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科幻小说 >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九部分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九部分

 

 
    他想起了那些航海家发现这两个大岛的经过来.那是1642年12月13日,荷兰人塔斯曼在偶尔发现凡第门阵地后,17日,船驶进一个大海湾,其尽头是一条海峡,夹在两岛当中.北岛“依卡那马威”
 
    ,这是土语,意为“马威之鱼”。南岛“玛海普那木”
 
    ,意为“产绿玉的鲸鱼”。
 
    塔斯曼派出几只小艇登陆,带回来两只独木舟,上面坐着一些吵吵嚷嚷的土人. 全是中等身材,棕色皮肤,瘦骨嶙峋,语音生硬,黑发,头发盘拢在头顶,上插一根又大又长的白羽毛.欧洲人和土人的第一次会面似乎可以建立长久的友谊.但第二天,塔斯曼的一只小艇去探索附近海岸有没有停泊地点的时,7只满载土人的独木舟迅猛攻击了这只小船.水手长喉咙上挨了一枪跳海逃命.其余6人4人被杀死,只剩下2人与水手长逃了回来.这之后,塔斯曼报复了几枪就赶快开船. 该海湾现在还叫屠杀湾.塔斯曼沿屠杀湾西岸向北行驶,1月5日泊在北角附近. 这里浪猛人凶,不允许他上岸加淡水;他决定离开这片陆地,取名叫斯塔腾兰,意译“三民地”
 
    ,为纪念当时的“三民会议”而取的.他还以为他在南美洲的南部发现了一个“大陆”哩.“但是,”
 
    地理学家想,“17世纪的一个海员可能会把新西
 
 
 
-- 137
 
    85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兰误认为‘大陆’,但19世纪的海员决不会这样了!要说格兰特船长犯了错误,想不通!“
 
    塔斯曼以后的100年间,新西兰仿佛又不存在了,后来,一个法国航海家徐尔威在南纬35度37分的地方又发现了这片陆地. 徐尔威的小艇被偷了,而他放火把一座村庄统统烧光了.1769年10月6日著名的库克船长利用小恩小惠收卖土著人,并用开花炮使他们老老实实.173年那伟大的海员又一次来霍克湾,这次他亲眼看到吃人肉的事.1827年3月,阿斯特罗拉伯号船长,那著名的居蒙居威尔居然不带武器在陆上和土人过了好几夜,他不但没有受到伤害,并且和土人交换了礼物,学会了土人歌曲,测量了有用的地图.从上述的矛盾中,从土人的那忽而和善忽而野蛮的表现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新西兰人的残酷行为大都是报复性质的.他们待人好坏,要看船长为人好坏而定.一个英国人,名叫依耳,他环游全世界也不知有多少次,是流浪科学家. 他到了这两个岛上,看到他们吃人肉,看到新西兰人互相吞食.1831年拉卜斯船长在群岛湾也见到这种土人吃土人的惨象.土人的战斗历害得多了,那些野蛮人已经会使用火器,并且使用十分准确. 有些部落整个消灭掉了.新西兰人能抵抗,能自卫,他们恨侵略者,驱使着他们和英国移民作斗争.
 
 
 
-- 138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54
 
    巴加内尔就这样把新西兰的全部历史回忆了一番,他的脑子越想越沸腾. 但是,全部历史没有一点能容许他把这片两个岛构成的地方加上“大陆”的名字,但contin这个字却顽强地堵住他的思路,叫他始终想不出一个新的解释.1月31日,从开船到现在已经4天了,麦加利号在澳洲和新西兰之间的那片狭窄的洋面上还没有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 船主哈莱很少问船上的事:他任凭水手们搞. 这粗鲁的家伙天天不是大麦烧就是白兰地,喝得醉醺醺的,水手们也跟他学,麦加利号就只有听天由命了.这种失职,使门格尔不得不留心照料了. 不只一次,船一闪,几乎船翻了,穆拉地和威尔逊抢着把舵把扶正. 船主有时干涉,甚至破口大骂. 他们只好忍耐着. 他们要求把醉鬼捆起来丢到舱底去,门格尔阻止了他们.虽然如此,门格尔对该船的处境仍是提心吊胆的;不过,为不叫哥利纳帆烦神,他只是背地里对少校和巴加内尔提一提. 麦克那布斯给他出的主意和穆拉地,威尔逊两人的意思是一样的,只是措词不同.“假如你觉得这样做好的话,约翰,”麦克那布斯说,“你就该毫不迟疑地来承担起这只船的指挥责任,或者,你不愿担起‘指挥’的名义,你就负责驾驶这只船好了. 那个醉鬼,等我们在奥克兰下船之后,再让他依旧做他的船主,到那时他爱翻船就随便让他翻去.”
 
    “当然罗,麦克那布斯先生,”约翰回答,“真十分危险万不得已时,我只好按您的话去做. 目前,我们照料一下也就是了.”
 
 
 
-- 139
 
    06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你自己就不能领航吗?”巴加内尔问.“很困难,”约翰回答.“船上连一张航海地图也没有!”
 
    “真的吗?”
 
    “真的.哈莱这家伙在这一带跑得太熟了,他根本不必要测算航路.”
 
    “他肯定以为,”巴加内尔说,“他的船自己会认路,不要人辨向.”
 
    “呵,呵,如果哈莱在靠近陆地时还不醒,他就真让我们为难.”
 
    “希望他能醒,”巴加内尔说.“既然这样说,”麦克那布斯问,“你不能在必要的时候把麦加利号开到奥克兰吗?”
 
    “没有那带海岸的地图就不可能.礁石就在水下几米,一只船不管多么结实,只要龙骨一碰上就完蛋了.”
 
    “船一完蛋,船上的人只有向岸上爬,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少校问.“您是说海岸上那些毛利人的厉害,是不是,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问.“是,我的朋友,毛利人聪明,但好杀,专门吃人肉.”
 
    “照这样说,”少校问,“如果格兰特船长是在新西兰海岸附近沉了船的话,你就劝人家不必找了?”
 
    “顺着海岸找是可以的,”巴加内尔说,“但愿上帝保佑我们永远不要落到这些残酷的土人手中!”
 
    毛利人的风俗,受了欺辱就要用血来洗刷干净,这才算是荣誉. 在这样的国度里,塔古力自然不会忘记上次他的部
 
 
 
-- 140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64
 
    落受的耻辱. 他耐性地等待着欧洲船来报仇,他居然实现了他这个复仇计划.他先对法国人装作畏惧的样子,土人都不带武器跑来邀请他们,企图骗取他们的绝对信任.马利荣船长把船停泊在群岛湾里,想给卡特利号换桅杆,因为最近有几场风暴,有些桅杆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因此,他回内地去寻找木材,5月22日,在离海岸2公里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一片树林,那里都是高大的杨树,树林附近有个小湾,离船只有2公里.建立起一个作场. 三分之二的船员被派到那里,带着斧头和工具,一边砍树,一面开一条通向小湾的路. 另外选了两个据点在港中心的毛突阿罗小岛上,船上的病员,铁匠,箍桶匠都在那儿,另一个据点在陆上,大洋的岸边,离船1。
 
    5公里. 许多身强力壮,和颜悦色的土人帮水兵打杂.到此为止. 马利荣舰长并没有完全忽视戒备. 土人没武器,而船派大伙上岸时是武装齐全的. 土人的表现迷惑了他们,他们解除了武装,克劳采舰长曾劝马利荣收回命令,但被拒绝了.从此,新西兰人更加殷勤,他们与船上的官员相处得十分融洽.马利荣到陆上正式访问时,全体土人尊他为大酋长,在他头发上插上四支白羽毛,以示崇敬.32天了. 造桅工作很好;船上的水库在毛实阿罗岛上的淡水上装水.8月11日下午3时,马利荣小艇准备好了. 要按照预定计划到塔古力的村子去打鱼. 他坐上船,随身带了两名军官
 
 
 
-- 141
 
    26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佛德利古和勒吾,一个自愿兵,还有教练官和14名水兵. 塔古力和另外五个酋长陪着.小船划向陆地.晚上,马利荣舰长没有回来.第二天,卡特利号到毛突罗岛上去装淡水. 它没有碰上意外,照旧划了回来.8点钟,马斯加兰号值岗水兵救起了一个没一点气力的人.原来这人是屠尔内,马利荣舰长带去的一名水兵. 他腰部被铁矛戮了两下,负了伤,在18人中,只他一人逃了回来.那不幸的小艇是早晨6点钟停在村边的. 土人都兴高采烈来迎客人,土人把客人背上了岸. 之后,法国人散开了.立刻,许多土人都带着长枪,木棒,向他们奔来,十个打一个,他们几乎全死了. 只有水兵屠尔内,腰下被中两枪,从敌人手里逃掉了,躲在矮树丛里. 乘土人不提防,跑到海里.这个事变使两舵船员都惊骇万分. 一片复仇的呼声响起来. 但必须先把岸上三个据点的人救回来.克劳采舰长昨天在木工场过的夜. 还没出来,首席军官居克来莫尔代他采取了紧急措施. 马斯加兰号的大筏子被派出去,载着一名军官和一队士兵. 去援救木工场的人们. 他们沿海前进发现了马利荣舰长的船,便在那儿上了岸.克劳采舰长,正如前面所说,当时不在兵舰上,对大屠杀一丝毫不知. 下午2点,忽然看见一队士兵,他立即感到出了事. 他向前迎去,才知道真实情况. 为了不使伙伴惊惶.他把消息告诉给他们.
 
