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所普通中学(1)

　　名校的条件好升学率高，这些谁都知道。但近几年来，去读名校、重点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比考大学甚至都难了。挤不上这根独木桥，也并不意味着孩子从此与成才绝缘。

　　1.要小学毕业了，选哪所学校

　　每年春节一过，很多面临小升初的孩子和家长就开始忙活了，收集各中学的招生信息，参加各式各样的考前培训班。那时，看着他们忙，只觉得那些家长操心过早了。离小考还有近半年的时间呢。

　　等这个问题到我们面前，才能真正体会那些家长的心情。

　　淼淼从武汉转学到桂林来时，才读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她才满八岁。市里的几所稍好的小学，也去打探过，要么要交一大笔赞助费，要么干脆任何办法也进不去。几经权衡，最后还是给她选了离我们的住处较近的一所普通小学。学校处在城乡结合部，学校的教学设施与教学质量肯定与市里那些重点小学没法相比，但学校离家近，来回上学让她少去不少辛苦。

　　在那个小学读书的三年里，淼淼的成绩还算不错，虽不能稳坐第一的位置，每次还是处在前面的。小学毕业之前的那个春节，我们也开始为她将来的去向纠结。

　　那时候，市里最好的几所中学都在市中心，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远。有些学校要求必须住校。对淼淼，我们再了解不过。她比较聪明，却不太善于管理自己，让她住在学校一个星期，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另外，那些学校的门槛儿都设得极高，要想参加他们的入学考试，必须先去参加他们的培优班。一期培优班，一百节课，两千多块钱。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招你进去。学校的霸王条款，让很多家长很是气愤也很是无奈。但还是一股脑儿想办法把孩子往那些学校里塞。望子成龙啊，家长们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去享受更好的教育。

　　其实，在我们家属区对面，就是一所普通的中学。但据过来人讲，这所中学不可上的，去那里的孩子也就是混个初中毕业证，将来读重点高中，希望几乎不大。除非你的孩子特别优秀，是真金，走到哪里都不怕火炼，走到哪里都能发光。我们不能自信淼淼就是那样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所以，这个离我们只隔一条马路的普通中学，最初我们几乎想都没有去想。

　　选来选去，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两所中学——师大附中和二附。师大附中是公办学校，师资条件在市里的所有公办学校中算是最好的，二附是私立中学，一年上万的学费，虽说升学率很可观，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痛割爱，没有那么雄厚的财力。选择的对象就剩下师大附中。

　　那里的门槛儿当然也不低，要从小升初考试之前的那个春节开始就要去读他们的培优班。有些家长的眼光更长远，从孩子读小学开始就报了他们的辅导班。报就报吧，为了孩子，该出血时就出血。

　　就这样，几番衡量考察，最后还是决定把她送到条件还算不错的师大附中去。那个寒假一开始，我们就去为她报名参加他们的培优班。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在培优班学习的那几个月几乎就是费钱费力不讨好。我们花了近三千块钱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买回来的三本教材后来才知道到当地的新华书店花几十块钱就买回来，最后的考试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

　　每年的择校大战，让众多的中国家长苦不堪言，这种择校战争几乎从孩子的幼儿园起就开始了。为了择校，一些家长可谓挖空心思，买学区房，变更户口，托关系走后门……归根结底，只想让孩子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这本无可厚非，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择校之前最好还是先认真衡量下自身的条件，比如你的家庭财力能否应付得了私立学校昂贵的学费，你的孩子能否适应得了那个激烈的竞争环境，更重要的是，你要看那里的老师是否敬业，那里走出来的孩子是否快乐自信。曾经浏览过很多有关择校择师的文章报道，其中有一个家长的择校观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是一位从英国来的家长，因工作关系调到了中国的南京，孩子也随着父母迁到南京。他们也很重视为孩子选择学校。在选择学校之前，他们也会进行多方位的考察。那位家长的考察方式很简单，就是每天早晨上学之前，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他都要站在学校大门外守望，最终，他选择了一家他比较满意的学校。他选择那家学校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家学校的孩子很快乐。他们每天早上在学校门前快乐地跟送他们的家长告别，每天下午很愉快地在校门口跟同学说“再见”，一个能让孩子高高兴兴去上学又高高兴兴离开的学校，他可以放心把孩子交到那里。对那位英国家长的择校观，也许，很多的中国家长会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这种择校观值得借鉴。学校对孩子来说，最好不如最适合。

　　2.考前培优班，让人欢喜让人忧

　　淼淼去读过的第一个培优班是一位同事介绍的，说是她女儿在那里跟着那位老师学了整整六年，很有教学经验的一位老师。我们真的就慕名而去。

　　是一位私立学校的校长，利用暑假时间自己出来单独开班。三周课，收费四百。我们想着也可以，名师嘛，一节课上百的也有。按照同事留给我们的电话，我们直接将电话打过去。是那位女校长接的。

