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拐杖的人用拐杖敲了他的肩头，对他说：她不是女菩萨，她是飞舟市刑侦处女子特警大队副队长陈柳柳同志，……你坐在床上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你就自绝于人民了，谁也救不了你。”
像嫖客一样的联防队队长呆呆地坐在床上，听候杨安振的问话。
老杨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掏出了打印出来的材料，问：“郑世明，你于2004年11月10日到20日，你冒充胸口镇派出所的民警，到省城金陵出差。郝逵带人暗中配合你，暗算胸口镇的上访者。金陵警方已经调出了你们住宿宾馆的登记记录。你们制造的所谓上访者车祸案件，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有确凿的证据。”
他拍着桌子上打印的材料，对他说：“你的罪行可是死罪，如果你想活命，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我一定将功赎罪。我冒充派出所的民警去追踪那些上访者，是支智勇给开的证明，是郝文儒让支智勇给办的。我查到了他们的住处，是郝逵一手策划的车祸。我的意思是想把他们带回家，可是郝逵非得要在外地结果了他们的性命，我也觉得太狠毒了。”
“看来你的人性还没有泯灭，那你更要好好立功了。你说山鹰是怎么中的埋伏？”
“我没有参加，我是事后听说的，我知道是支智勇透漏的消息，有个刑警前来卧底是来调查薛小奎案件的，郝逵就派黑道上的人暗查那个卧底的刑警，一定要干掉他。胸口镇咸菜集一带都是他们的人，来一个陌生人，很快就能调查清楚的。那个卧底已经到了采矿场盯上肖志和刘龙。肖志和刘龙也故意欺骗那个卧底的，把他引到了机械厂。郝逵请来了四大金刚在那里埋伏才把刑警给暗害了。我真的没有参加。我也担心，郝逵的胆子也太大了，早晚要出事的。”
“郝逵现在隐藏在哪里？”
“他一般隐藏在两个地点，一个是机械厂的地下室里。机械厂搬走了，郝逵就无赖地霸占了那个厂子，那个厂子就是他个人的。出了人命后，他也怕露馅，就到了联防队的地下室里，跟一个黑道上的女人混在一起。我们联防队对外是严守秘密的，不能告诉别人。”
杨安振对他说：“郝逵他们已经插翅难逃了，我再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联防队队长郑世明扑倒在床上，不住地点头，说：“只要能立功赎罪，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你穿好衣服，带着陈队长回联防队，就说是你的情人，一定侦探好郝逵的下落。配合我们抓住郝逵。记住了，郝逵是个亡命之徒，手里必然有枪。联防队里必然还有他的死党。你们一定要小心。”
联防队队长郑世明到了卫生间，换好了联防队的衣服，带着陈柳柳下了楼。
杨安振对身边的两个属下说：“今夜拿下郝家叔侄。”
王勇利问：“杨组长，拿下联防队里的郝逵，没有问题。拿下郝文儒也没有问题，还拿下郝强吧，他毕竟是胸口镇的党委副书记。”
杨安振看着他，点头说：“郝强暂时先放一放，量他也不敢跑，也跑不掉。”
“我们先歇一会吧，我上床，你们坐下来说话吧，”杨安振站了起来，对王勇利说，“让支智勇带着那个治安干事赵健一同前去抓捕郝逵，也趁机收拾这一对公安战线的败类。哎，胸口镇的情况，让我痛心啊，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官匪一家祸害一方，别看红旗飘飘，哪里还有人民还是共产党执政。”
哀痛的不仅是哀痛，而是忧患未来。
刑警大队分队长严苏问：“杨组长，我们几点开始行动？”
“今天是星期天，……如果郑世明不守信用间接地通知郝逵，郝逵势必逃走，他会作垂死挣扎，……晚上九点你带人包围联防队，不能让郝逵走脱了。晚上十点我的轿车开到联防队门口，行动开始了。勇利？”
王勇利站了起来，恭敬地听候命令。
杨安振说：“天黑后，你要秘密潜伏到联防队门口附近，随时接应陈队长。从坏的方面想，也不排除联防队的人联合起来袭击她的可能。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开枪，镇住他们。记住，不要穿便衣，就这身打扮。从好的方便想，那些联防队员们绝对不敢对公安下手的。”
分配完了工作，他们都闭目养神，为即将到来的难忘的夜晚。
37 血溅联防队 5月3日星期天 夜晚
