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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尼布鲁克农场的丽蓓卡》 作者:凯特.道格拉斯.威金

第31章 多彩的梦幻

  里佛巴罗一群女人茶饭之际对亚当·莱德奖项的讨论,过去已经一年了。光阴荏苒,丽贝卡最重要的一天终于就来到了——她盼望了五年的她入世短短旅程中的第一个目标达到了。学生时代结束了,入学之初就知道的,神秘盛大的毕业典礼就要举行了,甚至东方天际初升的太阳也在为这个日子的来临而欢呼。丽贝卡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迎接早晨玫瑰色的阳光。这是一个晴朗无云的早晨,太阳甚至也显得有些不同了——变得更大了、更红了、比往日更重要了。即令如此,从各方面情况来看,毕业班的学生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有什么新奇和反常的。埃玛·简的头在枕头上动了动,一觉醒来,看见丽贝卡站在窗前,便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地板上跪下,“今天将会是很愉快的一天!”她高兴地叹了口气说,“假如没有什么麻烦和不快,我就感谢上帝,从内心里感到宽慰了!你睡着了吗?”

  “睡得不怎么好,课堂写的诗里的词语,老在脑中盘旋,并且歌的音乐伴奏比苏格兰玛丽皇后的拉丁语的祈祷还要糟糕。祷词好像是这样的:

  上帝啊!我恳求你听我说,并且要拯救我。

  它给我留下了不灭的印象。

  不熟悉乡村社区生活的人,是很难想象到这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天的吸引力、它的重要性和庄严性的。就准备工作、大量的细节及普遍的激动兴奋等方面而言,它远超过普通的婚礼,婚礼在农村通常是件简单的事。有时,甚至只需一对新人,在婚庆的开始和结尾时,去到牧师那里就行了。在毕业生他们的家人和年岁小些的学生的心目中,除了州长在州议会大厦举行的就职典礼外,是没有什么能同毕业典礼相媲美的。在这个欢庆的重要的日子里,整个瓦尔汉振奋、激动不已。学生们的父母和远亲,早餐后就乘火车或赶马车进城。旧日的学生——结了婚的、单身的、有家室的、无家室的,鱼贯而至,来到这亲爱的、旧时的村庄。两个马房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轻便马车、四轮马车沿着林荫道的两边,排成长行。马儿休闲、舒适地甩动着尾巴。街道上挤满了穿着最好的衣服和时尚衣服的人群,其中不仅有最新的衣服,还有保存完好的、往日的遗物。人群中有各类社会地位和身份的男人和女人;因为学生中有商店老板的、律师的、屠夫的、医生的、鞋匠的、教授的、牧师的、农民的子女在瓦尔汉读书;有的住读、有的走读。在神学院大楼里,当那些最感兴趣的事情接近关键时刻时,那样深沉的激动是以沉寂、静默的方式——世事的短暂停顿来表达的。就要毕业的女毕业生,坐在她们自己的寝室里,穿着打扮,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就好像过去的生活只是新的生活的一个前奏,至少对她们的身体而言是如此。由于这天天气特别炎热,她们头上都用一个或全部用铅片纸做的装饰,或者打上十几个小辫。这就导致了那个时段,女孩子们都知道的各种鬈发的出现。把头发卷在铅片或纸片上,是大家喜欢的、能达到理想效果的方法。尽管这使她们彻夜难眠,但还是有人心甘情愿付出这样的代价。其他那些没有心血来潮,不甘受折磨的人,不用铅片而用布条,装出一副她们要让头发更自然,不那么蓬松的样子。不过这炎热的天气也会使最高傲的头,热得受不了,只得把最精美的抖动的发夹,换成不值钱的绳索。而心急的母亲们则站在她们的女儿身旁,不停地挥动着棕榈扇。当镇上的钟敲响了十下,这是事先定好了的,最重要的时刻来到了,也应该是每个自我折磨的囚徒获得解放的时刻到了。

  带有花点的、或者普通的瑞士平纹细布做成的衣服还是受欢迎的,虽然有人源源不断地购买山羊或羊驼毛织品。因为在有些情况下,这种女人的上衣被认为以后更有用。蓝色和粉红绸缎腰带还搭在椅子背上,一个系着罗马腰带的女孩在恳求避开那些虚荣和骄傲。

