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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故事集》 作者:莎士比亚

第15章 第十二夜(2)

  “好吧,谢谢你!保重,我的朋友。”西巴辛斯说。

  薇奥拉回到公爵府中,把此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公爵,当然,她没有说奥丽维娅送给她戒指。公爵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但是他内心里一直怀有一丝侥幸。伤心的奥西诺公爵叫来了乐臣,命他演唱了一首曲子。乐臣弹奏起来,曲调悲戚婉转,连一旁的薇奥拉也不禁也有些动容,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公爵见薇奥拉也为这首歌而动情,便好奇的问道:“西萨尼奥,你为什么如此悲伤呢?难道你也有心上人?”

  “一切都瞒不过殿下充满智慧的双眼。”薇奥拉如实说道。

  “那么你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呢?”公爵问道。

  “肤色犹如公爵您这样,年龄也和您相差无几。”薇奥拉说。

  “噢,西萨尼奥,我看你也生得清秀聪颖,怎么就会爱上一个年龄和我一样大、皮肤又和我一样黑的女人呢?”公爵觉得这实在是好笑。

  薇奥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几天,痴情的公爵又叫薇奥拉去奥丽维娅那里,再次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一次薇奥拉的心情可不比上次,除了有不愿意为公爵说媒之外,更不愿意见到奥丽维娅小姐。上次她送给自己的戒指还像一颗烫手的山芋躺在薇奥拉的口袋中呢。

  而奥丽维娅自上次与薇奥拉分别之后,便日夜思念着西萨尼奥,心中对他的爱意就像春后的小草一样疯长,对于哥哥的哀悼之心也被这份爱意所吞噬了。这能说奥丽维娅是个不守承诺的女人吗?当然不能,她已经为她的哥哥做的够多了,她理应得到一份爱情。可是若她知道她所爱着的人是薇奥这个姑娘所假扮的,又如何是好呢?命运真是奇怪呀。

  果然不出薇奥拉所料,这次见到奥丽维娅简直易如反掌,连门口的仆人这次都是笑脸相迎。

  而奥丽维娅一见薇奥拉更是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告诉了薇奥拉自己的心意。

  “请你不要再提奥西诺公爵这个名字了,比起你替他向我求婚,我更愿意听到你对我说些甜言蜜语。”奥丽维娅说。

  “啊!”薇奥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看出了奥丽维娅的一些变化,可是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西萨尼奥,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爱绝对是真诚的,你不要因为它来得太过突然而置之不顾。”奥丽维娅说。

  “不不不,奥丽维娅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稍微冷静了一下的薇奥拉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挣脱了奥丽维娅热情的双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薇奥拉慌慌张张地离去了,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这可如何是好。”薇奥拉边走边念叨着。对于奥丽维娅强烈的爱意,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更糟糕的是这件事如果让公爵知道了的话,对他打击是多么大呀。薇奥拉开始后悔起来,她觉得自己女扮男装这个举措太草率了。

  就在薇奥拉不知所措的时候,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人手持宝剑,也是一个奥丽维娅的狂热追求者,当他得知奥丽维娅对“西萨尼奥”产生好感,便不禁心生嫉妒,这会儿正要和“西萨尼奥”一决高下呢。

  正在这时,安东尼奥出现了。原来,这天西巴辛斯又一个人溜达去了,安东尼奥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非常担心,便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来寻找。当他看见薇奥拉的时候,误以为那是西巴辛斯,于是就出面阻止那个正怒火中烧的失意人。于是,两人厮打起来。

  就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来了两名伊利亚的士兵,阻止了这场械斗。薇奥拉心中暗自叫好,一名士兵开口说话了:

  “安东尼奥,由于你曾与公爵为敌,并重伤了公爵的手下,现在将你逮捕。”说着就走过来将安东尼奥绑了起来。

  薇奥拉实在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安东尼奥接下来说的话更让薇奥拉摸不着头脑。

  “西巴辛斯,快点来救我啊,我可是为了你才陷入困境啊。”安东尼奥大喊道。

  薇奥拉完全不知道这个刚刚才冒出来的人在说些什么,为何会知道自己哥哥名字,还把她错认成了她的哥哥。安东尼奥见薇奥拉站在原地不动,更加激动了:“西巴辛斯,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是怎样对待你的吗?枉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呢!”薇奥拉愈发迷惑了,她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听哥哥提起过,虽说他刚刚才出面制止了那人想要与他决斗,但他自己得罪了公爵也与自己扯不上关系啊。

  这时,安东尼奥恼怒地喊道:“西巴辛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把我的钱袋还回来!把我的钱袋还回来!”

