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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脱的人才“玩”得起人生》 作者:蔡澜

第13章 豁得出去,又是另一片天空(1)

  痴人说梦

  我一直做梦,梦见给人追杀。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怎会不高兴?哈哈哈哈。(蔡澜语录)

  我每晚做梦。和朋友聊起,他说:“我也有梦,而且连续。”

  “怎么连续法?像电视剧?”我问。

  “也不是,像半夜起身到洗手间,停了一下,但倒头就继续。”

  “不是长篇?”

  “你知道我最没耐性的了,《大长今》是大家都着迷的剧,我也看不下去。个性所然,梦也是短的。”他说。

  “记不记得清楚?”

  “记得。”

  “好呀。那么不必去想了,自然有题材写短篇小说呀。”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说,“但是要勤力才行,一醒来即刻记下,不然转头就忘记,你要我牺牲睡眠,不如等到我醒来再写。”

  “梦有没有彩色?”

  “有呀,”他问,“你呢?”

  “我的也有彩色,而且是新艺综合体Cinema Scope呢。”

  “哈哈哈哈,这个大银幕的名称年轻人不懂吧?他们当今看的都是小戏院。喂,你怎么知道是新艺综合体呢?”

  “我梦见我走进戏院,看了一套完整的电影,是新艺综合体放映的。”

  “紧张、刺激、香艳、肉感?”他问。

  “悬疑片。电影里的主角是我,杀了敌人,虽然痛快,也躲开了警方,但是一世人活在噩梦当中,醒来还在做噩梦。”

  “我最喜欢做噩梦了。”朋友大叫。

  “什么?哪有人喜欢做噩梦的?”

  “我一直做梦,梦见给人追杀。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怎会不高兴?哈哈哈哈。”

  书信

  但是朋友给我的信我也没好好保留,我这个人最不擅长收藏东西,连自己的书也没有收起,卫斯理能够出全集,还要依靠一个好心的读者把剪稿寄给我。(蔡澜语录)

  送朋友回家,他在车上说:“整天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来追数。我都说没有这个人了,对方还骂我装傻,实在岂有此理,我应该去把那个电话号码换掉。”

  “换掉干什么,你和你太太都不用固网电话了,干脆废除那条线好了。”我说。

  “这话也对。”他同意。

  “不然,就把电话线改成传真机用,听说你家还没传真机。”

  “不会装呀。”

  “叫人上门好了,就这么办。”

  朋友说:“说到传真机,真是伟大的发明。传给对方的信件可以留下。从前没有传真机的时候,我不知道写过多少信给古龙和三毛,当今他们都死了,信件也失散了,如果当年是用传真的,多好!”

  “真可惜,”我说,“不然集成一本书,也一定会很好看的。”

  “是的,”他同意,“私人信最好看,不是情书的话,不会罗里罗唆,只写些生活点滴,字字精简。”

  “我看过不少古人的尺牍,像郑板桥家书都见真情。”

  “是呀,现代作家的也好看,像鲁迅那样的人,写起散文很严肃,一旦写起信来,就放松得多了。”

  “那时候文人的信件和日记都好看,什么都写,看到的例子,有很多是埋怨夏天蚊子多,给叮得烦恼。”

  朋友听了笑了起来。他说:“但是朋友给我的信我也没好好保留,我这个人最不擅长收藏东西,连自己的书也没有收齐。”

  “当今用电邮,别说存不到原稿,连字迹也看不到。”我摇头,朋友也摇头。

  骗洋人

  溶了鱼粉,加白酒,很快地做成一个白酒西红柿咖喱来压轴。这一餐,骗得过洋人。(蔡澜语录)

