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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八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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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作鸟兽散了.被打死的大袋鼠成为了大家的战利品.晚宴上,按照土法泡制的大袋鼠尾汤最“畅销”。
 
    晚饭吃完后,又喝了点冰淇淋和果子露,大家聚在大客厅中,仔细品味着音乐. 海伦夫人是个好钢琴手,特意为大家庆功. 米歇尔和桑迪又善长唱歌,他们唱了法国名作曲家古诺、马色. 达维德的名曲中的几段,又演唱了天才作曲家德国人瓦格纳的名曲.曲终人散,大家又喝了点澳大利亚名茶. 而地理学家非要品味一下当地土茶,人家就给了他一杯黑得象墨水一样的饮料——那是用一升水,半斤茶叶,熬了4个小时的成果.巴加内尔虽然喝得直咧嘴,但还是称这是绝顶的好茶.夜深了,客人们都入睡了,但好梦中还延续着白天的快乐.天一亮,爵士一行人就告辞了那两位青年“坐地人”。彼此客套一番,他们相约在欧洲的玛考姆府再见. 随后,车轮滚动,绕过山麓,那座豪华住宅便同幻影一般,消失了. 走了8里路,马车也没有迈出霍坦站地界.上午9点钟,才终于走出那牧畜站的最后一道棚栏,旅行者们又钻进了维多利亚省的那片甚至连名字也不知的地区了.在东南方有一排屏障横挡住去路,这就是澳大利亚的阿尔卑斯山.这山脉仿佛是一个伟大的防御工程,绵延2200公里,那陡峭的悬崖,阻止着空中的流云.天空布满阴云,炎热得让你喘不过气来,这还不说,路面崎岖不平,更增加了行进的困难. 平原上的山丘遍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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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都是稀稀疏疏的小胶树.稍为远一点,丘陵耸得越来越高,形成了阿尔卑斯山脉的最初几个阶梯.显然人们越走越高,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因为牛拉得非常吃力,车轭被牛拖得咯吱咯吱地作响,牛累得直喘粗气,腿上的牛筋暴露. 艾尔通虽是赶车能手,但有时,也有不可避免的碰撞,撞得车板唉声叹气. 车上的女客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船长和另外两名水手在前面开路,他们尽量挑好路走.可这里几乎没有路,高低不平的地面和海边的礁石一般,牛车就象是一只船在礁石缝寻找航道一样. 大家仿佛就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这段路程显然相当艰苦,而且很危险.遇到深密的棘丛,威尔逊不得不用斧头开路. 湿漉漉的粘地面,脚一踩就直往下陷. 路程似乎特别长,因为障碍实在太多,象高耸的花岗岩,深邃的山谷,深不可测的河滩,非绕道而行不可. 所以,他们的效率并不很高. 傍晚时分,他们就在山脚下的高本白拉河露宿了. 这里有一块小平原,平原上全是长满淡红色叶子的灌木,高约1米左右.“我们的苦还在后面呢!”这时爵士说,“阿尔卑斯!
 
    这个名字已够叫你想想的了.“
 
    “这个名字要打个折扣,”地理学家回答,“这只是一个雷同的名字,正象澳大利亚和欧洲一样,都有格兰比安山脉,有比利牛斯山脉、有阿尔卑斯山脉,也有蓝山山脉,但都是缩小的模型. 这种名不副实的情况只能说明地理学家想象力有限,想不出新名,或者词汇太贫乏了.”
 
    “据你来看,这条阿尔卑斯山脉是……”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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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袖珍山脉,”地理学家回答,“我们走过了不觉得象翻山.”
 
    “只有象你这样粗枝大叶的人走过一座大山才不觉得象翻山,”少校反驳说,“你这是替你自己现身说法吧!”
 
    “你怎么会说我粗枝大叶呢?”地理学家不高兴了,“我早就不这样了,叫二位女士评评,我说得对吗?你们能找出我的错误来吗?”
 
    “对了,一个错也找不出来,巴加内尔先生,”玛丽小姐说,“你成为十全十美的了.”
 
    “太十全十美了,也不好,”海伦夫人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仍和以前一样,最合适不过.”
 
    “真的吗?
 
    夫人,‘地理学家回答,“我要是不犯点小毛病,就会和普通人一样了. 因此,我希望平时出点小错误逗你们笑笑. 我要是不犯错误,就仿佛没尽到职责似的.”
 
    第二天,1月9日,不管乐观的巴加内尔怎么保证,困难并未后退,相反,困难更多了. 没有现成的路,得到处乱找,有时钻到又窄又深的山坳里,结果很可能是“此路不通”。
 
    又走了一小时许,艾尔通感到进退两难之际,无意中发现山路旁有小旅馆——一个很不象样的小酒店.“在这儿怎么会有酒店?老板在这儿很难发财.”巴加内尔叫起来.“不过,它倒起到了给你们指引路线的作用,”爵士说,“我们进去坐坐.”
 
    爵士和艾尔通一前一后跨进了小店门槛. 这酒店叫“绿林旅舍”
 
    ,老板是条莽汉,一脸横肉. 店里卖烧酒、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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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士忌,他自己也是主要顾客. 没有顾客时,他就自斟自饮.有时也可以看见几个过往的“坐地人”或赶牧群的人.爵士问了酒店老板几个问题.根据他那不高兴的回答,搞清楚了方向. 爵士给了老板小费. 当他们出门时,猛地看见了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这是殖民地警察局的一个通告. 通告上说,伯斯有一批潜逃流犯,现在通辑首犯彭. 觉斯,如果有人将该犯捕获,送交当局,赏金100镑.“这是个大坏蛋,真应该把他绞死!”爵士说.“首先得抓住他才行!”水手长回答,“一百镑黄金!
 
    可不是小数目,其实那家伙不值这么多重金.“
 
    “这个老板,我看,也不象什么好人,”爵士又说.“我看也不象好人,”水手长随声附和说.艾尔通套上牛车又继续赶路了. 他们向着卢克诺大路的尽头走去. 那里蜿蜒着一条羊肠小道,斜贯过山腰. 大家开始又要爬山了.这条山路坡度大,不只一次马上和车上的人不得不下来步行. 上坡时,车子又太重,人要帮着推;下坡时,车速又太快,人又要拉着;转急弯时,车辕太长,拐不过弯来,又得把牛解下来. 有时,上坡难度太大,不得不请那几匹已经疲惫不堪的马也过来帮一下.这一天,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知是疲劳过度,还是由于生病,穆地拉骑的马倒下了,就再也没起来.水手长检查了一下那头死去的伙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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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牲口一定是因为某条血管破裂而死的,”爵士说.“可能是这样吧,”水手长回答.哥利纳帆将自己的马让给了穆拉地,他坐车去了. 这行人又继续前进,那匹死马也只好不管它了,成了老鹰的一顿美餐.澳大利亚的这座山脉并不算高大,宽度不过5公里,如果山路选择正确的话,翻越此山在48小时内可以完成.到了山那边以后,路途就不再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了.1月10号,人们终于到达山峰,海拔大约600米.“远看是山,近看成川”
 
    ,用这句话形容阿尔卑斯山的山顶再恰当不过了.地势坦荡,四周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一眼望得很远.北边是奥美奥湖,湖面波光粼粼,水鸟在那上面漂浮. 湖的那边就是低平的墨累河流域的冲积平原. 南边展开着象绿色地毯般的草场,那里的地层含金非常丰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那里的物产、河流和动植物,到现在为止,大自然仍是主人,尚未受到人为的破坏.耸立着的阿尔卑斯山脉即“文明区”和“原始区”的分界线. 这时,太阳西斜,几道阳光穿过西边天空的彩霞,将大地照得鲜艳夺目. 而在山脉北阴的一面,显得一片苍茫,只有阴影在晃动,仿佛山南的夜幕拉开得特别早一样. 不一会,整个山南面便沉沦在夜影中. 行人们处在两种境地的分界线上,很鲜明地看到光明与黑暗的对比. 他们放眼望过去,看看那茫茫的几乎完全陌生的地面,心中不免又引起一种愁丝.当晚,他们露宿在山顶. 第二天一早,开始下山. 下山路走得快,但是,半路上遇到一场来势凶猛的冰雹,逼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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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退缩在一块大岩石下面.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雪珠,有冰砖那么大,从乌云中直冲下来,就是石炮所发射出的石块也没有那么急的. 巴加内尔头上被打了两个大包,车篷也被打了好几个洞,那种尖棱棱的冰块,有时竟然嵌到树皮里面. 要想不被打得头破血流,非等冰雹停了不可.一个小时以后,冰雹终于停了.旅行队又在倾斜的岩石上缓缓地移动了起来,地面湿漉漉地,岩石溜滑.老牛破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吱吱哑哑地叫着,有几处已经脱了榫,不过整个车身还结实. 傍晚,他们走下了阿尔卑斯山的最后几个阶梯,来到一棵棵孤立的杉树林中. 前面的路一直通到吉普斯兰平原. 阿尔卑斯山总算平安翻越,于是晚上照例宿营.一夜无事,第二天又上路了,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精神焕发,都恨不得一下子找到目标,尽快和格兰特船长团聚.只有到达太平洋海岸,才有可能找到失事船员们,在吉普斯兰这块平原上找,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水手长艾尔通催促爵士下命令给邓肯号,叫它开往太平洋沿岸,以便于寻访.因为这里有条卢克诺能通往墨尔本的大路,交通便利,依他的意思,最好现在就派人.水手长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地理学家也劝爵士接受.他认为叫游船开来,的确有帮助的,而且他补充说,过了此地,就难说再有通往墨尔本的大路了.爵士却犹豫不决,要不是少校持反对意见,或许他就接受了. 但是麦克那布斯说,旅行少了艾尔通,靠近海岸的路途他很熟悉;万一发现寻访线索,要追踪寻找,非有水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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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内不可. 并且他还能指出不列颠尼亚号的失事地.因此,少校的建议也有一定道理,船长同意这种意见,并支持他.门格尔的理由是:从吐福湾派人要从这里近得多,不必穿过320里的荒野.最后,大家决定先到吐福湾再作打算.艾尔通仿佛有些失望,麦克那布斯瞟了他一眼,但并未说什么,他习惯把看到的一切放到心里.吉普斯兰平原地势平坦,由东往西稍微有点倾斜. 一眼望去,遍地稀疏的木本含羞草、桉树,各种胶树,打破了景色的单调. 大花胃豆头的灌木丛,开着鲜艳的花;几条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小溪中长满了蒲草,河水两岸开满了兰花. 河水淙淙,很浅,人们徒涉浅滩而过,成群的鸨鸟和鸸鹋远远的看见人就逃走,树林中的袋鼠,蹦蹦跳跳的就象动画片中的小木偶. 这时,旅行队员们并没有心思打猎,因为他们的马匹已经吃不消,已瘦得皮包骨头了.而且,天气闷热,人畜都难以忍受.他们什么也不想,只想快点前进. 有时艾尔通对牛的吆喝声打破这片死寂.从中午到下午2点,他们穿过了一片奇怪的凤尾草丛.虽然好影犹在,他们却无心观赏. 这是一种象树一样的草本植物,足足有3米高,正开花. 人马都在那柔软的细枝下走过.就在这些固定的大伞的荫庇下,行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特别是地理学家喜形于色. 老是发出赞叹声,没想到惊起了大群的鹦哥和鹦鹉,于是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啧啧声.巴加内尔正在得意忘形之时,忽然从马上摇摇晃晃,和门板一样倒下来了. 难道是由于天热,他头晕了吗?大家都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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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加内尔!巴加内尔,你怎么啦?”爵士叫着.“没什么,朋友们,我没有马骑了,”地理学家笑着说,把脚从马蹬上褪了出来.“难道你的马也死了吗?”
 
