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魔鬼的坤表

　　突发大火

　　救火车凄厉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空。

　　凌晨三点，保利大厦突然失火了。经过消防队员奋力扑救，火势基本得到控制，但保利大厦一楼店铺“佳佳”服装超市几乎被烧了个精光。消防人员在清理现场时，意外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警员火速赶往现场。

　　穆佳佳被噩梦惊醒，只见男友阿军的一只胳膊压在她的胸前，让她胸口隐隐作痛。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刚才那个噩梦的细节，放在枕边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将她又推进了另一个噩梦。

　　穆佳佳赶到保利大厦时，那具在废墟里被发现的尸体正被人往外抬。穆佳佳扒开看热闹的人群往里挤，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让我看看是谁。”

　　一个戴眼镜的便衣示意让穆佳佳靠近，穆佳佳哆哆嗦嗦揭开盖在担架上的帘布，一颗散发着焦糊臭味的黑黢黢的头便露了出来。便衣问：“认出是谁了吗？”穆佳佳从未看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胃一翻，蹲在地上呕吐起来。便衣盖好帘布，示意担架抬走，然后递给穆佳佳一瓶水。

　　好一会儿，穆佳佳才缓过来。便衣说：“我是刑侦支队的肖剑飞，你过来一下。”穆佳佳随肖剑飞来到离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肖剑飞问：“起火地点就在你的服装超市里，目前初步分析，纵火的可能性非常大。你想一想，会不会是寻仇？”“我哪有什么仇家？我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穆佳佳望着一片狼藉的店铺，想到三年来的辛辛苦苦，她的所有梦想，一夜之间就化为了灰烬，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刚才那个，”肖剑飞指指远处的担架，“会不会是你们的值班人员？”“大厦有保安，我们一般不安排人值班……今天店铺的门是我亲自锁的，里面怎么会有人？”

　　肖剑飞递给了穆佳佳一张名片，说如果想起来什么再和他联系。

　　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了，穆佳佳突然发觉手机在裤兜里剧烈抖动，摸出来一看，男友阿军给她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穆佳佳接通电话，一听到阿军急切的“喂喂”声，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到地上咧开嘴大哭起来。

　　阿军在电话里大声问：“怎么了佳佳？发生什么事了？”穆佳佳哭着说：“阿军，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阿军，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好像有一根刺扎进了穆佳佳的大脑，让她一下子愣住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也听不见阿军电话里的声音，站起身来，把紧捏的双拳用力伸向夜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大叫。

　　连环车祸

　　第二天，肖剑飞给穆佳佳来电话，证实昨晚在火灾中丧生的是穆佳佳的表妹周媛媛。穆佳佳心里一紧，赶紧开车来到停尸房。姑妈一家人早到了，肖剑飞简单作了案情介绍，然后将穆佳佳叫到一边，说：“这个案子是谋杀案，局里很重视，成立了专案组。周媛媛被谋杀和你的超市被纵火是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并案调查。你店里没有现金，周媛媛也不值班，所以基本上能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周媛媛没有受到性侵害，所以也不是见色起歹意。从凶手残害周媛媛的手法上来看，倒是有泄愤的迹象。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周媛媛生前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你们有什么共同的敌人？她为什么深夜独自跑到服装超市里来呢？她在超市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穆佳佳惊恐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仇人！她是有超市的钥匙，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超市里来。难道，她是被别人骗来的？要不，就是她中邪了？”穆佳佳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我们查了周媛媛昨晚的通话记录，在案发时间段，显示了你的手机号码。”肖剑飞说。

　　“什么？你们怀疑我？”穆佳佳惊讶不已，那时候，她正和阿军在床上，怎么可能给周媛媛打电话？

　　“不是，我们仔细查过，发现你的手机号被盗用过。”肖剑飞盯着穆佳佳的眼睛，“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事情背后，你还有很多细节没告诉我。”

　　穆佳佳看着肖剑飞，半天说不出话。的确，从昨晚出事后，穆佳佳就预感到了有某种东西在作怪，但这种东西的确不好开口。肖剑飞从警多年，穆佳佳神情上的变化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知道她有些话不想多说，于是便结束了谈话。

