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崇高的责任

　　詹姆斯·麦迪逊(1751-1836)，担任美国总统的最后一位开国元勋，《联邦宪法》与《人权法案》缔造者。生于弗吉尼亚州康韦港，父亲是种植园主。英格兰人血统。圣公会教徒。民主共和党人。毕业于普林斯顿新泽西学院。1776年进入弗吉尼亚代表会议，起草关于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文件。1780年出席大陆会议。发言反对各州拥有主权。根据新通过的《联邦法案》协助组织全国政府。出席l787年制宪会议，所提方案成为制订宪法的指导原则。

　　撰写《联邦党人》论文以阐释宪法，为赢得民众对新宪法的支持起了重要作用。制宪会议期间提出三权分立的“弗吉尼亚方案”，为拟定合众国宪法奠定了基础。1789年起，先后任联邦众议员和杰弗逊政府国务卿，与杰弗逊等人共同组建了民主共和党，赞成扩大民主权利、普及选举权和维护州权。1808年击败联邦党候选人平克尼入主白宫，四年后又击败另一名对手而连任。1817年卸任后回到弗吉尼亚老家，除1826年曾担任弗吉尼亚大学校长外不再担任其他职务，直到1836年6月28日安然去世。

　　麦迪逊第一次出任总统时，摆在他面前的责任极其重大。国际上，英国、法国等欧洲老牌资本主义强国争霸海上，它们无视美国的中立政策，频频挑起海事争端，先后颁布敕令，扣押往来于敌对国家的美国船只，使美国利益无端受到损害。在国内，美国建国仅三十年，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国家，共和政体还很不稳固，经济、贸易、科学、文化等还有待于进一步发展，广大人民还需要摆脱野蛮生活的低级和悲惨的状态，可谓百废待举，任重而道远。正是在这种严峻的国际国内形势下，麦迪逊发表了他的这篇第一任就职演讲。

　　讲词精要

　　我不愿违背最受人尊敬的前任总统所树立的榜样，我要借此机会表达当我接受国家召唤，并经过最庄严的批准，即将宣誓就职时的深切感受。一个自由、公正的国家，在审慎而平静的选举中对本人表现了极大的信心，这在任何情况下都将激起我的感激之情和献身之心，同时也使我对受到的信任充满着畏惧。由于各种情况都使此时此刻变得格外庄严，我感到给予我的荣誉和责任都难以形容地增加了。

　　目前的国际形势确实是前所未有，而国内形势又困难重重。由于这种形势是在国家达到空前繁荣时降临的，因此，这一变化形成了强烈的对照，更使人感受到严峻的压力。我们的共和制发挥了良好的作用，当许多国家致力于流血、损耗性战争时，我们坚持与各国和平交往，正确的政策结出了硕果，我们的力量和资源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诸如农业的改进、商务的成功、制造业和工艺的进步、国库收入的增加、公债数额的减少、越来越多的有价值的工程设施遍及全国各地等等，都是证明。

　　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要认识到，我国之所以从繁荣景象转变为一段时期以来令人沮丧的情景，不应当归咎于政府持有任何不可原谅的观点，而且我认为，也不应当归咎于政府无意识地犯了错误。美国丝毫不想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利或安宁，美国的真正光荣是坚守正义、维护和平，对交战的国家严格奉行不偏不倚的态度，尽到中立国的责任，从而有资格赢得这些国家的尊重。如果世界上存在公理，这些论断的真实性就不容置疑；至少我们的子孙后代会有公断。

　　这一无可指责的方针未能制止那些好战国家的不公正的暴力行为。它们在互相迁怒的过程中，或是迫于更直接的动机，采取了完全违背普通理性和公认法律的报复原则。我们无法预知这些国家专断的敕令还将维持多久，尽管事实证明合众国丝毫没有授人以借口，而且为取消这些法令作出了公正而宽大为怀的努力。我相信，无论风云如何变化，国家的坚定精神和团结一致将是其荣誉和基本利益的保证。因此，在我即将就任委派给我的职务时，唯独使我气馁的是如何跨越本人的能力不足与崇高的责任之间的鸿沟。如果说我并没有在这种深刻的认识的压力下消沉，那是因为我在执行这项艰巨任务时，意识到了一些目标并深信某些原则，因而找到了支持。

