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利说：“我没有意思。”
姚小西转头仰脸，白着眼说：“你们一个所长，一个大队长，干嘛还要来问我一个秘书呢，你们决定吧。”
王勇利一看姚小西的架势，他太了解这位最优秀的机要秘书了，马上就明白了这位姑奶奶的意图。
王勇利对支智勇说：“我们都不当家，还是等杨组长回来决定吧。”
支智勇说：“杨组长何时回来？”
姚小西说：“我比支所长还着急呢。”
他们俩得了个没趣，就离开了机要室。支智勇到了楼下，就把那一对夫妻驱赶了出去。那一对夫妻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睡到在路边翻身打滚，说派出所无辜抓了他们的闺女和孙子。下班的人很多，都过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支智勇带人去维护秩序，驱散人群，派民警用三轮摩托车，把他们送回家。
王勇利和姚小西也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西面路上的热闹人群。
她小声问王勇利：“你知道放了他们母女的后果吗？”
“我现在明白了。”王勇利小声说，“她们母女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对我们破案就非常不利了。”
“你明白就好，”姚小西低声说：“你带的人到位了吗？”
王勇利说：“到位了，没有人知道。”
姚小西瞪眼看着他，说：“不要理会姓支的，甩掉他，随时准备接应杨组长。”
夕阳绚丽，掩盖了大地上所有的肮脏，把他们粉饰的如画如诗。
25 金龙山庄的毁灭 4月30日 星期四夜晚
在胸口镇和咸菜集交界的界牌北面，在林立的酒店饭店中间有一条小路，通向正东。是一条光滑的水泥路面，有五百米，就到了一个院落。那就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金龙山庄。
大门口是一个大门，门两边是两个大理石的圆柱，有三丈高。圆柱上雕刻着盘旋的金龙。气势恢宏。
院子里四周梧桐树高大参天，一股幽静之气席卷而来。
院子里的中间是一个人工湖，修建的秀丽多姿，人工湖上架着曲桥，穿越而过。桥下有小舟，可以划船也可以捕鱼。人工湖南面是风景区，花卉繁多，姿态怡人，是观赏的地方。人工湖北面就是客人就餐的大厅了。东北角有一个拱门相连，就是金龙所在的休息之地。
杨安振和包小龙到了黄昏时刻，来到了金龙山庄。临来之前，他们到理发店化妆了一下，变得油头滑脑。又让包小龙去了商店，买来一顶青色的礼帽，卡在头上，就像个阔佬了。
他们去二楼的大洋洲餐厅就餐。金龙山庄的餐厅是按照五湖四海起名的。不像徐大梅的胸口大酒店是按照花朵来起名。从餐厅的名字就能看出主人的志趣，志在四方，囊括九州。
金龙山庄的小姐穿着带有山庄特色的工作服，虽然跟省道饭店的小姐一样露胸露乳露大腿，但是身上的雪边红色外套里都绣着黄色的金龙。这也是金龙山庄的特色。
大洋洲餐厅是在就餐大厅的东北角。买单的人，是个精瘦的青年男人，穿着时髦，已经坐在里面的上首了，一个小姐正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身边也坐着一位沉默的中年客人，面色凝重，一个小姐上前搂住了他的肩头。
老杨和小龙进来，接着就跟着进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姐，站在门口，让他们点，点中的留下，没有被点中的，只能遗憾地离开了。
坐在上首叼着香烟，一手搂抱美女的中年人，对他的客人说：“你们喜好乳房大的还是脸庞俊的？”
包小龙也显得腼腆了，老杨却很从容，对主人说：“李老板，我还要小姐吗？”
叫李老板的人说：“我让你们玩，你们就玩，不玩还是爷们吗？”
露胳膊露胸口露白腿的小姐像藕瓜一样嫩，她们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让两个男爷们挑选。
老杨和包小龙只得听命，他就点了一个上来搂抱他脖子的瓜子脸的小姐，一看就像一个风流女人，白白的胸口露着。被点的小姐不仅是自己的服务员，而是在消费的时间段里就是自己的情人。有的小姐泼辣，就叫客人为老公。
香气袭人，让他们陶醉。老杨刚开始不习惯，两分钟后，就习惯了。因为笼络好小姐也是必要的。他就像个老丈夫，给小姐拿果盘的东西，往他嘴里送，还伸手搂了他的腰肢。小姐亲热地咪咪他，小声地说了老色鬼，然后就往她怀里钻，也叫他老公。他有点紧张，是啊，他都快控制不了，何况是别人呢？
他们不急于吃饭喝酒，而是开了卡拉OK，大家唱歌，大家吃点心和饮料。
他们进来坐下的时候，天就黑了，几首歌曲下来，流水般的时光又过了一个小时。