　　穆佳佳把哭哭啼啼的姑妈一家人送回家，然后开车往回走。她仔细梳理这两天来的变故，发现那个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游戏，居然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自己这三年来的生活，竟是一个梦？可怕的是，现在这个梦，还不知醒了没有。现在回忆，苦心经营的服装超市被人用一把火给烧了，看来并不是偶然的事情，那个神秘巫婆真的用咒语惩罚了自己！再仔细回忆这三年来，她从一个打工妹白手起家，发展成一个家财百万的老板，运气总是奇怪地好，似乎也不能简单用一个奇迹来解释了。难道上天真有一只手，在把握着自己的命运？现在周媛媛死了，巫婆的警告看来不能不信了，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穆佳佳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眼光落在左手腕的一块坤表上。这是一块有些年头的瑞士表。难道这块表真的如巫婆所说，被她施了魔法，在带给人好运的同时，又买一送一地捆绑销售了灾难？穆佳佳的头越来越疼了。阿军是周媛媛的男朋友介绍给自己的，难道正因为这样而害了周媛媛不成？还有，当时巫婆送坤表给自己时，另一个表妹周玲玲也在场，她该不会也有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穆佳佳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赶快掏出手机给周玲玲打电话，但周玲玲的手机始终关机。穆佳佳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周玲玲这几天在上海出差，隔着千山万水，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有电话打进来，穆佳佳一看是阿军，手一哆嗦不敢接。阿军仍在执著地拨打。穆佳佳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说：“阿军，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来找我了，也别打电话。”“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听话！”

　　穆佳佳掐断了电话，眼睛里涌出泪水。如果这一切都是那块坤表引起的，那么就只能到那个特殊的地方去处理坤表，才能阻止后面的厄运。汽车出了市区，直奔西山而去，可没想到，刚到西山脚下，穆佳佳的车就被一辆货车挂了，受轻伤入院。

　　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周玲玲在上海出车祸身亡。当时穆佳佳正坐在病床上吃面条，听到这个消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哐当”一声，全砸在地上。她脑子全懵了，摸出手机，却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给肖剑飞打电话。如果她讲出那个摸不着头脑的故事，肖剑飞会相信吗？

　　神奇的坤表

　　其实这件事，穆佳佳自己也不信。

　　三年前，周媛媛失恋，闹得要死要活，为了陪她散心，穆佳佳和周玲玲随她一起来到云南旅游。这一天，她们在山里迷了路，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

　　由于淋了雨，半夜里，周媛媛突然发起高烧来。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交通不便，又没有医疗设施，两姐妹顿时慌了神。幸好有好心村民指点，说离村子不远处有一座小庙，里面住着一位巫婆，她的医术很高明。

　　穆佳佳和周玲玲轮流背着周媛媛，跌跌撞撞来到破庙，穆佳佳上前拍门。有个女人的咳嗽声在庙里响起，然后庙门“吱呀”一声开了。穆佳佳和周玲玲望着洞开的黑漆漆的破庙，并未见有人出来，又没有灯光，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黑洞洞的庙里究竟藏着的是吉还是凶。

　　“还不快进来？门边有桌子，上面有火柴，你们自己把灯点上吧。”咳嗽的女人在黑暗中说话了，她的声音嘶哑干涩，语速很慢，说话好像挺困难。穆佳佳赶紧按她说的点燃了一盏油灯，立刻有一颗豆大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起来，把庙里的一切照得摇曳不定。

　　姐妹俩的眼睛渐渐适应过来后，发现这个小庙只有一个厅堂，正对门有张大桌子，以前应该是供奉什么东西的，现在上面端坐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女人身后挂着一块已看不清颜色的大布，也不知道大布后面还有什么东西。姐妹俩再仔细端详桌上的女人，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个被毁容的女人，虽然一头枯黄的乱发在脸上披散着，但仍遮不住一条长及脖颈的刀疤。刀疤的肉往外翻，可以想象当时刀伤之深。女人的双眼全瞎了，难怪她不点灯。这一定就是村民说的巫婆了，但愿她的医术不像她的面容这样令人恐怖。