下午5点，正是斜阳灿烂的时刻。联防队队长郑世明骑着摩托车身后坐着一个妖艳女人，搂抱着他的后腰，开进了联防队。多么浪漫多么潇洒。院子里的联防队队员都围了上来，有的咂嘴，有的跟着起哄。拿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漂亮女人。
联防队队员都们都叫郑世明为二哥，叫完了二哥，就叫他身边的摩登女郎为二嫂。女郎低着头羞答答地，暗中用眼光打量院子里各房间的布局。上前搀扶着郑世明的胳膊，跟着郑世明走进他的办公室。
联防队队长的办公室，不像机关办公室那样，而是一个单间。一张桌子，一张床，墙边有一个柜子，放置的是联防队员们训练的用品。其实，他就是一个班长。
金莲进了他的屋子，就拉过他的被子放在床头上，靠在被子上休息了。郑世明很听话地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他们都在休息，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金莲轻声说：“地下室的入口怎么走？你给我画下来。”
郑世明说：“坐南朝北的楼下，从最东边的入口下去。有个铁门，平时都是关上的，门上的锁在外面，里面的人从一个铁窗口可以反锁，别人以为这里没有人。也是联防队队员的禁区。”
说完，从抽屉摸出圆珠笔，在信纸上比划。画完了，交给金莲。
金莲看了，从心里合计了一下，对他说：“你出去试探地问一下，货物还在吗？”
郑世明说：“不会走的，要走也得夜里走。”
金莲冷笑道：“现在是风声鹤唳，他应该非常警觉了。你装着没事，出去转转。”
郑世明出来了，倒背着手，像个领导，开始盘查。
太阳快落山了，西边的斜阳红彤彤的照射在上面的旗杆上。院子没有阳光了。
他出来，几个在院子里下棋的联防队队员看到了他，都是不怀好意地笑。都很客气，说晚上要为二哥祝贺的。
他只是点头微笑，在院子里来回走走看看，走到了东南看看地下室的门还是锁上的，就走了回来，把自己的一个亲信招到了跟前，问按时送饭了吗？他的亲信点头。
他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周，到了门口站站，一切都很正常。巡视完，又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金莲躺在他的被子上，正闭目养神呢。
郑世明把情况跟金莲说了，她就睁开了凤眼，盯着他问：“谁是他的死党，谁最有可能跟他一起死，你要想好了。”
郑世明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这里有不怕死的。”
他们在屋子里叽咕的时候，忽然有人推开了门，从门缝里露出一张脸来，他小声对郑世明说：“二哥，支所长已经到了门口。”
两人都很紧张。金莲说：“你快出去，不要让他进来。”
郑世明站起，往外走，就听到了支智勇在跟院子里的联防队队员们打招呼呢，那些打牌下棋的看到了派出所所长进来了，停止了娱乐，都站了起来，向他点头，跟他打招呼。
“郑队长呢？他可是个象棋高手。”
有的联防队员就朝屋子里努努嘴，有的开心地笑。
——人家的棋高，怎么会跟我们这些臭棋篓子下呢；
——人家在床上正在跟高手博弈呢；
——人家正在大战三百回合呢；
——哈哈哈，大战正酣呢。
支智勇听了，高兴了，说：“郑队长是个潇洒的人，从哪里请来的高手。”
说着就往屋子里走。郑世明装着扣扣子，站在了门口，拦住了屋子里的视线。
他很客气地对他说：“支所长什么时候来的？”
支智勇挺着肚子，站在了门口，说：“从羊场那里过来，路过这儿来看看你们。怎么也不请我进去认识一下你的朋友？晚上我请客，大家作陪。”
联防队队员都跟着起哄，说：“二哥，你金屋藏娇不应该，让她出来，让支所长让我们大家饱饱眼福。”
支智勇忽然伸手把郑世明拉了出来，自己就走了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金莲正在解脖子的扣子，他的脸色即刻消失了笑容，呆呆地注视着她。金莲解扣子的手也停止了，弯着眉毛看着他冷笑道：“支所长？”
“对不起。”
支智勇反应了过来，就退了出来，装着很高兴地样子，对院子里的联防队队员们说：“郑队长真是好福气，那可是国色天香啊。”
然后忘情地把郑队长屋子里的美人描述一遍。为的是稳住郑世明和金莲。
郑世明被说的哭笑不得，显得很别扭了。
“今天是星期天，今天的晚饭我请大家，给郑队长和他的红颜祝贺，怎么样？”
他们都跟着欢呼，叫好。
支智勇就掏出了手机，当着大家的面给胸口大酒店老板娘徐大梅打电话：“徐老板，我要两桌饭菜，一定要口味好，有特色的，马上给我送到联防队来，什么，酒水，当然带酒了，就要洋河蓝色经典，普通的也行，我命令你在半个小时之内，给我送到。如果晚了，你来买单。”
