她整个人是根大檀香?

  我说:“那你不成香妃了吗?”她笑着:“爱听。”

  我问她:“你哪儿人?”“你听呢?”

  “我可听不出来,就不会听口音。”

  她说给你三次机会,猜不对罚一杯酒,猜对了我喝。我想了想,说:“东北的?”

  她说:“东北地儿大了,具体哪儿啊?擦边就行。”“沈阳的。”

  她摇了摇头:“还剩两次。”“长春。”

  她说:“一次。”

  我说你可不许骗我,猜对了得承认。“那是必须的。”

  最后一次机会我在哈尔滨和大连之间犹豫了一下,说:“大连?”

  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很自觉地端起酒喝起来。看她挺爽快,我也端起酒陪她一杯。她刚喝到一半,见我要喝酒,急忙用手一拦:“哎,你别喝呀,你又没输。”

  我说就当我奖励自己。

  她笑着:“你还能不能行了……得,那干杯吧。”我俩一饮而尽。

  对面的贾强跟陪他的女孩说:“你看人家都喝定情酒了,咱可不能被落下,来,咱俩连干三杯。”

  那女孩说去你的,我才不喝呢!

  这时,我旁边的女孩脱下了皮上衣,露出了紧身的紫毛衣,胸部很是丰满。

  几首歌之后,我问她:“你姓什么?”“车,车雁秋。”

  “歌唱得不错啊!”这句我是由衷的。

  她自豪地一挺胸:“那是,在大学我可是文艺部长!”

  哥们儿一愣,总听说********里有大学生,但从来没遇见过。“哪个大学?没事,不方便就算了。”

  她倒是很痛快:“理工大的。”我说在大连?

  “不,在丹东。”

  我惋惜地:“那何必干这个!”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说得一点意义没有。不用问,肯定是为了钱,谁有的是钱还干这个。

  果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无所谓的口气:“没办法,我爸好赌博,去世的时候留下二十多万的债。我大学毕业找不到钱多的工作,就只好坐台,这个来钱快。”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基本不信,主要是这帮********说话水分太大,浇花都能把花儿淹死。

  我好奇地问:“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你已经舍下脸来干这个工作,那干吗不去小费三百的地儿啊?不是有好多大场子小费都三百吗?”

  她摇了摇头:“三百的地儿我干不了。”

  “为什么?那样不是干一个月顶仨月吗?”

  她微微降低了点儿声音:“那儿都有节目。”见我不懂,她又进一步解释:“在那得给客人跳脱衣舞,有的二百的场子都脱。”“噢,”我恍然大悟,“你们这儿一百。所以小姐都比较保守。”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这儿就是坐‘平台’只陪客人唱歌喝酒。”

  听她这么一说,就算我起先有占便宜的心,现在也不好意思了。小时候看过一个港片,叫《星星月亮太阳》,说的是三个********为了生存没少受客人凌辱,但还得强颜欢笑,这边喝完那边吐,每天吐得跟王八蛋似的,反正是有血有泪,挺惨的。

  见我沉默了,她把右手搭在我腿上,左手用牙签扎了一块西瓜递到我嘴边,坏笑着:“怎么着,有点儿失望了吧?”

  我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特诚恳地:“不至于,大冷天的,脱光了还怕你们冻着呢!”

  车雁秋闻言妩媚地笑了,让哥们儿看得很是心动。我最喜欢和刚认识的美女处成一种暧昧的状态,这时候感觉特别有意思。但只要等她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就意味着新鲜劲儿快过去了。因为露出来的赤裸裸的热情,永远都千篇一律。

  哥们儿吃掉西瓜,左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你真漂亮,迷死人不偿命吧?”

  她的脸立刻红了,就连我怀里的躯体仿佛也变得酥软起来。女人啊,永远招架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便她已经听了一百遍。

  突然,我一阵心猿马意,竟然想着:她要是我女朋友多好!我问她:“你有男朋友了吗?”

  “原来有一个,去年‘十一’吹了,我妈不同意。”“为什么?”

  “嫌他没钱没学历。”“那你看我怎么样?”

  车雁秋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我,然后轻蔑地说:“别逗了,又拿我寻开心!”

  “说真的,我也是大学毕业的,人长得嘛,你瞧见了,收入也还可以,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次她又从新把我审视了一遍,问:“你没有女朋友?”“没有。”

  她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你挺有勇气。我说就因为要跟你交朋友?