　　接起来，听说我们想让孩子去跟着她学数学，二话没说，就说：“你们过来吧，我们现在正在上课。”

　　放了电话，再顺着她给留下的那个地址，七拐八弯，在步行街一栋很闭塞的楼上找到了那家所谓的培训学校。半间房子，挤了三十多个孩子，进去几乎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当时还心想，也许这就是名师的魅力吧，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的家长把孩子送去呢？

　　女校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人还没喘息均匀呢，已经夸上她的学生了。这一个，很聪明，那一个很能干，那一个，获过奥赛大奖的。

　　我的耳朵根子向来软，在数学这方面几乎是白痴。听那位和蔼可亲的女校长一说，我就动心了，回头看着淼淼和她爸：“怎么样？来跟着李老师学吧？”

　　“如果你们要学的话，现在就可以报名，我们还有一套教材。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没了。”见我们有意在那里跟着学，女校长立马这样说。

　　我当时就点头答应了，真害怕错过了那最后一套黄金教材啊。淼爸还想问什么，我已经向他伸手出去了：“钱带来了吧？”

　　四百块钱，很痛快地就点给了那位老师。收好钱，老师转身从墙角给我们找教材，找出一本十六开的本子，上面一共有近一百道题——奥数题。后面有一部分被撕掉了，我正想提出能不能换换呢，老师开口了：“后面是答案，我们故意撕掉的，防止学生偷懒。”

　　我们花四百块钱买的一本书，还是半拉子。心里当即就有点不舒服。不舒服也得算了，钱都交上了。

　　淼淼就从那天开始跟着那位老师学奥数。学起来了，才知道，三周，也不是天天有课，一个星期有两节课。淼淼去时人家已开课一周了，老师说，没关系的，落下的课，她可以抽空给补上。后来问淼淼，老师怎么给补的，她说老师把前面那些题目的答案抄给她了，让她自己看，看懂了就算了，看不懂也不讲了，没时间。一波又一波的培训生在门外等呢。恨不得这一波没下课，另一波就来了。

　　每次去送她，送到楼下就转回来了，让她自己去学。每次下课后，看到她的本子上整整齐齐抄着一大段的题目答案。那位老师果真很负责，一道题一道题地把答案还给孩子们，只是当我们问孩子懂不懂时，孩子则很茫然地摇头。

　　两周之后，确切地说，是四节课之后，假期结束了。那一期的培优就算结束了。培优的结果就是孩子带回来一本被撕掉答案的教材（是学校自己装订打印的教材），抄回来的十道题目答案。就那么多了。

　　我得知那期培训就那么结束时，几乎要发狂了。可那位老师偏偏不识时务，又把电话打进来了：“王淼家长，新一期的培训又开始报名了，七百八十块钱，你们抓紧时间来报吧……”我淡淡地应着：“好，我们改天去。”把电话挂了。我还去啊，吃亏上当一次还不过瘾？

　　后来，去问那位同事，怎么就能把孩子往那里整整送了六年呢？

　　同事才跟我说实话：“那位老师教得是不怎么样还贵，但她跟各中学命题组都有联系，小升初时能从学校里弄出考试题型来，孩子考起来命中率高，其实还是省了钱。”

　　“哦，原来如此。”我才明白其中的玄机。我觉得那是我们教育孩子的历史上所做的最无厘头不靠谱的一件事，发誓再也不会第二次上当。可那时候，还在为选学校的事像无头苍蝇一样呢。寒假一结束，新学期一开学，我们又花两千多去给她报了师大附中的培优班。想让孩子去读他们学校，只好再次伸出脖子挨宰。

　　学了一学期，考了三次试。前两次把成绩给出来了，百分制的试卷，淼淼都考六七十分，还排了名次。那样的成绩还排在第二十九名（那期参加培训的有两百多个孩子），很多孩子考一位数。想看看他们的试卷，对不起，试卷不外流。第三次考试，直接就没有任何消息了。后来，又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就算是参加了他们的培训，参加了他们的考试，没有关系，想进他们学校还是有点难。我彻底愤怒，也彻底放弃把她送进重点中学的打算。

　　是的，是金子在哪都会闪光的。对面的十一中，教学质量再不济，每年还有二十几个孩子升入重点高中呢。哪儿也不考虑了，就对面。

　　培优班，在很多家长眼里是“培忧班”，真正的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每个家长把孩子送去之前，都是满怀欣喜，但等一期又一期的培训结束，孩子从那里带给家长的却往往是浓浓的忧伤。据我观察，周围那些从小学就开始培优的孩子，到了中学里，表现反倒平平。培优课上讲的东西与课本知识常常不搭边，且差不多就是满堂灌，把孩子的学习兴趣给灌没了，好的学习习惯也灌没了。还有很多知识，孩子因为在培优班提前接触到，老师再在课堂上讲时，他们反倒是心不在焉。

