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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诞行为学2》 作者:丹·艾瑞里

第15章 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颠覆职场中的既定逻辑(11)

  我们假设这样的场景:你和我生活在2 000年前的一片荒漠中,我的一头小驴非常可爱,引得你生出觊觎之心。如果你认为我是个理性的决策者,可能会这样考虑:“丹·艾瑞里给人挖10天井才能挣够买这头驴的钱,如果我哪天晚上把它偷来,跑得远远的,他可能会算计一下,觉得花时间追我不合算,还不如把它列为经营损失。这样他就会再去给人打井,挣够了钱再去买一头驴。”不过你还应该想到,我未必一贯理性,而且我实际上是个睚眦必报、心黑手辣的家伙,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不但要拿回我的驴子,牵走你所有的羊,还会打得你满地找牙--如果这样,你还会放心大胆地来偷我的驴吗?我猜你不会。

  尽管报复会带来许多伤害【经历过反目成仇或者艰难离婚的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还是要说报复的威胁--即使人们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能够成为维护和支撑社会秩序有效的强制机制。我并不主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我猜测,报复的威胁总的说来是具有一定功效的。

  一旦人类进入法治社会,人们就不需要自己充当执法者了。但是,仅仅有了法律并不意味着人类的本性很容易就改变了。于是,我们现在的法律明确规定,不准人们自行解决某些争端。

  确切地说,在这种原始情绪背后隐含着什???机制与激励因素呢?人们在什么情况下才寻求报复呢?是什么力量驱使人们不惜花费自己的时间、金钱、精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非使对方痛苦不可?我们把这个问题放到市场条件下想一想,客户对某些公司感到愤怒,他们会怎么做?公司方面又该怎么办?

  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信任和报复

  为了初步了解人类的报复欲望是何等的根深蒂固,我请你看一看由恩斯特·菲尔带领的一个瑞士研究小组进行的研究,他们通过一个叫做“信任游戏”的实验详细观察了报复现象。游戏规则如下,这些规则都已经向参与者作了详细说明。

  你和另一个实验参与者被分为一组。你们被分在不同的房间里,而且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实验主持人给你们每人10美元。你必须走第一步,决定把你手中的钱送给游戏对家,还是自己留下。如果你决定把钱留下,游戏到此结束,你们俩都可以拿着各自的10美元回家。但是,你如果送出10美元,主持人会把你送的钱数乘以4给对家--对家手里不仅有原来的10美元,还会再加上40美元【10美元×4=40美元】。对家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钱都留下,就是说他【她】可以拿到50美元,而你一分也拿不到;二是把1\/2的钱退给你,也就是说你们俩各得到25美元。

  当然了,问题在于你是否信任对家。你会把钱送给他【她】--到头来有可能失掉你到手的钱吗?对家是否值得你信任,可以把赢到的钱分给你?理性经济学对此预测得非常简单:人们绝不会退回50美元的1\/2,而且,既然事实如此显而易见,一开始也绝不会有人把10美元送出去。但是在这一个案例中,传统经济学理论是不准确的:令人高兴的是,人们并不像传统经济学教导的那样,他们更信任别人。结果是很多人送出了自己的10美元,并且他们的游戏对家也相应地退还了25美元。

  这是信任游戏的基本形式,但瑞士研究小组进行的实验还包括另一个有趣的步骤:如果你的对家决定把50美元独吞,你可以用自己的钱惩罚这个混蛋。你从自己来之不易的辛苦钱中每拿出1美元,实验主持人就相应扣掉贪婪的对家手中的2美元。就是说,如果你决定自己拿出2美元,你的对家就要损失4美元,如果你咬紧牙关花上25美元,对家赢的钱就一分不剩了。如果你在玩这个游戏的过程中对方背叛了你的信任,你愿意花这样的代价来实施报复吗?你愿意自己掏腰包让对方吃苦头吗?

  实验表明如果有机会,多数人一定会向对家实施报复,而且会严加惩罚。但是,这还不是研究最精彩的部分。在游戏参与者决定实施惩罚时,他们的大脑处于正电子放射断层造影探测系统【PET】的扫描之中。这样,实验主持人就可以同时观察到参与者的大脑活动状态。结果表明大脑纹状体活动加强,而大脑的一部分活动与人们体验奖励相关联。换言之,根据正电子放射断层造影探测系统的扫描结果,惩罚别人的决定似乎与快感有关联。还有,实验证明那些大脑纹状体激活程度越高的人,对对方实施的惩罚就越重。

