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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小三,女富豪:傍》 作者:苗申

第39章

  “这种口气可不是兄弟式的。”江少杰说,“以前人们不屑谈钱,因为大家一样都是穷光蛋。如今不同了,一个经济生活成为主流的时代,每个人的生存质量、成就、地位都在被货币量化着,金钱代表着最坚挺、最简单明了的价值观。接着他口若悬河谈到了贫富悬殊的现实。人在本质上离不开动物性,现在谁都在发挥本能占有财物。在这点上,有权者用权,无权者而又愿意铤而走险者使用非常手段而已。中国已经树立了一种富人样板:只有心黑胆大或是敢于使用非常手段的人才能富起来。这是时代造就的机遇。顺时代潮流而动吧,兄弟,据我所知,一个片警再不济每年也能搂个三万五万的……”

  “你在侮辱我!”韩子成怒不可遏地打断江少杰,既震惊又痛心。震惊于他的渊博和偏执,痛心的是只经过区区6年,江少杰已经成了一只面目全非的金钱怪物。

  而且,韩子成在他的滔滔不绝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当年,我们可是连梦都做不起,我他妈被迫树立了另一种理想,在老妈尸骨未寒的时候!”江少杰继续道,“今天,我已经差不多实现了它,连你我也敢说会在暗中羡慕我。”

  韩子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羡慕你?我记得杰哥说过,不相信挥金如土狂嫖滥赌那类有钱人的财富是靠勤劳双手光明正大挣来的。按你的说法,你现在成了其中一分子,那么你的钱怎么来的?干净吗?我不能证实你走得多远,但并非对你狼一样的所作所为没有耳闻——你的钱越多,怕是陷得越深!睁开眼吧,杰哥,别把噩梦当理想!”

  “你政治课还要讲多久?”江少杰不耐烦地开始看表了。

  “觉着话不投机,你走吧。”韩子成泄气地说,“我只希望,睡不着时你能想想兄弟的话。”

  江少杰走进自己昔日的办公室,脸上是一团充分的惊讶与茫然,给人一种刚刚知情的印象。

  “黄小姐,我回来了。”江少杰说,“听说你改主意了,要亲自管理酒店?”

  黄玫屏退刘中浩和张会计师,端坐在大班椅上:“我原以为江总会晚些时候回来。一时冲动而已,算不上正式介入。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亿万财产的合法拥有者。想想过去甘于清贫的做法真是太傻了,我不想成为人群中的另类。既然学业平平,既然有这个条件,何不谋求做一个商海弄潮人呢?好像我的年龄没你大吧?看样子还来得及。”

  江少杰委婉问到查账的事,黄玫的解释是刘中浩和张会计师系她聘请的财务顾问,她需要长期学习,把江少杰也玩笑式地列为候补老师:“江总大可不必紧张,这和我对你的信任无关。一切权力,包括人事、财务、管理仍全权掌握在你的手上。我将遵守规则,不会破坏酒店所有人和管理人之间的平衡。有一点过分的地方或许是不该占用这间办公室,我只想偶尔过来时能有一把体面的椅子坐坐。你介意吗?”

  “无所谓,我用过去的办公室好了。”江少杰说,“黄小姐有时间的话,我想汇报一下南方之行的收获。”

  黄玫立刻拒绝了,想做什么立哪类项目江少杰享有绝对决策权。

  “我需要的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了解,并非干涉。”她最后说。

  海岩迟于江少杰回到容海。在单独滞留的两天内,他把江少杰借他的一张银行卡上的外币输得一干二净。同时还带给江少杰另一个坏消息:国务院《娱乐场所管理条例》(草案)已在内部下达,该《条例》一经颁布,等于从法律上宣布各种营业性陪侍活动违禁,取缔是必然结果。通常的做法是先清理整顿,说服教育,然后是加大力度取缔打击。这下,********现象再也不能模棱两可地存在了。

  “好啊,钱路堵死,赌场看来非开不可了。”江少杰说。

  海岩认为这无异于找死,和江少杰在一处荒凉的海滩上吵了起来。为避人耳目,他们近来在容海的接触总是选在荒僻无人的地方。虽不担心江少杰催讨输掉的外币,作为内部人员,海岩深知国家禁赌的一贯政策和打击力度,风险比找一帮小姐坐台钻法律空子大得多,出了事不掉脑袋也得坐穿牢底。