  丽贝卡对毕业服装的样式,直到一个月前,好像还不清楚。后来在埃玛·简的陪同下,她去到了珀金斯家的阁楼,发现了一块块的白黄油色的平纹布或者叫粗棉布,便决定,在必要的时候就用这种布。这位“有钱的铁匠的女儿”,不考虑有花点的瑞士平纹布,就像她在较重要的事情上都紧跟丽贝卡一样,她选了黄油色的平纹布做衣服,并一起立即设计。设计包括:衣服的缝针、走线,折边、打褶、及梭织的细棉布线等。为了做好这件衣服,丽贝卡把它分成了几个部分,腰带让汉纳来做,腰身和袖子给科布太太做,裙子给简姨妈做。这衣服所用的不起眼的布料,每一码只花三四便士,但整合后却相当漂亮。至于衣服的折褶和一行行的线条轮廓,它们能赛过绸子和锦缎。

  两个女孩单独在房间等着。埃玛·简心情不好,泪眼汪汪的。她一直在想:这是她们整个甜美、亲密相聚中的最后一天,结束的时刻好像到来了。因为昨天莫里森先生已经给丽贝卡提供了两个职位,供她选择,一个是教寄宿学校的较年轻的女孩子唱歌,做柔软体操,并兼管她们练习钢琴。第二个是:到埃奇伍德中学做助理工作。两处的工资都不算高,但前者有教学之利,马克斯韦尔小姐认为那可能是有价值的。

  当举行毕业典礼仪式的钟声在过道里回响,宣布五分钟之内,全班要一起进入教堂时,丽贝卡的心情,立刻从激动而转为崇敬。她把手放在胸口,在窗户边无声地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时刻来到了,埃米,”她马上说,“你还记得在《佛罗斯河上的磨坊》里,当马吉·图利维尔在身后关上了童年的金色大门的时候的情景吗?我几乎可以看见大门在摆动,几乎可以听见门在咯咯地响。我不知道我是高兴呢,还是难过。”

  “我才顾不上它们怎样摆动,怎样响呢!”埃玛·简说,“只要你同我站在门的同一边,那就好了。但是我们将不会,我知道,不会的!”

  “埃米,你可不要哭啊!因为我就要哭了!要是你能同我一起毕业,那该多好啊!这是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注意!我听到了车轮滚动的隆隆声!人们将要看到我们现在盛大的惊奇场面!拥抱我一下,祝我好运,亲爱的埃米,小心点儿抱我;记住我们穿的薄平纹布衣服是不结实的!”

  从波特兰来的正向教堂走去的亚当·莱德,十分钟后突然来到大街,在路旁的一棵树边停下来。他是被他前所未见的、如画的场景的美丽所吸引。丽贝卡当班长的这个班,不像是按常规办事的,没有两个、两个一排进入神学院的教堂,而是选择了乘坐装干草的大马车,就地前进。大马车用绿色的葡萄藤和一束一束的、长茎的、田里的野雏菊装点着,那是新英格兰草地上最鲜艳、最吸引人的东西。每一寸栏杆、车身、甚至车的轮辐,都用黄的、绿的和白的花草交织、缠绕着。两匹白马拖着车,缰绳是用花装饰的;坐在花树下、枫树枝上的,是班上的十二名女同学;十个男同学则行进在车的两边;衣襟纽扣孔中别着他们的班花——一朵一朵的雏菊。

  丽贝卡坐在有绿藤遮盖下的凳子上赶着车,看起来,同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没有多大的差别。没有女孩子穿白色平纹布衣服的,没有一个十七岁、幸福的女孩子,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这有着优越的家庭环境的十二位乡村小姑娘,当六月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小孔,照在她们无遮掩的头上,展现她们明亮的眼睛,她们鲜嫩的面颊,她们的笑容和脸上的酒窝时,她们显得十分美丽。

  丽贝卡,当亚当取下帽子,向着美丽的活动画面招手致敬之时,他想:丽贝卡高挑苗条的身材,若有所思的眉宇,脸上显现的年轻欢乐的神情,黑色发辫上的束带,这也许是年轻的缪斯或是罗马女预言家西比尔的降临。那用花装饰的干草架,连同马车装载的花季的少女们,兴许是画的一幅“人生的早晨”的寓言画。这一切从他身边过去了。当他站在古老的村庄街旁的榆树下,也就是半个世纪前,她妈妈走过的街道。当他同人群一起转向教堂时,他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在靠近他站的花园的树篱后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被遗弃的人,鼻子端端正正的,栗色的头发,蓝眼睛,这人似曾相识。他走进门去并说:“你怎么啦!埃玛小姐。”

  “哦!是你吗,莱德先生?丽贝卡怕我损坏了我的容貌,不让我哭,但我进去之前,只有这一次哭的机会了,不好看就随它去。毕竟,我只需要同学校的学生一起唱歌了。我没有毕业,我就要退学了!我并不在意这些,而仅在意,我要与丽贝卡分开了,这我可受不了!”

