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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侦探小说金榜》 作者:佚名

现身说法〔英〕卡尔·希克斯

    葛恩是这次晚宴的主客,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又偷偷的看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有这个人在座,弄得他今晚一直心里都没舒服过。但是这个人并没注意他,而只顾和旁边坐的一个肥女人说话,他们谈得非常愉快,而那个女人的烟瘾似乎非常大,手上的香烟从没熄过火。

    葛恩是个非常受欢迎的小说家,他写了多少恐怖小说,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在今天的宴会中,他是主要的宾客,参加这个宴会的,几乎包括英国南部所有的知名作家。他和几位主客坐在中间的首桌上,而接连这张首桌的是两张长桌,坐满了四排陪客,也就是发起宴会的这个俱乐部的会员。

    他看不顺眼的这个家伙,就正好坐在对面长桌的右手边,每当他的眼睛一移向那个方向时,就发觉到那个家伙在盯着他。换在别的场合,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对一位贵宾来说,谁不都是要多看几眼?但这位先生,虽然葛恩不知道他的名字,却是一副绅士模样,这样看着他,的确使他心里发慌。

    这个人大概有六十多岁,身体健朗,一头浓浓的黑发,配着一双老人难得有的发亮黑眼睛,但在葛恩看起来,他看他时眼睛所露出的神色,却是充满了恶意的嫉妒,葛恩自己也在想,这样说是否太夸大了点?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主席在大声喊着:“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一位名小说家,他的作品,无论是整本的书,或是刊在各报章杂志上的创作,相信都为大家所熟悉,现在我们请他来告诉我们一些写作心得和其他的事情……”

    葛恩想勉强压制住脸上那股骄傲的微笑,可是他办不到。当主席作完介绍,接着是疯狂的掌声。他站了起来,脸上装出谦虚的神情,先说了一个笑话,在听众的情绪恢复平静以后,他转入了严肃的写作问题。

    “正如各位都知道的,”他说:“我多年以来都专门写恐怖小说,这种写法有它的好处,但也有很多缺点。不错,这类小说有它固定的读者群,因为不管那个阶层的读者,不管是看虚构或真实的故事,都喜欢看到人性中残酷不人道的一面……”

    葛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出了恐怖小说的缺点。

    他说,写恐怖小说一项最大的缺点是作者无法真地经历他所描写的恐怖情况,所以无法像别的小说那样写得传神、逼真,和书中人物打成一片,譬如说描写鬼怪,谁又真地看过鬼怪,只不过是凭空想像而已,所以有很多场面,虽然看起来热闹生动,却不像别种小说那样有血有肉……

    最后他在热烈的掌声中坐了下来。这时候他心想:看情形真的不错,他们都很欢迎我,还好我没有按照原意拒绝参加。

    就在他还没有从兴奋中完全清醒时,他觉得主席在帮他介绍一个人,正是对面那双黑色眼睛的主人。他这时才知道这位先生名叫沙德林,最喜欢看恐怖小说。

    他们聊了几分钟,葛恩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离开得越快越好。尤其是看到他那只没有手而吊在那里的晚礼服袖子,说也奇怪,他刚才始终没发现到沙德林少了一只手。还好,这时主席也来参加了谈话,无形中为他解了围。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很晚,他还得赶最后一班回伦敦的火车,从这里到车站还有一段路,他借此告辞,主要是想摆脱掉沙德林,谁知道主席和沙德林送他到门口时,沙德林却自告奋勇要送葛恩上车站。在主人的游说之下,他不得不接受沙德林的好意,这也许是他所犯的最大错误。

    五分钟后,他就坐在沙德林的汽车里向车站疾驶,这是一部专为沙德林设计的宾士车。

    沙德林一路上谈到有关恐怖小说的一些事。他说他也写过不少的恐怖小说,可是都没有发表,他问葛恩有空时,是否能帮他看一看,并且作点批评。葛恩已经对他讨厌得要命,可是又不愿得罪他,同时看到他操纵车子的技术,他只好答应。

    沙德林高兴得叫了起来,这时候他把车子放慢,向乡下转去,而不再是朝车站的方向。

    “我们想要到那里去?”葛恩忍不住问。

    “我想你现在最好就把这部原稿带去。”

    “但火车是在十一点卅三分开,过了时间,我就赶不上了。”

    “你弄错了,你大概没有看清楚火车时刻表,星期六的这班火车是在十二点零三分开,这使你多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虽然葛恩能肯定自己没有弄错,但听到沙德林保证的口吻,他也有点犹豫起来,也许他是真的弄错了。

    他们很快就把镇上的灯光完全抛在背后,在一条荒僻的乡村路上飞驰,这条路转弯极多,只看得到车头灯下崎岖不平的路面,其他则一片黑暗,似乎窗外整个都是原野,一间屋子的灯光也看不见。

    突然间有一对发亮的眼睛阻拦在路的前面,就好像一只兔子在一个大怪物前吓呆一样,伏在那里动也不动,而沙德林也并没有将车子减速,车子就这样直冲过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最后砰然一声,车子就在这个东西的身上压了过去。第二天路过的人,一定只看得见一团毛血模糊的东西。

