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毛书记，你也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呢？”

　　毛玉清站在灯光下，难过地说：“我能睡得着么？我现在就想飞到胸口镇，去看望老杨，我想，他为了破获胸口命案，不会比我睡的多，甚至是好几夜都没有合眼。人家的头顶上还有处分的帽子呢，是戴罪立功。你们替他想过了吗，替他的家人想过了吗？人家不就是惩罚了一个大恶人吗？我们对不起人家吗？我们呢，一夜不睡觉就认为不行了，……”

　　司马茂打圆场说：“老杨在胸口镇破案，谢局长一直没有回家过，都在办公室值班，指挥调度，配合老杨的工作。谢局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毛玉清看着他，点头了，说：“我想说的很多很多。现在就不说了。谢局长你回去休息吧，天明就到胸口镇。”

　　他们都离开了，毛玉清无法入睡，在办公桌上，伏案起草关于加强铁山市干部队伍工作的文件。

　　38 晨曦晨曦 5月4日星期一 清早

　　过了凌晨，杨安振、陈柳柳才回到了派出所。

　　胸口村的联防队大院成了临时拘留所，那些联防队队员被关押在各自的屋子里，由刑警大队中队长严苏带人看守，审问。支智勇、郝逵、他的姘妇及其被打死的联防队队员的尸体抬进了院子里。

　　王勇利的尸体被连夜运送到铁山市公安局，等待厚葬。

　　杨安振、陈柳柳搜查完郝逵和他姘妇身上，找到了随身携带的手机，然后又去了地下室搜查，在那个肮脏的老窝里，在床头的枕头下找到了十来个手机。把它们都装进一个袋子里，回去再分析里面的信息。

　　杨安振从地下室上来，到了院子里，包小龙带领刑警队员已经把郝文儒抓来了，关押在一间屋子里，等候审问。

　　包小龙向专案组组长汇报完了，杨安振点头，很满意，看着包小龙说：“郝文儒的家里你搜查了吗，手机卡别让他换了。”

　　包小龙说：“他像惊弓之鸟，非常灵敏，我们敲他家的大门时，他就知道来抓他的。”

　　杨安振仰脸看着星空，冷笑了，说：“联防队大院外响起的枪声就是他的丧钟，他心里有鬼，能不敏感吗？”

　　说着拍着他的肩头说：“孺子可教也，我感觉真的老了，急需休息。”

　　满身血迹的陈柳柳上前搀扶着他，心疼地说：“你怎么啦？”

　　杨安振说：“我有点眩晕，快送我回去休息。”

　　包小龙与陈柳柳搀扶着杨安振坐上了轿车回派出所，他真的太疲倦了。好多个不眠之夜，拖垮了他不再年轻的身体。

　　回到了派出所，他们把老公安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对包小龙：“你暂时代理派出所所长的工作吧。”

　　包小龙听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说：“就怕我不能胜任。”

　　陈柳柳给他白眼，暗示他答应。

　　杨安振闭上了眼睛，非常困倦地说：“只要你有一颗公道的心就够了，我们这个社会不缺少博士硕士，只要你以一颗公道的心在这个重要的岗位上工作，你就会干好的。陈队长比你大不了几岁的？”

　　杨安振说完，就把他们撵走了，倒在床上，酣然而睡。

　　陈柳柳敲开了机要室的门，满身血迹。姚小西惊叫，陈柳柳简要说了几句，问她要她的衣服，到楼下的淋浴室洗澡。姚小西帮助她，拿了衣服陪她下楼去洗澡，替她搓背。洗澡后，她穿着姚小西的衣服，两人胳膊挎在一起上了楼，回到她的床上休息。说了一会话，就让陈柳柳休息，她继续工作。还要分析郝逵、郝文儒等处查获的手机等作案物品。

　　不觉天明了。东方的太阳又跳出来了，在天空中渲染自己的辉煌。

　　杨安振睡了一醒觉，有三个小时。难得的好觉啊。他睁开眼睛看到天亮了，就起床，简单的梳洗，泡了杯清茶，喝了几口，就在走廊上散步。

　　机要室的门开了，姚小西也懒洋洋地走了出来，拿着打印的材料交给他。他惊奇地看着她充血的眼睛，心疼地问：“小西，你一夜没有休息？”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找到了，郝文儒郝强的手机号码都在这里了。可以证明是郝强和郝文儒策划、郝逵实施的谋杀薛小奎案件。”

　　杨安振看着，听了她的回报，说：“怪不得我们查不到他们的罪证呢，现代犯罪的手段与现代技术有着密切的关系。”

　　姚小西说：“我还是建议所有的信息用户实行实名制。”