  她说不是,是因为你挑我坐你的台,有好多人不敢挑我。她的话把我气乐了,心说你一个********还挺傲气。

  她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还没等往里边吸就吐了出来,然后冲我说:“来,白哥,咱唱歌吧,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见她故意避开话题,我也不愿意逼得太紧,于是说:“那什么,交朋友肯定不能太随便,你回去再想想。但现在至少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一搂她:“陪我看场电影,就这两天。”

  她没怎么太考虑就同意了,我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满脑子想的都是挎着一个性感的小妞吸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要说这男人呀,费劲巴拉地找个漂亮姑娘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我们在这边嘀嘀咕咕腻腻歪歪,对面的贾强可一直没闲着,一双勤劳的大手早在陪他的女孩衣服里杀了个“七进七出”。又唱了一个小时,我和贾强上厕所。我问贾强:“你待到几点?”

  他说两三点钟吧。我说那一会儿我可先撤了。他尿完后抖了抖,说你急什么?我说你丫明天是没事儿,哥们儿还得上班呢!

  他坏笑着:“我看你跟陪你的那个小姐聊得不错……”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了隔壁的女厕,然后就是哗哗的呕吐声。

  出了卫生间我冲贾强说:“瞧,当小姐也不容易。”

  老贾一边拍我后背:“得啦,别怜香惜玉了。”然后又冲走廊里站的服务生说:“小伙子,再给我们那屋来四瓶啤酒。”

  回到包房里,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美女,四条性感的大腿分别叠交着,中间桌上一堆空酒瓶。老贾一咧嘴:“酒池肉林,我喜欢。”

  我说你丫真“三俗”。这就酒池肉林啦?肉林至少得四个美女。

  听了我的话俩女孩都乐了,车雁秋说:“你们男人真坏!”

  我说:“还真让你说着了,男人只分两种:特别坏和一般坏。

  好男人反正我从没遇见过。”

  她说:“那你算特别坏还是一般坏?”

  我说:“我嘛,也就是一般坏吧,特别坏的那都不是一般人,”我用嘴冲贾强一努,“比如他吧。”

  车雁秋会心地笑了,笑完说:“我怎么觉着你就算特别坏?”我一脸惋惜:“完全走眼了,什么眼力,出门没戴博士伦吧?”

  她妩媚地笑了,小嘴一撅:“没错,你就是个坏蛋!”

  看着她诱人的表情,哥们儿有点冲动,真想吃上两碗炸酱面——我一冲动就想吃炸酱面。

  她轻轻地偎过来,靠在我怀里。我用手从腰间把她揽住,然后双手向上移动。当我的手刚刚到达她的胸部,她马上用力夹紧双臂,使我的手不能动弹。

  我坏笑着:“你就这么喜欢我的手停在这儿?”她赶紧闪出身子,轻啐一声:“呸,想得美!”

  我说你手机呢?她从屁兜里掏出手机递过来。手机挺新,上面还贴了一个大头贴。我用她的手机拨了一下我的号码,响了以后还给她。她拿过手机找出已拨电话:“真叫白脸,那我可存了啊?”

  我说:“嘿,怎么连恋人之间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啊?”她脸一红,小声嘀咕:“谁跟你是恋人!”

  又过了一会儿,我一看时间不早了,悄悄跟车雁秋说:“我先撤了,钱我出去后给你。”

  她点点头。我跟贾强说了一声。他说你再待半个小时。

  我说:“算了,多待半小时也没什么意义,改天再说,你好好玩吧。”其实我这也是给贾强机会,早就看见丫的眼珠子死盯着人家小姑娘大腿,都快掉出来了。

  出了包房,走廊里恰好没人。我摸出贾强那150块钱,递过去。车雁秋用手一捻,说:“白哥,再给点儿吧。”

  嘿,我心说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眼里只有钱!我不快地说:“小费加台费不是120块吗?这可还多给着呢!”

  她说这不快过节了吗?都不容易。

  我没好气儿地说:“下次吧,这回就是它了。”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径直朝楼梯口走去。她可能也觉出了不合适,在背后冲我喊:“那慢走啊白哥,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只是挥了一下手,头都没回。

  第二天上午我还是有点惦着车雁秋,就给她发了一个短信,问她陪我看电影还算数吗?她没回。我估计是没起。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专心致志玩填字游戏,过来条短信,是车雁秋发的:真去看电影啊?