 
 
-- 142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64
 
    当时,蛮人占领了所有高地. 克劳采舰长命令把工具拆卸下来,次要的埋掉,工棚烧毁,带着60人彻退.土人们在后面追,喊着:“塔古力杀了马利荣了!”水兵要去复仇,被克劳采制止了.在他们到达海岸和登划子时,有100左右土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筏子刚驶到海里;石头象雨点打来,3名水兵向岸上开枪,当即打死了土人们的酋长.克劳采舰长上了马斯加兰号,立马派一只大筏子到毛突阿罗岛上,一队兵驻在岛上去过夜,病员都回了兵舰.第二天,又有一队兵到了岛上增防. 法国人进攻了这个村子,酋长都被杀了. 淡水继续补充.最后,一切工作都完备了. 还剩下要做的是侦察一下是否还有幸存者,并为死者报仇. 于是一只大筏子载着许多士兵到了塔古力的村庄,那阴毒胆小的酋长逃走了. 肩上还披着马利荣的大衣. 在塔古力屋里搜出刚烧过的脑颅骨,上面还有牙啃的印子;还有一条人腿用木签子穿着;又一件硬领衬衫,粘满了血,是马利荣的;此外还有一些衣服,佛德利古的手枪,小艇上的质形徽章和一些破烂布条. 在另一个村里,又搜到许多人肠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煮熟.收集完了杀人与吃人的证据,那些遗骸也都恭恭敬敬地埋葬了;再后一把火烧了村子.172年7月14日,两只兵舰离开了这悲惨的淡海地区.新西兰人一向不讲信义,喜欢吃人.库克173年第二次来新西兰旅行时证了这一点.库克的经历是这样的:12月17日他率领下的由佛诺舰
 
 
 
-- 143
 
    46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长指挥的一只船昌号,放了一只大筏子去登陆,是要采集一些野草. 这只筏子一去便不见回来了. 上陆去的是一个候补少尉和九名海员.佛诺舰长极不放心,就派薄内中尉去找.薄内到了那筏子着陆的地方.根据薄内报告,“发现一幅屠杀与野蛮的惨象,讲起来叫人不寒而栗;我们好几个同伴的头,肠子,肺零散地丢在沙滩上,旁边还有几只狗在吞食.”
 
    在结束这一连串血腥纪载之前,我们还应该提一提1815年兄弟号被新西兰人攻击和1820年桑普生指挥的波以德号上全部船员被杀的事. 然后,在1892年3月1日,瓦吉他地方的酋长艾那拉罗抢劫了悉尼的英国双桅船霍斯号,他手上的那群土人残害了好几名水手,而且把尸体煮熟吃掉了.新西兰这吃人的海岸,正是那由醉鬼指使由笨蛋驾驶的麦加利号所要到达的地方呀!
 
 
 
-- 14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64
 
    37。倒霉的麦加利号
 
    叫人劳累的航程老是走不完.2月2日麦加利号自开船已6天了,还看不见奥克兰的边岸. 风倒是顺的,一直是西南风,但海流是逆着的,船不倒就算好事. 浪很凶,船落到浪槽里勉强爬起来,船每摆摆一次,桅杆就激烈地晃一次.幸亏哈莱是个慢性子人,他不要求船走得快,也没有把帆拉得太紧,如若不然全船桅杆不可避免地都要倒下来. 门格尔希望这副坏船架子能这样对付到目的地,不要出什么岔子.天不断地下着雨,海伦夫人和玛丽只好在船舱里,可是她们都不叫苦. 她们有时候也到船甲板上.女客们回到舱里,大家就想办法给她们解闷. 巴加内尔本想讲故事给大家听,可是效果不好. 大家对归国的旅途灰心丧气. 最可怜的要数哥利纳帆爵士了. 不管雨淋浪打,都得呆在甲板上. 只要风一停,他就拿起望远镜固执地搜索天边,他好象在向那默默无言的大海问话.他总是沉不住气,面部流露出痛苦不安的表情. 一切都感到力不从心!
 
    门格尔不管风吹雨打,寸步不离跟着他. 这一天,哥利纳帆了望了天边,比平时更加殷切,特别是在海雾偶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时. 约翰珲到他身边,问:“阁下,您在找陆地吗?”
 
    哥利纳帆摇了摇头.
 
 
 
-- 145
 
    6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我想你也该急着要赶紧离开这只双桅船了,”那青年船长又说.“照规矩,我们在36小时前就应该看到奥克兰的灯火信号了.”
 
    哥利纳帆不回答. 他老是望着,望着,并把望远镜对准上风那边的地平线上看了一分钟多.“陆地不在那边,”约翰. 门格尔说. “请阁下向右舷望去.”
 
    “为什么向右舷望呢,约翰?”哥利纳帆回答说.“我不是在找陆地呀!”
 
    “即你找什么,爵士?”
 
    “找我的游船呀!找我的邓肯号呀!”哥利纳帆气哼哼地回答道,“它一定在那里,在那一带海面上冲着海上的波澜,干着海盗的罪恶勾当!它是在那一带,我对你说,约翰,就是在那条船上,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间!我猜我们一定会碰到它!”
 
    “愿上帝保佑我们不要碰到它罢,爵士!”
 
    “为什么,约翰?”
 
    “难道阁下忘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了?
 
    如果邓肯号来追捕我们,我们怎么办呢?连逃都无法逃呀!“
 
    “为什么逃?”
 
    “当然要逃呀,爵士!
 
    不过逃也是逃不掉的,我们肯定会被俘去,听凭那些匪徒摆布的,要知道彭. 觉斯这个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死倒无所谓!我们一定要自卫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可我们死了又怎样呢?
 
    你要想到哥利纳帆夫人呀,爵士,还要想到玛丽小姐!“
 
 
 
-- 146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764
 
    “可怜的女人啊!”哥利纳帆自言自语,“约翰,我的心已经碎了,有时我觉得失望侵袭到我的心里来. 我觉得仿佛还有个新的不幸在等待着我们,仿佛天在和我们作对!我很害怕!”
 
    “为您自己吗,爵士?”
 
    “不是为我自己而害怕,我是为了我热爱的人们,也是为了你热爱的人们.”
 
    “您放心好了,爵士,”青年船长说,“现在不必害怕了,我负责麦加利号,你了望邓肯号,只是为了要躲开它!”
 
    门格尔说得对. 一碰到邓肯号麦加利号就该倒霉;而在这一带海盗可以横行无忌在狭窄的海面上,这种遭遇是很可能出现的. 然而,至少,这一天,那只游船并没有出现,当天的夜里——自吐福湾出发的第6夜——约翰. 门格尔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这一夜天气却变得可怕极了.天空突然黑下来,样子十分可怕. 哈莱和海员一下子从沉醉清醒中过来. 他走出船舱,揉揉未睁开的睡眼,摇摇又肥又大的脑袋. 然后深吸两口清新的空气,好象喝一杯定神剂一样,这才看看桅杆.风力更猛了,同时又偏转了风向,由西往东,一直把那条船向新西兰海岸上吹.船长哈莱连叫带骂地唤来几个水手,叫他们快点落下顶帆,扯起夜航帆. 门格尔很赞成这个办法,但没说话. 他不愿和这位粗俗的海员交谈. 不过,为安全起见,他和爵士都不离开甲板. 几小时后,大风刮起来了. 哈莱偏把前帆收小.因为麦加利号象美国船那样有两层帆架. 这工作5个人干起
 
 
 
-- 147
 
    86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来并不困难. 有了两层帆,只要落下来上层帆,就可以把前帆减小到最小面积了.风浪继续加大,麦加利号的底部震动得厉害,仿佛撞到岩石上一般.笨重的船壳不容易爬上浪头来,所以浪头打来,大量海水冲到甲板上来,悬挂在左舷边竿上的小艇早被冲得不见踪迹了.门格尔不安起来. 浪头不算很大,换别的船,还可以随浪浮动,不必在意. 可这只破船很可能一直往下沉. 因为它每下降一次,甲板上溅得海水因排水口来不及排泄出去,很可能装满船舱.为了以防万一.门格尔建议用斧头砍破舷板,让水容易流出. 而哈莱拒绝这么做.并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那是快到11点半钟的时候,门格尔和威尔逊正站在甲板下风处,突然听到异常的声响. 他们本能地警觉起来. 门格尔对那水手说:“回浪!”
 
    “不错,是浪触到礁石打回来的!”
 
    “至少看500米远吧?”
 
    “至多500米!就是陆地!”
 
    门格尔把身子探出舷外,观测着那幽暗的波浪,大声叫道:“威尔孙!测水!”
 
    哈莱守在船头,一直未觉察到自己所处的险境. 威尔逊抓起测水锤跑到前桅的桅盘. 他抛下铅锤,绳子从指缝中溜下去,但溜了三段,铅锤就不动了.“只有3英寻!”威尔逊报告说.“哈莱!我们走到礁石丛里了!”门格尔对船长说.
 
 
 
-- 148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64
 
    哈莱耸耸肩,奔到船舵那里,把舵把扭动,对着下风的船舷. 此刻,极其危险了,只见威尔逊丢开测水锤,用劲拉着前桅的调帆索,让船帆兜着风转过去.船长被推到一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推他呢!
 