餐厅里还放着动人的情歌，杨安振跟买单的人对视了一下眼睛，说：“我们先简单地吃点，好酒好菜回来再吃不晚。”
他们简单地吃了点心，喝了饮料。借口方便就出去了。
装着沉醉的老杨，戴上了青色礼帽，摇晃着身体，被瓜子脸的小姐搀扶着，出去方便。他借口透透风，站在楼东口的玻璃窗前，看着东边亮着玉兰灯光的小院子。瓜子脸小姐，依偎在他的怀里，跟他小声咕唧了几声，像寒蝉一样。他们搂着，就走下了楼。
下了楼，走向东北小院子的拱门前。拱门到半夜才关闭的，可是，今晚却提前关死了。
他轻轻推了一下。就过来了一个领班的小姐，她问：“客人，那里边不能去的。”
瓜子脸的小姐对她说：“姐，人家专程从远方来看望老朋友的，你就给个方便吧。”
她走到了领班小姐的前面，对他说：“这个老板很够意思的。”
把几张钞票拍在了领班小姐的手心里。
金龙的狐朋狗友众多。这个领班也不好拒绝，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开了小门，对瓜子脸的小姐说：“出来再把门关死，你别说是我开的门。”
她开完门就走了。瓜子脸的小姐就把大铁锁拿下来，锁死了，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她领着戴礼帽的杨安振，直往金龙的住处而去。
小院里干净整洁，墙边摆放着盆景，一盏玉兰灯发出昏暗的光。院子里有三排平房，前排是练功房，中间是金龙的会客大厅，他江湖上的朋友众多，前来拜访他的，都到这里来招待。后排五间是金龙的住处。有他的姘头房间，也有他自己休息的房间，还有自己的小会客厅，会晤关系密切的人。
杨安振看看四周，高大的围墙上有玻璃片。
后排中间的房间，玻璃窗传出了米黄色的台灯光。瓜子脸的小姐去敲门，就敲了两声，就听到里面有了回声：“请进。”
瓜子脸的小姐推开了门，她猫腰退在外面，杨安振就走了进去。刚进去，屋子里的电灯都打开了，如同白昼一样，欢迎尊贵的客人到来。
是一个豪华套间，外面是两间豪华客厅，里面是卧室。刚才亮着灯光的就是从卧室发出来的。
站在卧室门口是一个戴着红兰白三色线帽，线帽罩住了左额头。他身穿高档黄色棉睡衣，有点驼背的细长男人。他拄着龙头拐杖，在灯光下金光灿烂，向戴青色礼帽的杨安振做出了上座的邀请。
杨安振仔细看着空位的上首沙发，上首沙发两边的位置上，早就坐下了四个年轻的打手。他们穿着皮夹克，闭目养神，对于杨安振的到来，置若罔闻。
杨安振遵从主人的安排，就走到了里面上首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两手撑住沙发，仰头微笑地望着拄龙头拐杖的主人。
“老朋友，没想到你来的好快啊。”
拄拐杖的主人，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抱住拐杖，就站立在客厅中央，面对着杨安振说话。
“呵呵，我是比你想象的快了些。有的事，早断早安生。”
“痛快。我就听听您的高见吧，怎么个早断早安生？”
“我们讲究的是交换，是等价交换。一命等于……”
“你是说一命换一命，对吧。”
拄拐杖的黄脸男人，脸色变得难看了，他问：“杨公安，你想要谁的命，是我的吗？”
“本人不是公安，是商人，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今天我跟金龙老兄谈论的是买卖。”
坐在杨安振身边的四个打手低头白眼看着杨安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杨安振的话说完，拄拐杖的主人哈哈大笑起来，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照片，翻过来，对着杨安振说：
“老朋友，这张彩信照片，你不会陌生吧。还说不是公安？”
杨安振看到对方手机的彩照，就是自己的照片，他暗自心中吃惊。他多年没有出山了。这张彩照上的衣着就是自己刚到胸口镇时穿的，他还是很镇静。也是哈哈哈大笑，说：“你没有想到我今天会来吧，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我是计划着后天才来的，甚至这想法还不成熟，你知道是什么促成我提前来到贵府拜访的吗？”
“说说看，我也想听？”
“我们抓到了几个太保，他们说是你金龙杀了山鹰，我们理所当然地就来找你了，起码得一命抵一命。”
金龙大笑，说：“就是我杀了山鹰，你就能活着走出我的金龙山庄吗？我先宰了你，你还敢说一命抵一命吗，是两命抵一命，我的命珍贵。”
杨安振也冷笑，说：“既然来了，我还怕死吗？你说你的命珍贵，我们的命不珍贵，这不符合生意之道吧。”
金龙现出了凶狠的目光，对他说：
“别跟我打蛮缠，我知道你来了，你们的人也来了，甚至也包围了我的庄园。”
