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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淹没城市》 作者:杨盛渊

第19章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我们还会悲伤吗?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我们还会朝着悲伤执著地走下去吗?

  每当我们看到日出日落,欣赏着鲜花的盛开与花瓣的又一次飘落的时候,猛然间,我们会想到一个词——生命。同时,我们会想到另一个词——命运。

  我们该相信命运吗?我们曾在某个时候把生命中的大起大落定义为命运。我们真的该相信它吗?

  我们总在思考,究竟是命运见证了时光流逝的无情,还是时光的流逝见证了命运中许多被定格的微笑与泪水。我们每一次抬头仰望苍天,但又每一次低头沉默。我们曾经一次次地叹息命运的无奈。

  我们都是从幼年走向成年,又从成年走向老年。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们是否可以赶在时间的前面,把握住命运的无常,将未来的泪水变成永恒的甜蜜和微笑呢?

  可是到最后,我们竟然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我们依然摆脱不了悲欢与离合,阴晴与圆缺。我们依然可以对着苍天大声地祈祷,却不能留住我们想留住的人。

  在家里收拾好家务,安佑打算到医院给妈妈送饭菜。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这个电话是从医院打来的,简短的几句,你妈妈突然昏厥了,赶快到医院。安佑一阵眩晕。

  妈妈的病情真的恶化了。医生一时也难以有明确的诊断,他们只是简单地告诉安佑,也许病情恶化与上一次妈妈受到的刺激有很大关系。

  安佑从来没有向谁哀求过什么,但现在为了妈妈的病,他几乎快要跪在医生的面前向他们哀求。可是钱呢?医生开口还是钱,然后医生看到的是安佑绝望的眼神。这一刻,医生有些惊愕,因为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孩这样的眼神。

  去哪里筹钱给妈妈治病呢?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突然出现,拿出一笔钱放在自己面前,并对自己说“安佑,这些钱给你妈妈治病去。”再也不会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梦醒了,是最真实的生活,生活其实是一种残忍。

  总是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想起陆泽,可是这个时候陆泽能帮上什么忙呢?陆泽,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我为什么还要去为难他呢?安佑绝望地摇了摇头。

  猛然间,安佑想起了一个几乎想不起来的人——思谨。安佑想,思谨是个善良的女孩,如果向她借点钱,她应该会借的吧。于是,安佑拨通了思谨的手机,但是语音提示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安佑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此刻他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喊着妈妈。

  深夜里,守在妈妈身边的安佑听着妈妈在睡梦中一次次痛苦地呻吟,内心也跟着一次次疼痛。安佑想,妈妈啊,我到底怎样才能分担你的痛苦呢?

  一连几日,妈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安佑看得出来,妈妈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总是强忍疼痛,为的是不让陪在她身边的儿子担心。医生再一次找安佑谈话,只是这一次少去了往日麻木且冰冷的语气。医生没有再提钱,只是委婉地告诉他,妈妈的病情虽然恶化得很快,但还是很有希望康复的,希望他能抓紧时间让病人接受治疗。

  安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妈妈的病治好,否则自己也不要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佑再次去了金菲亚国际公寓,他要去找老爸要钱。因为他想起老爸曾经给他存过一笔钱。他认为这些钱都是他的,他一定要把它全部拿回来。

  妈妈,祝福我吧,为了您的健康,也为了能让您的儿子尽孝道,请祝福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要把钱拿回来为您治病。

  安佑再次走进老爸的家里。开门的依然是小保姆,她看到安佑,不免有些意外。安佑冲了进去,看见老爸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同样在吃早餐的还有一个女人,安佑见过这个女人,是小保姆的姐姐——阿露。老爸看到安佑,冷冷地说,“安佑,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拿我的钱的。”

  “你的钱?”老爸一脸疑惑,与他同样表情还有小保姆和阿露。

  “你就是安佑呀,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还好吧?今天来找你爸要什么钱呀?吃过早餐没有?没有的话快跟我们一块儿吃吧。”

  安佑没有理会这个女人,不过从她说话的口气,安佑听出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给别人打杂工的女人了,她现在更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不过安佑并不在乎这一切,这不关他的事,他今天是来拿钱的。

  安佑沉默了一会儿,略带哀求对老爸说,“我再喊你一声爸爸,你把钱给我吧,妈妈的病情快恶化了,如果再不动手术她会有生命危险的。”v

  对于安佑的话,老爸似乎不为所动,冷冷一笑说,“每次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安佑没有出声。

  “你来找我要钱,就是这个态度吗?”