    “尽力让风吹!放松!放松扣帆索!”门格尔一面叫,一面忙着掉转船头使船避开礁石.几分钟之后,一场虚惊过去了. 船沿着礁石缝穿行,天色虽黑,但还可以看见一条汹涌的白线离船仅有4英里远.这时,哈莱才感觉到大祸临头,惊慌起来. 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命令相互矛盾,表明这蠢猪般的醉鬼已经失掉镇定力了. 他一直认为陆地还有20~30公里,一切平安无事;谁知近陆的险滩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的海流已把他打出了他惯走的路线,可恶而又可怜的经验主义弄得他惊慌失措了.其实,他还不知,这时门格尔采取紧急措施已把船驶离险滩了. 难办的是不知道方位,也许船在礁石圈里. 风正向东吹着,船颠簸得前仰后翻,船头或船尾每下落一次,都有触礁的危险.果然,不出所料. 不一会儿,暗礁在下面越来越多. 现在必然来个忽转弯,逆风而行回到没有暗礁的水面上. 象这样一条不平衡的船,帆面缩得很小,要它急转弯,未此办得到. 不过,也必须得尝试一下不可.“船舵完全转向下风船舷!”门格尔向威尔逊喊.麦加利号开始接近暗礁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浪打到水下的岩石,飞起沫来. 泡沫在浪头上发着白光,简直是一片
 
 
 
-- 149
 
    07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磷光突然照彻了那些浪头. 大海咆哮着,好象是神话里所说的那些老岩精在愤怒的吼叫着.威尔逊和穆拉地伏在舵盘上,舵把已转到最底,转不动了. 就在这惊险万分的一刹那,忽然,砰地一声. 麦加利号碰到岩石上,触桅的支索撞断,因而前桅也就不稳定了. 只受了这一点损坏,船是否还能转过来呢?
 
    不可能了,因为忽然一个高浪,把船捧起来,送到暗礁上面,然后猛地一放下来,麦加利号狠狠地摔在礁石上,再也不动了.船舱的玻璃震烂了. 旅客们都跑到甲板上来. 可是海浪冲洗着甲板,也很危险.门格尔知道船已深深地陷在沙里了.因此让他们再回便舱.“你说实话,船到底怎么样了?”爵士问门格尔.“沉是不会沉的,海浪会不会把船打散了,那就不知道了.好在我们还来得及想想.”
 
    “能放小艇下海吗?”
 
    “天太黑,浪又大,弄且不知向哪边着陆. 等天亮再说.”
 
    这时候,哈莱象疯子一样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他的部下,惊慌一阵之后,又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门格尔料到他们喝醉了就会出乱子的. 只靠船长制止他们是不行的,那个可怜虫正抓耳挠腮,计算着他损失的货物,是否能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呢!
 
    门格尔也不去打扰他. 他叫旅伴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打退这伙坏东西的侵犯. 那些水手们喝得烂醉,喊爹骂娘.“你们这些混蛋哪一个敢跑到便舱里,”少校非常镇定地
 
 
 
-- 150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74
 
    说,“我就象打死一条狗一样地打死他.”
 
    那些水手看清了这阵势,知道不好惹,一溜烟跑了,至此,门格尔不必担心醉鬼来闹事了,只是焦急的等天亮.风停了,海也渐渐平静了,船完全不动了. 门格尔打算太阳一出来,就去探探——要有什么方便的地方可以上陆.船上只剩下唯一的交通工具——吊在右舷上的小划子. 不过划子很小,一次只能坐4个人,来回要好几趟.门格尔伏在舱篷上,极力想透过黑色的夜影去发现些什么. 他心里盘算着,假如这里离海岸稍微远一点,那单薄的小划子禁得起来回折腾吗?
 
    门格尔在外面这样想着,希望东方早点露出鱼肚白. 这时,女客们很相信他的话,都在铺上睡了. 其他男同胞听不见醉鬼的叫嚷,也睡了一下恢复精神. 船上静悄悄的,好象这船在沙滩上也睡着了.早晨4点钟,东方终于发亮了.门格尔上了甲板等待着.大地渐渐发白,天边出现一片云,晨幕在这广阔的大自然的舞台上慢慢升起. 还有一个发光点好象一座灯塔在一个山峰上闪着,那山峰正遮住视线,因此还看不见初升的太阳. 陆地就在那里了,不到16公里远.“看见陆地了!”门格尔大叫起来.旅伴们被叫声惊醒,都奔到甲板上来,望着天边出现的海岸. 不管岸上居民是和善还是凶恶,那毕竟是他们逃难的地方啊.“哈莱哪里去了?”爵士问道.“不知道,爵士,他和他的水手都不见了.”门格尔答道.
 
 
 
-- 151
 
    27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去找找他们,不能把他们扔在船上.”哥利纳帆一向是仁慈的.大家找遍了水手间、中舱、下舱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可能掉到海里了.”巴加内尔说.“完全可能!”门格尔回答,十分担心.他说完之后向船尾再去.“找找筏子.”门格尔边走边说.威尔逊和穆拉地跟着他,准备把筏子放下海. 可是,筏子却早不见踪影了.
 
 
 
-- 152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74
 
    38。第一计划失败
 
    原来哈莱和他的水手趁着黑夜,放下船上仅剩下的小筏子逃走了. 这是不用怀疑的.“这群混蛋跑掉了,也好”
 
    ,门格尔安慰爵士说,“省掉我们不少麻烦.”
 
    “我也是这样想,”哥利纳帆说:“并且,船上还有这么多勇敢的朋友,今后,门格尔就是麦加利号上的船长了,我们做你的临时水手,听从你的调遣.”
 
    这段话引得旅伴都笑了.那青年船长对大海望了一眼,又看看残缺不全的船桅,然后说:“目前,我们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把船搞出来,往海上开;另一个办法是做个木筏划上岸.”
 
    “假如把船能搞出来,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哥利纳帆说.“船损坏得怎么样?”海伦夫人问.“我想,夫人,它损害得不会太厉害. 我们在船头装个临时桅杆,代替前桅. 这样,虽然是慢了些,但也同样能达到陆地.”
 
    “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船损坏的程度吧,”麦克那布斯务实地说.哥利纳帆、约翰和穆拉地忙乎了好几个钟头,才把货舱里的皮革移动开,其中一部分扔进海里,以减轻船体重量.检查船底时,发现左边靠腰板的地方有两个接缝开了口. 幸亏
 
 
 
-- 153
 
    47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麦加利号向右倾斜,开口对着天空,没有流进海水. 威尔逊赶快塞进一些麻线,又钉上了一块铜片把接缝补上.底舱里灌进去的水很浅,抽水机很快就能抽干,这样又可以减轻一些重量.检查船壳时,门格尔发现它并没有因搁浅而受到很大的损坏. 副龙骨有一部分可能嵌在沙里,但是可以有办法搞出来.威尔逊检查完内部后,又来到船底,确定一下船搁在高滩上的部位.现在剩下要做的只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船搞出来. 太平洋的潮涨得并不很高,虽然这样,门格尔还想靠涨潮的浪头把麦加利号冲起来. 可是作个临时桅杆要好长一段时间,而且有一定困难. 中午时刻涨潮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只好观察一下水势对船头的作用怎样,等到下一次再试.现在,大家动手准备. 门格尔首先叫人把桅杆上剩下的帆都放下卷起来. 经过一阵努力,终于先后落下主帆、副帆和顶帆. 小罗伯尔像猫一样灵活地爬上桅杆,胆大得象见习水手那样,在工作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再做的工作就应该是抛锚了.在船的后面,朝龙骨方向,抛下一或两个锚,以便船尾在涨潮时抬起头.要是小筏子在,就好了. 现在,只好用前桅断料和空酒桶扎个木筏,当作运锚的工具. 一抛锚,只要吃得住底,麦加利号浮起来就有希望了.于是造筏工作开始了. 所有的人都参加劳动. 人们用斧头砍断还系着索的前桅,让那残桅倒下来. 前桅折断在下截
 
 
 
-- 15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74
 
    接头处,因此桅盘很容易下来. 门格尔上面用桅盘筏,下面用空桶托着,以更增大浮力,筏上安上一个橹,以便操纵.造筏的工作才完成一半,太阳已近正中天了. 门格尔让哥利纳帆指挥造筏工作,自己测算地理方位去了.门格尔在哈莱房里找来一本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年鉴和一个六分仪. 我们知道,要透过六分仪上的望远镜看到真地平线,即水天相接的那条线才可以测算. 可是北面有块陆地伸入海洋,刚好把真地平线挡住,根本不能测算.既然这样,就必须拿一种人工地平线来代替它. 通常用一个大平盘,装满水银,水银没有,用流质柏油也行,就在这个平盘上测. 门格尔早就知道新西兰西岸的经度了,现在所要测的是纬度,于是,便开始了测纬工作.首先,用六分仪测定太阳在子午线上距地平线的高度,为68分30秒.由此可知太阳距天心是21分30秒.因为两数之和为90度. 再查阅格林威治年鉴,得出所求纬度38度. 这样,确定了麦加利号的方位是东经171度13秒南纬38度.门格尔看了一下地图,发现麦加利号被吹到偏南方向,偏离航线一个多纬度. 必须向北航行一个纬度才能达到新西兰都城.方位测定完,正是12点1刻了,大家站在甲板上,急切地观察着麦加利号的动静,他们多么希望它自己会浮起来啊!
 