  郑太太帮手,把一大堆食材搬进她的车内,送我们去苏美璐父母的家。

  苏爸爸是位该教育家和书法家,屋里堆满书籍和字画。苏妈妈打扫得一尘不染,厨房尤其干净。我想,由我来做菜,之后那厨房一定被我搞得乱七八糟,还未开始烹调,已感歉意。

  火炉只有弱小的两个头的。普通家庭,已非常够用,但一下子要煮几样菜,时候不够。既来之则安之,先弄些简单的。

  沙律可以不必做了,上回做给苏美璐看的,是将青瓜和洋葱切成薄片,揉了盐,挤干水分,下糖,淋白醋家加刚磨的炒花生一起拌,据说非常成功。

  这回把马铃薯和猪肉切成细丝,加大蒜生炒,这一道仿北京人做土豆丝炒肉,很快做好。

  西洋菜花炆虾,也很方便,凡是带着西洋二字的,小岛上就可以找得到。

  椰菜汤上桌之前我问苏美璐:“可不可以买到天津冬菜?”

  “这种干货,在另一个岛上还能买到。”

  我把冬菜撒进汤中调味,洋客人会做椰菜汤,但没有了冬菜,味道差个十万八千里。

  冬菜也能加在肉碎中,塞进吊桶鱿鱼,蒸也好,焗也好,事前做好,等客人来时在微波炉叮一叮,就能应付。

  银鳕鱼煮咖喱,但教苏美璐说要先煎一煎,才没腥味,肉也不会松散。

  几尾小鱼拿去炸,只要小岛上能找到的,什么鱼类都行。秘诀是炸完之后,待凉,再翻炸一次,炸到骨头都酥了,一定香脆。

  接着用糖和酱油红烧肉,什么肉都行。再来一道汤,用江瑶柱褒红葡萄。

  最后是甜品,把几粒肥大的西红柿,水滚三两分钟,即刻倒入冰水中,肉一收缩,皮就脱开。另一厢,溶了鱼粉,加白酒,很快地做成一个白酒西红柿咖喱来压轴,这一餐,骗得过洋人。

  做人

  从小,父母亲就要我好好地“做人”。做人就是努力别看他人脸色,做人,也不必要给别人脸色看。生了下来,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要有一份互相的尊敬。所以我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是老是少,我都尊重。(蔡澜语录)

  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食家。

  大概是在某报纸上写餐厅批评开始的。我从不白吃白喝,好的就说好,坏的就说坏。读者喜欢听吧。

  我介绍的不只是大餐厅;街边小贩的美也是我推崇的,较为人亲近的缘故。

  为什么读者说我的文字引人垂涎?那是因为每一篇文字,都是我在写稿到天亮,肚子特别饿的时候下笔。秘诀都告诉你了。

  被称为“家”不敢当,我更不是老饕,只是一个对吃有兴趣的人,而且我一吃就吃了几十年,不是专家也变成专家。

  我们也吃了几十年呀!朋友说。当然,除了爱吃,好奇心要重,肯花工夫一家家去试,记录下来不就行吗。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食家的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茶商。

  茶一喝也是数十年。我特别爱喝普洱茶,这是因为来到香港,人人都喝茶的关系。普洱茶只在珠江三角洲一带流行,连原产地的云南人也没那么重视。广东人也很聪明,知道普洱茶去油腻,所以广东“瘦”人还是多过胖人。

  不过普洱茶是全发酵的茶,一般货色有点霉味,我找到了一条明人古方,调配后生产给友人喝,大家喝上瘾来一直向我要。

  不堪麻烦地制出商品,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成为茶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卖起零食来。

  也许是因为卖茶得到了一点儿利润,对做生意发生了兴趣。想起小时候奶妈废物利用,把饭焦炸给我们吃,将它制成商品出售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起餐厅来。

  既然爱吃,这个结果已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其他食肆吃不到的猪油,只有自己做。大家都试过捱穷时吃猪油捞饭的日子,同道中人不少,大家分享,何乐不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生产酱料。

  干的都是和吃有关的东西,又看到xo酱的鼻祖韩培珠的辣椒酱给别人抢了生意,就兜起她的兴趣,请她出马做出来卖。成绩尚好,加多一样咸鱼酱。咸鱼酱虽然大家都说害怕会生癌,怕怕。但基本上我们都爱吃,做起来要姜葱煎,非常麻烦,不如制为成品,一打开玻璃罐就能进口,那多方便!主意便产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了一间杂货店。