    “没错,说死就死,就和穆拉地的马一样.”
 
    这时,爵士、船长、少校都来检查这匹马的死因,却毫无结果,它已经咽气了.“这真奇怪,”门格尔说.“是呀,到底怎么回事呢?
 
    ‘少校也叽哩咕噜.这次意外事故的发生,开始使得这一行人不安起来. 因为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要想补充马匹是不可能的. 要是这些马都得了马瘟,他们就无法再继续前进了.真是祸不单行,这天还没到傍晚,威尔逊的马也死了,并且这次更为严重的是倒下了3头牛.“马瘟”似乎也已经成为事实. 这样一来,拉车的和人骑的牲口乘下3头牛和4匹马了.问题很快就严重起来.骑马的人,没了马还可以步行,许多“坐地人”就曾步行穿过这带荒区. 但是没了车,两位女同胞可怎么办呢?这时离吐福湾还有200公里路呢,她们能走得过去吗?
 
    船长和爵士都很着急,他们检查了一遍剩下的牲口,想办法防止再发生意外. 但没有发现任何不良迹象,甚至一点细微的毛病也没有. 每个牲口都完全是好好的,他们还可以经受长途跋涉的辛劳.但愿那离奇可怕的瘟疫就到此为止,牛马不要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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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大家被这种怪现象弄得莫名其妙,但又开始前进了. 没马的人走累了就轮流地坐会牛车. 这天行动缓慢,总共走了16公里路. 晚上,停止行军的信号一发,大家都马上睡下了.这一夜在高大前凤尾草丛中度过,并没有什么麻烦,庞大的蝙蝠在草丛中飞来飞去,当地人称为“飞狐”。
 
    1月13日,一天都平安无事.牲口倒毙事件没有再发生,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牛马各做各的事,精神也很好. 海伦夫人的客厅里最热闹,因为来坐的人太多了.30度的气温热得让大家感到有喝冷饮的必要,所以司务长奥比尔忙个不休.在这个时候,苏格兰啤酒最为畅销. 大家都赞扬巴克来酒厂老板真是大不列颠最伟大的人物,甚至比英国名将威灵顿还要伟大,因为威灵顿再伟大,也造不出这样的好酒来. 地理学家喝的酒多,话也多,谈论起古今就洋洋洒洒喋喋不休.这一天一开始就很顺利,看样子必定会顺利到底的. 大家一口气走过一片高低不平的红土地带,足足有25公里.他们计划在傍晚时分赶到那条在维多利亚南部流入太平洋的斯诺威河,在它的河边宿营. 不久,牛车就走在了黑土层的平原上,路的一边是荒草,另一边是长满花胃豆的田野,天色晚了,天边出现了一道雾气,那里奔流着的斯诺威河. 大家快马加鞭,就在一个土丘后面,大路的转弯处露出了一片森林. 艾尔通赶着牛车穿过那参天古林,在离斯诺威河不过半公里的路上,忽然牛车掉到了沼泽中,一直陷没到车轴.“后面的人要当心!”艾尔通赶快回头说.“当心什么?
 
    ‘后面的人问道.“牛车陷到沼泽中去了.”他一边抽动鞭子,凭那几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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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力气,车子纹丝不动,而且却越陷越深.“那我们就在这里宿营,等到明天,再把车子拉出来吧!”
 
    水手长说.爵士也同意了.黄昏时间很短,夜幕迫近,但是炎热依旧. 空中充满水汽,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道道闪电把天边照得通亮,好象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大家很快在大树下布置好营房,只要不下雨,就能在这安静地度过一夜.如果下雨,车更难弄出沼泽了. 所以艾尔通连夜费了不少劲才把3头牛和牛车从沼泽中拉出来. 泥巴一直糊到了牛肚子上. 水手长把它们和马拴到一块,细心照料. 这天晚上,爵士更是百般周到,很感激这些不会说话,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因为现在没有比它们再重要不过的东西了.旅客们简单地吃了点晚饭. 他们又热又吃不下去,最需要的不是吃饭而是休息. 夫人和玛丽道了声晚安,就回她们的安乐窝了. 至于男客们有的钻进帐篷,有的索性躺在草地上,在这种气候下,露宿实在是没有什么害处.大家都睡熟了,天空的乌云在移动着,夜在乌云的笼罩之下,显得越发阴暗了. 夜深人静,连一丝风也没有,有时可以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哼唱着小三度低调,和欧洲的那种多愁善感的杜鹃鸟似的,叫得非常凄凉.然而快到11点钟的时候,少校一觉醒来,半睁半闭着眼睛,由于过度疲惫,不愿起来. 忽然看见一片隐隐约约的亮光在树林中流动着. 它象一幅白缎子,又象阳光下的湖面闪闪发光,起初少校以为是鬼火在野地里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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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爬起来向森林走去,仔细一看,大为惊讶. 原来这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发磷光是许多菌类植物. 这种植物的胞子囊在黑暗中可以发射出高强度的光线.少校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他正要去叫醒巴加内尔,也让这地理学家也饱饱眼福,看一下这奇景. 不料这时却发生意外了.那磷光照亮的树林面积并不大,少校凭着光亮隐约看见在树林边几个人影迅速走过.这是真的呢?
 
    还是一种幻觉呢?
 
    少校伏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他看清了几个人在忽起忽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些人在干什么呢?
 
    我一定要弄个明白.少校毫不犹豫,并没有带上旅伴,独自一人在地上匍匐前进,就象个草原上的土人,躲到草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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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藏在旅行队中的内奸
 
    “天有不测风云”
 
    ,夜里两点,天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帐篷挡不住雨水,男客们只好都躲到牛车中来了.大家都不能睡,只好随便谈论点家常琐事,唯有少校默默无言,静静地听着.大雨老是下个没完没了,这场暴雨也许能引起斯诺威河的河水泛滥. 地面松软,车轮已深深地陷在稀泥中,河水再一泛滥就更加糟了.所以穆地拉、艾尔通、船长都频频跑去看水位,回来时衣服都湿透了.天亮雨停,但是太阳并没有探出云头. 遍地是大滩的浑浊黄水,象个烂池塘.热雾腾腾地从潮湿的地面上冒出来,空气中的湿度已经达到饱和点,潮得让人难受.爵士最关心的自然是车子,把车子弄出烂泥坑是当务之急. 他们去看了看那笨重的车子,稀泥粘到半个车轮,要想弄出来可真不容易,牛马和人都加上去,也不算多.“无论如何,必须赶快动手,这种泥坑越陷越深,”门格尔说.“那就赶快动手吧.”艾尔通应声道.于是,爵士、他的两名水手、船长和艾尔通都钻进树林中去了,去领昨夜拴好的牛马.那是一片景象凄凉的胶树林. 林中都是参天枯木,老远有一棵,树皮剥落了似乎近百年了,就和欧洲软木树在收获的季节剥掉皮一样. 它们大约有20米高,树枝秃秃的,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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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向空中伸展开. 没有一只鸟肯在这空中的骷髅上做窝,也没有一片叶子会在这叮当响的枯骨上摆动. 整个树林都象得了瘟疫死了般,这在澳大利亚并不罕见,至于什么原因,谁也说不出来. 最老的土人,甚至他们埋葬在地下的祖先,也没有看见这片林子发过绿.爵士一边走,一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胶树的细枝条清晰地映照在天空上,象精致的剪影. 艾尔通跑到昨天牛马吃草的地方,却没有了牛马的影子,顿时大吃一惊. 这些牲口都拴着缰绳的,不会跑出很远的.于是,大家分头去找,结果却一无所获. 艾尔通慌张地从那条长满木本含羞草的斯诸威河河岸上走回来. 他发出了牛听惯的呼唤声,但是并没有牛回答他. 这位水手长十分不安,旅伴们也面面相觑,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一个钟头过去了,爵士正从离车子一公里远的地方往回走,突然听到了一声咕鸣,这时,又听到了牛的叫声.“牲口就在这里!”船长喊道,直向那丛胃豆草丛钻去,草丛旺盛,一群牛马藏在里面肯定看不到.不一会儿,大家就都跑过去,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两头牛三匹马躺在地上,没气了,尸体已僵硬了. 一群黑老鸹在树上呱呱地叫,窥伺着那即将到口的美餐. 爵士和旅伴们相对无言,只有威尔逊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骂又有什么用,威尔逊!”爵士说,其实他自己也真有点按捺不住了,“事到如今,只好把剩下的一头牛、一匹马牵回吧,以后的日子可全靠它们应付了.”“要是牛车不陷在稀泥中,就好了!”船长说,“不管怎么,先得把那可恶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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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出来.“
 
    “我们回去吧,出来得太久了,女客们一定会等急了.”
 
    艾尔通去解开牛缰绳,穆拉地解开马缰绳,大家沿着弯湾曲曲的河岸走回来. 半小时后,女客们也知道了这件不幸的事情.“艾尔通,真可惜,如果我们过维买拉河时,将牲口都钉上黑点站的马蹄铁,就好了.”麦克那布斯忽然对水手说.“那是为什么呢,少校先生?”
 
    “因为所有马中,唯有钉了三角形马蹄铁的没死,其余都死光了.”
 
    “是呀,”船长也说,“可真巧!”
 
    “这不过是偶然碰巧罢了,”水手长回答,眼睛很快瞟了少校了一眼.少校咬了咬嘴唇,仿佛有话要说,但又咽下去. 大家等着少校说下去,但是他反住了口,向艾尔通那边走去. 这时候,艾尔通正在检修车子.“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呢?”爵士问门格尔.“谁晓得呢?”青年船长回答,“不过,少校那个人倒很少会没根据地乱说.”
 
    “可能少校对艾尔通有点儿怀疑.”海伦夫人猜测.“怀疑?”地理学家反问,耸了耸肩膀.“那怀疑什么呢?
 
    ‘爵士问道,“难道艾尔通会毒死牛马?
 
    他为什么这样呢?他不和我们是一条心?“
 
    “也许,我的话说错了. 从旅行开始起,艾尔通对我们表现得很忠诚.”海伦夫人纠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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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少校说那句话肯定会有他的理由,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船长说.“是不是他认为水手长和流犯是穿一条裤子的呢?”心直口快的地理学家说道.“什么是流犯?”玛丽小姐问道.“巴加内尔说错了,”船长赶紧补充说,“大家都知道在维多利亚省是没有流犯的!”
 