　　再者，那些所谓的培优班，真正名师开讲的并不多。大多是打着名师的旗号，从社会上招募的一些老师，有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有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教育孩子。试想，那样的老师能教好孩子吗？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绝对，从培优班上获得成长进步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以自己给孩子上培优班的经历告诉所有的家长朋友们，在给孩子选择培优班时，一定要慎重考虑，选择那些信誉确实好的培训机构和老师，别像我们当初，一个猛子就扎下去，钱花了，收获却只有今天的这个教训。

　　3.择校不成就择师

　　重点中学的门，都一一向我们关闭了。最后的选择只有家对面的这所普通中学——第十一中学。很多人都说择校不如择师，我们所剩下的唯一选择也就是择师了。

　　从得知淼淼不能去读重点中学的那刻起，我们就把关注的目光投在了对面的十一中。去找了几位中学生的家长咨询，他们除了感觉孩子读不了重点有点遗憾外，几乎一致推荐我们去读十一中的寄宿班。

　　说那两个班是这所学校师资配备最好的班级，每年的重点高中升学率在学校里是最高的，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要求孩子住在学校，因为他们晚上要上夜自习。两个寄宿班，再进一步推荐我们到一位龚老师的班上。说她是一位从教多年的数学老师，也做了多年的班主任工作，教学经验很丰富，管理孩子也很有一套。

　　好，就选那个班。

　　每年秋季开学之季，第十一中学也要进行一次入学摸底考试的，然后依照孩子的考试成绩劣中选优，选出一部分学生组成两个寄宿班。这样一来，分到哪个班又有了不确定性。这一次，我们却万不敢有一点马虎，多方打听，居然打听到我们小区里曾有一位干部转业后到那所学校任教。

　　找到他，明确告诉他想让孩子到龚老师的班上读书。当时他倒也没有明确答复我们，只说，要参加统一的考试，考试之后按成绩排。

　　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时，淼淼去参加他们的入学摸底考试。

　　心里怀着一半希望一半忐忑，等了几天，录取结果出来，淼淼被龚老师所带的197班录取，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块石头落地，一家人自然是皆大欢喜。我们开始忙忙碌碌地替她收拾着开学要用的东西，她的热情却始终不怎么高，有点懒洋洋的。

　　终于有一天，她苦着脸对我们说：“妈妈，你说我进了这所学校，是不是就没有希望了？我还能去读重点高中吗，将来还能考一个好的大学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对未来有点绝望呢？”

　　我们欢天喜地地准备着让她去读中学了，她的心里原来还压着那样一块大石头。附中培优班的经历在她的心上投下了很重的阴影。她觉得自己是被那些重点学校淘汰掉的差生。

　　“淼淼，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现在给你选择的这所学校还是很适合你的。第一，它离我们家只有一条马路，你每天在路上就能比那些去坐车读重点的孩子多节省出很多时间；第二，我们给你选择了十一中最好的一个班；第三，教你们的每一位任课老师都是这所中学最棒的，都很有经验也很有责任心；第四，你们的班主任龚老师是一位很有经验的老师了，很多孩子想到她的班上还进不去。再说了，不管你上什么样的学校，关键还是在个人努力。那个考六A的同学，不也是在这里读的吗？比那些重点中学读书的孩子都要棒。”我一条一款给她列举她现在的优势。她的眼睛就慢慢亮起来：“真的吗？你是说，在十一中，只要我努力，三年后我照样能去读重点高中？”

　　“当然了。”

　　她的郁郁寡欢就此被一扫而光，开始配合我们积极地准备着新学期的学习用品。

　　名校的条件好升学率高，这些谁都知道。但近几年来，去读名校重点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比考大学甚至都难了。挤不上这根独木桥，也并不意味着孩子从此与成才绝缘。但初中阶段，正是一个孩子的生理、心理成长的关键时期，是孩子的人生观、世界观逐步建立形成的时候，做家长的，还是尽量考虑周全，尽量为孩子的健康成长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不进名校，在普通学校里为孩子选择一个好的班集体，选择一位好的班主任老师，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择师当然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据我自己的经验，不妨先从两点下手：第一，择师先择班主任。无论孩子读小学还是中学，与她打交道的老师都不止一位，但对孩子的成长进步影响最大的是孩子的班主任，找到一位富有教育经验与责任心的班主任，对孩子的成长将会大有益处；第二，如何选择班主任。动用你的信息渠道，多方探询打听，可以去找那位老师往届的学生、家长了解一下，看老师平时的教育方式是否适合您的孩子。如果可能，最好关注一下那位老师对自己子女的教育是否成功。当然，无论择校还是择师，要注意的方面肯定不止这些。这也仅仅是我们为孩子择师的一点经验，仅供参考。

　　4.我最喜欢的197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