    在这以后不久,车子转离了道路,进入一条车道,沙德林这时候也把车子放慢了,只听到车轮压得鹅卵石乱跳。最后车子停了下来。虽然在他们下车的时候,车灯依然亮着,但葛恩打量不出这幢房子的形状和大小,不过他能体会到,在周围几里路之内,这是惟一的一幢房子。他看得出房子很大,里面却没有一丝灯光。

    他们通过黑暗进入房子,再摸索过黑暗的大厅进入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放的全是黑色的家具,连窗帘墙壁都是黑色,中央挂着一支光秃秃的电灯泡,以它黯淡得呈黄色的光来看,最多不会超过四十瓦特,因此,屋子的四个角上,仍然是一片黑暗。

    沙德林在酒柜里忙着倒酒,而葛恩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在想,他现在是否在做梦,因为这里的景象,完全和他最近完成的一部小说的背景完全一样,就好像踏入自己书中的想像世界,而把那里的景象完全实体化了。他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沙德林,不过他再一想,现在还来得及,亲身体验自己描写过的 “恐怖”,这会给他下一部小说带来无限的灵感。

    沙德林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味道很特别,是不是?”他问。葛恩心动了一下,继而一想,他也许是问酒的味道,于是他喝了一口,酒辣得很,嘴发麻。

    “不错,很特别,”他老实地回答说。

    沙德林微笑着说,“我不是指酒,而是指这里的恐怖气氛,这和你想像中一样,对不对?”

    他没有等葛恩答复,他就急忙说:“我不想多耽误你的时间,现在我就去拿那些手稿,请你在这里等一下,请随意坐。”

    他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只留下葛恩一个人在房里。他又喝了一口威士忌,味道虽然不怎么好,但在这种时候,需要用它来壮壮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觉得无比的恐惧,似乎已经到了要崩溃的地步。他站起来想走出这幢房子。

    突然间,他感到两腿发软,一阵说不出的疲倦袭来。他的眼睛发花,所看到的东西全都是模糊一片,头也旋转起来,他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脑子里一阵响,手放松,杯子掉在地板上,他听到它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可是声音好像在好几英里以外,然后他倒了下去。

    “该死,”他迷迷糊糊的骂着:“这是什么地方……”接着他的舌头和身体一样也麻痹了。

    他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这使他从半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睛,不知身在何处。他只感到浑身发凉,有阵冷风往身上吹,他想蜷起身子,但全身似乎都已不听大脑的指挥,最后他只得放弃这个努力,只想再大睡一觉。

    “葛恩先生,睁开你的眼睛。”一个冷酷严厉的声音又打断了他的梦,他一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沙德林那双黑眼睛。他在想:我得快一点,不然会误掉最后一班火车。这时候他才回想到他昏倒过了。

    “我昏过去了……”他缓慢而无力地说。

    “不错,你的酒里放了毒药。”

    这对黑色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开始时他还没有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想站起身来,希望头脑现在是完全清醒的,但是他无法移动身子,他全身上下给两条皮带紧紧地绑在一张金属长桌上,头上的灯光强烈,而沙德林正俯视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说:“我得走了。”

    “只怕你走不了了。”

    “为什么?我还要赶末班车,”他还是没完全弄懂他话的意思。

    “葛恩先生,你不需要赶什么火车了,”沙德林诡诈地微笑:“我等这个机会等得很久了,我再也不会放过。”

    葛恩虽然仍是不明白沙德林想干什么,但既然把他绑起来,一定不怀什么好意,他感到一阵恐惧袭来。他勉强壮着胆子问:“到底你想干什么?这总不是待客之道。”

    “我会告诉你的,”沙德林轻轻地回答。

    “我看书看了很多年,尤其是你所写的那种色情和恐怖的小说。这些书败坏人心,破坏善良风俗,害了不少年轻人,可说是罪莫大焉。而你除了赚些黑心钱以外,你又得到些什么?又为这个社会做了点什么?我现在就要自己动手来铲除你这个社会败类,而且让你尝尝你书中描绘的那些恐怖情节。”

    “你真是疯了,”葛恩咬着牙齿忿恨地说。

    “葛恩先生,我也许是疯了,不过,我们可以等着瞧。我知道我不能完全销毁那些垃圾书,也无法杀光那些无聊的作者。但只要整掉一个,我也就满意了,这就是为什么选中你的原因,你的书最畅销,危害也最大。”

    这双黑眼睛充满了兴奋,而葛恩却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本来,对一个疯子你还能说什么?看样子,沙德林为这次会面,已经计划很久了,怪只怪他自己,为什么要在深夜里接受一个他讨厌的人的邀请。

    “在午夜以前,”沙德林继续小声地说:“我只是想除掉你而已,但你的谈话又给了我一个灵感。你提到你缺乏小说中恐怖情景的实地亲身体验,好,现在我就要你一一尝到。”
    葛恩听完,似乎抓住了一个活命的机会,赶紧说:“假若你把我杀掉,这些体验我永远也无法写出来。”