    “啊!
 
    对了,我怎么弄糊涂了,谁听说维多利亚会有流犯.即使有的话,这里的卫生气候也能使他们改邪归正的……“
 
    这可怜的学者说错了一句话,拼命地想收回,结果却适得其反,欲盖弥彰,就象那辆牛车一样越陷越深. 海伦夫人看着他,看得他发怵. 为了不愿让他过分紧张,夫人带着玛丽小姐到了帐篷的另一边. 奥比尔先生正在那按部就班地准备早饭呢.“我真应该把自己当作流犯押出边境.”地理学家后悔地说.“我想也是!”爵士回答道.爵士的话似乎是郑重其事地说的. 这越发使得可敬的地理学家心里难受极了. 但是爵士一说完就与船长到牛车那边去了.这时,艾尔通和那两名水手正设法从稀泥中把牛车拉出来. 把牛和马套在一起,用尽气力拉,皮条几乎拉断;威尔逊和穆拉地也在旁边推车轮,但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 粘泥渐渐干了,咬住了车轮,仿佛水泥铸钢筋一样.船长让人向车轮底下泼水,以减小它的粘性,但也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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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无益. 人和牛马又用劲拉了一阵,渐渐疲惫了,不得不停下. 除非把部件一点一点地拆了下来,否则,是没有希望的.然而,拆车的工具又没有,要拆也没有办法.这时,艾尔通一心只想把牛车拖出泥坑,又鞭策牛马再来试一次. 爵士却制止住了他.“够了,别拉了,”他说,“这是我们仅有的两头牲口了,如果想继续赶路,一匹驮两位女客,一个驮行李,还是很有用处的.”
 
    “那也好!”艾尔通很不甘心地卸下了累得有气无力的牲口.“现在,朋友们,我们都回帐篷,研究讨论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吧!”爵士说.过了一会儿,旅伴们吃完早饭后,恢复了一下精神,便开始讨论了.首先,需要测定一下宿营地点的准确方位. 这任务自然非巴加内尔莫属. 他仔细计算了一下,报告说,现在旅行队在南纬37度东经147度53分,就在斯诺威河岸.“吐福湾海岸的准确经度是多少呢?”爵士问.“150度.”
 
    “那么,两地相差2度7分,合多少公里?”
 
    “合240公里.”
 
    “离墨尔本呢?”
 
    “至少有640公里.”
 
    “好了,现在位置、距离已搞清楚,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大家一致主张,立即向海岸出发.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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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一天走8公里路,她们面对现实,也并未胆怯.“海伦,你真不愧为旅行家中的英雄豪杰,”爵士对夫人说,“但是,我们是否一定有把握一到吐福湾就能找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呢?”
 
    “毫无疑问,沿途方便得很,”地理学家回答说.“艾登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那儿与墨尔本交通很便利. 还有,如果我们再走50公里,到维多利亚边境上的德勒吉特城,可以在那儿购买粮食,并且肯定可以找到交通工具.”
 
    “爵士,那么邓肯号怎么办呢?”艾尔通问.“现在命令它开到吐福湾,不也正好吗?”
 
    “那么你觉得怎样,门格尔?”哥利纳帆问.“我觉得不该急着让邓肯号启航,”门格尔想了想,回答说.“将来会有时间通知大副奥斯丁的.”
 
    “是的,显然是来得及的.”地理学家补充一句.“而且,不要忘记了,4~5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到达艾登城.”船长又说.“4~5天!
 
    你可不要将来后悔失言,就算15天或20天到了,也便不错了.“艾尔通摇头接过他的话.”走120公里需要15天或20天吗?“爵士问.”至少是这样,前面就是维多利亚最难走的路,是一片荒郊,据‘坐地人’讲,什么也没有,荆棘遍布,根本不可能在那里建牧站. 要想过去,非得拿斧头或火炬开路,请你相信我吧,欲速则不达.“
 
    艾尔通说得顺理成章.斩钉截铁.大家望望地理学家,他也似乎同意水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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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这么多困难,”船长说,“那么15天后,我们再给邓肯号发命令也不迟啊!”
 
    “而且,主要障碍并不在路上,而是通过斯诺威河,很可能还要等河里的水落下去,”艾尔通又补充了一句.“非要等到水落吗?难道我们就找不到一个浅滩吗?”
 
    “船长先生,确实很难找到.”艾尔通回答,“都赖我们运气不好,在这个时期,遇到这样急的河水是非常少有的事.”
 
    “这条斯诺河很宽吗?”海伦夫人问道.“又宽又深,夫人,”艾尔通回答,“宽大约为16公里,水流湍急. 游泳健将也难说能够安全过河.”
 
    “我们砍棵树,刳一刳,做一个小船,漂过去,不成吗?”
 
    小罗伯尔毫不怀疑有什么问题地说.“你真行,真不愧为格兰特的儿子!”巴加内尔夸奖说.“小罗伯尔说得不错,我们最后的‘看家本领’也只有这一样了.我觉得用不着再浪费时间作没有意义的讨论了,”船长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你觉得如何呢?”爵士问艾尔通.“要是没有人来帮忙的话,一个月后我们还会留在河边.”
 
    “那么,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门格尔问,脸色通红.“有,只有等邓肯号离开墨尔本到东岸来!”
 
    “你老是叫邓肯号启航,难道它到了吐福湾,我们就会没有困难了吗?”
 
    艾尔通并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一会儿,闪烁其辞地说:“我并不是要坚持我的主张,而是我的主张对大家都有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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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阁下下了命令要走,我也随时准备出发.“
 
    他说完就交叉着胳膊,看大家的反应.“你怎么这样说话?”爵士说,“有意见,你尽管提,我们可以讨论. 那你主张怎么办?”
 
    艾尔通以镇静而满怀信心的语调又说了下面的话:“我们现在既然毫无办法,也不想去斯诺威河那边冒险,那么我们就应该坐等人家来帮助,而帮助我们的人只有向邓肯号上找人. 因此,我们应该暂住此地,幸好粮食还算充足,派一个人去给大副奥斯丁送信,让他把船开到吐福湾来.”
 
    大家对这突如其来的建议,都感到十分惊讶. 船长显然不同意这主张.“在派人去送信的时候,”水手长接着说,“万一斯诺威河水势减小,我们就可以找个浅滩过去,万一需要坐船过去,我们也有时间做木船. 以上是我的建议,请大家考虑.”
 
    “好吧,你的意见的确值得好好考虑一下,”爵士说,“这个计划最大毛病就是要耽搁我们的行程,不过它可以让我们休养生息,避免一些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请你也说说看,少校先生,”海伦夫人插嘴说.“你怎么变得沉默寡言了.”
 
    “既然点名叫我,”麦克那布斯回答,“我坦诚地说,我觉得艾尔通真是个又聪明又谨慎的人,我将完全同意.”
 
    大家却没有料到少校为什么这样爽快,以前他总是反对艾尔通的计划. 就连艾尔通这时也感觉到有点奇怪. 其他人本来都准备支持水手长的建议的,再经少校一说,他们自然毫不犹豫地赞成了. 因此,爵士就在原则上采用了艾尔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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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议.“为了稳妥,我们应该暂时停留一下等人家送交通工具来吗?”爵士又补充一句.“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稳妥,”船长回答,“如果我们过不去这条河,送信人也过不去的!”
 
    大家又看了看艾尔通,他象有绝对把握似的微笑了一下.“自然有办法的!”艾尔通说.“有什么法子呢?”船长问.“只要回到由卢克诺通往墨尔本的那条路上不就可以了吗?!”
 
    “徒步400公里吗?”门格尔叫了起来.“当然不会,还有一匹健康的马呢. 这段路跑不过两天,若再加上邓肯号由墨尔本开到吐福湾需要4天,24小时后就可以由吐福湾可以到此地,总计一星期后,我们就可以得救.”
 
    麦克那布斯不断地点头同意艾尔通的话,这使船长很诧异. 但大家既然都觉得这方法行之有效,也就只有如此.“目前的任务,”爵士说,“就是看派谁去最合适. 这趟差使责任重大,极其辛苦,而且很危险.谁肯担当这个任务呢?”
 
    威尔逊、穆拉地、门格尔、巴加内尔、乃至小罗伯尔都立刻挺身而出. 门格尔的要求特别坚决,愿意前往. 艾尔通一直没有说话,终于现在开口了:“阁下,如果信任我的话,还是由我走一趟吧. 我在这一带跑惯了,路途熟,比这困难的地方我都跑过,别人过不去的地方我也能设法过去. 因此,我肯定能担当此任. 只要有封信交给大副,让他相信我,我保证六天后把邓肯号开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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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湾.“
 
    “真不亏是格兰特船长的部下,我相信你一定能圆满完成.”
 
    显然,执行这项困难任务,比水手长再合适的人也没有了,因此,大家都不争了.但是门格尔提出一项反对意见,他说艾尔通留在这里或许更能帮忙找到格兰特船长的线索. 但少校说,在这种形势下,要寻访根本不可能,因此,暂时走开也无妨.“那么,艾尔通,你就去吧,”爵士说,“越快越好,千万别让我们在这儿久等.”
 
    水手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赶快转过头,但是无论他转得再快,还是被船长瞟见了. 因此,门格尔船长对他就越发不信任了.艾尔通积极地准备出发,两个水手帮着他备马和装干粮.这时候,爵士忙着给奥斯丁写封信.他命令大副火速启航前往吐福湾,并且告诉大副艾尔通是个可靠的人. 他叫奥斯丁一到东海岸就立刻派一队水手前来支援……
 
    少校看着爵士写信,当署艾尔通名字的时候,他突然问艾尔通的名字应该如何写法.“当然照音写啊,”爵士回答说.“你弄错了,”麦克那布斯镇定地回答说,“读音是读成艾尔通,可是写出来却要写做彭. 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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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揭穿假面具
 
    彭. 觉斯这个名字一说破,顿时如晴天霹雳. 艾尔通一不怕,二不休,挺起身,同时举起手枪,砰的一声,爵士应声倒地. 外面这时也响起枪声.门格尔船长和两名水手开始愣住了,这时正想扑过去抓彭. 觉斯,但为时已晚,那胆大包天的流犯已经跑到胶树林中和那伙土匪会合了.爵士伤势不重,马上爬起来. 帐篷挡不住枪弹,非退却不可了.“快进牛车,快进牛车!”船长一边喊,一边拉着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飞奔. 这时,在厚厚的车厢里能够安全.然后,船长、少校、巴加内尔,两名水手都抓起马枪,准备还击. 爵士和罗伯尔也钻到女客的车厢里,这时事务长奥比尔也跑出来,准备和大家一起自卫.事变发展得如此迅速,令人难以想像. 彭. 觉斯躲进树林以后,枪声立刻停止,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几团白烟在胶树枝上缭绕,一片片茂密的胃豆草一丝不动,好象原来的那一幕都是幻觉似的.麦克那布斯和门格尔跑到大树底下仔细搜寻了一阵,匪徒已经逃跑了,地面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还有冒烟的导火索. 少校十分小心,把导火索踩灭了. 在这样的枯林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由此可能带来巨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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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可恶的家伙跑掉了吗?”船长问道.“是的,”麦克那布斯回答,“不过,这一走让人更担忧.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随时有可能遭到袭击,以后,我们要格外警惕.”
 