  眼看安东尼奥被士兵带走了,可薇奥拉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她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说西巴辛斯四处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奥丽维娅的家门口。刚才那个想要找薇奥拉决斗的人,又回到奥丽维娅家门口晃荡,心想薇奥拉一定会回来的。当他看到西巴辛斯的时候,他也把西巴辛斯当成了“西萨尼奥”,冲上去就要和他决斗。

  西巴辛斯见状,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认错人了。他想,自己初来此地,不可能与人结仇呀。怎料那个家伙完全就不听西巴辛斯的解释,一拳打了过来,西巴辛斯只好出手自卫。

  奥丽维娅家中的仆人闻声赶了出来,将正在厮打的两人分开来。当奥丽维娅听说“西萨尼奥”回来的时候,也马上出来了。她先怒斥那个曾向他求婚的人,叫他不要用卑劣的手段加害他的恋人。那人见奥丽维娅如此护着“西萨尼奥”,只得悻悻离去。

  一旁的西巴辛斯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事情。

  奥丽维娅并没有等西巴辛斯回过神来,把眼前的“西萨尼奥”请进了屋。待他俩一坐下来,奥丽维娅就开始诉说自己对他的爱意,她理所当然的觉得两个人已经不需要向对方介绍自己了,而谈话的过程中,奥丽维娅也一直称西巴辛斯为“亲爱的”,这个错误就这么一直错下去了。但到底是错还是对,现在真的说不清楚了。

  当西巴辛斯看见奥丽维娅的家是如此富丽堂皇,家中又有仆人周到体贴的服侍,心想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看起来也并不像一个疯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恋情,伤心欲绝的她才会如此着急的寻找一个新的爱人。而自己恰好经过,所以爱神丘比特的箭就射中了两人,让他们坠入了爱河。

  西巴辛斯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段美好的姻缘,欣然接受了奥丽维娅的爱意。而奥丽维娅见“西萨尼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更是大喜过望,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再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了,她决定马上同“西萨尼奥”结婚,以免他再改变主意。当然,西巴辛斯对此非常赞同。

  奥丽维娅马上请来神父,就在奥丽维娅的花园中,两人举行了简单却又神圣的婚礼。整个过程中唯一让西巴辛斯感到奇怪的就是神父当时念的是“西萨尼奥,你是否愿意娶奥丽维娅为妻?”和“奥丽维娅,你是否愿意嫁给西萨尼奥?”这两句话,不过西巴辛斯并没有在意。他认为这只是因为那个神父年龄太大了,一定是记错了。事实上,那个神父看起来年龄很大,也真的让人产生这种印象。

  就这样,奥丽维娅与西巴辛斯阴差阳错结为连理了。不知这对奥丽维娅来说是不是个好结果,毕竟薇奥拉和西巴辛斯无论在长相还是性格方面都非常像。

  虽然刚刚同奥丽维娅结为夫妻,但是西巴辛斯却不得不离开一会儿。他想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好朋友安东尼奥。于是,在和奥丽维娅依依惜别之后,西巴辛斯回到了他们住的旅店,他还完全不知道安东尼奥已经被捕入狱了呢。

  等了许久,西巴辛斯也不见安东尼奥回来。他开始着急起来,于是出去寻找他的朋友。

  在路上,西巴辛斯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什么,他过去打听,原来那些人正在说着他朋友被捕的事情呢。得知安东尼奥被捕后,西巴辛斯十分自责,他认为这都是因为自己拖累了朋友。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到这里,他的好朋友也不会在狱中受罪呢!西巴辛斯直奔公爵府,发誓要将安东尼奥救出,要不然自己就是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此时,那两个士兵押着安东尼奥来到了奥西诺公爵面前,等待公爵的发落呢。