    可是船下嘎啦嘎啦地响了几声,这是船底颤抖的声音,船身却一动没动.下午3点钟的时候,木筏造好了,锚被摆到筏上,门格尔和威尔逊在船尾系了一条细铁链之后,便登筏抛锚了. 落
 
 
 
-- 155
 
    67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潮正好把他们漂到船后,在距船100多米,水深10英寸的地方把描抛了下去. 锚吃住海底很紧. 同样,他们又运去主锚,抛在水深13英寸的地方.这些任务完成,就等着涨潮了. 门格尔非常高兴,嘉奖了水手几句,并向巴加内尔表示假如他好好干,以后将会提升为水手长的.这时,奥比尔准备好了饭,全体成员补充了能量,也为未来的工作恢复了精神,饭后,门格尔又作了最后的检查,因为搞起一条搁浅的船确实不容易,不可粗心. 稍有不是,便会前功尽弃.为了减轻船上的重量,门格尔叫人把大部分货物扔到海里去了. 余下的皮捆子、重的松段、备用的帆架和几吨生铁,余部搬到后部,以便压住船尾,帮助船头翘出沙坑.同时,还有许多酒桶滚到船后去,然后装满水,以便增强前部的上浮力.这些事做完,已是半夜,全体船员都疲惫不堪. 大风在减弱,海员们观察着云层的颜色和排列,发现风有转向的趋势. 门格尔把这个情况汇报给爵士,并建议把起船工作推迟到第二天.门格尔说:“我的理由是:首先,我们疲乏了,没有力气是不行的;此外,既使船浮起来,在黑夜中也难以在暗礁中穿行;再说,明天,要是刮西北风,苍天就可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把桅杆上的各种帆都张起来,逆着风,帆力就会帮我们着搞起这条船.”
 
    门格尔的理由毫无疑问,连船上最急的两个人——爵士
 
 
 
-- 156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774
 
    和地理学家也只能同意这项建议. 夜里过得很好. 大家轮流值班,特别看护船锚.果然不出所料. 天一亮,就刮起西北风,并且越刮越大.全体船员集合起来.准备张帆.并且利用满潮还没有到达,在船头装了个便桅,来代替前桅,这样一来,船一漂上来,就可以离开这一危险地带.大大小小的帆都升上去后,潮水开始上涨了. 漫长的小浪一条接一条地滚起来,礁石渐渐消失,象许多海怪先后回到它们的海底老巢中一般.尝试那艰巨工作的时刻就要到了,狂热般的急躁充满了每个人的心灵,大家都在过度地紧张着,没有人说话,都在等候着命令. 门格尔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水势,他对那两根伸得又长,拉得又紧的粗铁链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一点钟,潮水涨到了最大高度,这时正是潮水已涨未落的那一刹那. 此时,得赶快动手,不能再迟了. 大帆主帆一齐拉起来,兜住风力,鼓在桅杆上.“转绞盘!”门格尔大叫道.绞盘上面装有转动用的杠杆,大家拼命转动杠杆. 两根铁链在绞盘的强力转动下拉得笔直. 锚在海底吃得很紧,丝毫不滑一下,要成功就得快,风吹得更凶了,胀起帆腹,贴住桅杆,把船往外推. 人们几次感到船壳在颤动,好象正要浮起来. 这时也许再加个人手就能把船拔出沙滩了.“海伦!玛丽!”爵士叫道,“过来帮忙啊!”
 
    那两位女客也跑来,帮同伴们一齐用力.绞盘轮子上的掣子又最后响了几下.但是,从此以后,绞盘再也转不动了,那只双桅船还是
 
 
 
-- 157
 
    87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不动,全部努力归于失败. 潮水已经开始下降,显然,就风力再加上潮势,靠这批人,船还是不会浮起来.既然第一种脱脸的办法失败了,应该立刻执行第二种方案. 麦加利号浮不起来,这是很明显的,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丢掉这只船.假如等那不可知的救命船来到出事地点,未免显得太没有远见,太傻了. 因为那时,也许麦加利号已经被打成碎片了.只要来一次风暴或者海浪稍微再大一点,就会把船打得直摆,一摆就破,一破就散,散了以后,连渣子也会没有. 这样看来,船破是不可避免的事,所以,门格尔决定要在船破之前上岸.门格尔建议造一个木筏,或者用海员术语说,扎个“浮台”
 
    ,一个充足结实的“浮台”
 
    ,把乘客和足够的粮食运上新西兰的海岸.这事没有什么讨论的余地,说了就得马上执行. 到了晚上,造筏工程完成差不多了,只是天黑下来不能不停了.晚饭后,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回舱休息了,地理学家和其他朋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谈着某些问题. 小罗伯尔也没有离开,这个勇敢的孩子全神贯注地听着,准备在以后的危险中为大家服务,为大家出力.地理学家问门格尔,能否在附近着陆,沿着海岸走到奥克兰去. 门格尔说,这样落后的交通工具,很难可以说不能到达奥克兰.“用木筏不行,用这双桅船上的小筏子会成功吗?”巴加内尔问道.“可以成功,可必须在白天航行.”
 
 
 
-- 158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74
 
    “既然如此,那些可恶的家伙是有意丢下我们,独自去奥克兰了.”
 
    “不要提他们了!
 
    那些喝得烂醉的家伙,背信弃义,十有八九会掉在海里喂鱼的.“
 
    “活该!他们划走的小筏子对我们用处多大啊!”
 
    “提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有什么用啊!”爵士问,“不久,我们要坐木筏上岸了.”
 
    “我们要避免的正是就近上岸,”巴加内尔反对.“怎么,走30几公里路就怕辛苦了?”
 
    “什么话,爵士!
 
    我并不怀疑我们的勇气,也不怀疑两位女士的毅力.60公里路,在别的地方,小菜一碟,但在新西兰就不同了. 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胆小!我们穿越美洲,穿越澳大利亚大陆,我都是第一个建议. 但是,在这里,我不得不重申一遍,任何事都好办,可就是千万别就近登陆.“
 
    “新西兰有什么可怕的呢?”爵士问道.“最可怕的是土人!”地理学家回答说.“土人就那么可怕?
 
    我们武装齐全,可以自卫,几个坏蛋的进攻又算的了什么?“
 
    “不是几个土人的问题,”地理学家摇摇头,说,“新西兰已经结成了可怕的部落,反抗英国的统治,和侵略者斗争,他们经常战胜侵略者,然后把敌人打死吃下去的!”
 
    “原来这里的土人吃人啊!”小罗伯尔吓得惊叫起来.接着人们又听见那孩子自言自语叫着两个名字:“姐姐呀!海伦夫人呀!我好害怕!我害怕”
 
    “不要怕,好孩子,”爵士说,想安慰一下那孩子的心,“
 
 
 
-- 159
 
    08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巴加内尔,我的朋友,大概你说得太过火了.“
 
    “并不过火,爵士!
 
    罗伯尔已显得是个大人了,我们不应该瞒他,应该讲实话.“
 
    “你以为所有新西兰人都以慈悲为怀吗?”地理学家义正严辞地说下去,“就在去年,一个英国人瓦克纳就给惨不忍睹地弄死了,出事地点在奥坡地基,距奥克兰只有3公里,可以说是英国官方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得了罢!”麦克那布斯说,“这些叙述经常靠不住,旅行家常喜欢把到过的地方描写成惊险万状,恨不得说是从土人肚里逃跑出来的呢!”
 
    “我也知道,有的话是有水份的. 可是,许多可靠人士说过,如牧师肯达尔、马得逊,船长狄龙、居威、拉卜拉斯等,我们不得不相信他们的话. 毛利人的酋长死了,他们就杀人祭天. 他们认为用人作供品,可以平息死者的怒气;若不然,死者的怒气就会发泄在生人的头上. 同时,他们还认为杀人祭奠死者就是给死者送仆役!可是,他们往往把杀死后作仆役的人吃掉,由此看去,他们实际上迷信的成份少,好吃的成份多.”
 
    地理学家说得对,吃人的风气,在新西兰、斐济岛或者托列斯海峡,已经形成一种风俗了. 当然,这骇人的风俗里,有点迷信的成份,但是,人之所以要吃人,是因为猎品缺乏,肚子填不饱,未开化的人为充饥不得不吃人了. 以后,祭师们又把这种反常的习俗定为教规,赋予神圣的意义. 吃人由充饥而变成礼仪,这就是吃人风俗的演变过程.并且,在毛利人看来,人吃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此
 
 
 
-- 160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84
 
    外,新西兰土人还认为,敌人死了,吃下去,可以继承他的灵魂、力量和勇气. 并且这些东西主要贮藏在脑子中,所以宴会时,人脑是主肴,是上等佳肴.地理学家又不无理由地认为新西兰的土人之所以吃人主要因为饥饿,不但大洋洲的未开化的野人这样,欧洲也有过.他补充说:“吃人的风俗在最文明的民族的祖先中也存在过,并且并不只几个特殊人有这癖好,尤其是在苏格兰人的祖先当中.”
 
    “真的吗,巴加内尔先生,”少校问道.“这还有错.你读读圣. 哲罗姆描写苏格兰阿提考利人的文章,你会明白你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而且用不着去远古时代找,就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当莎士比亚创造夏洛克(话剧《威尼斯商人》中的主角)的时候,不有个苏格兰土匪叫什么索内. 宾的吗?因为吃人肉而被处死刑了. 什么思想驱使他吃人肉的呢?是宗教吗?不,不是,是饥饿.”
 