　　穆佳佳“扑通”在巫婆面前跪下，说：“求大师发发慈悲，我妹妹病得很重，听说您医术高明，救救她吧！”周玲玲也搀扶着周媛媛跟着跪下了。巫婆咳嗽一声，慢慢说：“我今天上午就算到了，会有三个有缘人到来，我已等了很久。好了，你们扶她上来吧。”

　　姐妹俩又惊又喜，赶忙扶周媛媛上了桌子。巫婆在周媛媛背部摸索了一通，然后又用手掌贴住她的肚脐。约摸一盏茶功夫，巫婆说好了。穆佳佳抱周媛媛下桌，猛地发觉巫婆原来没有双腿，她的大腿竟从根部齐齐被斩断了！

　　巫婆说：“没有大碍，她只是受了风寒，喝一包草药就会退烧的。”巫婆又问：“听你们口音，是通州人吧？”“是啊，您也到过通州？”“很久以前的事了……”巫婆的表情很难捉摸，但她的声音明显柔和了不少，继续说：“你们三个能够到我这里来，就是有缘人啊，特别是你，”她一指穆佳佳，“你和我特别投缘，我虽然看不见你的样子，但听到你的声音，和我年轻时一样柔美，想必模样也和我年轻时一样娇美。”穆佳佳听到这里，偷偷伸了伸舌头。巫婆说：“我是有法力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可以用法力满足你们一个心愿。既然来了，那你们愿不愿意算一卦？”

　　在这凄冷的荒郊野外，三个女孩刚刚经历了不少波折，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不管信不信，想到玩一玩也好，于是就报出了自己的基本资料。周媛媛和周玲玲求婚姻，穆佳佳求财。巫婆对穆佳佳说：“你在三个人当中命相最好，不过，你真的想求大财吗？”“当然，越大越好。”穆佳佳笑嘻嘻地回答。“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给你一样东西，让你心想事成。不过，在这个东西上，我起了咒，你千万不得违背咒语。”说着，巫婆从自己手腕褪下一块坤表，递给穆佳佳。“这块表上有魔法，只要你戴着它，它就一定能助你事业发达、财气大旺。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既然选择了戴这块表，你就永远不能破女儿身。一旦失身，等待你的，将是无穷的灾难，你记住了吗？”

　　寺院遇险

　　穆佳佳当然记不住，她以为这不过是巫婆的一句玩笑。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在生活上随便的人，所以也并不当真。可当她突然发迹后，一想到巫婆的话，她就感到恐惧了，难道这坤表真的有魔法？前几天，是她26岁的生日，她和阿军都喝了酒，没有控制住，上了床。

　　现在，灾难真的来了，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关键是以后怎么办？

　　周玲玲的意外车祸，也引起了肖剑飞的注意，他到上海了解到，肇事司机有跨国贩毒集团成员的背景，于是他请示上级，决定把网撒得更大一点。

　　穆佳佳依稀记得，巫婆说过，如果破了戒，只有最后的一条途径或许能让自己少受点罪——那就是将这块坤表，投到圆华寺德仁堂的功德箱里去。

　　穆佳佳出院后，径直来到坐落在西山的圆华寺。穆佳佳买了香烛，先在大殿里拜了拜，然后来到德仁堂。

　　德仁堂里很冷清，角落里坐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僧人。他看似在打瞌睡，可一有人往功德箱里扔钱，他就冷不丁“当”地敲一下钟。穆佳佳拜了拜，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迅速脱下腕上的坤表，就往功德箱里塞去。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年僧人已经来到功德箱旁，他的手一挡，说：“不可啊，施主。”

　　穆佳佳一惊，问：“为什么？我这是孝敬菩萨的。”

　　“这个太贵重了……”中年僧人一直盯着坤表看，“这块表真的是你的吗？”

　　穆佳佳有些不高兴了，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这是偷来的不成？”说着“咚”的一声将坤表投进了功德箱。中年僧人脸上肌肉一抽，退下了。

　　穆佳佳没心思在圆华寺久留，匆匆出了山门。可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停在停车场的车不见了。