杨安振大笑，说：“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你的想法跟我一样，但是，我们可以再做个交换？也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
金龙厉声地问：“什么条件？”
杨安振说：“谁请你出山？这个条件不高吧，至少可以换取你的性命。”
金龙愣了一下，说：“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你想诈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跟你们合作，我更是死路一条。”
杨安振说：“你不说，有人会说的，到时，别怪我不守生意之道。”
金龙冷笑说：“你别作美梦了。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山鹰？你没有证据，为何来我的庄园闹事？你真的以为我的庄园就可以随便出入的吗？”
杨安振点头，说：“我也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可是，我还是来了，我是来抓捕你这个罪犯的，你把你的线帽拿下来？你敢拿下来吗？”
“拿下来怎么着？”
金龙真的把线帽摘了下来，然后又戴上了。
杨安振说：“你被人抓掉的头发和额头上的伤疤就是证据。你被抓下来的黄头发就在我的口袋里。你还敢抵赖吗？”
杨安振从口袋里取出了手绢里的黄头发。让金龙害怕了，他一挥手，四个饿狼就扑上去了，将杨安振抱住，乱拳把他打到在地。金龙举起了龙头拐杖，照着杨安振的头打了下去，杨安振本能地躲了一下，拐杖重重地打在耳朵边的凤池穴上和后背上。杨安振无法反抗，只有闭气。他很快被打昏了，死在地上。
在打手们动手的时候，外面的警车鸣响了警笛，庄园里慌乱了，到处听到了叫喊声。
金龙看着倒在地上的杨安振，对四个打手哀叹道：
“六挠子害苦了我，我说不出山吧，我想金盆洗手，下辈子在这安度晚年……”
四个太保到了他跟前问：“师傅，怎么办？”
金龙恶狠狠地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就做到底，成全了六挠子，让他一辈子都欠我一个人情。快，把这个老家伙背出后门，沉入河底，你们远走高飞，不要问我的事了。再大的事，我来顶着。我要死了，你们以后逢年过节给我来烧香，我就知足了。快走吧。”
四个太保跪倒磕头，然后就架起了杨安振想往外跑。这时就听到了院子里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几个服务员小姐端着盘子，慌慌张张地往金龙的客厅跑来。
金龙想拦没有拦住，他骂道：“臭婊子，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几个服务小姐乱哄哄地跑了进来，靠近了他们。她们分别抱住四个太保，像平时一样依偎在他们的怀里。那些太保阻拦她们，她们看到了地下有个死人，更是惊叫不止。
外面乱了套，屋子也慌乱了。金龙也想赶走她们，让四个太保脱身。没想到，那个站在金龙后面的瓜子脸的小姐，出其不意地从口袋里拿出大铁锁，照着金龙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一下子就把金龙打昏了，然后一个擒拿，将金龙制服在地上。
那四个太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四个小姐擒拿住了，倒在地上。
那个瓜子脸的小姐，过来拉起老杨，抱在怀里，哀伤地叫道：“西门庆，你醒醒，我是你的小五子啊。”
她掐了老杨手掌的虎口穴，揉了揉两个太阳穴，老杨才迷糊地醒了过来，看躺在瓜子脸小姐的怀里，就伸手抱住了她，说：“我是在梦里吧。”
说着又昏了过去。当地公安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刚才酒桌上的那个沉默的男人与那个买单的李老板。
他们拷住了金龙和四个太保，将他们拖了出去。
几个小姐围住怀抱杨安振的小姐，问寒问暖，叽叽喳喳地说：“杨老师昏过去了。”
那个李老板和沉默的男人站在一边，看着青色礼帽掉在地上，头发斑白的老公安。
李老板对沉默寡言的男人说：“卫副厅长，这就是我们此次行动的组长杨安振同志，也是我们的老师。”
沉默寡言的卫副厅长，向杨安振低头鞠躬，说：“我是亲眼看到了我们公安战线上的传奇英雄，真乃南宋提刑官宋慈再世。晚辈自愧不如。”
李老板对几个女刑警说：“柳柳，就让杨老师在沙发上歇会吧，你们好好陪陪他，我们到外面看看去。”
沉默寡言的卫副厅长临走，对几个女刑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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