    “真的只是饥饿?”门格尔问道.“是的!”巴加内尔回答说,“因为在这冷酷无情的地方,飞鸟走兽很少,他们没有别的动物可吃,只以人肉为食. 甚至还有吃人的季节,正如文明国家有打猎的季节一样. 在吃人的季节里就来一次打猎,打一大胜仗之后,战败部落就变成了胜利者菜肴了.”
 
    “依你看来,巴加内尔,”爵士说,“吃人的习俗只有等到新西兰草场充满了牛、羊、马、猪等牲畜,才能彻底消灭.”
 
    “那自然啦,爵士!”
 
    “他们如何吃人的?”麦克那布斯问道,“是生吃还是熟
 
 
 
-- 161
 
    28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吃?“
 
    “少校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小罗伯尔有点惊慌地问.“为什么不问问呢?
 
    孩子,若我真地被吃的话,我宁愿被他们煮熟了吃!“
 
    “为什么吧!”
 
    “因为不被他们生吞活剥呀!”
 
    “你想得倒不错,少校,”地理学家又说,“把你放在锅里煮烂,不也一样受罪吗?”
 
    “唉,反正是死,在活剥和活煮之间,我就不用去选择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少校,”巴加内尔说,“新西兰土人吃人肉,一定要煮熟或者烤熟了再吃. 他们都是行家,懂得烹饪技术.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一想到被人家吃掉,心中就不自在. 自己把命送到一个未开化人的肚子里,可真有点委屈!”
 
    “总之,”
 
    门格尔说,“大家都不想落到土人手里,是不是?”
 
 
 
-- 162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84
 
    39。成为殖民地后的新西兰
 
    地理学家的叙述是无可争辩的,新西兰土人的残无人性也是不用怀疑了. 因此,就近上陆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麦加利号不久也许会被风浪打坏,非赶快离开不可. 等过往船只救援恐怕来不及,而且也只是幻想.麦加利号目前根本不在船只来往的路上. 所有来新西兰找地方靠岸的船只,不是在奥克兰上一点,就是在新普利默斯下一点,而麦加利号恰好在两者之间搁浅,在依卡那马威海岸最荒僻的地段. 这带海岸坏得很,危险得很,是个野人窝. 困此一切船只都逃避它,万一被风吹到这里,也会设法离开,越快越好.“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爵士问道.“明早10点钟,”门格尔说,“那时潮水上涨,就会把我们送上岸的.”
 
    第二天,木筏造好了. 这可是全体船员的心血啊!可是太小了,装载不下全部乘客和粮食. 所以必须另造一个,既能经得起风浪的拍打,又能便于操纵的运输工具. 造筏原料当然只有桅杆了.说干就干,支桅索齐帆脚那里砍断了,不一会大桅也跟着倒下来,从右舷栏杆上倒下海去,打得栏杆嘎啦一响. 大桅被砍倒了,麦加利号船面上光秃秃的和趸船一样了.大桅被锯成几段,木筏的骨干也就形成了. 再把前桅的
 
 
 
-- 163
 
    48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断料跟大桅凑在一起,所有这些松段都结实地互相联系起来.门格尔很仔细,他在木料之间夹上六只空桶,以便增加木筏子的上浮力.在这紧扎起来的下层基础之上,威尔逊又铺了一层用舱口格子框制成的漏孔地板. 这样,浪头尽可能地从木筏上滚过,水却不会停留在木筏上了. 并且,还用挡水板紧钉在木筏四周,防止海水溅到筏面上.这天早晨,风势很顺.门格尔看到可以利用风作动力,又让架起一个子桅杆,四周用支桅索拉牢,桅上挂起一片便帆.木筏尾部安一个宽掌柁,以便风力大时操纵航向.这样,一个新型的运载工具便造成了.8点钟,开始装食品了.先装上足够到奥克兰的粮食;接着是贮藏室的粗粮、劣质饼干和两桶咸鱼也拿来凑数. 东西实在太差了. 连司务长都感到很难为情了.食物被装在木箱里,木箱钉好,既防潮而且又不透水.枪械和弹药也放在安全的地方. 幸运的是他们的短枪还在.另外,还装上一个便锚,防止涨潮一次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只能在海中停泊的情况.10点多钟,潮水开始上涨了,风轻轻地从西北方吹来,微小的浪花在海面上滚动.“都预备好了吗?”门格尔问道.“是的.”威尔逊回答.“现在上船!”门格尔喊道.大家快速地爬上木筏,穆拉地缆绳砍断,帆张开了,木筏在风力与潮势的推送下向陆地进发了.这儿离岸不远,只有6公里.如果是个划子,3个小时足
 
 
 
-- 16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84
 
    以到达. 但木筏就难说了. 假如风不息,一次涨潮或者可以把人们顺利带上岸;但是如果风息潮落,非泊下来等第二次潮不可. 当然,大家希望一次能成功.风渐渐增强,木筏航行起初很顺利. 礁石的黑头和沙滩的黄毯子在波涛中渐渐消失. 为了避免触礁,掌握易出偏差的木筏的航向的人,必须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且有高超的技术不可.到中午,距海岸还有2。
 
    8公里了. 天色晴朗,人们可以看见陆地了. 东北部耸立着一座800米的高峰,它离奇地出现在天边,侧影好象一只啮牙咧嘴,仰着脖子的猴子的头.那就是很有名的比龙山,按照地图,在南纬38度线上.12点钟的时候,地理学家叫大家看看,所有的礁石都在高潮下看不见了.“还有一个礁石没有消失呢.”海伦夫人说道.“在哪里?”地理学家问.“在哪里,”说着,海伦夫人用手指了指前面一海里远的一个小黑点.“果然如此,”巴加内尔说,“我们要记住它的方位,等一会儿,潮水淹没了它,我们看不见它了,就很容易触礁.”
 
    “威尔逊,它正对着那座山的北边尖棱,离它远一点划过去.”门格尔大叫道.威尔逊全力压住木筏后面的木柁,来控制方向. 奇怪的是,走了近半公里了,那黑点老是浮在波涛上.门格尔用望远镜观察一下说,“那不是礁石,不知什么东西浮在水上.”
 
 
 
-- 165
 
    68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会不会是船上的桅杆?”海伦夫人问.“不可能,船上的断料不可能漂这么远.”
 
    “等一等!”
 
    门格尔叫起来,“我看出来了,那是个小划子!”
 
    “就是双桅船上的小划子吗?”爵士问道.“是的!是的!那小划子底都朝天了!”
 
    “多么不幸!大概上面的人都死了,”海伦夫人说.“天黑浪大,在暗滩之间穿行,不是睁眼找死吗!”门格尔说.“请上帝保佑他们吧,”玛丽小姐喃喃地说.大家静默了一会儿,离小划子越来越近,很明显地,它是在距陆地2公里多远的海面上翻掉的,坐在划子上的那些人,肯定,一个也不曾逃出来.“靠近小划子,它也许对我们有用,”爵士说道.穆拉地站在木筏头上,拦住划子,不让它撞上,那翻了的划子在吹拂的风力下漂了过来.“空的吗?”门格尔问道.“是的,船长,”那水手回答,“划子是空的,舷都裂开了,我们已经不能用了.”
 
    “难道一点也没法用了吗?”少校问道“是的,成了一堆废料,只好当柴烧,”门格尔回答说.“真可惜,小划子若是不破的话,能把我们载到奥克兰的.”地理学家唉声叹气.“将就着点吧,而且,浪这么大,坐小划子还没有坐木筏安全呢!它只要轻轻一撞就会粉碎的!所以,爵士,我们用不着在这里久留了吧?”
 
 
 
-- 166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784
 
    “那你看着办吧!”
 
    “威尔逊,沿着海岸继续向前划.”
 
    潮还要涨一个钟头,木筏又趁潮势走了1公里. 但是这时风几乎完全停了,并且好象有点逆风在吹,木筏走不动了.过一会儿,落潮甚至会拖着木筏又后退了. 门格尔一秒钟也不敢迟疑,下令停泊.穆拉地早准备执行这个命令了,及时把描抛下,落到海底六英寸深. 木筏倒退了4米,把锚缆拉着相当紧. 那块倒帆也卷起来了,人们作好种种措施,预备停泊一段时间.陆地近在眼前,已不到2。
 
    5公里远了,可望而不可即.海潮会在晚上9点钟以前再涨起来,门格尔既然不打算在夜间航行,就必须停到早晨6点钟为止.海水涌得厉害,掀起许多浪头,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海岸.爵士问怎么不利用这种浪头继续前行,到达岸边呢?
 
    “阁下,您被一种光学上的幻学迷惑了,”青年船长回答说,“表面上浪头在运动,其实它并未走. 那只不过是流动的分子在摆动吧了. 您把一块木板扔在海里试试就知道了,它会停在海面不动的. 所以,我们只有耐心等了.”
 