　　她转了一圈，询问停车场的大妈。大妈说：“哎，你的车不是让悟能师傅开走了吗？悟能师傅经常开别人的车下山，去给他们治疑难杂症。我今天还纳闷，怎么家属没跟着呢，原来，你不知道啊？”“哪个悟能师傅？”“就是德仁堂的悟能师傅啊，他的医术很高明的……”穆佳佳的眼前一下子闪出德仁堂那个中年僧人的影子，穆佳佳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穆佳佳脑子全乱了：为什么她将那块坤表投进功德箱了，还会有厄运？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快快，逃离这里！越快越好！

　　拐过一个弯，突然，穆佳佳看见自己的轿车就停在路边，车门大开着。她放慢脚步，警惕地朝轿车走去。慢慢走近了，穆佳佳看见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光头男人。她心一紧，准备慢慢往回退。可是迟了，一把手枪顶住了她的腰眼。

　　一个男人低声喝道：“进去！”一把将她推进了车后座。

　　峰回路转

　　轿车七弯八拐走了一截林间小道，最后在一个幽静的地方停住。坐在驾驶室开车的那个光头男子慢慢转过头来，穆佳佳发现他并不是在德仁堂看见的那个中年僧人。穆佳佳怒目而视，叫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光头男子喝道：“不准提问！你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快说，石兰在哪里？”“我不知道谁是石兰，快放开我！”

　　用手枪顶住穆佳佳的八字胡男子抬手一个耳光，把穆佳佳打得脑袋嗡嗡直响，嘴角流出了鲜血。“他妈的还不老实！你把石兰的坤表扔进功德箱里，我们都看见了，你还敢说不认识石兰？”

　　现在穆佳佳明白了，原来那个巫婆叫石兰。穆佳佳隐约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穆佳佳还不知道，所以她只能装傻，说：“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石兰——你们说那块表啊？那是我捡的。不过也真是邪门，自从我捡了这破表后，我连出两次车祸了。我妈说，这表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便宜捡不得，要我赶快把它丢到庙里的功德箱里去。看来我妈还真说对了，你看，我不是又被你们绑了？”

　　光头男子狐疑地看着穆佳佳，问：“这块表是你捡的？在通州捡的？”“当然，我总不至于跑到外国去捡这破表吧？”两个男人听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

　　“老大，这娘们肯定是在骗咱们！石兰心狠手辣，她要到了通州，哪还有咱俩的活路？再说，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找她，她躲都来不及，还敢来通州？这娘们八成就是石兰派来和悟净那老相好接头的，咱们给她一点厉害的，不信她不说出石兰的下落！”八字胡挥舞着手枪，一把将穆佳佳推下车。

　　光头男子问八字胡：“你把悟净怎么处置了？那块坤表拿过来没有？”“放心吧，悟净被我打晕了。等他醒来，我们早就找到石兰，享福去了。”八字胡说着把坤表交到光头男子手上，一把揪住穆佳佳的衣领，手中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她脸颊比划：“识相点！赶快说出石兰的下落，要不然，先给你放点血！”

　　穆佳佳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危险，应该早点给肖剑飞讲这件玄乎的事情。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穆佳佳吓得闭了眼，却听见“噗、噗”两声闷响，再睁眼看，只见八字胡和光头男子已经倒地身亡，他们的喉头插着血淋淋的匕首。

　　一个中年僧人走了出来，正是穆佳佳在德仁堂遇到的那个僧人。僧人对穆佳佳说：“你不用怕，我是来保护你的。”他走到两具尸体前，用脚尖蹭了蹭他们的脸，再搜出那块坤表，哼了一声：“悟能啊悟能，你太小瞧我了！”

　　“你是悟净？”穆佳佳已经从悟能的口中猜想到这个僧人的名字，想到他如果和石兰有某种特殊关系的话，兴许从他这里能解开坤表的秘密。悟净点了点头，问：“石兰要你传什么话？她现在还好吗？”

　　穆佳佳越来越相信，自己这三年来，都生活在一个阴谋中，而周媛媛和周玲玲的死都是阴谋的一部分。穆佳佳决定搏一博，去接近真相。她冷静地说：“我带你去找石兰！”