  “我走的步步都是险棋。”江少杰说,“自古以来的硬道理是没有风险的丰厚回报根本不存在。国内我们又不是头一家,还没听说谁给砍了头。眼下我还有这个权力,等黄玫羽翼丰满统管酒店,恐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他信誓旦旦向海岩保证,最多干两年,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合作。

  “不行!我有老婆孩子,有党籍……”

  江少杰大笑:“难道你这大所长比我这小白丁的命值钱?自己回头瞧瞧吧,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少跟一个地道的共产党员挨得上?话说回来,现在那些玩大的,哪个不是权柄在握、兜揣党票,又有几个掌权者敢叫出号来自个儿屁股干净?平民百姓杀个人、放把火、强奸劫道也就轰动顶天了……得,咱别吵了,这一注我下定了,赌档非开不可。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不由分说,他拿出了酒店顶楼的平面图。按照江少杰的设想,2000多平方米的顶层将一分为二,外侧的部分公开营业,打着“希格尔娱乐有限公司”

  的招牌上成人电子游戏机、司诺克台球,实行会员制,求质不求量;内侧将秘密建成容海第一家现代化的地下赌场。主要玩法,正是他和海岩在澳门亲眼所见。赌具完全进口,江少杰已经向代理商交付订金。

  “通往顶楼天台的出口是最后一道门。”江少杰指着另一张草图说,“经过天台,那上面将开一道门进入赌场。一旦有动静,客人有足够的时间穿过天台回到外侧的游戏室,销毁证据、藏匿钱款可以同时进行。”

  看过草图,海岩不得不承认江少杰的设计十分精妙、无懈可击。

  “可你找不到足够多的客人。”

  江少杰说赌场也将实行秘密会员制,每一个成员都要经过严格的资格审查,首要条件当然是有钱,能玩得起。其主要来源,便是那些曾在希格尔大酒店包房、洗浴中心有过不轨行为的公、私企业大款和政府官员们。江少杰得意地宣称,他早已用针式摄像机拍下了这些人寻欢作乐的丑态,不愁他们不肯乖乖坐到赌台上,还不包括自愿上钩者。

  海岩大吃一惊:江少杰在洗浴包房偷拍,我不也在其中吗?

  海岩无话可说,更不敢发作。他刚刚明白,自己早就掉进了江少杰的陷阱。

  “两年。”江少杰认真地竖起两根手指,“这期间如果你不合作,你的上级、家人会有根有据地替我出手,后果你可以随意猜想。想玩花活你掂量好,我早不是当年那个被前来敲诈的不轨警察吓得屁滚尿流的前台小经理了。”

  在咸咸的海风中海岩打个冷战。是自己先伸手的,怨不得别人。我太小瞧他了……海岩想。“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开始?”他嗫嚅道。

  江少杰轻描淡写道等过了黄玫那一关:“借地生财勾当,人家终归是大老板嘛。”

  韩子成事先给黄玫打过电话约好时间,全家到黄家别墅登门致谢来了。3口人绞尽脑汁,送给黄玫的礼物是冬冬花一整天画的一幅蜡笔画。

  “告诉阿姨,你画的是谁呀?”黄玫指着镶在一只精致相框里的蜡笔画。

  冬冬腼腆地说是黄阿姨。

  “阿姨的头有这么大吗?”

  “好人应该是大脑袋。”冬冬认真地说。

  黄玫笑了,连夸冬冬人小是非观强。

  “黄阿姨家真大,比我们幼儿园还大呢。”

  “冬冬!咱们不是要看看黄姥姥吗?”杏妹一把抓住准备四处流窜的儿子提示着。

  黄玫莞尔一笑,带他们来到母亲的卧室。

  肃穆的瞩望中,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冬冬忽然冒出一句:“阿姨,你妈妈睡了好几天吗?”

  回答是半年多了。

  “为什么你妈妈总不醒呢?”