    麦克那布斯和门格尔在周围搜索了一番,一直未见流犯的踪影.这帮匪徒象是群害鸟飞走一般,逃走得这么突然,未免太蹊跷了,因此大家未免有点胆怯. 那辆牛车,就象一座嵌在泥里的雕堡似的,因而就变成了防御中心,每两人一班,一小时一换,轮流守卫着.海伦夫人在爵士被彭. 觉斯一枪打倒的时候,吓坏了,直扑到丈夫的身边.不一会儿,这勇敢的妇人立刻清醒过来,赶紧扶丈夫上车. 到了车上,撕开衣服,露口伤口,让麦克那布斯检查了一下. 少校说只是点外伤还没碰到筋骨. 尽管流血很多,爵士还是勉强抬起带伤的胳膊,摆摆手,表示伤势不太重,叫朋友们放心. 伤口包扎好后,他便叫人谈谈事情发展过程.麦克那布斯首先发言,所有的旅伴,除威尔逊和穆拉地在外面站岗外,全都静静地听着.少校在未言归正传之前,把海伦夫人还不知道的一段经过,即:伯斯的一伙流犯潜逃,在维多利亚境内流窜,在铁路上做了血案等等,先叙述了一遍. 随后,少校把从塞木尔买的那份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递给海伦夫人,又补充道:彭。觉斯是个惯犯,罪行累累,他的恶名世知,警察当局正悬赏捉拿他呢!
 
    但是大家最关心的是少校怎么知道艾尔通就是彭. 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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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24
 
    的. 这一点,对于其他旅伴来说,是个谜. 少校作了如下解释:艾尔通给少校的第一印象就不佳. 使少校本能地警觉起来. 那些几乎无所谓的小事,例如在维买拉河这位水手长和那铁匠彼此递眼色;艾尔通穿过每座城镇时,总有些迟疑;又如屡次要求把邓肯号调到东海岸来;又如,在他手里的牲口先后死得离奇;还有,他的语言,态度总是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这一切迹象,足以引起一个细心人的怀疑.然而,要不是昨天夜里发生那场惊变,少校也不敢直接断定艾尔通就是匪徒们的头.少校在那天夜里钻进那片高高的小树丛里之后,偷偷摸到那几个引起他注意的可疑的人影身旁. 那些菌类植物发出微弱的光,起到照亮作用.只见三个人影在察看地上的脚印和马牛蹄印,其中一个,正是黑点站钉马蹄铁的铁匠,“就是他们”
 
    ,一个人说道.“是的,没错,”另一个人回答,“三叶形马蹄印在这里.”“从维买拉河到这里,一直如此.”“他们的马都死光了,那毒草还真起作用.”“这胃豆草效力大着呢,就是一个骑兵队的马也可以给他报销掉.”
 
    “那三个后来不说话了,”少校又接着叙述,“我向前跟了他们一段路,后来他们又谈起来:‘彭. 觉斯真能干,’那铁匠说,‘他把格兰特船长的故事编得天衣无缝,活龙活现,真不愧是个水手!要是这场成功了,我们就发大财了!
 
    ‘’还是叫他彭. 觉斯吧,这名字多响亮呀!
 
    ‘说到这里,这三个坏蛋就离开了胶树林. 我回到帐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想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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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大利亚的流犯并未象地理学家所说的那样都已改邪归正了啊!我说这话,请巴加内尔先生不要见怪!“
 
    少校不说话了.他的旅伴们在静静地思考着事情的原委.“啊!
 
    好个艾尔通!“爵士的脸气得熬白,”原来把我引到这里,就是要抢劫我,杀害我们啊!“
 
    “没错!”少校作了十分肯定的回答.“那么说,从维买拉河起,他的同党就在跟踪我们,找机会对我们下手,是不是?”
 
    “是的!”
 
    “那这个可恶的艾尔通,一定不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了?并且他的服务证书也是盗窃的?”
 
    大家用焦急的眼光望着少校,他们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这笔糊涂帐,我们完全可以理清头绪,”麦克那布斯说,他始终是那么镇定,“我是这样想的,这人的真名就是艾尔通.所谓彭. 觉斯,是他落草为寇的诨名,并且不可否认,他认识格兰特船长,作过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员,否则,他不可能对我们所说的那些细节知道得一清二楚. 并且,他的同伙的谈话也可以作为证明. 我们可以肯定:彭. 觉斯就是艾尔通,正如艾尔通就是彭. 觉斯一样,也就是说,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做了个流犯团伙的头.”
 
    少校的这番解释,大家异口同声的认为是对的.“现在,”爵士说,“你还得解释一下,格兰特船长的部下怎么而且为什么来澳大利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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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24
 
    “怎样来到澳大利亚,我可不知道,”少校回答,“这问题警察当局也未必会知道,至于为什么,更解释不了了. 不过,这个谜总有一天会揭晓的.”
 
    “难道警察局连艾尔通和彭. 觉斯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吗?”爵士又问道.“是的!”少校说,“如果当局知道了这个重大事故,就会帮助我们找出线索来的.”
 
    “这样看来,”海伦夫人说,“那伙人混入奥摩尔先生的庄园,一定是想作案了?”
 
    “毫无疑问,”少校回答,“他一定想在那爱尔兰人身上下手,恰好遇到一个良好机会,他改变了计划,准备打我们的主意. 那家伙听说爵士一番原原本本的叙述,又听到船舶失事的消息,正好借此机会发一笔大财. 横跨澳大利亚的旅行决定以后,便与我们出发了. 就是在维买拉河,他和他的同伙——黑点站的那个铁匠串通一气,在马蹄铁上作了手脚.从此,他的同伙成了我们甩不掉的尾巴. 艾尔通,这个狠毒的家伙,用毒草毒死我们的马,我们的牛. 最后他,看到时机成熟,又骗我们到斯诺威河边,让他手下的无赖来摆布我们.”
 
    麦克那布斯拼凑的事实概括了彭. 觉斯的全部历史,他的罪行也暴露得差不多了. 现在大家都看出了那家伙的真面孔:他原来是个胆大包天、穷凶极恶的流犯. 他加入旅行队的意图既已被揭穿,爵士不得不保持警惕. 不论如何,一个揭穿了假面具的人总比一个隐藏在内部的奸细,危险性要小一些.情况不说明白还好,一说明必定产生负的影响. 当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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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在谈论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时,玛丽小姐却在独自思索着未来.门格尔船长看见她脸色发白,愁容满面,一点笑容也没有,显得十分绝望. 他知道这时玛丽小姐在想些什么.“玛丽小姐!
 
    你怎么哭了?“门格尔连忙叫她.”我的孩子,好好的为什么哭呢?“海伦夫人说.”我的父亲啊!
 
    夫人,我父亲,他……“玛丽说不下去了.但是,这一提,大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从她那晶莹的泪花中,可以看出此时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沉重,他父亲的名字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艾尔通的阴谋一被揭穿,一切希望便如五彩缤纷的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其实不列颠尼亚号根本没在吐福湾触礁,格兰特船长压根也没有踏上澳大利亚这片土地,是流犯彭. 觉斯胡诌把爵士一行人骗到内地来的.就这样,文件的不正确解释再次把寻访工作导入歧途.大家看着愁眉不展的格兰特姐弟二人,也都不作声了.这时,谁还能找出带有希望的话来安慰他们呢?罗伯尔在姐姐怀中哭了起来.”遇到这份不成全文的文件,真是倒霉,让我们快绞尽脑汁了.“那可敬的地理学家好象真对自己生起气来,用手拍着脑袋,恨不得一下子拍塌下去.这时,爵士出去走到在外面站岗的穆拉地和威尔逊身边,平原上一片沉寂,大块的乌云聚集在天空. 在这种沉闷得和麻木了一般的气氛中,地下落根针也能听见,静得叫人害怕.那帮流犯已经远走高飞了.大群的飞鸟落到树林的低枝上,几只袋鼠安闲地吃草,还有一对风鸟在放心大胆地从灌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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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24
 
    伸出头来. 这都表明了没有人在那里扰乱那种平静.“这个小时,你们看见异常情况了吗?”爵士问那两名水手.“没有,阁下,”威尔逊回答,“流犯现在大概离这里已很远了.”
 
    “也许彭. 觉斯跑到阿尔卑斯山脚下去了,”穆拉地接着说,“为了增强他们的力量,他们可能会找些流窜的山贼作帮手的.”
 
    “很有可能,”爵士回答,“这帮混蛋都是坏种. 他们害怕我们的精良武器,也许在夜里再来偷袭我们. 天一黑,我们更要加倍警惕才行. 要是我们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走到东海岸,那就好了!只可惜河水泛滥,截断了我们的去路. 或者要是能买个木筏帮我们渡河的话,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为什么我们不就地取材,做个木筏呢?”威尔逊说,“此地就有树木啊!”
 
    “不行,威尔逊,这条河流非同一般,水流很急,渡不过去的.”
 
    这时,船长、少校和地理学家到了爵士前面. 他们是来观察斯诺威河水势的. 由于刚下过大雨不久,河水暴涨,水流湍急. 湍急的惊涛骇浪,冲击着、旋转着,形成了许多无底的漩涡,想到里面力挽狂澜是决不可能的.“这河是过不去的了,”船长说,“不过,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现在,应该去做艾尔通翻脸之前要做的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爵士问道.“我是说,我们得马上求援,不能到吐福湾,就得派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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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墨尔本. 还剩下最后一匹马,请阁下把它交给我,让我去求援.“
 
    “但是,这样太危险了,”爵士说,“这一带常有强盗出没,并且大小路口都有彭. 觉斯的人在把守着.”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了. 但是目前情况紧急. 不能再往后拖了. 我争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跑一趟,阁下,您意下如何?”
 
    “在爵士作出决定以前,我提点小小要求,”地理学家插嘴说,“派人去墨尔本,是无可非议的,但是门格尔万万去不得,因为他是船长,群龙之首,不可以轻易去冒险. 还是我代他去吧.”
 
    “你说得对,巴加内尔先生,”麦克那布斯插嘴道,“但是为什么偏偏你去?”
 
    “我们俩可以前往墨尔本.”威尔逊和穆拉地异口同声地说.“你们以为我不能骑马一口气跑这320公里吗?
 
    我去更加合适!“少校接着说.”安静,安静,朋友们!“爵士大声叫道:”我们中间必须派一个人去,但不知派谁最好,还是抓阉决定吧. 巴加内尔,把我们的名字都写在纸上……“
 
    “阁下,您的名字不能写!”船长马上说.“为什么?”
 
    “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离不开海伦夫人的照顾.”
 
    “是的!
 
    爵士,“
 
    巴加内尔也附合到,“你不能离开旅行队.”
 