  “安东尼奥,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啊?”公爵问道。

  “是的,我过去犯过重大的错误。我当初不该与你为敌,还打伤了你的手下。”安东尼奥说。

  “很好,你能如此坦白,我也不会为难你。说实话,我当初也挺佩服你这样的勇士呢。”宽宏大量的安东尼奥看待他,用一种欣赏的口吻说道。

  “承蒙殿下赏识,如今落到你的手上,我甘愿受罚。”安东尼奥已经无计可施了,他知道只有不予反抗,才不会有苦头吃。

  “好,我佩服你的胆识,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让你敢只身一人来到我的土地上,还大张旗鼓地和别人打架,你就不怕被发现吗?”奥西诺公爵好奇地问道。

  于是安东尼奥就把他如何救起西巴辛斯,如何与他结为好友,又如何跟公爵的“情敌”决斗这些事情详细地向公爵说了。安东尼奥刚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薇奥拉就回来了。

  安东尼奥一见薇奥拉,便破口大骂起来。公爵很惊讶,正准备向安东尼奥问清事情的原委,突然,一个仆人很惊慌地向他报告,奥丽维娅正在举行婚礼。

  这个消息对于公爵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公爵无心过问安东尼奥的事情,马上带着薇奥拉直奔奥丽维娅的家。

  再说奥丽维娅见“西萨尼奥”出去了半天还没有回来,决定出门去寻找他新婚丈夫的下落,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公爵和他的“西萨尼奥”(当然是薇奥拉)来了。当她一见到薇奥拉的时候,便叫道:“西萨尼奥,我等你可等的好苦啊,我的夫君。”

  薇奥拉一听此言,一脸茫然地想: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奥丽维娅呀,她怎么会称自己为夫君呢。这个奥丽维娅实在是太疯狂了。

  奥西诺公爵听到他的心上人竟然称呼他的仆人为“夫君”,不禁伤心欲绝地说道:“奥丽维娅,我多么希望你最后的几个字是对我说的,可事实并非如此。”然后,他又转向薇奥拉:“西萨尼奥,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居然利用我派你去奥丽维娅家的时候夺得她的芳心。你这个卑鄙小人!”

  此时薇奥拉真是百口莫辩,只有大呼冤枉。

  奥丽维娅见西萨尼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于是就请来了神父:“神父,请您作证,请您向众人证明,西萨尼奥和我在几个小时前结婚了。”神父当然分不清楚西巴辛斯和薇奥拉(西萨尼奥)两兄妹,他按照奥丽维娅的要求作了证明。

  奥西诺公爵暴跳如雷,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竟被自己的仆人抢去,扬言要和薇奥拉决斗。

  就在这个时候,喘着粗气的西巴辛斯赶到了。原来他到了公爵府之后,才知道公爵出去了,于是一路追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呀,西巴辛斯和薇奥拉两兄妹终于重逢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可是大家怎么也不明白怎么有两个西萨尼奥呢?奥西诺公爵,奥丽维娅小姐和安东尼奥,三个人愣了好久,然后各自问道:

  “谁是西萨尼奥?”

  “谁是我的丈夫?”

  “谁是西巴辛斯?”

  当然,三个人的疑问马上得到了圆满的答复。刚刚重逢的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整个事情都讲清楚了,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大家还都嘲笑奥丽维娅爱上了一个女人呢,原来一切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此时奥丽维娅当然不能和薇奥拉结婚,但她也欣然接受了西巴辛斯,这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而且这也是最合理的。当薇奥拉褪去男装,重新穿上女装的时候,对奥丽维娅的爱无法实现的奥西诺公爵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薇奥拉身上。此时他又想起薇奥拉以西萨尼奥的身份在自己身旁说的那些话,这才醒悟过来,并且感动万分,原来薇奥拉一直都爱着自己,于是就向薇奥拉求婚了,而薇奥拉也愉快地答应了,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归宿。至于安东尼奥也得到公爵的释放,要知道公爵内心里一直很欣赏他呢。当然了,安东尼奥和西巴辛斯也和好如初了。

  奥丽维娅向大家提出了一个意见,让这兄妹俩和他们各自的爱人同时举行婚礼,她觉得自己同西巴辛斯的之前举办的婚礼实在是太过草率。公爵和薇奥拉都同意了奥丽维娅的提议,于是这两对新人在刚才那位神父的主持下,交换了对彼此的心意,决定共度一生。

  就这样,那场可怕的暴风雨却成就了四个人美满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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