  这一切说明实行报复--即使需要付出代价也要报复,这种欲望是有生物学基础的,而且这种行为事实上能获得快感【或者起码引发类似快感的反应】。

  惩罚冲动在动物中同样存在。德国莱比锡进化人类学院研究所的凯特·詹森、约瑟夫·考尔和迈克尔·托马塞洛在一次实验中,想弄清楚黑猩猩是否有正义感。他们的实验设计是把两只黑猩猩分别关进两个相邻的笼子里,笼子外面放一张堆满食物的桌子,这两只猩猩都能够得到。桌子装有脚轮,两头分别拴一根绳子。两只猩猩都能将桌子拉近自己或者推出去。绳子连在桌子底部。如果任何一只猩猩拉动绳子,桌子就会翻倒,食物就会散落在地,它们都够不到了。

  当他们在笼子里只放一只猩猩,另一个笼子空着的时候,猩猩会把桌子拉过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它不会拉绳子。但是临近的笼子里再关一只猩猩后情况就变了。只要两只猩猩都能吃到食物,它们会相安无事;但如果其中一只有意无意地把桌子拉到自己这边,另一只一旦够不到食物,它会发怒拉动“报复”的绳子把桌子掀倒。不仅如此,恼火的猩猩还会暴跳如雷,狂叫不休。人类与黑猩猩相似,这表明他们都有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同时这也表明即使要付出代价,在灵长类和人类的社会秩序中,报复都具有深层次的作用。

  报复绝不仅仅满足个人欲望,从别人那里讨回公道。报复与信任实际上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正如我们在信任游戏中看到的,人们总说愿意相信别人,即使是从未见面,甚至以后也无缘相逢的人【这也就是说,从理性经济学的观点来看,人们过于轻信】。这一信任的基本因素也揭示出为什么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社会契约一旦被破坏,我们就会非常愤怒--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即使付出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有时还冒着人身伤害的危险,也要使违约者受到惩罚。诚信社会的好处比非诚信社会多太多了,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保持我们社会中的高度诚信。

  向银行家扔烂西红柿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多数美国人动了报复之心,这毫不奇怪。以抵押贷款为基础的股票市场土崩瓦解,导致商业银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垮台。2008年,摩根大通银行收购了贝尔斯登公司。9月7日,美国联邦政府介入救助房利美和房地美公司。一个星期后--9月14日--美林证券公司被美洲银行收购。第二天,雷曼兄弟公司申请破产。又过了一天【9月16日】,美联储给保险业巨头美国国际集团提供借款以避免其垮台。9月25日,华盛顿互助银行把旗下的分支银行卖给了摩根大通,再过一天,该银行的控股公司和剩余分支机构根据《破产法》第11条申请破产保护。

  9月29日,时值星期一,美国国会投票否决了美国总统布什提出的紧急援助一揽子方案,导致股市暴跌778点。就在美国政府忙于制定另一方案谋求获得通过的时候,正在与花旗集团和富国银行举行收购谈判的美联银行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最终被富国银行收购】。

  我看到周围愤怒的公众对7 000亿美元救市法案的反应,他们的投资基金被那些银行家冲进了下水道,他们真想把那些家伙揍个鼻青脸肿。我的一个朋友气得几乎发疯,他建议使用老式的刑罚。“美国国会不但不应该让我们这些纳税人来救助那些骗子,”他嚷道,“还应该把他们关进木笼子,把脑袋和手脚露出来。我敢打赌,所有的美国人都愿意出大钱来向他们扔烂西红柿解恨!”

  从信任游戏的角度能看出点蛛丝马迹吗?我们把自己的退休基金、储蓄和抵押物都委托给了这些银行。到头来,他们把50【你可能想在这个数后面加几个零】美元全都拿走了。结果,我们觉得被出卖了,感到气愤,想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7000亿美元救市法案为何无效?

  下面的几段文字是从一位匿名的美国国会议员的信中摘录出来的,全文发表在一家激进的政治网站“公开左派”上,它生动地表达出许多美国人对于救市法案的愤怒:

  保尔森和美国国会里的共和党议员们,或者说那一小部分想投票赞成这一法案的人【他们多数都不愿意为他们的政策后果承担责任】,他们宣称不准对法案“加尾巴”,也就是附加条款。我确实不想引发全球性的大萧条【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完全可能】,但是我绝不会同意把一张7 000亿美元的空白支票交给那些浑蛋。

  南希【佩洛西】说她原想在法案里加进被美国布什政府封杀掉的第二个一揽子“刺激”方案。我不想为了那该死的几座桥拱手送上7 000亿美元,并与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物进行交易。我想对整个行业实行改革,越彻底越好。

  亨利·韦克斯曼建议政府主导公司改革,包括CEO薪酬,以此作为拨款的代价。有些议员建议对《破产法》的抵押条款进行修订,而且美国国会司法委员会的成员也很想这样做。这完全可能做到。