　　珍惜与所有志同道合的国家的和平友好往来，对交战的国家保持真挚的中立，在任何情况下，以心平气和的讨论和通情达理的调停，而不是以诉诸武力来解决分歧，在外交上摈弃阴谋和偏见，因为这些做法非常有损于各国国格和自由国家的利益，倡导一种独立精神，它必须主持公道而不侵犯他人利益，必须自重而不自暴自弃，必须信奉自由而不沉溺于自身的毫无价值的偏见，必须奋发向上而不轻视他人的偏见；以合众国的团结作为和平幸福的基础；支持使联邦得以巩固的宪法，遵守宪法的规定和拥护宪法的权威；尊重各州保留的权利和权力，以及同样作为联邦组成部分的人民所保留的权利和权力，因为这是整个制度取得成功所必不可少的，丝毫不要干涉个人信仰或宗教活动的权利，以便明智地避免卷入民事审判；维持关于私人权利、人身权利和出版自由的其他有益条款的全部效力；对政府的开支要厉行节约，以清偿公债为荣，调动国家资源；在必要范围内保持一支常备武装，时刻牢记一支训练有素的武装民兵是共和国的最坚强堡垒——并且要记住，没有常备部队，自由决不会处于危险的境地，大部队并不意味着安全；通过权力手段促进有利于农业、制造业和国内外贸易的改进；以同样方式促进科学发展和知识普及，将其作为真正自由的最佳滋养；实施慈善计划，而值得称道的是，这些计划已被用于转化我国的土着居民，使他们摆脱野蛮生活的低级和悲惨的状态，从而参与文明国度中人类思想和举止的各种改进——上述这些想法和打算能够帮助我完成任务，就此而言，它们将成为我取之不竭的源泉。

　　另外，我很幸运，我的前任们已克服了极大的困难，成功地树立了杰出的服务典范，照亮了我即将奔赴的道路。至于前任总统的情况，由我在此叙述也许极不适当。但是，你们也许可以宽恕我表达出充满内心的同感：他从一个可爱的国家的赐福中得到了丰厚的奖赏，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他以恩赐给他的高贵才能，满腔热忱地为促进国家的最高利益和幸福作出了奉献。

　　但是，我所寻求的力量源泉，或者说足以弥补本人不足的，在于公民们久经磨练的才智和美德，在于公民们的代表者提出的各种意见，这些人遍布各个部门，关心着国家利益。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有了这些，我就拥有最大的信心。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感到全能的上帝在护佑和指引着我们，它的力量驾驭着各民族的命运，它的祝福非常明显地赐予这个新兴的共和国，我们必须为过去向它表示虔诚的感谢，为未来向它表示热忱的祈祷和最美好的希望。

　　妙语佳言

　　我所寻求的力量源泉，或者说足以弥补本人不足的，在于公民们久经磨练的才智和美德，在于公民们的代表者提出的各种意见，这些人遍布各个部门，关心着国家利益。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有了这些，我就拥有最大的信心。

　　演讲技巧

　　这篇演讲主旨明确，态度诚恳、热切，具有强烈的亲切感和激发力。为了实现如何鼓舞人民斗志，增强人民信心，团结带领广大公众改变内外交困的局面，“珍惜和维护美利坚合众国并使其永存”的演讲目的，演讲者采取坦荡赤诚，以诚感人，以诚动人的演讲技巧。在演讲的开始就坦率地谈出了自己就职后的深切感受，“一个自由、公正的国家，在审慎而平静的选举中对本人表现了极大的信心，这在任何情况下都将激起我的感激之情和献身之心，同时也使我对受到的信任充满着畏惧”。因此他感到给予的荣誉和责任都难以形容地增加了。为了跨越本人的能力不足与崇高的责任之间的鸿沟，麦迪逊在客观分析了国际国内形势以后，明确提出了自己任期内所要完成的工作目标。从国际到国内，从政治到经济，一一摆到了广大人民面前，详细具体，不浮不夸，没有半点的虚伪造作和胡乱许愿，完全是推心置腹，坦诚相告。正因如此，麦迪逊的演讲很具有感染力、号召力，引起了人民的共鸣。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次演讲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他执政期间，美国人民以高度的热情支持和拥护麦迪逊的政策，彻底摆脱了英国的经济控制，使美国进入了独立自主地发展资本主义的阶段，为美国的进一步发展拟定了轨道。

　　逸闻故事

　　一次，麦迪逊一家正在娱乐，詹姆斯病了，困卧在床。但是当人们坐上就餐的时候，他坚持让他房间的门开着，好让他听到他们在干什么。他不时以虚弱的声音向他的-个朋友叫道：

　　“大夫，你把酒瓶推开吧。你要尽职，大夫，不然的话我就解雇你！”

　　到1831年，麦迪逊成了活着的最后一位开国元勋了。他不仅是最后一位活着的宪法签署者，而且还是参加大陆会议和1776年弗吉尼亚制宪会议的唯一存活者。他沉思地说：“因为我比那么多同代人活得长，我不应该忘记我可能被认为活过头了。”

　　在他病危的时候，一个朋友恳求他躺在床上时不要竭力说话。“噢，”麦迪逊开玩笑地说：“我总是躺着的时候说话最省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