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振军威

　　亚历山大·苏沃洛夫(1730-1800)，俄国大元帅，俄国军事学奠基人之一。军人家庭出身。

　　十二岁在禁卫军注册，十八岁正式服役。参加过“七年战争”、两次俄土战争，以及1794年对波兰起义的镇压。1798年第二次反法同盟组成后，任意大利北部俄奥联军总司令。1799年率军转战意大利和瑞士，翻越了阿尔卑斯山。恩格斯认为，这是“到当时为止所进行的一切阿尔卑斯山行军中最出色的一次。”1800年，因反对在俄军中推行普鲁士的军事制度，遭到贬谪，同年死于彼得堡。在总结多年的治军和作战经验的基础上，着有《制胜科学》。

　　苏沃洛夫在担任意大利北部联军总司令期间，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几乎完全打破了法国对该地区的统治，引起害怕俄国势力增强的英、奥两国的恐慌。1799年8月中旬，苏沃洛夫奉命率军开到瑞士，从那里展开对法国的进攻。进军途中，由于友军的失利，以及奥地利的背信弃义，使苏沃洛夫的部队处于濒临覆灭的境地。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苏沃洛夫发表了这篇雄浑悲壮的演讲。

　　讲词精要

　　要了解地形，善于盘算，不要让自己上当受骗。要善于打击敌人，挨打并不困难。格策他们这些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经常挨打。可是科尔萨科夫呢？科尔萨科夫有三万人哪，让人家大获全胜。敌军数量相等！损失数千之众！而且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呀？就在一天之内？我的上帝啊！

　　科尔萨科夫吃了败仗，被驱赶到苏黎世去了。格策失踪，他的一个军也被打得东窜西逃。其余的奥军——前来同我们会合的叶拉契奇和林肯的部队也被击退，被逐出格拉里斯。这样，把法国人赶出瑞士的整个作战计划就完了。

　　我们若是9月4日就从贝林佐纳出发，那我们就会于10日或者是11日赶到姆坚塔尔，马塞纳就无论如何不敢率领他的师去打科尔萨科夫和格策，使之一败涂地。

　　现在我们向施维次前进已不可能：马塞纳的兵力超过六万人，可我们还不足两万；往回走是耻辱，这将意味着败退，而俄国人和我还从来没有败退过！我们被群山包围着，只剩下很少一点面包干，炮弹和子弹更少。我们面前的敌人是强大的，他们因打了胜仗而趾高气扬，他们的胜利是由奥地利人阴险狡诈、背信弃义的行为造成的。自从彼得大帝执政时期的普鲁特河事件以来，俄国军队还从没像我们现在这样处于濒临覆灭的境地。从来没有过！我们无往而不胜，俄罗斯荣光八十多年来一直辉耀在她的战旗上，由东到西声威赫赫，使俄罗斯的敌人胆战心惊，使俄罗斯的盟友得到保护和可靠的援助……曾经有那么一个浅薄卑微之徒，一个占有小片土地而又依附于另一个强大统治者的小丑背叛了彼得大帝……可背叛保罗彼得罗维奇皇帝的是什么人呢？是我们忠实的盟友——伟大强盛之邦奥地利的内阁，或者说——反正都一样，是它的统治者，图古特院长及其皇朝军事院。不，这已经不是背信弃义，而是公开的叛卖，是对为拯救奥地利而抛洒了那么多热血的俄国人的地地道道的、清醒而非常愚蠢的、有预谋的叛卖。

　　我们现在不能期望会有什么人来援助我们了。一个希望寄托于上帝，另一个希望寄托在你们所统率的部队无与伦比的骁勇强悍和奋不顾身的精神之上。这是我们所仅有的东西了。我们面临着世界上最为艰险的困难，我们已处在深渊的边缘！

　　可我们是俄国人呵！挽救挽救俄国及其帝王的荣誉和财富吧！

　　(这时德高望重的德费尔登插话道：“我们的慈父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们看到了并且现在也懂得了我们面临的严重情况。可您也了解我们这些对您忠心耿耿、无限爱戴的部下啊。

　　请您相信我们吧！我们在上帝面前为自己也为大家向您立誓，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慈父，您决看不到我们会有半点卑鄙的、俄国人从来没有过的怯懦，也不会听到半句怨天尤人的话。

　　让成千上万的敌人对着我们来吧！让四周的群山为我们设置五倍、十倍的障碍吧！我们一定要征服高山、击败敌人而成为胜利者。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们都经受得住，我们决不给俄国军队丢脸！即使战死沙场，我们也要死得光荣。您认为该上哪儿去就带领我们去。您想该怎么做就让我们去做。我们听从您的命令，慈父，我们是俄国人！”接着众将军齐声高喊：“我们在万能的上帝面前就此立誓！”)但愿如此，我感到高兴。上帝保佑，我们是俄国人。感谢诸位，谢谢！我们定能击溃敌人！既要战胜敌人，也要挫败阴谋诡计。我们必胜！