  “她受了伤,被坏人用车撞的。”

  “是江叔叔那样的坏人吗?”冬冬皱起眉头说,“我认识他。”

  杏妹连忙去捂儿子的嘴巴:“冬冬,不许乱讲话。”

  冬冬理直气壮道:“谁乱讲话,你说的江叔叔是坏人,我只认识这一个坏人嘛。”

  黄玫大感兴趣:“哪个江叔叔?”

  杏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老公的暗示下,她连忙把孩子抱出病人的房间。

  “童言无忌,冬冬的话是有所指吧?”黄玫一面为毫无知觉的母亲按摩手臂,一面笑着问韩子成。

  韩子成思忖着,婉转地说道:“黄小姐可能感到奇怪,为什么冬冬血型特殊,而我和孩子他妈又没有相应的遗传因素,为什么孩子需要输血却要去找别人……”

  黄玫立刻要求他打住,说对别人的隐私毫无兴趣。其实,类似的问题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我为冬冬输血,可不是为了什么,”黄玫说,“对别的孩子我也会那么做。”

  “这我相信。”韩子成说,“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只是孩子法律上的父亲。至于他的生父是谁,我无权披露,是一段孽缘的结果。出于感情我和杏妹结合了,也就无怨无悔担起了养育孩子的责任。黄小姐出于无私的爱,给了冬冬第二次生命。都是出于爱,便是咱们的共同点。在此基础上,我们应该建立一种信任感,这也是我有限透露真相的原因所在。黄小姐,我期待着你的信任。”

  黄玫还是有些懵懂,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韩子成只得坦言:“我想黄小姐可能私下掌握了某些证据,而你的怀疑目标又和我关系密切。你可以要求我回避,但不应该怀疑执法机关,他们要比你一个人的力量大得多。大家应该携手合作才是。”

  黄玫恍然大悟,嗔怪他说话尽绕弯子。她暗示的确有所发现,只是分量不够。她和韩子成约定,一旦成熟了会去找他。

  “这样也好,当事人本来就有举证的义务。”韩子成欣慰地说,“但你要特别小心。”

  送走韩子成一家,黄玫重新回到楼上为母亲按摩。此刻,她已经发现,一个为保护国家财产奋不顾身的英雄,一个出于爱为别人养育儿子的警察,怎么说都值得信赖。

  同时,另一个模糊的发现也令她惊诧不已。

  “妈,我是不是刚刚救了仇人的儿子?”

  厚厚的一沓项目计划书、可行性报告摆在黄玫面前,让她不由生出几分赞叹:论工作效率,这家伙果然很能干,回来没几天便搞定了项目策划。江少杰坐在她对面,喋喋不休地一直讲了半个多小时,意在说服她相信注册希格尔娱乐有限公司将使酒店的经营更加综合化、集团化,还包含着化解把鸡蛋装进一只篮子里的风险。黄玫暗自承认,江少杰口才出众,思辨力超群,对此她不止一次领教过了。

  “先上成人电子游戏、高档台球室,把旅店部顶楼长期没什么效益的空间利用起来,以观后效。”江少杰继续阐释投资只集中在设备上,简单装修则花费无几,预计两年即可赚回来。

  “我说过的,江总完全可以自行决断,用不着这么客气。”

  “动钱的事嘛,还是按规矩办。”江少杰温文尔雅道,“黄小姐不签字,日后我担当不起呀。”

  黄玫纤指挥动,在项目报告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江少杰刚出去,女保镖从人事部拿来了一大摞员工档案。

  “是全部吗?”

  女保镖说连旧档案都拿来了。

  翻一遍在职员工档案,没有任何发现。但在回家后无意翻阅离职清退人员档案时,张四毛子的照片和履历引起了黄玫的注意。

  张四毛子被辞退的日期,正是母亲兰妮“出车祸”那几天。

  档案上的照片很小,不够清晰。黄玫连夜跑到学校,用扫描仪将照片放大,然后为照片上的人“戴”上帽子和墨镜——黄玫因惊骇被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点亮了:车祸发生瞬间她看到的那张狰狞面孔,刚好与照片重叠!