那些联防队队员们听了，都是大笑。他们开心死了，星期天就可以清松一下的，没想到这么热闹。他们放下了棋牌，到会议室里摆放桌椅，摆放好了，支智勇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会议室的门开着，他正好可以望到院子的大门口。他的警车就停在门口边，开车的是治安干事赵健，他的心腹。赵健在门口放哨，听候他的命令。
联防队员们都到了会议室，有的打牌，没有打的，围住看热闹。他们打牌就是等待着酒菜的送来，是宴席的前奏和序曲。
郑世明没有打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跟金莲说话。
“他认出你了吗？”
“认出来了。”
“他请客肯定有目的。怎么办？”
“他打乱了我们的行动计划，……让他演下去。他是最后的演戏了，我们应当给他一个完美的谢幕。按照计划正常进行，现在天已经黄昏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陈队长我听你的。你一个女人敢来这狼窝，比男人还男人，以后我进了监狱劳教，你逢年过节能来看我吗？”
“放心，我会去看你的。”
郑世明走到了她跟前，胆怯地说：“你能跟我真诚地握握手吗，把我当一次朋友，我……”
金莲坐正了，伸出了手，说：“我非常也真心地跟你握手，说明你这人还有正义感。”
郑世明双手抱住金莲伸出的右手，握了握，非常激动，松开了。金莲对他说：“我们不要被动，要配合他把戏演好。”
他们站了起来，理好了衣服，胳膊挽在一起，走了出来。院子里黑了下来，徐大梅派来送菜的敞篷机动三轮车和服务员把菜饭酒，都送到了酒桌上。卸完，机动三轮车走了，联防队队员们看着上来的菜饭，忘情地高兴。
酒宴接着开始了。
支智勇很开心，跟证婚人一样，为郑队长得到了美女而高兴，大家就干杯吧。大家都站立，为郑队长和他的美眉干杯。酒宴被支智勇搞的真像结婚的宴席。支智勇先跟自己桌上的联防队队员们挨个喝完，就到了另一个桌子。那些联防队队员能跟派出所所长喝酒感到非常高兴，他们都愿意一醉方休，支智勇只是意思一下，泯了一下酒杯。
金莲搀扶着郑世明，如一对新婚夫妻一样，敬各位酒。酒桌上一派欢闹的气氛。
他们轮换完了酒，桌子上的联防队队员们开始打内战，自己找对家喝酒。
支智勇端起了酒杯，走到了金莲和郑世明中间，向他们敬酒，干了之后，他拍着郑世明的肩头说：“郑队长，不瞒你说，莲子小姐谁见了谁不动心，我们在胸口大酒店见过，我就动心了，可是，我们没有缘分，花魁被你独占了。哥哥跟你说心里话吧，我今天有三分嫉妒，有七分祝贺。祝贺大于嫉妒。”
郑世明听了，知道支智勇还不知道金莲是刑警，他就有些放心了。认出她是胸口大酒店的服务员，那很正常。他站了起来，给支智勇端酒，代表金莲，赞叹他是一个铁血柔情的汉子，为他能说出心里话而干杯。
干完了酒，他们激荡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支智勇又举起酒杯，轻声对金莲也是对郑世明说：“还有一个朋友和他的红颜要敬你们酒呢，走吧。”
金莲心知肚明，知道支智勇在演什么戏。她微笑，不住地点头，赞同他，一个主持人的意见。
他们三个人端起了酒杯，支智勇在前，出了会议室，到了院子。朝东南走去，他们下了楼梯，到了铁门前敲了三下，门立马就开了，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前面引领他们。里面的筒灯亮了，过了一间走廊似的屋子，又过了一个门，才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灯光明亮，是一间布置得很豪华的房间。一张床，一对沙发，家庭用品齐全。
他们进来，后面的门就关上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矮小的瘪嘴的男人，在抽烟吐着烟雾，进来的女人歪倒在床上。
“老六，郑队长与他的女朋友来跟您敬酒了。”
坐在沙发上的瘪嘴小男人听了哈哈哈大笑，从屁股下掏出了手枪，对准了金莲，见金莲没有反应，就放下了手枪，然后又哈哈哈大笑，说：“郑世明的女朋友，市公安局刑侦处女子特警队大队的副大队长陈柳柳，好一个女刑警，坐下来，好好喝两杯吧，喝完，再送你上路。”
“郝逵，你好眼力，你怎么知道我是陈柳柳呢？”
郝逵仰脸大笑，瞟着支智勇说：“你比山鹰高明，你是杨安振秘密派来卧底的，对吗，支所长？”
支智勇也是冷笑，端着酒杯，对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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