    “听我把话讲完,葛恩先生,我不需要你再写那些垃圾东西,而是今晚我要写出一本类似 ‘恐怖小说写作指南’ 的东西,让以后这类的作家,在写作时能写得正确一点。”

    沙德林带着胜利的微笑,把葛恩的头转向一边,同时在他旁边放了一具麦克风。

    “这是干什么?”他不解的问。

    “等下你就看得到。”

    但葛恩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就浑身颤抖起来,因为他看到沙德林手上拿着一把锯子。

    “我要先锯掉你的手臂,”沙德林不动声色的说:“录音机是打开的,你要做的就是说出你被锯掉手臂时的感觉,假若你高兴,现在你就可以开始了,你可以尽量地听,尽量地说话,甚至是尽量地骂,而我也说出我的评论,不过我要你保持合作,不要浪费时间!”

    “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疯子!”葛恩大叫了起来:“你真地要这样做吗?”一直到现在,葛恩还认为沙德林在开玩笑。

    “当然我是玩真的,”沙德林立即作了肯定的答复。

    他一面把锯子放在葛恩的手臂上,一面在问:“这是什么感觉,把它形容出来。”

    “很冷……”葛恩嗫嚅着说:“同时,锯齿接到我肉的地方,有点痛,啊!啊!啊!啊!啊!……”葛恩痛得大叫了起来,因为沙德林已动手在锯他的手臂。他一边锯,一边还在描述:“锯子在锯进肉里的时候,开始时有点困难,我必须拉快一点。血在大量的流出来,我想现在大约是锯到了一根大动脉。白色的碎片黏在锯齿上,使我的工作暂停,但没有关系,我要再用点力开始拉第二次。”

    “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再锯了,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啊!啊啊啊啊……好痛,……求求你别再锯了……干脆杀掉我算了,我求求你……”

    沙德林的形容是:“被锯者脸色苍白,可怕地扭曲着,眼泪从眼睛里不断涌出,嘴巴张得很大,我可以看到他的喉咙里去。

    他在转动挣扎,力气似乎比十个平常人还要大。现在锯起来比刚才容易多了,我感觉已锯到骨关节的地方,血流得到处皆是,比我预料中还要多些。被锯者脸上已完全失掉血色,现在我要第三次用力锯断他的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

    沙德林的描写是:“你可注意到,被锯者尖叫的声音更大了,他似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等到我把他的手臂锯断以后,我要等他恢复知觉后再进行第二步。现在锯到骨头,我必须再加把力才行。骨头锯断的声音真难听,比锯断木头的声音还要难听得多。

    现在整个手臂都锯断了,掉在地板上,血肉模糊。正如我所预料的,被锯者已昏厥过去。”

    剧痛使得葛恩昏了过去,但剧痛又使他清醒过来,他呼号着,不但手痛,而且脑袋也像要裂开一样。

    沙德林拿起了一把在火炉中烧红了的火筷说:“现在我要弄

    掉他一只眼睛。”炽热的火筷插进葛恩的眼睛里去,发出一阵“丝丝”的声音,葛恩又没有了声音,而沙德林又录上了一段话。

    沙德林就这样彻夜工作。他锯掉了葛恩的另一只手臂,等到他清醒过来,又再锯掉他一条腿,没有多久,两只手臂两条腿都堆在地板上,残剩的身体,满布着鲜血,室内各处也都溅满了血渍。

    沙德林不断地做评论,也不断地在换录音带。

    葛恩的喊叫声越来越薄弱,沙德林就把麦克风移得更近一点。

    在大约清晨四点钟的时候,他又挖出了他另一只眼睛,最后把肚子剖开,观察里面的东西,奇怪的是,葛恩虽然痛得不得了,他似乎仍然听得见沙德林所作的评论,而且连撕开胸腔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最后他还听到沙德林疯狂的狞笑,这一下,他的刀子砍到他的喉咙,这阵剧痛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痛,他知道自己的脑袋被割了下来,可是他还听到沙德林得意的笑着说:“现在总算大功告成了!”

    葛恩痛得醒了过来,只觉得眼睛刺痛得特别厉害,他在想,没有了身子的脑袋难道还有知觉,不,也许是根本没有知觉了,因为他已不感到痛了,除了眼睛刺痛以外。他用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金星,原来他仰躺在一处树林里,中午的阳光正渗入树林的树叶,照射在他的眼睛上,沙德林不见了,屋子也不见了,他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又不是,因为真的有好几卷录音带就放在他身边的草地上。

    他回到俱乐部去打听沙德林这个人,主席告诉他,今天早晨他才接到远地沙德林遗孀的电报,沙德林已在几个月前逝世,不可能参加昨天的集会,电报也已放了一天。

    他们放了那几卷录音带,不错,完全是昨天晚上的惨状,说话的人的确也是沙德林。

    但他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参加了那么多人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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