　　“不对，”他拍着她的肩头说，“这可不是个好办法，不能因为飞机出事就要取消飞机，现代通讯就是给人提供方便快捷的生活服务，不要限制人的自由，关键还是看人心，如果你是一个罪恶的灵魂，实行实名制他们就不会犯罪了吗？你看现在到处都是办假证，卖文凭的，这都是法律禁止的，禁止得了吗？”

　　陈柳柳听到了他们说话，也从机要室走了出来，穿着一身便装，站在一边伸懒腰。

　　杨安振对她们说：“你们休息吧，等你们醒了再开会，特别是小西，立了大功。”

　　姚小西说：“我立什么功了，柳柳姐都去前线抓捕罪犯了，我在办公室里就是整理文件分析点材料。”

　　杨安振说：“说的严重点，昨天是你救了你姐姐的命。”

　　陈柳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姚小西也不相信，直摇头，说：“杨组，你别搞那些耸人听闻的新闻好吗？先是王队长救了姐姐，然后才是你开枪击中了支智勇，是你救了姐姐。”

　　“是王队长救了柳柳，”他看陈柳柳已经搂抱住了姚小西的肩头，说，“昨天下午，我从胸口宾馆回来，是你告诉我支智勇上午出去到了下午还没有回来，是你在暗中监控他。支智勇已经知道自己败露，他必然采取行动。我就想到了他一定会去联防队找郝逵，正好柳柳也去了联防队，于是我就提前行动了，就让严队长带着刑警从四周向联防队前进。王勇利队长天刚黑就潜伏在联防队门口准备接应陈柳柳，是他用电棍击昏了替支智勇望风的赵健，陈柳柳好险啊，如果我们不提前行动……”

　　“小西，你才是好样的，你的功劳比我们都大。”陈柳柳抱着姚小西的脖子，亲吻起来，忽然对杨安振说，“支智勇昨天也是孤注一掷，如果我与王队长都死了，他就没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了？”

　　“他是这样想的，”杨安振冷笑道，“可惜啊，他想的太简单了，我们掌握他的证据太多了，对了，小西，我的彩照是他偷拍的吧。”

　　“是治安干事赵健在门岗偷拍的，他发送给了郝逵的姘妇，再由郝逵的姘妇发给要谋害你的人。谁也没有想到郝逵的姘妇用的是东北地区的手机号码。所以查起来就很困难。”

　　杨安振点头说：“今天是5·4青年节，按理该给你们放假的，可是，今天还有重要的任务。”

　　她们俩问：“抓捕郝强？”

　　他摇头说：“暂时不用，郝逵他不会跑的，他也没有那么傻，对于我们来说，郝强不仅仅是薛小奎案件的策划者，还有可能？”

　　“还有可能跟贾邕案件有关系？”

　　“我是这样假设，……”杨安振忽然抬头望着渡在天空上的彩釉，喃喃地说，“郝强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同僚呢？我想不通？贾邕一案，还是迷雾呢？”

　　陈柳柳说：“我们在胸口镇卧底了好几天，对于薛小奎一案，议论的很多，都能猜出其中的一个凶手。也有人议论贾邕一案，说他死的好笑，死的地方更是蹊跷，但是没有人猜出来他的死跟谁有关系？”

　　姚小西忽然问道：“杨组，你昨天忽然昏厥，喊累，是不是为贾邕案件发愁呢？”

　　杨安振看着越发俊秀的小西，嘿嘿笑了，说：“你真的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不说了，赶快梳洗，吃完早饭跟我到镇机关大楼去。”

　　39 非常任命 5月4日星期一 上午

　　在上午八点半上班之前，铁山市的公安局局长谢跃进与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兼人事部长和纪委副书记一同来到了胸口镇。

　　专案组昨夜的行动，又让那些歌舞升平的人们震惊，更让铁山市的领导们震惊。地方势力强大到了敢于跟刑警作对。这些黑恶势力如此猖狂，就是因为地方官员腐败造成的。支智勇一个派出所所长，其实就一个披着人民公安衣服的恶棍，吃喝嫖赌，与官员结党营私，充当郝家势力的恶狗。胸口镇的派出所是这样，别的派出所呢？说明了公安局内部也很混乱。归根到底，还是领导队伍，组织建设的问题。

　　谢跃进天明就过来了，先到了派出所，跟专案组组长杨安振见面，慰问在外办案的专案组成员们。

　　谢局长把此行的几个问题跟杨安振通报，其中之一就是要加强公安局对派出机构的建设。如今，支智勇死了，治安干事赵健和民警王猛落网了，还要有人领导胸口镇派出所的工作，现在是胸口镇的非常时期，不能轻易派一个陌生的人来，要从这里挑选一个思想、品德和工作都过硬的人，担任这里的领导工作。

　　谢跃进局长把自己的想法跟杨安振说了，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是自己工作不力，受到了毛玉清书记严厉批评，他不会跟一下专案组组长商量的。