  “那你要怎样?”

  “儿子就是儿子,对老子就得有最起码的尊重。”

  安佑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样的人也值得我尊重吗?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怎样暴打我和妈妈的吗?你还有没有良知呀?”

  “你再说一遍!”

  安佑压了压内心的火气,缓和地说,“我说的不对吗?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请你赶快把钱给我。”

  “我不给呢?”

  “那你就不要逼我。”

  “那试试看,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今天就把你废了,信不信?”

  安佑冲到了厨房里,很快又冲了回来。他的手里握着的居然是一把刀。安佑的身体已经沸腾,但理智暂时还是压住了冲动。他用刀指着老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要逼我,你不给我钱,我是不会走的。”

  老爸似乎被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阿露从凳子站起来,一边对安佑说好话,一边朝老爸走过去,说,“哥,你就给他吧。我看这孩子是急红眼了,可别让他伤到人呀。”

  老爸看了看阿露,沉默了一会儿,说,“阿露,去我包里把那几万块钱拿来。”

  阿露拿着钱直接走到安佑面前,面带笑容地说,“来,安佑,这些钱你拿着,这是你爸的一点心意。”阿露见安佑没有接钱的意思,硬是将钱塞到了安佑的手里。“好啦,安佑,别耍孩子脾气了,快把刀放下,多危险呀。”阿露说完,伸手就去抢安佑手里的刀。安佑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女人,并被她抢刀的动作激怒了。安佑用力推开阿露,并一脚踹过去。没想到这一脚正踹在了她的肚子上。阿露重重地倒在地板上,随之而来的是她撕心裂肺的叫声。阿露下体流出的鲜血很快把睡衣浸透了一大块。小保姆目瞪口呆,等晃过神来赶快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并朝她的姐姐冲了过去。

  安佑心里明白,他闯祸了。但事情已经发生,即便是滔天大罪都不可能让他有回头再来的余地。错了,也只能错下去。

  “你这个畜生!你他妈的想杀人是不是!她有孕在身。”老爸大声喊道。

  安佑异常镇定地说,“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拿到钱,把钱给我。”

  “钱!这些是什么,不是钱吗?”

  “我说的是你曾经给我存的那些钱,我今天要全部带走。”

  “你这个畜生!”

  “快把钱拿出来,别逼我。”安佑大吼一声。

  老爸冲进卧室取出存折扔到桌子上。安佑拿过存折看了看并数了数上面的数字,冷笑一下,说,“这些钱都是我的,我今天把它带走后就再也不会来了。我们之间已经清了,你骂我,我不在乎;你去报警,我也不怕。我清楚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是犯罪,我会受到怎样的法律制裁我也不会在乎。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儿子,我也会彻底忘记曾经有一个父亲。”

  安佑把刀重重地扔在地上,拔腿就往外冲。此刻他并不害怕,他心里想,我胜利了吗?没想到,我终于让这个疯子屈服了。是的,我胜利了,同时也为妈妈报仇了。

  安佑冲到医院,遵照医生的安排交了妈妈动手术的所有费用。妈妈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里。安佑看着熟睡的妈妈,她的模样好安详!安佑看着看着禁不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安佑想,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教育我,母亲真伟大,能成为您的孩子是多么幸福啊!安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妈妈,我在为您祝福,您知道吗?您一定要健康起来,我希望能永远看见您慈祥的面容,只要能看到您幸福的微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可是我,我还能再继续这样静静地守护在您的身边吗?也许警察快要找到我了,如果我被警察带走,我的将来会怎样,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安佑打电话给陆泽,告诉他自己出事了,并将他去跟老爸要钱的经过告诉了陆泽。陆泽听后半天没有说话。安佑想,陆泽一定在怪他太幼稚,太冲动。

  “陆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一定得见到你。”

  “这种事情,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们见面了再说,好吗?”

  “嗯,你来吧,我在深蓝的酒吧等你。”

  “那是什么地方?”安佑问道。

  “那是……”

  按照陆泽所指的位置,安佑打车到了这个叫深蓝的酒吧。安佑仔细看了几眼酒吧的名字——深蓝,多么诡异的名字!陆泽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等他呢?