  我们可以把2007年11月众议院通过的《反掠夺性贷款法案》中已经给了该行业的那些条款剥离出来,因为该法案尚未进入美国参议院的预算,把它融进现在的法案里。提交讨论的建议还有很多,不过要在下周前拿出结果可就太困难了。我不禁为法案中其他一些条款所吸引,诸如那些向美国财政部出售房地产抵押作担保的股票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财务总监和董事长们,要求他们提供证明,证实他们完成了信用审核,并且合格等,这样的条款除了使这一行业蒙受耻辱之外,没有丝毫实际作用。现在对宣告破产的消费者实行这种审核,以确认他们债台高筑的窘境,确实让他们饱受羞辱,尽管他们深陷债务危机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家中有人重病缠身。我认为美国国会的这种条款简直是毛毛雨、幼稚、名副其实的小孩子把戏。我倒想听听别的意见,看看谁愿意站出来,把那些坏蛋抓住,我要把他们打个鼻青脸肿。

  为了挽救经济,中央银行千方百计地注入资金,给银行提供短期贷款,增加流动性,回购具有抵押贷款性质的股票,动用可能想到的一切招数。这些极端的措施对经济复苏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特别是这样巨额的资金投入对恢复经济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美国公众仍然愤愤不平,重建信任这一中心问题无人理睬。事实上,我猜测由于3个原因,公众信任受到进一步的侵蚀:救助法案最终还是通过了【只增加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减税条款】,金融业发放巨额奖金,华尔街按部就班、一切照旧。

  被劣质的售后服务严重激怒的客户

  我的儿子爱米特3岁时,我和苏米正等待第二个孩子【内塔】的降生。我们决定买一辆家庭轿车,最后却买了辆小型奥迪,不是厢式多用车,而是红色的【最安全的颜色】舱盖式【多功能】车。不仅如此,这家公司以售后服务优良著称,还有4年免费更换机油的优惠。这辆小型奥迪真是太棒了--动力强劲、设计时新、操控自如,我们简直喜欢得一刻也不愿离开。

  那时我们住在普林斯顿,从我们住的高级研究学院公寓到爱米特的日托中心只有180米的距离,到我办公室也不过360米,只有偶尔去食品杂货店购物和两个月一次到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学院访问才有机会用车。为了避免交通拥堵,我总是在去波士顿前一天晚上大约8点钟从家里动身,后半夜早些时候到达;回普林斯顿的路程安排也差不多。

  就在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晚上8点离开麻省理工学院,车上同坐的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同事伦纳德·李,他碰巧也要去波士顿。我和伦纳德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我们都很想借这个机会交流一下。上路大约一个小时,车子正以每小时110公里的速度行驶在马萨诸塞州繁忙的收费路段上,突然间,我感觉发动机不听使唤,与油门踏板之间失去了联动。我松开油门,重新踩下。发动机加速转动,但车速不变,我们好像在空挡滑行。

  奥迪车的速度很快降下来,我打开右转指示灯,向右后方转头望去。两辆黑压压的18轮重型卡车呼啸而过,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的信号。我根本没法往边上靠。卡车过去以后,我尽力往右侧车道靠,但是,波士顿司机开车时习惯于把车距保持得很近,车与车的距离只有用高倍显微镜才能测出来。

  这时,平时一贯笑眯眯又健谈的同事突然把话匣子关了,而且神情凝重起来。车速降到每小时48公里时,我终于设法靠进右边道里,再开上了路肩,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里。车子没完全靠边就已经停住,一动也不能动了,谢天谢地,我们总算离开了行车道。

  我把车熄了火,停了几分钟,再点火起动,看传动系统是否能恢复正常。没有用。我打开车前盖仔细看着发动机。我小的时候能大体看懂发动机的构造,你能看到化油器、活塞、火花塞,还有一些软管和皮带;可是眼前这辆奥迪,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个金属块,什么零件也看不到。我不再白费力气了,按照每辆奥迪车都提供的紧急求助号码打了电话,过了一个小时,拖车来把我们拉回波士顿。

  第二天一早,我给奥迪客户服务部打电话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向他们的客户服务代表作了具体生动的描述。我详细地叙述了当时在我的车边呼啸而过的大卡车,我如何害怕无法驶离高速车道,我手上还握着另一个人的性命,车子失去了动力,空挡滑行多么困难。电话另一端的女人好像在照本宣读,“给你造成不便,我很抱歉”,声音好像是她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她说话的语气简直让我想越过电话线掐住她的脖子。像我这样,感到几乎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且不说刚买了5个月的新车就会出这样的毛病--我费尽力气把我的危险经历向她作了最生动、最细致的叙述,最后换来的却是轻描淡写的“不便”。我似乎看到她就坐在我的面前,拿着小锉刀在锉着指甲。

  后来的对话大概是这样进行的:

  她:你目前住在原来的地址吗?

  我:不是,我现在住在新泽西,车子是在马萨诸塞出事的。

  她:这就奇怪了,我们的记录显示你住在马萨诸塞。

  我:我一直住在马萨诸塞,但是我目前在新泽西暂住两年。而且,我的车是在新泽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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