    “爵士,您的责任就是守在这里,指挥大家,您不能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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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724
 
    少校也这么说.“这一趟困难和危险不少,”
 
    爵士说,“我也应当分担一份,怎么能把我的一份责任推给别人呢?
 
    都别说了,写名字吧!
 
    并且我希望第一个抽出来的是我!“大家看爵士这样坚定,只好依他了. 把他的名字和大家的名字摆在一起,然后抽签;最后抽到了穆拉地,穆拉地高兴地跳了起来.”爵士,我马上就准备动身,“他说道.爵士紧紧地握住穆拉地的手表示祝贺. 然后大家回到车里,只留下少校与船长二人站岗放哨. 海伦夫人立刻知道了派人去墨尔本的决定和抽签的结果.她对穆拉地鼓励了一番,使那水手十分感动. 因为大家都了解穆拉地,他勇敢、聪明、强壮,能吃苦耐劳,所以都说他担任此项任务再合适不过了,穆拉地决定在晚上八点,黄昏过后立刻动身,威尔逊替他备马,他考虑到了那三角形马蹄铁的危险性,就和昨夜死去的马蹄上的马蹄铁随便交换了一下. 这样,流犯就很难认出这是旅行队马的足迹了,而且他们又没有马,追穆拉地也无用.当威尔逊备好马之后,爵士准备给大副奥斯丁写信. 但是,因为胳膊受了伤,不能动,只好请地理学家代写. 此时,这位学者正在走神,他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物,仍专注地思考那个文件. 他把文件翻来复去地想,希望找出一个新的头绪来,因此,心里左解释,右解释,怎么也想不通,好象沉溺在难解的题海中了.爵士请巴加内尔写信,他未听见,哥利纳帆只好重复一遍,这时他才清醒过来:”啊!好,我替您写!“
 
    他一面说着,一面机械地准备好了一张白纸,然后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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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铅笔,听爵士说. 哥利纳帆念道:“汤姆. 奥斯丁,即速启航,将邓肯号开到……”
 
    地理学家写完这个“到”字,眼睛偶然瞅见了地上的那张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AustralianandNewZealand)。
 
    报纸是折叠的,只露出“aland”这个单词,巴加内尔停下笔,仿佛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怎么了,巴加内尔先生?”
 
    “啊!”巴加内尔叫了起来.“你有什么事?”麦克那布斯问道.“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巴加内尔放低声音,连声念道:“阿兰(aland)阿兰,阿兰!”他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报纸,来回摇晃着,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但他却哽咽住了. 两位女客、小罗伯尔、爵士都搞不清,他为什么会如此莫名其妙、惊魂不定. 这位地理学者突然象发疯似的,但不一会儿,又渐渐地镇定下来,原先眼中流露出来的得意光芒,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又坐下来,神情安详地说:“继续念,爵士!”
 
    爵士又念了下去,全文如下:“汤姆. 奥斯丁,速即启航,将邓肯号开到南纬37度线横穿澳大利亚东海岸的地方……”
 
    “澳大利亚吗?”巴加内尔自言自语,“啊!是的,是澳大利亚!”
 
    他一口气写完信,递给爵士签名. 哥利纳帆刚受伤,胳脯痛得厉害,潦潦草草地签了一下. 信口封好后,由于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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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24
 
    内尔心情激动,手还在颤抖. 他用抖动的手在信封上写下姓名和地址:“墨尔本,邓肯号汤姆. 奥斯丁大副亲启”
 
    然后,巴加内尔离开了牛车,边走边指手划脚地念着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字:“阿兰!阿兰!西兰(Zealand)!”
 
    自写信之后,这一天都平安无事. 穆拉地的行装已经准备齐全,这个诚实勇敢的水手觉得能有机会对爵士表示忠诚,心里十分高兴.地理学家恢复了他的镇定和常态了. 从他的眼光里看得出他有一桩非常犯愁的心事,但他似乎又下决心不说出来,无疑,不说出来自有他的理由,因为麦克那布斯听见他总是嘟嘟哝哝,好象自己在生闷气,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不!说了他们也不会怕的!而且,又有什么用呢?
 
    已经太迟了!“
 
    过了一会儿,地理学家开始向穆拉地解释有关到墨尔本的途中所必须的一些知识,他把摊开地图,用手指划着应走的路线. 草地上各条小路都通往克诺大路. 这条大路一直向南到了海岸之后,来一个急转弯,转到墨尔本. 沿这条大路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为图方便而抄近路.因此,路线再简单不过了,穆拉地决不会迷路的. 至于危险,只是离营地几公里路以内一定有彭. 觉斯和他的同党埋伏着,过了这段路后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穆拉地保证,一穿过匪徒的埋伏区,就能很快地把这帮流犯丢得远远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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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快地完成任务.6点钟,下起了倾盆大雨.帐篷挡不住雨,大家只好都坐到牛车里来吃晚饭,这牛车实在牢靠得很,它深深地陷在泥土中,牢固得和堡垒建筑在石基上一般. 至于武器,他们有7枝马枪和7枝手枪,弹药和粮食也很充足,抵抗几天没问题.然而邓肯号不到6天可以开到吐福湾来了.再过24小时,船员们也许就能到达斯诺威河的那一岸,即使他们不能渡过河来,至少,流犯看见他们得到了强大的增援,也就不得不退却了. 但是,这一切的实现都得靠穆拉地冒险成功.8点钟,夜色已浓,正是出发的时候了. 穆拉地牵过马,为谨慎起见,在马蹄上都缠上布,这样,马走起路来一点声响也没有. 出发之前,马好象很疲乏了,但是全体旅行者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它那跑得平稳而矫健的四条腿上啊!
 
    麦克那布斯劝穆拉地一旦突破流犯们所控制的势力范围就要爱惜马力. 宁可迟半天,不能半途而废,一定到达目的地.船长交给他的水手一杆手枪,里面已装好了6发子弹.一个沉着勇敢的人,拿着这样强有力的武器,几秒钟就能打出去,即使遇到强人抢劫,也能准确一扫而光.爵士、海伦夫人、玛丽小姐和穆拉地握了握手,穆拉地跨上了马鞍.哥利纳帆对他再三叮嘱:“这封信一定要交给汤姆. 奥斯丁,让他一刻不许耽搁,马上开船到吐福湾. 如果那时在吐福湾碰不到我们,那说明我们还没能够渡过斯诺威河,请火速前来救援!现在,你去吧,我的好水手!愿上帝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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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34
 
    就这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穆拉地踏上充满危险的征途,穿过那无边的荒野,要不是这水手的意志坚强,任何别的人都会心酸的. 那水手并没有多说告别的话语,只说了句:“再会!爵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沿树林边的小路上.这时,风声更响了,吹得桉树枝在黑暗里发出阴沉的咯吱咯吱声. 有时,人们甚至可以听见一些枯枝落在湿地上的声音,那些高大的树木早已干枯,不过一直挺立着,现在有几棵被狂风刮倒了. 风在怒吼,树叶在哗啦哗啦地作响,河水在咆哮,这一切构成了一片喧嚣. 大片的乌云被风向东赶着,直贴到地面上来,仿佛是一块一块的烟雾. 阴森森的黑暗更增添了这风雨交加的深夜的恐怖感.穆拉地走后,旅客们又回到牛车内,空间窄小,只有挤在一起蜷伏着. 海伦夫人,玛丽小姐、爵士和地理学家在前厢,门窗关得很严;奥比尔、威尔逊、罗伯尔挤在在后厢一块. 麦克那布斯和船长在门外站岗. 这种提防是必要的,因为流犯有随时进行偷袭的可能.黑夜向两位忠实的哨兵脸上喷着阵阵冷风,但他们还是继续忍受着. 因为敌人最容易在黑暗中捣鬼,他们俩把眼睛瞪得尽量圆圆的,把眼光透进那片夜影之中,风在怒号,树枝在撞击,树干在折裂,狂澜在澎湃,在这一片风暴声中,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然而,有时片刻的宁静也会打断狂风,风好象吹累了一样,要停下来喘口气似的. 只有斯诺威河在静静的芦苇丛和胶树林里不断地呻吟着,这种突然的平息使黑夜显得格外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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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森恐怖,麦克那布斯和门格尔船长更加细心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门格尔走到少校面前,问道:“你听到了吗?”
 
    “听见了. 是人叫还是野兽叫?”
 
    “像人在叫,”船长回答.接着,两人又忽然听到那不可理解的叫声. 同时,好象还有枪声,但听不清楚. 正在这时,狂风又起,他们彼此说话也听不清了. 因此,他们跑到车子的下风面向外站着.在车内的旅伴们也听到了那凶多吉少的叫声和枪声,爵士揭开门帘,走到站岗的两旅伴身边.“枪声从何方来?”他问.“从那边,”船长说,同时用手指着穆拉地出发所走的那条阴森的小路.“有多远?”
 
    “风大,传声快,但是,至少也有5公里左右.”
 
    “我们去看看!”爵士说着,提起马枪要走.“不能!”麦克那布斯说,“这也许是‘调虎离山计’,骗我们离开牛车的.”
 
    “如果穆拉地被那帮匪徒打死怎么办?”爵士又说,抓住少校的手.“我们明天会知道结果的,”麦克那布斯冷静地回答,坚决制止爵士去作任何无用的冒险.“您不能离开,我一个人去看看!”门格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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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34
 
    “你也不能去!”少校十分坚决地说,“你想让人家白白打死?逐渐消弱我们的力量吗?那样,等于我们自取灭亡. 如果,我们的好水手牺牲了,那自然是不幸,但不能在不幸之后再来个不幸了!
 
    他的死是命中注定的,因为他是抽签去的.如果我和他一样,我决不要什么救援.“
 
    不论怎么说,麦克那布斯留住爵士和船长是正确的. 如果他们果真去的话,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在这样的夜里,想找到水手那里,跑向埋伏在树丛中的流犯,就等于自投罗网.而且,本来这旅行队剩下的人不多了,经不起再牺牲了.然而爵士好象不愿意听这些理由,他紧握着马枪,绕着车子转来转去,稍稍有点声,他便侧耳细听. 他拼命地把眼光穿过那凶多吉少的黑暗,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部下被别人打得死去活来,甚至还听到了效忠自己的水手的求救声. 而流犯们极其残恶地伤害那水手,拿杀人取乐,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一般. 少校这时简直没有主意,不知道能不能挽留住哥利纳帆,生怕他感情一时冲动,跑到敌人的枪口上送死.“爵士,”少校说,“你要冷静点,听一下朋友的忠告吧!
 
    你要想想身在虎潭中的海伦夫人、玛丽小姐和其他旅伴啊!
 