  安佑正准备进去,陆泽出来了。陆泽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这是什么地方?”安佑有些好奇。

  “你管这么多干嘛!这是我工作的地方。”

  安佑跟着陆泽穿过酒吧的后门,来到他的宿舍。安佑看了看床位,知道这是集体宿舍,心里有些酸楚起来。

  “你就住在这里?”安佑问。

  “是呀,我在这个酒吧工作,当然住在这里了。”

  “那你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待遇我也满意,而且还提供免费的食宿。”

  安佑还想继续问下去。陆泽却没有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反问道,“你不在医院陪你妈妈,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你把阿露踢伤了吗?为什么不躲一躲?你想等警察来抓你呀。”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安佑说着从兜里掏出存折递给陆泽。

  陆泽愣了一下,接过存折翻开一看,“四百万!这么多钱?”

  安佑低着头小声地说,“疯子存的,上面是我的名字,所以这些钱都是我的。我现在把它要回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陆泽看着安佑,没说话。

  “陆泽。”安佑看着陆泽的眼睛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把存折给你,你把上面的钱全部转到你的户头上替我保管。”

  陆泽打断了安佑的话,“你说什么,我不理解。”

  “我知道我已经犯罪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些我无所谓。可是我妈妈,她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如果我进了监狱,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她,用折子里的这些钱帮她治病,等她病好了,剩余的钱一半给你,一半留给她。”

  “不能这么做吧?你就不怕我把钱全部占为己有?”

  “我相信你,陆泽。”

  “不行,你再怎么信任我,我都不能这么做。”

  陆泽把存折递给安佑。安佑没有接,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出门一转身,没想到撞上了人。

  “哎呀!”一个女人的叫声。

  安佑仔细一看,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居然是姚颖。

  “哟,我当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呢?原来你这个小畜生呀。”

  安佑的脸色马上变了。“你骂谁是畜生呀?”

  “你呀!畜生,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陆泽听到声音从宿舍里出来,看了看姚颖,然后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安佑,不免有些尴尬。

  “陆泽,他来干什么?”姚颖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说安佑呀,他找我有事情。”

  “你手上怎么拿着个存折,来找你借钱的呀?”姚颖说着走过去,一把夺过陆泽手上的存折。“四百万,这么多钱?户名,安佑。你这是送钱来给我们花的吗?真是多谢了。”

  安佑伸手去拿存折,姚颖身体一闪躲开了。

  “把存折给我,你这个贱人!就你这种不要脸的,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乞丐也不会给你一分的。”

  “你对老同学就这点情谊呀!嗨,真是……”

  “姚颖,你把存折还给他,听见没有。”

  姚颖突然两眼瞪着陆泽说,“可以呀,你马上给我换衣服,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去见那两个人,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拴住她们,否则我可就要翻脸了。”

  安佑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好什么好事。只是,让安佑觉得奇怪的是,从姚颖说话的口气,好像陆泽很听她的话,甚至于陆泽整个人都受姚颖的摆布。

  姚颖把存折扔到安佑的脸上。安佑很生气,就要打她。陆泽急忙把安佑拉到了一边,说,“算了,安佑,不要和她计较。你先回去,晚些我打电话给你。”安佑用仇恨的眼神看了看姚颖,离开了。

  在重症监护室里,安佑握着妈妈的手,轻声地说,“妈妈,我把钱要回来了。您放心,您很快就会康复的。”正在睡觉的妈妈并没有听见安佑的话。安佑看着妈妈安详的面容,眼泪流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陪在妈妈身边。

  安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在惦记着,对了,是陆泽。安佑想去弄明白,陆泽为什么会和姚颖走得那么近?他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他总觉得陆泽和姚颖在一起,迟早会被姚颖害惨的。

  夜幕降临以后,安佑再一次来到了深蓝酒吧。酒吧里充满了诡异的蓝色,里面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奇异的服装。安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他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但是为了陆泽,他不能马上走,他要调查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还有陆泽在这里到底做什么。

  安佑走到吧台前,问服务生:“你好,我能和你打听一个人吗?”

  服务生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安佑,小心地说:“什么人?”

  “你们这里有个人叫陆泽吧,我想问问你,他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服务生迟疑了一下,简单地说,“就是服务生的工作呀。”

  “真的吗?”安佑追问道。

  服务生有些警觉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同学。”安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对方。

  服务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佑。安佑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服务生,说,“这些钱给你,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在这里到底做什么。”服务生没有接,安佑急忙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我真的是他同学,我只是想知道他做什么。你告诉我,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服务生怯生生地接过钱,急忙将钱装到了口袋里,说,“其实说白了,陆泽在我们这里就是男妓,他经常接待一些有钱的女人。”

  听到这话,安佑差点晕倒,略微平静了一下说,“你说什么?他是……”

  服务生点点头。安佑镇定了一下,又问,“是不是有个叫姚颖的女的经常和他在一起?”