  各种酱料因为坚持不放防腐剂,如果在超级市场分销,负责冷藏吃坏人怎么办?只有弄一个档口自己卖,请顾客一定要放入冰箱,便能达到卫生原则,所以就开那么小小的一间。租金不是很贵,也有多年好友谢国昌看管,还勉强维持。接触到许多中环佳丽来买,说拿回家煮个公仔面当下菜。原来美人也有寂寞的晚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推销起药来。

  在澳大利亚拍戏的那年,发现了这种补肾药,服了有效。于是介绍给朋友,大家都要我替他们买,索性我就开始代理。澳大利亚管制药物的法律极严,吃坏人会将人告到仆街,但这是纯粹草药炼成,对身体无害,卖就卖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写起文章来。

  抒抒情,又能赚点稿费帮补家用,多好!稿纸又不要什么本钱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老本行是拍电影。

  从十六岁出道就一直做,也有四十年了,我拍过许多商业片,其中只监制有三部三级电影,便给人留下印象,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监制过成龙的片子,所以也忘记了自己是干电影行业的。

  这些工作,有赚有亏,说我的生活无忧无虑是假的,我至今还是两袖清风,得努力保个养老的本钱。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电影人?食家?茶商?开餐厅的?开杂货店的?做零食的?卖财柴米油盐酱的?你最想别人怎么看你?”朋友问。“我只想做一个人。”我回答。

  从小,父母亲就要我好好地“做人”。做人还不容易吗?不。不容易。“什么叫会做人?”朋友说,“看人脸色不就是?”不,做人就是努力别看他人脸色,做人,也不必要给别人脸色看。

  生了下来,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要有一份互相的尊敬。所以我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是老是少,我都尊重。

  除了尊敬人,也要尊敬我们住的环境,这是一个基本条件。

  看惯了许多人为了一点小利益而出卖朋友,甚至兄弟父母,我学会了饶恕。人,到底是脆弱的。

  年轻时的疾恶如仇时代已成过去。但会做人并不需要圆滑,有话还是要说的。为了争取到这个权力,付出得甚多。现在,要求的也只是尽量能说要说的话,不卑不亢。

  到了这个地步,我最大的缺点是已经变成老顽固,但已经练成百毒不侵之身。别人的批评,当耳边风矣,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中国人、美国人都没有分别。愿你我都一样,做一个人吧。

  决定

  我们生前的生活方式,自己决定。为什么死去方式,要别人决定?(蔡澜语录)

  上次到东京,到从前的办公室怀旧一番,路经京桥,看见一家卖葬礼物品的商店,走进去一看,大多已不是传统的神龛之类那么四四方方的形状,其设计得像菲力·史达那么抽象。真想不到,这种东西也可以时髦起来。

  人口的老化,令这一行有二兆亿日元的生意可做,商人纷纷出奇谋,想分一杯羹,新主意多箩箩。

  其中有人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墙壁用琉璃佛像装设,灯光从后面打出来,庄严得很。这么一排,就排了几千个佛像,客人可以买一个,把自己的骨灰放入格中,生前做好自己喜欢的葬礼。

  宗教派别,人种肤色都不受限制,大家都能参加,每个佛像五万二千多港币,一人份,夫妻合葬,有折扣,卖七万港币。

  购入后公司送你一张卡片,可以随时打开自动门前来供奉,日本人很奇怪,有生前的这回事,生前自己拜自己。

  顾客多数是单身女性,其中有寡妇,有老处女,有结了婚,但不想和夫家家族葬在一起的女人。

  “这些事最好自己办好,不然死去,给人家乱搞,想起来都生气。”这是客人共同的评语。

  葬礼方式也在改变,可以租一个小厅,只限家族来凭吊死者,中间设自助餐,租金大约十几万港币,家族可以在小房间过夜,名副其实的包吃包住。

  保龄球已不流行,商人把球场买下,做葬礼一条龙生意,赚个满钵,商品包括白金手链,可以把亲人的遗骨放一块进去。

  一有竞争,就得减价了。当今的葬礼愈来愈便宜,有的一两万港币已经全部搞定,而且还会带客人先看看彩排。

  乐得拍掌

  做人最好的就是醉生梦死。醉生,每天喝醉;梦死,在做梦的时候死去,多幸福!(蔡澜语录)