    “先吃了晚饭再说吧,”麦克那布斯对船长说道.奥比尔只能拿出几块干肉和10块大饼干.司务长让旅空们吃这种伙食,臊得脸发红. 可大家吃得很香,连女客也如此,虽然海浪颠簸得使人作呕. 又急又凌乱的浪头,颠来扑去,木筏动荡不安,有的甚至认为木筏触礁了. 缆绳拉得十分吃力,每隔半小时,门格尔叫人放长二英寸,让它松松劲,唯恐绳索拉断,木筏顺海流漂走. 所以门格尔十分焦急,不
 
 
 
-- 167
 
    8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管是缆绳断了,还是锚滑了,那都不得了.夜快来临了,太阳连着倒影,一片鲜红,在地平线后面下沉了. 渺渺的水波在西方炫耀着,闪烁着,象铺着流动的银片. 一眼看去,只有一个黑点在茫茫夜色中显出来,那就是麦加利号的残骸,搁浅在沙滩上,一丝不动.从短暂的黄昏到夜幕的形成,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不一会儿,横亘在东面和北面的陆地就在夜影沉沉中消失了.这些受难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木筏上,真是愁苦万分!他们有的虽然睡着了,迷迷糊糊,又焦又急,作着恶梦,有的根本一夜未合眼. 天亮时,大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个个疲惫不堪.随着海潮的回涨,风又从海上吹来.正是早晨5点钟,时间紧迫. 门格尔赶快布置启航,命令起锚. 不巧的是,又出了点问题,因为锚嵌在沙里太深了,尽管木筏装有滑车,怎么也拔不出来.门格尔急于启航,索性叫人砍断了缆绳,牺牲了锚,让它永远沉海底了. 但是,若是这次涨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的话,中间也再不能停泊了.帆又张起来了,木筏慢慢向陆地漂去. 远处浅灰色的黑影,在晨曦照耀下出现在天空. 途中有许多礁石,都给很巧妙地避开或绕过了. 可目前海风不稳,要想靠岸似乎不那么容易.在10点钟的时候,距陆地不到一公里了.岸的外圈处处是沙滩,滩边很陡,必须在沙滩中找个靠岸的地方才成. 风又渐渐衰弱,后来又停止了. 帆面瘪瘪的,拍着桅杆,反成
 
 
 
-- 168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84
 
    了木筏的累赘. 门格尔叫人把它落下来. 如今,只有靠涨潮把木筏送到岸边了. 而且,方向无法控制,大量的海藻又阻挡着前进.11点钟,门格尔看见木筏差不多不动了. 这时,海岸近在咫尺了,想停泊吧,又没有锚. 可又恐怕落潮,木筏又被拖回大海里去. 门格尔急得团团转,举手无措.幸运的是,木筏忽然一撞,停住了,原来搁浅在一个离岸只有26英寸的沙滩上.几位男客跳到水里,把木筏用缆索牢固地系到旁边的礁石上. 两位女伴由大家高高举起,递送上岸,连个衣角都没湿. 不一会儿,这支旅行队连同武器、粮食都登上了新西兰那惊人的滨海地区了.爵士很想一会儿也不耽搁就沿着海岸向奥克兰前进,所以,从早晨起,天空布满了乌云,下了木筏之后,开始下起雨来. 因此,上路是行不通的,必须找地方避一下雨.正好,威尔逊在海边发现一个被海水侵蚀而成的溶岩洞.大伙带着粮食和武器钻了进去,他们把以前被海水打进来的成堆的干海燥,当作天然床铺,将就着躺下休息. 洞口有几块干木材,点着火后,大伙烤干了衣服.门格尔船长原以为雨来得快,停得也快,谁知一下就是好几个钟头,风猛烈地吹着,大家只好耐心等待着. 没有交通工具在风雨里跑,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 而且现在离奥克兰不算太远,不过三两天路程,只要土人不扰乱,迟个一天半天的没什么关系.大家在休息的过程中,谈起了新西兰的战事. 但是为了
 
 
 
-- 169
 
    09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知道并正确估计这些遇难者所面临的严重局势,必须先了解这次北岛上流血斗争的经过.从1642年塔斯曼到达库克海峡,新西兰人虽然常和欧洲船只来往,却始终在岛上过着自由生活. 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想占领分布在太平洋上的岛屿. 以后,一些传教士,特别是英国的传教士,引诱新西兰的酋长们伸着脖子接受英帝国的枷锁. 被蒙骗了的酋长签署了一封信,给维多利亚女王,要求她的保护.可眼光长远的酋长感觉此事不妙,其中一个,曾预言:“我们丢掉我们的土地了;从此,这地方不再属于我们.不会太久,外国人要来占领它,我们将会变成他们的奴隶.”
 
    果不然,在1840年,先驱号军舰开到依卡那马威岛北部的群岛湾. 舰长霍伯逊下船到了科罗拉勤卡村. 全村村民被喊到耶稣教堂开会,会上宣读了英王的委任状.第二年一月,新西兰一些主要酋长来派亚村英国外交人员的住宅里开会,霍伯逊想说服他们,说他们现在权利得到了保护,又拥有了自由,土地应该卖给英王了. 当初,酋长们意见分歧很大. 可这些头脑简单的酋长经不起花言巧语和金钱的诱惑,领地最终还是被承认了. 从1840年起,到邓肯号离开克莱德湾那天止,这段时期的掌故,没有巴加内尔不知道的,他打算毫无保留地讲给旅伴们听.“以前,我曾说过,新西兰人是勇敢的,他们虽然作了短时期的让步,可在以后的抵抗的过程中显示了他们的奋斗不息的精神. 毛利族各部落都是一个大家族,他们推选一位酋长,对他绝对的服从和尊敬. 这个民族的人身材高大,头发平滑,骁勇善战. 曾经有过一个著名酋长,叫作奚昔,赛过
 
 
 
-- 170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94
 
    法兰西古代的名将魏森杰托利. 如今,在依卡那马威岛战争一直未停止过,由威廉. 桑尊逊在率领部民们作保卫乡土的斗争.“英国人不是已控制了新西兰的各重要据点了吗?”门格尔问.“当然控制住了,”地理学家说,“自从霍伯逊舰长占领以后,做了岛上的总督,先后在地理条件较好的地区先后建立九个殖民区. 总人口共计十八万三百四十五人,许多很重要的商业城市也在各地出现. 在北岛上就有新普利默斯、阿呼昔利、惠灵顿等城市,都很繁荣,经常有船舶往来. 在南岛上,有号称新西兰的花园、赛过法国蒙伯烈的纳尔逊,有库克海峡上的皮克敦,还有克赖特彻奇、英佛加尔给尔、都内丁. 这些城市都有各自的特点,使你无法评判他的优劣. 并且,这些城市并不是几个木棚凑成的,也不是土人的村落,而是现代的文明城市,有码头,有教堂,有银行,有植物园,有风土研究所,有报馆,有医院,有慈善社团,有神学院,有帮会组织,有合唱团,有剧院,有万国展览馆,和伦敦和巴黎几乎没一样. 今年,全世界的工业品都送到这吃人的国度里来展览,大概此刻展览已经开幕了!”
 
    “跟土人打仗的时候还会开展览会吗?”海伦夫人惊奇地问道.“英国人才不在乎战争呢!”地理学家又说,“打仗并不使他们惊慌,他们一面打仗,一面开展览会. 他们有时甚至还在新西兰人的枪口底下修铁路.”
 
    “他们之间的斗争现在怎么了?”门格尔问.
 
 
 
-- 171
 
    29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我们已离开欧洲有六个月了,出发后的事情很少知道了,可是,穿过澳大利亚时,从报纸上读到一点消息,说北岛上打得仍激烈.”
 
    “这场战争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玛丽小姐问.“土人第一次起义是在1845年,这次战争起于1863年底. 可是,在这以前,毛利人早就想摆脱英国人的殖民枷锁了. 他们把老巴塔陀捧出来当国王,把他在隈卡陀江和隈帕河之间住的村子作为新王国的京城. 不过这个国王是一个刁猾而胆小怕事的老头,他手下有个首相,却精明能干. 他就是威廉. 桑普逊,他已成为这场战争的中心人物. 他的才能表现在组织军队的能力上,在他的提议下,一个塔腊基省的酋长把许多零散的部落在统一口号下集合起来;另一个隈卡陀的酋长建立了一个保障公众利益的组织——土地大同盟,其目的在于阻止土人把土地卖给英国政府. 英国政府报纸刊摘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政府对此表示极为担忧,同时,土人的战斗力也提高了,双方矛盾已经尖锐起来了,一触即发.”
 
    “那么,又是如何爆发的呢?”爵士问道.“说来话长了,一个土人在新普利默斯附近有500亩土地,卖给了英国政府. 但是,经纪人来丈量时,酋长金吉提出反对,不卖了. 而且在土地上安营扎寨,日夜守卫. 几天后,高尔德上校带兵硬占领此地. 于是,一场民族自卫战争打响了.”
 
    “毛利部落战士多吗?”门格尔问道.“近百年来,毛利族人口大大减少,现在两岛合起来也不过10万人,其中3万名战士还能和他们的对手斗争一阵子.”
 