    而且,你往哪里去呢?你知道穆拉地在哪儿吗?他也许被伏击在两公里之外的路途中,究竟在哪条路上呢?你知道你应该走哪一条路吗?……“
 
    少校说到这里,又传来一声呼救声,不过,这次声音很微弱.“你听吧!”爵士说.这呼救声正是从枪声那边来的,还不到半公里远.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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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顾一切地推开少校,奔向那条小路. 这时忽然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救——命啊!”这声音极其悲惨,充满了绝望. 船长和少校跟着也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望见一个人影,沿着林间小道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哼着,呻吟着.来人正是穆拉地,他受了伤,已经半死不活了. 旅伴们把他抬回牛车时,弄得满身都是血迹.雨下得更大了,风刮得更狂了. 他们一到,车厢内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清醒之后,大家迅速让开位置,把穆拉地安顿好. 少校把那水手的上衣脱掉,衣服上的血水、雨水一起往下滴答. 他找到了伤口,那是一个在右胁下被捅了一刀的大伤口.少校立刻动手,很熟练地包扎好了. 至于这一刀伤到要害没有,麦克那布斯也不敢断定. 穆拉地的生死全掌握在上帝的手中. 鲜红的血一阵阵地从伤口里涌出,穆拉地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奄奄一息,那样子伤势的确不轻. 麦克那布斯先把伤口洗了洗,敷上一层厚厚的火绒,然后盖上几层纱布,包扎起来. 血终于止住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穆拉地斜躺着,左胁朝下,头和胸都肿得高高的,海伦夫人喂了他几口水.一刻钟过后,穆拉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眼睛慢慢睁开,嘴里喃喃地说着,但听不清. 少校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听他老是说:“爵士,……信,……彭. 觉斯……”
 
    麦克那布斯把话重复了一遍,望望他的旅伴们. 穆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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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彭觉斯拦击我们的水手,不要我们讨救兵么?还有那封信……
 
    爵士马上摸了摸那水手的衣袋,大惊失色,原来给大副汤姆奥斯丁的信不见了.这一夜就在不安与忧虑中过去了,大家此刻最担心的是穆拉地的生命,他这时在发高烧.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成了最热心的护士. 她们那两双仁慈的手忙个不停,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受过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天亮了,雨停了. 乌云仍在空中滚动,地面上落满枯枝,道路泥泞极了,车子陷得更深了. 上下车都变得困难了,不过,车子已经陷到底,不会再陷了. 船长、少校、爵士天一亮,就跑到营地周围侦察地形,他们沿着那条粘满血迹的小路走,但始终没有发现彭觉斯及其党羽的痕迹. 他们一直走到咋晚出事地点,两具尸体躺在那里,是穆拉地打死的,其中一个是黑点站的铁匠. 他死后,脸色铁青,整张脸都变了形,样子吓死人了.为了谨慎起见,绝不能跑得太远. 于是,他们不再往前搜索,又顺着原路返回,情况的严重性使他们陷入沉思中.“现在是不是再派个人去墨尔本?”爵士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人是非派不可的!”
 
    船长回答,“我的水手没有完成任务,让我来接替吧!”
 
    “不能这样做,门格尔. 要知道,跑300公里路程,连匹马也没有怎么行呢?”
 
    穆拉地骑走的那匹马,始终没有出现.它是被打死了呢?
 
    还是在荒野中跑掉了呢?
 
    还是被流犯夺去了呢?
 
    要是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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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了.“无论怎样,”爵士又说,“我们不能再分开了. 等8天也好,15天也好,等到斯诺威河里的水落下去,我们再慢慢到吐福湾吧!然后,再想到妥善的办法给邓肯号送信,叫它开到东岸来.”
 
    “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地理学家说.“因此,各位朋友们,”爵士又说,“我们不要再走散了.单身一人在这匪徒的伏击圈中乱跑,危险性太大. 如今,愿上帝保佑我们的那可怜的水手能够活下来,并保佑大家平安!”
 
    爵士的话包含两个要点,都是对的:第一,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再去闯“鬼门关”
 
    ;第二,在河岸上耐心等待,直到河水落下去,可以渡过为止. 他们过了河后,离南威尔土省的边境城市德勤吉特不过22公里,在那里就不难找到去吐福湾的交通工具了,而且,在吐福湾可以直接拍电报到墨尔本给邓肯号下命令了.这种做法是可行的,只可惜现在才决定. 如果爵士不派穆拉地去求援,他也就不会遭毒手了. 这不幸的事件也不会发生了,他们回到营地后,看见旅伴脸上的愁云稍微散开了一点,感到穆拉地可能有希望得救了.“他好些了,他好些了!”小罗伯尔迎上去说.“穆拉地好些了吗?……”
 
    “是的!”海伦夫人回答,“伤势减轻了,少校也放心多了,他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了.”
 
    “少校往哪里去了?”爵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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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手身边.穆拉地拼命地要和他说话,不希望有人去打搅他们.”
 
    此时,穆拉地已清醒过来,烧也退了. 但是他神志一清醒,一能够说话,第一件事就是找爵士或上校. 麦克那布斯看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想尽量避免和他说话,但穆拉地再三坚持,少校只好听着.谈话进行了好几分钟,爵士才回来,只好由少校来转述了.少校把哥利纳帆叫到车外,走到支帐篷的那棵胶树下和朋友们站在一起. 少校此刻心情特别沉重,不象以前那样轻松了. 他的目光一落到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身上,便显出极度的不安.爵士问少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校把刚才的谈话简单地讲了一下:“我们的那位水手离开营地后,一直沿巴加内尔给他指示的那条小路走. 他迅速地前进,至少是用黑夜所能容许的速度. 约摸走了有3公里路的时候,迎面来了一群人,马受惊了,打起立站起来. 穆拉地抓起枪来就打,两个人应声倒下.在枪的闪光中,他认出了彭. 觉斯. 毕竟是人少吃亏,到此为止,他枪里的子弹还未打完,右胁下已挨了一刀,便摔下马去.”
 
    “然而他还没有昏过去,凶手们却认为他死掉了,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搜东西,然后又听到几句话,‘那封信我找到了,’一个流犯说.‘拿来!
 
    ‘彭觉斯回答,’有了信,邓肯号是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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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讲到这里,爵士不由地大吃一惊,浑身直冒冷汗.少校又接着讲:“现在,你们快把马追回来给我,彭觉斯又说,‘两天后我便可登上邓肯号,6天到吐福湾. 我们大家就在吐福湾会面. 哥利纳帆一行人那时还在傻等呢!你们赶快到打眼卜尔别桥去过河,到东海去,在哪里等着我.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上船. 你们上船后,让船上的人去喂鲨鱼,我们得到邓肯号,便能够在海上称王了.’‘哇!伟大的彭觉斯!拥护彭.觉斯!
 
    ‘流犯们都叫起来. 穆拉地的马很快追回来,彭觉斯翻身上马,朝克诺的大路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同时,他的同党也向东南方走去,显然去渡斯诺威河了. 穆拉地虽然身负重伤,但仍然坚持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报告这一重大情况,直到离营300米的地方,几乎昏死过去,我们便把他抬了回来.以上就是穆拉地对我说的一切,“少校总结一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那勇敢的水手为什么坚决要求说话了吧!“
 
    内幕最后揭开了,大家没有一个不惊慌失措的.“海盗!
 
    原来是海盗啊!“爵士破口大骂,”我的船员们都会送命的,邓肯号将会落到他们手里呀!“
 
    “可不是么!
 
    彭觉斯的目的就是要抢那只船!“少校回答,”然后……“
 
    “那么!我们必须在匪徒们之前赶到海边!”没等少校说完,地理学家插嘴说道.“我们又怎么过斯诺威河呢?”威尔逊问.“我们抬他走,轮流着抬他,只要有办法,我们就得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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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总不能让我们的同伴在敌人手中白白送死吧?“
 
    由根卜尔别桥过斯诺威河,这办法是可行的,但是也得冒险,因为流犯可能守在桥头,不让通行. 他们至少会用30个人来对付7个人的,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闯过去就得闯,闯不过去也得闯!
 
    “爵士,在冒险走最后一步棋之前,”门格尔说,“还是先去侦察一下更稳妥些吧. 我负责去吧.”
 
    “我陪你,门格尔,”地理学家应声道.爵士同意了这个建议,船长和巴加内尔马上动身. 他们朝斯诺威河走去,沿着河岸,一直走到彭觉斯的地方. 为了不让流犯们发现,他们在河边高大的芦苇丛中曲曲折折地站着.天色很晚了还没有看见这两位全副武装的勇敢的伙伴的影子. 大家都焦急万分地等待着.终于,将近深夜11点了,威尔逊报告说他们回来了. 巴加内尔和船长来回跑了16里路,累得疲惫不堪.“找到桥了没有?”爵士迎了上去问.“找到了,一座藤条扎的桥,”船长说,“流犯们已从桥上过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爵士急切地问,预料到肯定又有新的不幸发生了.“他们把桥给烧断了!”地理学家失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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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强渡斯诺威河
 
    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而是该积极行动的时候,虽然根卜尔别桥被烧断了,但无论如何斯诺威河总要过去,并且要在匪徒之前赶到吐福湾才行.因此大家不能光怨天尤人,这是没用的. 第二天,船长和爵士又跑到河边看水势,想方设法渡河.雨后的潮水还没有落下去,波涛滚滚,汹涌澎湃. 要和这样的洪水搏争等于找死. 爵士交叉着胳膊,低头不语,一动不动.“我先游过去行吗?爵士?”船长问.“不!门格尔,我们还是等一下吧,”爵士回答,同时用手抓住大胆的青年,生怕他跳入河水似的.说完,两人又走回了营地. 这一天就是在这种焦急万分的情况下度过的. 爵士到河边跑了不知多少次,总想找个冒险渡河的办法,结果总是一无所获. 这条河好象和他们作对似的,水势一直未减,就是火山的熔岩,也没有那么难渡.最近几天,由于海伦夫人悉心照料,那水手感觉好多了,已经脱离了危险.到现在,少校才敢断定那一刀未伤到要害.当时病人奄奄一息,只是因为流血过多造成的.伤口一扎好,血就止住了. 只要好好养几天,很快就会复元的. 海伦夫人一直让穆拉地住在前车厢,他感觉不好意思. 最使他感到不安的是怕耽误了行程.因此,他要求只要他们能设法过河,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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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前往东海岸,只留威尔逊照顾他就可以了.可惜,一连好几天,这条可恶的河总不能驯服.近来,爵士的脾气大极了. 夫人和少校尽管劝他不要动火,要忍耐一下,但终归无效. 彭觉斯这时也许已登上邓肯号,他还能忍耐吗!当邓肯号——他心爱的游船,张满帆,开足马力向东海岸自投罗网时,当伙伴们一小时比一小时更接近死亡的时候,还能忍耐吗!
 