　　杨安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说：“胸口镇跟山东的咸菜集接壤，来往人员混杂，必须得有一个思想过硬品德端正的人。从我们最近的工作和调查中发现，这些干事们都是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经济问题。经济社会，没有经济问题的不多。”

　　谢局长问：“胸口派出所没有可用之人。”

　　“是有一个，”杨安振阴阳怪气地说，“如果你不想用，我就把他调到刑警大队去。对不起，我越权了，我哪有这个权利，但是我可以推荐，如果铁山市刑警大队不要，我继续推荐给飞舟市刑侦处。”

　　谢局长打断了他的话，叫苦道：“你别卖关子了，你说此人那么优秀，我再不用，让别人用了，你不是打我的脸吗？实话对你说吧老杨，因为胸口镇的事，现在我们铁山市的主要领导都用什么眼光看我吗？蔑视！胸口派出所所长成了黑恶势力的帮凶，我我我，我这个局长干得汗颜啊。”

　　他指着老杨让他快说出此人是谁？

　　杨安振说：“在我们专案组工作的十几个昼夜里，此人表现非常优秀，吃苦耐劳，在我们的暗中调查中没有发现有不良的行为，包括沾染女色。可以说是个很正派有为的年轻的公安战士，包小龙。”

　　谢局长看着他说：“你杨安振可不是轻易夸奖人的人，胸口案件发生后，我密切注意胸口的工作，还没有人说起包小龙的不是。等我给他谈完话后，再宣布任命吧。”

　　杨安振诡笑道：“对不起谢局长，我已经提前让他代理派出所所长一职了，我可不是任命，是让他临时代理，你来了，我就收回我的任命，还是你来任命吧。”

　　谢局长苦笑说：“就先让他代理，你在这里，让他代理，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去胸口村联防队看看严苏队长，然后把那些案犯带走。”

　　杨安振说：“谢局长，再问你一个越权的问题，王勇利队长走了，谁代替刑警大队队长一职？”

　　“我还没有想好呢，你又给我出难题了？”谢局长冷笑，说，“我看啊，就你这个老家伙合适。”

　　杨安振摇头，说：“我没有能力胜任，但是还有推荐的权利吗？”

　　谢局长反问：“你不会再越权已经任命一个代理大队长？”

　　杨安振说：“我可没有这个胆子，我也不想揽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胸口派出所所长一职是不能一天无人的，我才越权的。”

　　他低声向谢跃进推荐了一个人，谢局长听了，很吃惊，半信半疑地说：“就怕人家不愿回来，如果她愿意回来，不仅是刑警大队队长的职位，还有公安局副局长的职位给她留着，也有可能我的位置就是她的。她能回来，你老杨可是为铁山立了一大功。”

　　杨安振摇手，说：“暂停，我们还是忙自己的工作吧，还有贾邕一案没有破呢。”

　　他们停止了刚才的话题，杨安振陪着谢跃进局长到了包小龙的办公室，跟他谈话，勉励他一顿，又跟派出所的人员训话，然后他们分头去忙了。

　　谢局长在包小龙的带领下去了胸口村联防队，杨安振带着已经穿上警服的陈柳柳去了镇机关大楼，也就是老百姓称之为的‘阿房宫’。

　　40专案组长的困惑5月4日星期一 上午

　　市委来的领导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免。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李道明主持胸口镇的全面工作，党委书记和镇长两职一肩挑。郝强被停职了，接受专案组的审问。郝强是被紧随进来的公安给戴上了手铐，看押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杨安振和陈柳柳上了楼来，会议刚结束。市委的领导和李道明跟杨安振、陈柳柳见面，重点谈论了薛小奎一案牵扯到的官员问题，重点是郝强的问题。

　　杨安振对李道明说：“把卫鑫和赵丽丽给我叫到办公室来，我还有话问他们。”

　　李道明到来之后，开始合并了党政办公室。把原先分家的政工和行政机关合并，成立了综合办公室。薛小奎的秘书小耿死了，就不在增加了。而是由卫鑫担任党政办公室的主任秘书。所有的文字材料都由他把关，办公室还有两个女文书听他调用。卫鑫文字功夫很好，为人恭谦，口碑到是不错。李道明很器重他。赵丽丽因为是贾邕一案，提供了假证，在司马茂部长没有走的时候，就被停止了工作。嫉恶如仇的司马茂哪里能够容忍诬陷自己的丈夫的女人担任妇女领袖的工作。先停止了她的工作，但是赵丽丽还得来妇联上班，有些问题新上任的妇联主任还得请教她。

　　先是卫鑫被叫到了杨安振和陈柳柳跟前，其他人都下去了。

　　“卫鑫，现在郝强等人已经被逮捕了，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卫鑫唯唯诺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