 
 
-- 172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94
 
    “他们这样抵抗,后来胜利了没有?”海伦夫人接着问道.“胜利了,夫人.他们英勇善战,连英国人都不得不叹服.他们善于打游击战,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专抢移民财产.卡莫龙将军率领部队在丛莽中搜捕,很感棘手,1863年,毛利人在一次战斗中,竟然占领了隈卡陀江上游的一个要塞. 这要塞地势险要,建筑在一个陡峭的山头上,外面有好几道防线. 毛利族的许多酋长号召人们保卫家乡,并预言将来一定会战胜那些‘白皑卡’(白种人的代称)。卡莫龙将军300名部下,个个残无人性,杀气腾腾,俘虏没有一个幸存下来的. 威廉. 桑普逊指挥2500名战士. 后来增加到80。在战争最艰苦的时候,妇女也参进来. 不过这支队伍终于失败了,土地已成一片焦土. 在战斗过程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有一回,400个毛利人守在俄拉干堡垒里,被卡来将军带着100人包围了. 他们既没吃的,又无喝的,但坚决不投降. 最后,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到沼泽地带去了.”
 
    “英国人占领了隈卡陀县,”孟格问,“是不是应该结束这场战争了?”
 
    “怎么会呢?
 
    英国人不训服新西兰土人,不会甘心的. 这次离开巴黎时,据说总督接受了塔兰伽各部落的投诚,允许他们保留大部分的土地. 又听说起义领袖威廉. 桑普逊也想投降. 这纯粹是一派胡言,事实正相反,也许这正义的圣战会更激烈地更有组织地进行.“
 
    “照你的说法,这场战争将在塔腊纳基省和奥克兰省展开吗?”爵士问道.
 
 
 
-- 173
 
    49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我想是的.”
 
    “这不正是我们要到达的地方吗?”
 
    “没错,我们登陆的地方离科依亚港仅几公里远,港上一定悬挂着毛利人的国旗.”
 
    “那么,我们往北走更妥当些.”
 
    “我也这样以为,新西兰恨欧洲人,尤其恨英国人,我们要避免和他们相遇.”
 
    “假如幸运的话,我们也许会碰见欧洲军队.”海伦夫人说.“也许,可希望不大. 田野上任何一丛树林中,也会藏有游击队员,小队的士兵不敢单独下乡搜索的. 所以,我们并不指望欧洲军队来救驾.我们沿西海岸走,走一站歇一会儿,会顺利到达奥克兰的. 甚至,我还想走上郝支特脱先生沿隈卡陀江的那条路.”
 
    “这位先生是位旅行家吗?”小罗伯尔问道.“是的,孩子. 他是一位科学委员会委员,在1859年作环球航行时曾来过这里.”
 
    “请问巴加内尔先生,来新西兰的也有和柏克、斯图亚特一样出名的旅行家吗?”小罗伯尔又问.他一听到旅行家探险的故事,总是特别激动.“有几个,如胡克博士、白利萨士教授、博物学家狄芬巴和哈斯特. 他们虽然把性命都牺牲在冒险的热情上了,可终究没有去澳大利亚和非洲探险的旅行家知名度高. ……”
 
    “你知了解他们的故事吗?”
 
    “这还用问,我这就讲给你听.不过,我的故事也不太长.
 
 
 
-- 174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94
 
    因为新西兰并不太大,没有多少值得去探索.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人物不能算作旅行家,只能算些游览者,他们虽然牺牲了,也只是在无所谓的小事中送了性命.“
 
    “这些人中有谁呢?”海伦夫人问道.“有几何学家卫公伯和霍维特.其中霍维特,就是曾经讲过得在探险中发现柏克遗体的那个人.他们二人都在1864年上半年从克赖斯特彻奇出发的,要穿越埃特伯里省北部的高山.卫公伯有个旅伴叫鲁卜,他还在《里特尔顿太晤士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叙述了那次探险的经历. 根据我的记忆,1863年4月22日,他们到达拉卡亚河发源的冰山脚下,然后爬到了海拔1400米高的山顶. 他们又累又冷,不能前进了,只好在冰天雪地宿营. 他们在山里转悠了一周,才在山谷找到路.他们有时没火取暖,有时无东西吃,衣服经常淋湿,带的糖都化成了膏子,饼干化成涝粉团子,浑身都是伤痕.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座毛利人的草棚,在菜园中又弄到了几块马铃薯,两个人分享了最后一顿美餐.晚上,到达了海边,接近塔拉马考河入海处.只有渡过去,才能向北走到格来河.但河水又宽又深,最后仅找到两只破筏子,他们尽快地修补了一下,就上船了.”
 
    “可是,刚到了河中心,小筏子不知怎么搞的漏水了. 卫公伯赶快跳进河,鲁卜不会游泳,只好抓住筏子不放. 不过,这样倒救了鲁卜的命.最阴森的夜来临了,下起了瓢泼大雨.鲁卜在风浪中跌打了几个钟头,最后被冲到岸边,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天一亮,他苏醒过来,向一股清泉边爬去. 不久,在附近发现卫公伯的头和身体都陷在泥里,已经死了.鲁
 
 
 
-- 175
 
    69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卜用手扒了个坑,掩埋好同伴. 几天以后,他饿得不成人样,被好心的毛利人收留.在毛利人中间也有好人.5月4日,他回到了白伦纳湖霍维特的宿营地,不过,这位可怜的旅行家过了几个个星期也死了.“
 
    “真是祸不单行了,好象有条生命线把这些旅行家捆在一起了,只要绳子一断,都得去死,”门格尔中间插了一句话.“你说得很对,门格尔先生. 我也这样想,有什么样的联带性规律使霍维特也要在几乎同样的环境中死掉呢?没人能说上来. 他受工程局主任卫德的委托,要从胡怒尼原到塔马马考河口探出一条可以骑马通过的路线. 他在出发时,带了几个人.他以无比的智慧执行工作,开始66公里的路很顺利,但到了塔拉马河边再也走不过去了. 于是,他回到了出发地点,带着许多粮食和用品又继续工作了,虽然快要到寒冬了,但他仍又回到了原来的宿营地. 就在收容了鲁卜以后,便带领两个部下去渡过白伦纳湖,从此以后,便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他所乘的那只单薄的小艇搁浅在水边,人们找了8个星期,毫无结果.那几个不幸者,不会游泳,大概落入水中,淹死了.”
 
    “为什么不假设他们生活在新西兰某一个土人部落中呢?
 
    至少他们还是生死不明啊!“海伦夫人说.”夫人,不能这样说,“地理学家回答道,”出事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直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在新西兰这小地方,一年内没有一点的话,“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那就是没希望了,肯定完命了!“
 
 
 
-- 176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794
 
    40。到达隈卡陀
 
    2月7日,早晨6点,爵士发出了启程的信号.夜雨已经停了,可天空仍是乌云连绵,太阳光线不能透过一缕. 气候并不算太热,白天赶路还受得了.地理学家拿出地图,计算了一下,认为沿曲曲折折的海岸走,还不如先到60公里外的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加那瓦夏村. 那里有“陆上邮路”经过,还可以乘坐马车去奥克兰. 于是,行人各自背着自己吃的干粮,开始绕着奥地湾的岸边前进. 为谨慎起见,他们离得不太远,而且本能地准备好马枪,注意着高低起伏的草原上的动静. 地理学家手里拿着那份精制的地图,用艺术欣赏家的眼光赞叹着地图标注的正确性.在这一天中,他们经过了一段铺满蚌和乌贼鱼头骨的沙滩,沙里含着大量的过氧化铁和一氧化铁. 只要磁石接一近地面,就会马上吸到一层明亮的结晶体.许多喜欢在海水中游泳的海生动物被潮水抚弄着,它们见了人也不逃跑. 许多海豹,头圆圆的,宽而隆起的额,富于表情的眼睛,呈现出一副和善以至于多情的脸孔. 无怪乎古代神话都把海生动物诗化了,尽管海豹叫得那样难听,可诗人们还是把它说成会唱歌的美人鱼. 人们捕捉这些海兽是为了获取它们的油和皮毛,它们聚集在海岸上,是一宗很大的买卖.
 
 
 
-- 177
 
    89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在海豹中间还有三、四只海象,灰蓝色的皮,有七、八米,尤其引起人们的注意.它们懒散地躺在厚厚的沙滩上,挺起可软可硬的长鼻子,做鬼脸地摇着长而卷曲的硬髭毛,这种髭毛一绺一绺的活象公子哥的胡子. 小罗伯尔正仔细地观察这些有趣的动物,突然十分惊奇地叫起来:“怎么,看这些海豹吃石子!”
 
    果真,几只海豹大口大口地吞着岸上的石子.“事情是千真万确的,有什么奇怪的呢!”巴加内尔应声说.“它们的饲料也太特殊了,这些东西可不容易消化啊!”
 
    小罗伯尔回答说.“孩子,它们吃石头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增加身体的重量,容易沉入水底. 不信,等它们回到岸上,你会看到它们还会吐出这些石头.”
 