    作为船长的门格尔,此时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每想到那即将发生可怕的一幕,也感到焦急.他想不惜一切代价克服困难,因此学澳大利亚人一样,用大块大块的胶树皮造成了一只小艇. 胶树皮很轻,用木棍子夹起来,便构成了一只轻巧的渡船.1月18日,门格尔和威尔逊试用了那只不太坚固的小船. 他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无济于事,小船一到急流处就翻掉了,他们几乎连性命都搭上了. 小船被卷进漩涡,不见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海岸. 因为最近一下雨,再加上周围高山积雪融化,涨水更大了,此刻河面有一公里宽,而他们二人离开河岸连3米都没有.1月19日和20日也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过去了.少校和爵士沿着河岸走,走了8公里路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趟水过去的浅滩. 处处是汹涌的波涛,到处是湍急的洪水,仿佛整个山区的雨水都汇集到这条河流中去了.现在,援救邓肯号的希望只好放弃了. 邓肯号只能听天由命吧.彭觉斯走了已经5天了,游船大概已开到了东海岸,落到匪徒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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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总不能这样闲呆着啊!洪水毕竟不会长久持续下去. 它来得快,退得也快. 果然,21日早晨,地理学家观测到水位开始下降了,连忙报告爵士.“水位下降了,还有什么用,一切都太迟了.”爵士唉声叹气地说.“但我们总不能一直呆下去吧?”麦克那布斯反驳道.“或许明天我们就可以渡过去!”门格尔也说.“即使渡过去,还能够救那几个可怜的船员吗?”
 
    “阁下,您听我说,”船长又说,“大副奥斯丁的为人,我是知道.他一定严格执行命令,能开船的时候一定会开的.但是谁能保证在彭觉斯到达的时候,船已修好了呢?万一船推迟一两天出海呢!”
 
    “你说得对,门格尔!
 
    但愿如此!
 
    我们还得尽快前往吐福湾. 现在,我们离德勒吉特只有55公里了.“
 
    “我们到了那个城镇,就能找到交通工具了.”地理学家说,“然后尽快赶往东海岸,或许还来得防止这场灾祸的发生!”
 
    “好,我们这就准备!”爵士命令.于是,船长和威尔逊又开始忙着造船了. 上次的失败已证明胶树皮抵抗不了洪水的冲击. 所以,他们锯了几棵大胶树,准备造一个又大又牢的木筏. 这工作很费时间,到了第二天才完工.这时,水位已显著地下降了. 但是,水流依然湍急. 然而,这并没有多大关系,只要顺着水势斜走,在适当范围内控制水势,是可能达到对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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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大家把两天路程所有干粮搬到木筏上,其余的如牛车、帐篷一律丢掉.这时,穆拉地的伤势已经好转,身体恢复得非常快,翻翻身,已没有事了.下午1点钟,大家上了木筏,船长在右边安上一支长桨交给威尔逊掌管,目的是于防止木筏被急流冲去,被浪头打出航路的距离. 至于门格尔,他站在木筏尾上,用一根粗制的橹掌握着航向.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坐在正中间,靠着穆拉地,爵士、少校和地理学家则围住他们,准备救护.“准备好了吗?威尔逊?”船长问.“妥当了!”威尔逊用粗大的手握着桨回答.“途中要当心,防止浪头把我们冲走!”
 
    门格尔船长解开系筏的绳索,一下子就顺水漂去了,开始的5米还好,威尔逊一直能够控制木筏.但是不一会儿,木筏被卷进漩涡. 只在里面打转,怎么也不出来,这时桨和橹已失去作用了. 只好等待漩涡过去,木筏转得飞快,把人转得眼花缭乱.门格尔船长站在那里,脸色灰白,紧咬牙关,眼睛直盯着水转形成的无数漩涡.木筏随漩涡推进,好大一会儿,转到河中心,这时,离出发点才走了半公里路.这里的水力极猛,漩涡不易形成,所以木筏稍微平稳一些.船长和威尔逊又用起他们的橹和桨,沿一条斜线在水中前进了. 最后,经过一番艰辛终于快到岸时,威尔逊手中的桨突然折断,木筏失去了平衡,又被急流冲走. 船长不能再断橹了,尽力抵抗着. 威尔逊满手血迹,也来帮忙.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木筏在河中折腾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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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达对岸的一个陡峭岩石上,谁知这一撞,惯性太大,木筏被撞散了.现今,这支旅行队几乎一无所有了. 他们离德勒吉特还有50里,而在这无人到过的荒野中,很难遇到移民和“坐地人”
 
    ,因为这一带除了凶恶的强盗和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外,根本没人住.大家决定不再耽搁,马上出发. 穆拉地深知自己是个累赘,他要求独自一人留下,然后,等他们派人来接.爵士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可爱的伙伴,死活不肯. 他预计至少要走3天到达德勒吉特,再走5天到东海岸. 而那时邓肯号也许早已经开到东海岸了,反正迟了,再迟几个钟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能丢掉任何朋友,”爵士说,“我们做个软兜,轮流抬也要把你抬走!”
 
    软兜用带叶的桉树枝很快地编好了.不问三七二十一,便把那受伤的水手放了上去. 爵士是第一个抬他的人,爵士抬软兜的一端,威尔逊抬另一端,大家跟着一齐出发了.开始是如此满意的旅行,谁知道结局竟如此不幸,如此狼狈啊!现在不再是寻找格兰特船长的问题了,格兰特并不在这片大陆上,甚至根本未来过这片大陆,而这片大陆几乎葬送了寻访他的人. 当他那勇敢的同胞到达澳大利亚东海岸的时候,也许载他们回国的那只游船也被匪徒抢走了!
 
    这一天是在沉默与痛苦中度过的. 每十分钟,抬穆拉地的人就更换一次.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走路已经很累,抬人更是苦不堪言,但旅伴们没有一个叫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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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8公里路之后,天黑了,他们就在胶树林里宿营了.晚饭只有从木筏上抢救下来的一点干粮,这时,马枪简直无用武之地,明天的吃饭还没着落呢!天公不作美,夜里偏偏下起雨来. 好容易盼到天明,雨过天晴,又出发了. 但这种倒霉的地方比沙漠还荒凉,人迹罕至,所以少校连个打猎的机会也没有.幸亏小罗伯尔眼尖,发现了一个鸟巢,里面有十几只蛋,奥比尔拿来用热水煮熟,再加上从水洼中挖来的一些马齿苑,便形成22日的午餐.路上长满了蒺草,开始难走起来. 这种草又叫作“箭猎”
 
    ,墨尔本人都习惯这样叫. 走路不小心,它可以撕破你的裤腿,刺得你的脚鲜血淋淋. 然而两位勇敢的女客并未叫一声苦,她们义无返顾地前行,给其他伙伴做出榜样,而且常常用表情或语言来互相鼓励.当天,他们夜宿在布拉山脚下的容加拉河岸上. 多亏了少校打了一只大老鼠,不然,晚饭都会成问题的. 这种老鼠又叫“坎地道鼠”
 
    ,它的肉味美,如果它有山羊那么大就好了.不一会儿,奥比尔就把它烤熟了,然而它的肉毕竟很有限,大家只好把骨头啃个尽光.23日,旅伴们虽已精疲力尽,但仍坚决地上路了. 从山脚下绕过去后,是一片广阔的荒草原,草长得如鲸须一般,象箭林,又象刀山,根茎错杂. 时而用斧劈,时而用火烧,才开出一条路.这天清晨,司务长虽巧,“难为无米之炊”
 
    ,他们走在贫瘠的散乱硅石中,不仅饥饿,而且很渴,天气燥热得很.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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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一直无吃无喝地走下去,他们会倒在地上的.运气终于来了,他们看见了许多“颅形”。它象满贮甘露的瓢,充满了水,挂在一种珊瑚状灌木的枝上. 大家一口气喝了个饱,感到精神又恢复了许多.吃的东西,也有了. 就是土人在虫蛇鸟兽都吃光了之后所赖以生存的那种植物,叫做“纳儿豆”
 
    ,地理学家以前听同行提到过. 这是草类里面的隐花植物,叶子象苜蓿,叶下长着牙胞. 牙胞有扁豆大,采下来用石头一砸便成了“面粉”
 
    ,用这种“面粉”作成的粗面包,对于生命频危的人,吃起来也是格外地香甜. 这种果实多得很,奥比尔贮藏了很多,以后几天的粮食就不用发愁了.第二天,穆拉地能够自己走路了,他的伤口已完全愈合.离德勒吉特不过16公里了,当晚歇在新南威尔士的边境上,恰好是东经149度.一连又下了几个小时的细雨,大伙的衣服都被淋透了.船长好不容易发现一座锯木人留下的破烂不堪的木棚,大家进去避避雨. 威尔逊想生火烤“纳儿豆”粉面包,便出去拾枯枝了. 但是,拾来的干柴怎么也点不着,里面含大量的矾质,根本不能作燃料. 博学的地理学家在以前讲澳大利亚奇闻时已说过这类事情.火没点着,干冷的面包自然无人吃,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睡觉了. 只有高枝上的笑鸟在叫着,仿佛在讥笑这帮不幸的寻访者.女人与男人毕竟不同,那两位女客虽然还装作雄赳赳的样子,但她们的体力已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们已经不是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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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而是连拖带爬了.然而,路总有头的. 第二天,天一亮就动身,11点钟就到达了德勒吉特城在上威斯的一个小镇,距吐福湾80公里.在德勒吉特城,他们很快备好了交通工具. 这时,爵士心中又燃起一股希望的火苗. 如果邓肯号稍许耽误一下,24小时之内,便可到达吐福湾. 邓肯号还有救.中午,大伙美餐一顿之后,便坐上一辆邮车,离开这个城镇.5匹壮马拉得邮车飞快地向前急驶着.车夫听说快了多给酒钱,更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一小时16公里,每站不过停两分钟.爵士此时此刻恨不得变成一只小鸟迅速飞到东海岸去.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隐约的海水声预告着目的地即将达到.邮车绕过海湾达到30度线的海岸,也就是命令奥斯丁把船开来的地方.海一出现,大家都极目远望,极力地搜寻着邓肯号的影子,看能不能出现一个奇迹,邓肯号在海中游来游去,和一个日前在阿根廷的哥连德角外一样呢?但是,水天一色,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没有一只帆船.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可能风太大,船在港外抛锚不了,于是开到吐福湾的内港——艾登城了.因此,爵士又命令邮车向右转,向离此地9里的艾登城进发了.车夫在离那标志港口的固定信号灯不远处停了下来. 码头上停着几只船,可是玛考姆府的旗号没有.爵士、船长和地理学家一齐跳下了车,来到海关,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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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海员,再查了近几天的船舶进口登记薄,结果一星期以来,没有一只船进过吐福湾.“是不是邓肯号推迟时间启航呢!
 
    也许我们赶在他们前面了!“爵士叫着. 人总是不愿朝绝望的方面想,于是又转到这个念头上来.门格尔摇摇头,他深知奥斯丁决不会拖延时间执行命令的.”是吉是凶,我们总要知道个结果,总不能总是这样半信半疑吧!“哥利纳帆说.一刻钟后,爵士给墨尔本船舶保险经理人联合会拍了一个电报. 然后,大伙坐上邮车,到了维多利亚旅馆里歇歇脚.下午两点钟,爵士收到电报,电文如下:吐福湾艾登城哥利纳帆爵士邓肯号本月18日启航去向不明船舶保险经理人安德路电报象一页纸一样从爵士手中飘落到了地上.毫无疑问!
 