  回来之后,因有了大量稿件,什么都不做,每天只是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整整休息了一个礼拜。

  心血来潮,临时约了朋友,到“鹿鸣春”去。这里每天还是客满,价钱公道,食物又佳之故。因是数十年来留下的,加上众多外国食客,不订座,临时走进,绝对要碰一鼻子灰。

  “我已经有二十年没去了,东西还保持水准吗?”朋友问。

  “没变,”我说,“吃过就知。”

  朋友夫妻二人、女伴与我四人,叫了一大桌菜,烤鸭、鸡煲翅、香烤羊肉、牛肉丝烧饼等等,算之不尽。

  “我能叫多一例普通菜的吗?”朋友夫妻二人问。

  当然没问题,朋友夫妻二人向经理说:“有没有最老土的炸背脊?”

  炸背脊就是把猪肉背部的部分那块肉斩件油炸,最普通的山东菜,其他地方做得又老又硬,这里的多汁,又甜美,吃得他没得打包回去。

  鸡煲翅的汤还是那么浓厚,看到配着的烤馒头,他老兄迫不及待伸手吃了两个,我连忙阻止,说还有很多别的。

  “吃了再说。”这是他的名言,好像没有了明天。

  “最近做些什么?”女伴问。

  女伴翘起一边眉头。

  “做人最好的就是醉生梦死。醉生,每天喝醉;梦死,在做梦的时候死去,多幸福!”他又笑了。

  我记起鹿鸣春还有一道名菜,是山东大包。山东大包应该像鞋子那么大,才有资格叫大包。我去了山东,已找不到人做了,这里的一叫,一定得做十个,十个就十个。大包上桌,每人一只,旁边桌的人看得嘴馋,剩下六个拿过去请客,乐得他们拍掌。

  减磅

  在外头吃饭或做节目,餐桌上布满食物,虽说浅尝,但左一口右一口,也能饱腹。所以回到家里,还是清淡一点好。(蔡澜语录)

  家政助理请假返乡,这数日来亲自煮食,不亦乐乎。

  并非她的厨艺不精,而是此姝表现欲太强,每餐都做多种菜肴,怎么吃都吃不完,三番四次叮咛,但怎么说都不听。

  体重不断增加,由数十年来守着的七十五公斤,变成七十六七,再不减的话,西装又要去买新的。

  在外头吃饭或做节目,餐桌上布满食物,虽说浅尝,但左一口右一口,也能饱腹。所以回到家里,还是清淡一点好。

  吃粥最佳,用点日本米煲,又稠又滑。泰国香丝苗亦佳,煲后一阵阵兰花香味。见有新鲜荷叶上市,买了一片来代替锅盖,煮出来的粥碧绿,又可下糖当成甜品。

  但是记忆力愈来愈差,时常忘记熄火,倒至有泻满火炉的情况。中国人是一个吃米的民族,但我认为不管是煲饭还是煮粥,都是天下最麻烦、时间花得最多的事,不像外国人,搓了面团往壁炉一贴,即成。

  最后,放弃煲粥,改用麦片,有即食者,下锅滚它一滚,大功告成。

  味道上要求不高的话,麦片和粥的饱腹功能相若,而且更能清理肠胃呢,吃麦片时加一匙“保卫尔”牛肉汁,其他什么餸都可以免了。

  如果素食,则可加来自澳大利亚的Vegemite麦精膏,此物初尝觉得味道有点儿怪,吃上瘾尚感美味。澳大利亚人吃Vegemite,像韩国人吃金渍一样,不可一日无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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