    果然,不一会儿,当半打海豹有了足够的重量之后,就大肚便便地而着岸边爬去,钻到水里去了. 可是爵士不能浪费宝贵时间等海豹回来,再看它们吐石子了. 他催促行人前进,巴加内尔只好遗憾的离开这里.9点钟,大家停在许多雪花岩的脚下吃早饭.这些岩石纵横撑架着,仿佛古代克勒特人(上古欧洲中部及西部居民)
 
    在海岸上支起的大石梁. 在一片蛙壳滩中有许多新海淡菜,这种淡菜很小,味不好. 可是,经过奥比尔的精心加工,在炭火上炙熟了吃,大家还是觉得香甜可口.歇过之后,又沿海湾的岸边前进了. 在齿形岸石和峭壁上,他们看见了好多海鸟,有军舰鸟,有超鸥,还有庞大的
 
 
 
-- 178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994
 
    信天翁呆在岩石尖上一动不动. 到下午5点钟,他们已行了16公里路了,并不辛苦,也不疲乏. 女客们要求继续走到晚上. 这时,路转了方向,绕过北面那几座山,就进入隈帕河流域了.那片葱郁的地面好象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地势平坦,路似乎好走,但到了边缘地带就大失所望了. 草地的边缘是一片开着小白花的树林,中间夹杂着高大而繁多的凤尾草. 人们想要在小树丛中开辟一条路很难. 晚上9点钟,那带哈卡利华塔连山的最初几个山丘总算绕了过去,大家就地宿了营.夜里,当然不能放松警惕,他们荷枪实弹地轮流站岗.直到太阳出来为止. 夜里一点火也没有点. 在新西兰,既无老虎,又无狮子,也无铭熊,没有任何猛兽,却有吃人的土人,他们简直是两只脚的黑斑虎,点了火反会引他们出来. 总而言之,夜里过得去,只是有只大胆的野鼠跑来偷吃干粮,还有几只沙蝇——俗称叫“嘎姆”
 
    ,螫着人很难受.天一亮,地理学家一爬起来就比以前放心多了. 他对这个新地方不再那么恐惧了. 他所害怕的毛利人并未出现,甚至在梦中也没来威吓过他. 他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并把这种心情告诉给爵士.“我想,”他对哥利纳帆说,“这次轻松的散步可以顺利结束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今天晚上我想可以走到那条河流交汇的地方,上了奥克兰大路,遇到土人的机会就很少了.”
 
    “离两河相汇处还有多远?”爵士问道.“25公里,跟昨天走的路程相近.”
 
    “可是,树丛是我们的拦路虎,我们走得太慢了.”
 
 
 
-- 179
 
    05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以后不会了,我们沿隈帕河边走,会好走些.”
 
    “那我们行动吧.”
 
    起初几个时晨的行程,障碍仍不小.新西兰这个地方,在穿过它的丛林开出车路之前,只能容许步行的旅客. 那些种类繁多的凤尾草和毛利人一样坚强地捍卫着国土. 不过,接近中午,他们到了隈帕河边,从此沿河岸向北,就没有什么障碍了.这里是一片引人入胜的“风景区”
 
    ,小港纵横,港里的水又清又凉,在灌木丛中快活地流着,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在新西兰已发现了200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特有的.花的种类不多,色彩比较单调,一年生植物差不多没有,但羊齿类、禾本类和伞形类却生长得非常旺盛.青葱的地面上,稀稀落落地耸立着一些非常高大的树;有开朱红色花朵的“美特罗西得罗”树,有诺福克松树,枝条密集向上直挺的罗汉柏,还有一种叫作“利木”的柏树,长的和欧洲的柏树差不多. 所有这些树干都被多种多样的凤尾草包围住了.在树枝中间,灌木丛上面,则是鹦鹉的王国,它们飞翔着,喧噪着. 其中一种叫作“卡卡利吉”
 
    ,绿毛,脖子下有一条红带;另一种只一般大,叫“南国老人”
 
    ,棕红色的羽毛,翅膀下面的颜色十分鲜艳.麦克那布斯和小罗伯尔居然在行军时也不担误打猎,几只鹬鸟和竹鸡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奥比尔一边走,一边拔毛,以免停下来会耽误行程.对于地理学家来说,好奇心压倒了同伴的贪馋,他倒不
 
 
 
-- 180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05
 
    在乎野味的营养价值,很想捉一只新西兰的特产鸟. 他忽然想起一种叫“突衣”的鸟,那种鸟生活习惯得很离奇,人们有时叫它“嘲笑专家”
 
    ,因为它们不断嘲笑;有时也叫它“司铎”
 
    ,因为它的黑羽毛带有一条白领子服饰.“这种‘突衣鸟’,”巴加内尔对麦克那布斯说,“冬天长得非常肥,胖得飞不动了,于是自己开胸破肚,把腹中的脂肪啄出来,以减轻体重. 这种做法可真奇妙!”
 
    “正因为太奇妙了,所以你刚才讲过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麦克那布斯说.地理学家恨不得捉到一只这样的鸟,把它胸前鲜血淋淋的伤痕给那位死也不肯相信的少校瞧瞧,可惜他办不到.不过,他却幸运地遇到了另外一种怪鸟,这种怪鸟叫“几维”
 
    ,生物学家叫它“鹬鸵”。它没有翅膀,没有尾巴,每只脚上有四个趾,长着鹬鸟的长嘴壳披着一身的白色羽毛和头发一般,样子十分特别.它随便什么都吃,蛹子、昆虫、蠕虫、种籽,都吃. 这种鸟为了躲避人和猫狗的追捕,才跑到这荒僻的区域中来,渐渐地趋向绝种了. 它那种不成形的躯体和可笑的动作,经常引起旅行家的注意. 当在阿斯罗拉伯号和色勒号来大洋洲探险的时候,法国科学院特请居蒙威尔带这样一只怪鸟回去作标本. 可是居氏虽然许诺给土人种种重酬,却一直没有得到一只活的“几维”鸟.巴加内尔运气真好,他竟然有幸把两只“几维”鸟逮住,将来送到巴黎动物园,鸟笼子上将挂着“雅克. 巴加内尔先生赠”的牌子,好好满足一下他的好胜虚荣心.此时,这支旅行队正在精神抖擞地沿着隈帕河岸往下走.
 
 
 
-- 181
 
    205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这地方荒无人烟,没有留下人行的痕迹,河水在草丛中或沙滩上流淌. 人们可以一直看到东面封锁河谷的那带小山,小山奇形怪状,侧影浸在朦胧的雾气里,好象是许多巨兽,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些怪兽差不多,简直可以说是一群长鲸,忽然变成了化石. 只要看着这些高低不平的山峦,就可明白这是一片火山岩地质构造. 本来,新西兰南北二岛就是火山喷发形成. 现在,地火在它的脏腑里奔腾着,使它震动、颤抖,而且不时会从火山口和间歇的沸泉口里冒出来.下午3点钟时,大家已顺利地走了15公里路了,离两河汇合处不到8公里了,到了那里就走上奥克兰大路了,而且计划在那里宿营. 至于那里到京城,两三天便可;并且还通邮车,往来于霍克湾和奥克兰之间,半日一次,方便极了.“所以,”爵士说,“我们今晚恐怕得露宿一次.”
 
    “但愿是这最后一次!”地理学家说.“要是那样就好极了. 露营实在是一种艰苦的考验.”
 
    “巴加内尔先生,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两河汇合的地方有一个村落,我们找个旅馆,在那里休息一夜,行吗?”门格尔船长问.“是的,有个加那瓦夏村,但在这种毛利人的村子,连个客栈,小酒店也很难以找到,只有一些土人住的茅棚子而以.我们不但不能在那里过夜,还要小心地避开它才对.”
 
    “干嘛你老是那么怕毛利人,巴加内尔先生!”爵士说道.“我亲爱的爵士,对毛利人还是提防着点好.如今毛利人和英国人关系紧张,象我们这样的人,他们正愁抓不到,我可不愿尝试他们盛情款待.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老实些避
 
 
 
-- 182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05
 
    开加那瓦夏村,避免和土人碰头为好. 我们一到德鲁里,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休息,并恢复旅途的劳累了.“
 
    大家很赞成巴加内尔的建议. 海伦夫人宁愿在露天过最后一夜,也不愿去做无谓的冒险. 玛丽小姐和她都不要求中途停歇,他们继续沿河岸走着.3小时后,黄昏笼罩了大地,太阳向西边的地平线上沉下去之前,还利用云层忽然开朗的机会,射出最后的光芒. 东边那遥远的山峰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红色. 这好象是对旅客们行着一个匆匆的敬礼.爵士一行人加紧了脚步,他们明白,在这高纬地带,黄昏是十分短促的,黑夜很快就要降临,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两河汇合的地方. 此时,地面上升起了一片浓雾,路已辨不清楚了.视觉虽然被暗影蒙蔽,听觉还算灵敏. 不久,愈走愈响的流水声告诉大家目的地已接近了.9点钟时,旅行队到了两河汇合处,那里,自然不免有惊涛的轰鸣声.“啊!
 
    隈卡陀江终于到了,“地理学家叫道,”到奥克兰的大道就在这条江的右岸向上.“
 
    “我们今夜就在此露营吧,”少校说,“前面有片阴影,大概是片丛林,正是掩蔽我们的好地方. 我们吃完晚饭就地休息!”
 
    “今天的晚饭只有饼干和干肉了,不要点火.我们飘然而来,明早飘然而去. 真幸运,这片雾叫士人看不见我们,”地理学家说道.大家到了小树林中,听从了巴加内尔的话,静悄悄地吃
 
 
 
-- 183
 
    405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完了晚饭. 由于长途跋涉,个个都得很疲倦,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 184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儒勒·凡尔纳作品集
烽火岛亚马逊漂流记凡尔纳小说:烽火岛征服者罗比尔凡尔纳科幻小说精选凡尔纳科幻小说四大名著之一:八十天环游地球十五少年漂流记绿光飞行村狩猎10小时黑印度凡尔纳传凡尔纳小说:黑印度/美丽的地下世界墨西哥的幽灵天边灯塔环游黑海历险记奥兰情游一个在冰雪中度过的冬天海底两万里凡尔纳小说: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