  我回信说:废话,当然是真去。怎么着,你想反悔?

  她:昨天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回忆了一下,确定没应承她买房子买地以后回道:算。她:明天周六你休息吧?

  我:休息。

  她:那咱别看电影了,你跟我回家吧,让你见见我妈。

  哥们儿一听当时就惊了!什么情况?这是哪儿的********,刚见过一面就带客人回去见家长,愣了一会儿,我转惊为喜。心想:这就是同意跟我交朋友啦!

  虽然一时间我还有点不能接受,但还是回复:好啊,那我准备点儿什么,看咱妈总不能空手去!

  回完短信我都觉着自己疯了,完全是“勇敢者游戏”。但是,哥们自打进入青春期就这样:只要前面有美女,蛇怎样?蟒如何?无所谓!

  2

  周六我起了个大早,好歹捯饬捯饬。虽说最后还跟没捯饬一样吧,但最起码心理上增添了0.25分自信。下楼打了辆车,直奔“信天游”。

  冬天像个没有创意的泥瓦匠,用灰色刷遍了道路两边的树枝和大街小巷。车开得很慢,走走停停。

  我说怎么大周六的还堵车啊?

  司机说了:“这不快过节了吗,都是忙着采购年货给领导送礼的。”

  我说不行咱上二环吧,绕点儿绕点儿了。车从长椿街左转弯上了二环,还是一个字:堵!

  我说靠,还有没有能走的路啦?

  司机说:“就这还鼓励买私家车哪!人家只管挣钱,谁管路好走不好走!”

  快到信天游门口远远就看见车雁秋已经站在路边。还是那身紧绷的皮衣皮裤,浑圆性感的身体透着十足的女人味儿并挑逗般地向我招着手。

  我跟司机说一会儿还接着走,然后下车笑嘻嘻地走到车雁秋身边。阳光下,我总算看清了她的相貌:五官很精致,搭配得也合理,两只水汪汪的丹凤眼欲说还休,脸庞稍显宽了些,但被长发一遮倒也不影响整体效果。无疑,这如同让我吃了一颗太上老君的定心丸。

  她用手中的LV一撞我的腿,说咱去哪儿买东西?我说你住哪儿?

  “望京。”

  哥们儿心中暗自叫苦,但表面上一点儿不显:“那走吧,去家乐福。”我俩全都上了后面,跟司机说:“师傅,国展的家乐福。”

  周末,家乐福里全是人,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似的。我说咱给妈买点儿什么?

  她嫣然一笑,轻啐一声,说:“谁答应你这么叫了!”不等我接话,又说:“我妈爱吃水果,买点儿水果吧?”

  我俩捡贵的水果买了200块钱的。她说够了够了,再给我儿子买点好吃的。我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问她:“是小猫还是小狗?”

  这次轮到她一愣,惊愕地说:“你反应可够快的,是狗狗。我儿子,叫欢欢。”

  我在她身后随着往宠物用品那边转,她那浑圆上翘的小屁股被紧绷的裤子包裹得呼之欲出,调皮地向我眨着眼。哥们儿完全晕了,像中了武侠书中苗家的蛊盅,从意志到肉体彻底屈服了。其实男人往往就这么简单:不需要你温柔体贴,不需要你能帮着出谋划策,只要你是个美女,前挺后撅地往那儿一站——OK!

  看着她在那儿仔细挑选着狗粮,应该是比较有爱心的吧?

  我一直认为爱护小动物是有爱心的基本表现。当时哥们儿竟然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幻觉,觉得我俩会有很好很幸福的将来,每天下班后一起做做饭,饭后一起散散步,以至于完全忘了她是个********这个严酷的现实。

  突然,两个罐头闯入了我的视线,打断了哥们儿的遐想。“咱们给欢欢买几个狗罐头吧?它可爱吃了!”车雁秋美滋滋地举着俩罐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说行啊,多拿几个,算是继父给它的见面礼。她听了脸一红,轻啐一声,说:“去你的,我又没离过婚。”

  我说:“还没离吗?那咱俩岂不是婚外恋?”

  她抬起性感的长腿作势要踢我,娇媚的姿态让我心神一荡。要不是手中拎着一筐水果,真想把她搂在怀里轻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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