    那只正派的苏格兰游船已变成了一只海盗船,而匪徒头目彭. 觉斯成了它的主人!
 
    横贯澳大利亚大陆的旅行曾那样乐观地开始,现在就如此绝望地结束了!格兰特船长和他的受难船员的踪迹似乎再也不能找到了,这次失败如此惨重,赔上了整个船队的性命,并且爵士也精疲力尽,束手无策. 这位英勇的寻访人,在幡帕斯草原的天灾没有征服他,现在澳大利亚大陆上的人祸却把他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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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35。不列颠尼亚号依然是个谜
 
    说寻找格兰特船长的人们注定是要绝望的,现在,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不也正是该绝望了吗?大地茫茫,到哪儿去再作一次探险旅行?
 
    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这样的旅行呢?
 
    邓肯号没有了,连想立即回国都不可能!那些好心肠的苏格兰人的这番壮举就这样遭到了失败. 失败,对于有点毅力的人来说是不堪入耳的,然而爵士被恶运捉弄够了,他不得不承认,再继续这种救人的事业,他也无能为力了.小姐在这种情况下,只好不再提起她的父亲,尽管她极不情愿,她悲痛地想起了那一队不幸的船员. 过去是海伦夫人安慰她,现在该她安慰海伦夫人了!她第一个提议回苏格兰去,船长看她这样刚强,坚忍,心里极为佩服,他想提一提寻找格兰特船长,但被玛丽用目光制止了. 她对他说:“别再找我父亲了!门格尔先生,我们要为这些仗义而来的人着想. 爵士自然应当回欧洲!”
 
    “对,玛丽小姐,”爵士说,“你们现在理应回去,邓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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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的遭遇要让英国政府知道.不过你不要就此而失望.“门格尔说:”我们既已出来找格兰特船长,不可半途而废,不如让我一个人找下去!找不到,誓不罢休!“
 
    玛丽小姐接受了船长这个誓言,把手伸给那青年人,感激他的所为.当天商讨决定回欧洲,而且尽快到墨尔本. 第二天,船长去打听开往墨尔本的船期. 他认为艾登和维多利亚省之间来往船很多,实事并非如此. 这地方一共就3~4只,都停在吐福湾里. 没一只前往墨尔本,或者悉尼、威尔士角的. 爵士要回欧洲只有到这三个地方搭船,这几个地方有英国本土之间半岛邮船公司的一条正规航线.经过再三考虑和磋商之后,哥利纳帆爵士想到要沿着公路到悉尼,地理学家却提出了令大家意想不到的建议.原来他去过吐福湾,知道三只船中有一只是到新西兰北岛都城奥克兰的,他想下这条船,再搭半岛邮船公司船辗转回欧洲.大家都在考虑. 地理学家没有举出大套理由,只说明一个事实,程路最多花费6~7天时间.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相隔千把公里罢了.真巧,奥克兰又正好在他们盯住不放的那条38度线上.这条建议本身是一个机会. 可以在新西兰沿海再搜寻一番!
 
    但是新西兰只是一个岛,不是格兰特船长逃往的“大陆”。所以,地理学家并没有挑明可以再去寻找格兰特船长.船长很支持巴加内尔的建议. 不过,上船之前要先去看看那只船. 因而哥利纳帆,少校,巴加内尔,罗伯尔和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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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都一道坐上一只小筏子,靠近距岸两链远的那只小船.那是只250吨的双桅帆船,叫麦加利号. 它专门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各口岸间作短程航行. 船主态度非常粗野. 一看就知没受过教育,哥利纳帆的态度却很谦和. 船上水手与船主差不多. 船主脸庞红胖,手厚大,塌鼻子,独眼,嘴唇上满是烟油,加上暴躁的神气,威尔. 哈莱船主成了一个可憎的形象. 但如今只有搭他的船了.“你们来寻我有什么事!”他见生客上了甲板就问.“你是船长?”门格尔部道.“就是,”哈莱说,“怎么样?”
 
    “麦加利号要装船到奥克尔吗?”
 
    “是的. 怎么样?”
 
    “装什么?”
 
    “好买好卖的货.”
 
    “什么时候启航?”
 
    “后天,趁午潮,怎么样?”
 
    “搭不搭客?”
 
    “看是什么客,他们吃得惯船上的大锅饭.”
 
    “我们自带伙食.”
 
    “多少人?”
 
    “12位,三位女客.”
 
    “我没有房舱.”
 
    “你把甲板上的便舱腾出来就可以了.”
 
    “这个吗?”
 
    “你究竟答应不答应?”门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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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那要看……”麦加利号船主兜了个圈子,钉了铁掌的皮靴在甲板上踏得笃笃响,随后往门格尔面前站住.“能给多少钱?”他说.“你要多少价?”门格尔反问.“60镑.”
 
    哥利纳帆点头,表示同意.“好,就60镑.”门格尔回答.“这单是船费!”船主又加了一句.“好,单是船费.”
 
    “伙食费除在外.”
 
    “这就说定了. 怎么样?”哈莱伸出手.“什么?”
 
    “定钱?”
 
    “这是30镑,先付一半,”门格尔说着拿钱给他. 哈莱接过钱往腰包一塞.“后天上船,”他说.“中午以前来,到时候不论你们到不到我们都得开船.”
 
    “中午前一定到.”
 
    交待完毕,哥利纳帆一伙都离开小船.“好个老粗!”门格尔说.“呃!
 
    他倒对我的劲儿,“地理学家说,”他是只不屈不挠的海狼!“
 
    “是只不屈不挠的狗熊!”少校纠正.“我肯定,”门格尔补了一句,“这只狗熊一定做过人肉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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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54
 
    “管他呢!”哥利纳帆回答,“只要他是麦加利号船长,只要麦加利号到奥克兰去. 从吐福湾到奥克兰,我们只见他几面,过了奥克兰就永远不会再见了.”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知道行期就在明天都很高兴. 爵士向她们说明:麦加利号没有邓肯号那样舒服,可她们并不在乎. 奥比尔先生去买粮食,他常哭他老婆,然而这时,奥比尔以一贯的热诚去执行任务,只需几个钟头就办好了,那些粮食都是双桅船上没有的.正在这时,少校找到了一个钱庄,兑换了爵士汇到墨尔本联合银行的几张汇票. 他需要的是现金、武器和弹药,就又补充了一些. 地理学家买了爱丁堡约翰斯顿出版社的一张精制新西兰地图.穆拉地的健康状况很好,几乎使他送命的伤势马上就要好了.威尔逊被派到麦加利号上去布置旅客们的舱位. 一阵洗刷,舱完全变了模样. 哈莱看他干得很起劲,走开了. 哈莱不管他们是男是女,叫什么. 他舱里塞满了200吨皮革.这一天剩下的空闲,哥利纳帆还想去38度线穿过的那地方去一次. 他这样做有两个意息.他要把那假沉船的地方再搜寻一次. 事实上,艾尔通的确是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不列颠尼亚号恐怕真是在澳大利亚这一带海岸附近沉没的,既不在西海岸,那就该在东海岸.这地方以后不会再来了,因此不能轻易放过.而且,即使不列颠尼亚号不是在这里失事,至少邓肯号便是在这里落到流犯们手里. 或许当时还有过恶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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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士由他忠实的门格尔陪着,进行这双重目的的侦察.维多利亚旅馆主人给他们备了两匹马,他们就上了北绕着吐福湾的那条路.痛心的搜索,他们闷声骑马. 看着海水浸蚀的岩石,彼此都不说话.以门格尔的热诚和聪颖,可以肯定每一块地方都搜索到了. 按理说,海滨会有一些沉船遗物被冲上来. 然而一无所有.不列颠尼亚号的失事,依旧是个迷.至于邓肯号,也一样.然而,门格尔却在岸边一丛米亚尔树下发现了几处篝火的痕迹,显然,最近有人在这里宿营. 是不是游牧队呢?不是. 另一迹象无可辩驳地告诉他流犯们到过这一带地区.这个迹象,就是一件灰黑两色的粗毛衣,旧的,打过补钉,令人作呕,扔在一棵树下. 毛衣上还有伯斯大牢的标记.不知是哪一位犯人的.“你看!”爵士说,“那些流犯到这里来过了!
 
    我们邓肯号上那些短命的伙伴……“
 
    “是啊!”门格尔压低嗓门,“毫无疑问,他们没上岸,他们都死在……”
 
    “那些混蛋啊!”爵士吼叫起来.“如果有一天他们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替我的船员们复仇!……”
 
    悲痛使哥利纳帆脸色铁青. 盯着大海看了许久,接着不声不响地打马,奔回艾登.还有一项要办的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汇报当地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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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克斯警官做记录时喜形于色. 他听说彭. 觉斯跟他那伙强人走开了,心上几乎揭掉了块大石头.全城人都懈了口气.消息立刻用电报通知墨尔本和悉尼行政当局.爵士回到旅馆.旅客们都郁闷不乐地度过了这个晚上.他们回想到在百奴衣角时的希望,觉察到如今的失望.至于地理学家,他忐忑不安.这天晚上,船长把他请到自己房里,问他为何这样神经紧张.“约翰,我的朋友,不,我和平时一样!”
 
    “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说,“您一定有个秘密憋在心里.”
 
    “嗯!
 
    有什么法子呢?“地理学家无可奈何,”我也是不由自主!“
 
    “什么?”
 
    “又是开心,又是失望.”
 
    “您又开心又失望?”
 
    “是的,”
 
    “您是不是有了一点头绪?”门格尔追问,“您又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没有啊!到了新西兰就回不来了,不过,为何……哎!
 
    你晓得,人总是这样!只要还剩一口气,总不肯死心!俗语说得好,‘气不断,心不死!
 
    ‘这句话要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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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吃人的海岸
 
    第三天,即1月27日,麦加利号的乘客上了船,挤在狭小的船舱里. 船主并没有把它的房间让给女客,那房间也不干净.12点整,船借退潮起锚了. 刮着不大的西北风,帆撑起来了. 威尔逊想帮五位船员,但哈莱拒绝了.既然船主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也只好不多事了.这时,五位船员在船主叫骂声中升好了帆. 麦加利号摆足了远洋的架子,低帆,前帆,顶帆,纵帆,触帆. 再加上很多小帆和插帆. 它那庞大的船头,宽平的船底和笨重的船尾就注定它是典型“老鸭式”的慢船.尽管如此,不出意外至多六天便可以驶进奥克兰港口.晚上7点钟,澳大利亚海岸和艾登港口的固定灯塔都望不见了. 海浪非常大,船走得很慢;颠簸得厉害,旅客们安稳坐在舱里,和坐牢一样.每个人都在想心事.很少有人谈话.哥利纳帆坐不住,踱来踱去,而少校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门格尔不时到甲板上来观察风浪. 罗伯尔跟在后面. 至于地理学家,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命运支使他去的新西兰. 他想起新西兰的历史.在新西兰的历史里,有没有把新西兰这两个岛当做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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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他在想着文件的解释.“contin,contin,……”他总是这样说,“这就是大陆(continent)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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