  这一次,黄玫毫不犹豫给韩子成打了电话。

  湖滨派出所在接到黄玫报警电话几分钟后包围了管区内这栋居民楼。

  经过紧急询问,得知张四毛子有半年多没露面了,谁都不知道去向。为慎重起见,李所长还是请居委会主任上去叫门。张老头刚一露头,警察们蜂拥而入。

  阳台、厕所、床下、壁橱一通搜查之后,李所长、海岩、韩子成等人聚在张家的小客厅里,中间是浑身筛糠的张四毛子父亲。

  “你儿子在哪?”

  老张头惶恐地答道四毛子久不在家,音信杳无:“他是不是……又犯事儿了?”

  “你儿子牵涉到一桩谋杀案。”海岩说,“有消息立刻向派出所报告,否则你们家属就是知情不举,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大队人马撤退的时候,韩子成走在最后。刚才搜查,他看到小卧室里有一个形容枯槁、瑟缩成一团的老太太,那是张四毛子的母亲,脑血栓,半身不遂躺床上多年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韩子成问老张头。

  老张头打着咳声说还有一子二女,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只剩老两口。本指望老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可这个孽子从来不务正业,非赌即嫖,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唉,我们俩老实巴交一辈子,倒养了这么个畜生!”

  韩子成犹豫着,把一张警民联系卡塞到老人手里:“老爷子,有困难可以随时传我。”看到对方半信半疑的样子,他又补充道,“没关系,虽说家有嫌疑人,我不会另眼看待你们。”

  离开张家,韩子成连夜前往希格尔进一步调查。作为知情者,洗浴中心经理老王讲述了张四毛子被聘为保安队长、当上洗浴中心副经理的时间和经过。

  “老四是半年前忽然没影儿的。”老王说,“江总的解释是他对一名服务员图谋不轨被开除了。说实话,这有点牵强,凭老四是江总的左膀右臂,江总无论如何也能关照他摆平,那次却一反常态。成子,四毛子是不是摊事了?”

  韩子成没有回答老王的问题,只要求他对警方的调查保密。

  第二天,韩子成给黄玫打电话,向她通报了前夜的抓捕和调查情况,对江少杰和张四毛子的密切关系也没做任何保留。

  “我们已经向分局申请在网上发通缉令。”

  “小韩,你说背后的主使会不会是他?”沉默半晌,黄玫在电话里突然问道。

  韩子成知道她指的“他”是谁,但不知如何回答。

  黄玫和韩子成沟通的同时,海岩紧急约见江少杰。

  “张四毛子行凶时黄玫在现场见过他,已经把他认出来了。”海岩气急败坏地说,“通缉令即将发出。”

  江少杰置若罔闻,出神地望着前面一大群追逐、争食的海鸥。正是退潮时分,海滩上会留下小虾小蟹小鱼,成为鸥鸟们的果腹之物。为这口吃的,它们会互相攻击一争胜负而宁肯暂时舍弃食物。

  “趁他还没落网,你还是赶快收山走人吧。你捞得够多了。”

  “假如是我和老四干的,假如我会露马脚,你这只绳上的蚂蚱又能得到什么?想借此机会要我住手是吧?”

  海岩说他不怕威胁,索贿受贿大不了脱掉制服,和杀人犯不可同日而语。

  江少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掷向海水里。

  “瞧,张四毛子就像这块石头,你能从大海里找到它吗?中国有13亿人,我敢说其中躲藏着无数罪犯,警察能侥幸抓到几个?”

  “收起你的幻想吧!”海岩大吼,“这个国家专政力量比你想象得大得多!就算埋得深,他是惯犯,狗改不了****,早晚惹事冒出头来。眼下,你先把那个狗屁赌场给我停建。”

  “已经开工了,咱们是合伙人,下马总得有个商量啊。没等开张你这把保护伞就要收起来,太不吉利了吧。”江少杰笑眯眯道。

  “没什么可商量的。你是在刀尖上跳舞,想死甭拉着别人。”

  江少杰又捡起一块石头,掂在手上:“在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让这块石头永远沉在水底。找不到四毛子,姓黄的累吐血也怀疑不到我头上。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最后一搏了。何不让我们豪赌一把,共同背起钱袋全身而退,OK?”

  说罢奋力一掷,石头穿过鸥群消失了,在水面上连朵涟漪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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