　　妙语佳言

　　我们现在不能期望会有什么人来援助我们了。一个希望寄托于上帝，另一个希望寄托在你们所统率的部队无与伦比的骁勇强悍和奋不顾身的精神之上。这是我们所仅有的东西了。我们面临着世界上最为艰险的困难，我们已处在深渊的边缘！

　　演讲技巧

　　演讲开诚布公，饱蘸感情地通报战况，讲明自己与军队危机四伏的处境，痛斥奥地利的背叛行径；指明骁勇强悍和奋不顾身才是唯一的出路，并表明必胜的信心，表现出与部属同呼吸共命运的赤诚之心和卓越的指挥风范，极大地鼓舞了部下的斗志。

　　演讲态度诚恳，语气沉稳。在当时的情况下，装模作样，欺骗哄瞒，只会涣散军心，削弱部队的凝聚力。所以，苏沃洛夫晓之以理，明之以实，采用直线式结构，直抒胸臆，一气呵成整篇讲话。他开诚布公，坦诚相见，毫不讳言所面临的进退维谷、濒临覆灭的处境，又和盘托出自己的忧虑与真实想法。没有空话大话，没有虚伪谎言，事理讲述得明白透彻。苏沃洛夫的赤诚，深深地打动了部下。他们决心精诚团结，同仇敌忾，共渡难关。

　　演讲善于激发听众的感情。情感的力量是无穷的。苏沃洛夫以情动人，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情感，全篇处处洋溢着他炽热和执着的深情。对科尔萨科夫出人意料的失败，他痛心疾首；对濒临全军覆没的处境，他心急如焚；对俄军的光荣历史，他无比骄傲；对奥地利的无耻背叛，他义愤填膺，严厉谴责；对俄军的命运，他忧心忡忡，殚精竭虑……追本溯源，这些都源自于他对俄军前途的无限关切。情之深意之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增强了演讲的感染力和激发力。

　　演讲增强了将士的信心和斗志。主帅是三军的统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三军将士的前途与命运。友军的失利，盟国的背叛，使苏沃洛夫情绪异常激动。但他指挥若定，在冷静分析形势的基础上，指出唯有英勇强悍、奋不顾身，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死里逃生。

　　山路崎岖，缺粮少弹，又有强敌在前，苏沃洛夫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临危不惧，坚定顽强，决心发扬俄军光荣传统，为俄军的荣誉而战，为俄国而战。这一切光明正大，气贯长虹，极具感染力。在关键时刻，苏沃洛夫用一个年近古稀老军人的言行，为部下树立了榜样；用一个优秀军事家遇惊不乱、谋划有方的卓越风范，赢得了部下的信赖，重新点燃了他们的希望之火。

　　讲话快结束时，德费尔登插话道：“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们都经受得住，我们决不给俄国军队丢脸！”“您认为该上哪儿去就带领我们去，您想该怎么做就让我们去做”，充分体现了苏沃洛夫这篇演讲的艺术感染力。

　　逸闻故事

　　在战场上苏沃洛夫是一位叱咤风云的英勇元帅，在生活上，则是另外一个样子。

　　冬天，午饭后苏沃洛夫去滑冰，在房前特别布置起来的冰丘上滑雪橇。他很少去拜访邻居，更多的是在自己家里接待客人。他喜欢同客人们一起用餐、娱乐，特别喜欢跳舞，或者像他说的那样“蹦跶蹦跶”。过节他都要提前准备，从莫斯科订购安抽鱼、菜花、卡戈尔酒和夫人们饮用的其他甜酒。为此，他还置备暗箱、赌注牌箱、金丝雀风琴、呢面牌桌、跳棋、骨牌、算命用的牌。这一切都由马特维奇从莫斯科送来。

　　苏沃洛夫在音乐方面花费了不少心思。他在翁多尔组织了合唱队和乐队，将乐器送到彼得堡去维修，有一回在这上面就花了两百卢布。花钱从普列奥布拉任斯科耶团请来一位精通意大利唱法的人教习歌手。购买各种乐谱——普列伊耶利的交响曲，万卡利的五部合奏曲、四部合奏曲、小夜曲，克拉默的三部合奏曲、新乡间舞曲、波洛涅兹舞曲、美女艾舞曲，宗教内容的协奏曲。苏沃洛夫终身最喜爱教堂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