  “哦,应该是吧。我倒是经常见到他们在一起,只是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太清楚了。听说她还是大学生呢?”

  “她在这里做什么?”

  “中间人吧,好像和很多有钱的女人很熟。哟,你看,她今晚来了,就在那里。”安佑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姚颖,穿得像少妇一样。安佑打心里鄙视这种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朝姚颖走了过去。

  “姚颖,我有话要和你说。”

  正在和两个男人说话的姚颖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了一下,说,“是你呀,找我什么事儿?”

  “我们单独找个地方说吧。”

  “可以呀。”姚颖起身,跟着安佑走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

  “听说是你介绍陆泽到这里工作的,是不是?”

  “是呀,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让他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问我?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这与你什么关系?”

  “姚颖,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同学,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我害他?我怎么害他了?他今天这个样子不是你害的吗?居然说是我!”

  安佑说不出话。他明白,姚颖说得也没错,陆泽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与自己有很大关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现在打算帮助陆泽。“从明天开始,我要让陆泽离开这里。”

  姚颖嗤地一笑说,“安佑,我实话说了吧,陆泽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别想再回头了,他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要让他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安佑坚定地说。

  “他不会跟你走的。他只要一走,他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宣扬出去。他的爸妈、他的亲戚朋友以及他周围的邻居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你……,你太恶毒啦!”

  姚颖轻蔑地一笑,“随你怎么说,反正陆泽是不会跟你走的。我姚颖想要留住的人,没有人能阻止。”

  “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非要找陆泽?”

  “因为我把赌注都押在了他身上,他适合干这一行,他一定会红的!”

  安佑沉默了片刻,说,“听你这么说,你是早就在打陆泽的主意了?”

  姚颖点点头。

  “这么说,陆泽被学校开除也和你有关啦?”

  姚颖阴阴地笑起来,“你说呢?”说完话,转身离开了。

  安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突然,他冲上去抓住姚颖的头发用力一扯,将姚颖摔倒在地上,并开始对她拳打脚踢。姚颖的喊叫声引来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他们愣了一下,冲上去拉开了安佑并对安佑拳打脚踢。陆泽及时出现挽救了安佑,不然安佑肯定会被打成残废的。

  “姚颖,你干嘛叫他们打安佑?他哪里得罪你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滚一边去。”姚颖愤怒地说。

  “安佑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动他。”

  “朋友?你今天这样不是他害的吗?你居然还说他是你的朋友?”

  “这个不用你管。我警告你姚颖,你如果再动安佑一根指头,我马上翻脸不认人。”

  “好,这一次我放了他,如果他再来这里撒野,我立刻让人废了他。”

  陆泽把安佑扶到他的宿舍。安佑被打得几乎不能动弹,扔咬着牙说,“陆泽,你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陆泽没有回答,拿了块热毛巾给安佑擦脸,但毛巾却被安佑一把抓住,陆泽动弹不得。

  “陆泽,你听见了吗?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你难道还想继续堕落下去吗?”安佑近乎哀求着说。

  “走?去哪里?你以为我不想走吗?”陆泽双手捂着脸。

  安佑心疼地看着陆泽,拉起他的手说,“我给你钱,你可以再回学校念书。”

  “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我虽然没有钱,但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这怎么能叫施舍?”安佑犹豫了片刻,心一狠把事情说了出来,“陆泽,你还不明白吗?姚颖是在利用你,她不是一个好东西。你不笨,你不会不知道这些。但有件事,你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向学校告密的人就是她。”

  “什么?”陆泽两眼锋利的眼神。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她告密,你就不会被开除;如果你不被开除,你就不会来这里。”

  陆泽起身要出去,安佑一把拉住他,“陆泽,你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她!”

  “你疯啦!你杀了她有什么用。我们走吧,陆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离开这里?”

  在安佑的一再哀求下,陆泽点头同意了。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脱下身上的西服扔在地上,换上了那身熟悉的运动装。陆泽左手提着行李包,右手搀扶着安佑离开了这个叫深蓝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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