  两人一起走着,直到他们到达教堂之前,亚当一直在安慰闷闷不乐的埃玛·简。毕业典礼的仪式总是在教堂里举行的。室内挤满了黄色、绿色、白色的装饰,空气闷热,透不过气来。演说稿、歌曲、朗诵,自从盘古开天地,都是千篇一律,多有雷同。人们经常担心这些年轻人,在这种场合下说出的陈词滥调的重压,会把讲台压垮。然而,人们也不好不恰当地过于苛求。因为看到那些男孩、女孩,那些年轻、充满希望的明天的创造者们,人们对他们的轻蔑就会消除。听着那些演说词,我们拼命打哈欠,但因为多彩的梦幻在他们眼里闪耀,对未来年月肯定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压力,他们并无惧怕,因此,我们对演说词的作者们,充满了同情之心。

  丽贝卡在人群中,看见了汉纳和她的丈夫。亲爱亲密的约翰和表姐安也在,但不见妈妈,她的心一阵剧痛;尽管她知道,没有可能见到她,因为可怜的奥里莉亚要照料孩子们和农场,再说也缺少路费,没有钱买合适的衣服,只得留在森尼布鲁克。科布夫妇,她也看见了。实际上,不会有人看不见杰里大叔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流泪,而且,每当几个人发言后,他都要对他旁边的人,大谈毕业班有个女孩的奇特天赋,从她还是个孩子时,他就认识了她。实际上是她离家时,他赶车把她从梅普尔伍德接到里佛巴罗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对妻子,大妈说:只要挨过了这一关,在通向成名的道路上,没有她爬不过的台阶。

  科布夫妇是来了,也有其他熟悉的里佛巴罗人的面孔出现了。但是穿丝绸衣服的简姨妈在那里?那件衣服是特地为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而制作的。米兰达姨妈不打算来,她是知道的,但是在如此重大的节日里,她亲爱的简姨妈在哪里呢?不过,同其他所有的闪念一样,这种想法,也就是来去一闪而过。因为整个上午,反复出现在她幻梦中的是一系列神奇的幻灯画面。她表演、唱歌、背诵女皇玛丽的拉丁文的祈祷词,就像人在梦中。只有当她读最后一句时,她的目光与阿拉丁的相遇,她才从睡梦中醒来。到了节目的最后,是她的毕业诗朗诵——《明天的创造者》。像前面的场合一样,她个人的人格魅力起了很大的作用,以致她表现出的是弥尔顿雄浑、庄严的诗风,而非一般女学生的作品。她的声音、眼睛、身体,显露出她的坚定、认真和激情,所以当她离开讲台时,听众感到他们听到的是一篇杰作。大部分听众很少知道卡莱尔或者爱默生,或者他们可能记得其中一个人说过的:“我们都是诗人,当把一首诗读好了时。”也许记得另一个说过的:“是好的读者,造就了好的书。”

  毕业典礼结束了!毕业证书已经摆出来了。每一个女孩偷偷地用手碰了碰头发,灵巧地拧了拧平纹布的裙子,轻轻拍拍腰带,走上前去鞠一躬,再领取那一卷毕业文凭,这是她们焦急盼望了几周的东西。一阵一阵的掌声,祝贺这激动时刻的每一个毕业生。杰里迈亚·科布在丽贝卡上前领取文凭时的表现,多日来,都是瓦尔汉和里佛巴罗人谈话的资料。维布老太太坦率地承认:教堂里的长木凳,还有地毯、坐垫和其他木制的东西,用了四十年,还没有这两小时磨损得厉害。是的,会议已经结束了。人群稀少了一些后,亚当·莱德向台上走去。丽贝卡从与生人交谈中转过身来到过道去迎接他:“啊!阿拉丁先生,你能光临,我真是太高兴了!告诉我……”她狡黠地瞧着他,因为能得到他的认可,对她是更宝贵的;比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更为困难。“告诉我,阿拉丁先生,——你满意吗?”

  “不止是满意!”他说,“我很高兴遇到以前的这个女孩,又为现在的这位姑娘感到自豪,更期盼着成年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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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尼布鲁克农场的丽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