　　荒村寻宝

　　林子里的雾气还没散去，穆佳佳费了好大劲，才再次找到那个小荒村，然后在村民的指点下，带着悟净来到石兰的那座破庙。一路上，穆佳佳已经知道石兰曾经是悟净的老婆，这个发现让穆佳佳大为惊讶。

　　来到庙前，庙门大开着。悟净精神一振，快步钻了进去，穆佳佳紧跟而入。穆佳佳正要开口，忽然庙门“哐”的一声自动关了，室内一片漆黑。

　　穆佳佳把灯点上，悟净一下子看见了一个恐怖的女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石兰缓缓叹了口气，说：“小潘，你终于还是来了。”

　　悟净望着瞎眼的石兰，有些紧张，问：“你是石兰？你、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一闻到那姑娘身上的气味，就知道她肯定将你带来了。”石兰哈哈一笑，转过头，将两个空洞的眼眶对着悟净。

　　悟净说：“是，你是石兰！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可让我好找啊！”石兰干瘪地笑了两声，说：“你找我吗？你是没有忘记我，还是惦记着那张藏宝图？”

　　“什么藏宝图？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不知道……”悟净上前一步，又看了看身旁的穆佳佳，然后对石兰说：“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家的，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放屁！”石兰突然勃然大怒，指着悟净大叫：“你还敢说爱我？难道爱就是背叛吗？三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为了那张日本人藏黄金的藏宝图，原来就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就是你让我们的组织迅速垮掉！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还敢说你爱我？你说得出口吗？”

　　悟净难堪地摸摸光头说：“是，当时是我一时糊涂，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你把那张图给我，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找到黄金后，好好地去享受生活，毕竟我们以前还是夫妻……”

　　石兰仰天大笑，道：“夫妻？不错，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你送给我的那块坤表。说句实话，有一度我想死了算了，可抚摸着你送给我的那块坤表，我又活了过来……”

　　悟净感觉石兰寒气逼人，不解地问：“那你引诱我来，是要杀了我？”

　　“杀你？三年前我就可以杀你！但我毕竟没有勇气，我还心存幻想！所以，我赌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让老天爷来决定你的生死。”说到这里，石兰一指着穆佳佳说：“三年前，我把这块坤表送给这位姑娘，也就是在她身上下了赌注！这三年来，她所有的财富都是我变着戏法给她的，条件就是不能拥有爱情！我就是要看一看，爱情和财富，对于女人来说，到底哪个更重要？看看一个没有爱情的女人，就算拥有了整个世界，她到底又能撑多久？三年，这位姑娘让你多活了三年……最后，她终于撑不住了，输给了爱情！那么，我也要为我的爱情，寻找一个归宿！今天她把你引来，这是老天爷的决定！”

　　穆佳佳震惊了，她愤怒地对石兰大叫：“你疯了！周媛媛和周玲玲都是你杀的！你是魔鬼！”

　　石兰轻描淡写地说：“爱，是不择手段的！”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想杀我？你这个臭婆娘！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怕你！快把那张图交出来！”悟净走上前去，一把死死掐住了石兰的脖子。

　　石兰很艰难却是痛快地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她说：“庙里全是炸弹，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值了……哈哈哈……”

　　悟净一哆嗦，赶忙松了手，退后一步。石兰继续说：“你们一进庙门，我就开启了自动起爆装置，现在只要有人离开这座庙，整个屋子立刻就会爆炸……”

　　庙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惊恐地望着石兰。石兰端坐在大桌子上，反而很快乐。

　　“我也知道你带了帮手埋伏在门外，可我现在还不想杀那么多的人。”石兰提高嗓门对门外喊：“外面的六位兄弟，没你们的事，都散开吧——”

　　悟净心中一惊：一是想不到石兰耳朵这么灵，二是他明明只带来了两个人，那多出来的四个人又是谁呢？

　　这时，庙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只见肖剑飞带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他先保护好穆佳佳，控制住悟净，然后对石兰说：“没想到吧，你逃亡这么多年，今天还是落网了！你控制的贩毒组织不管隐藏得多深，逃得多远，迟早一天，总会落入法网！我们早就破坏了你的自动起爆系统，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吧！”

　　穆佳佳拍着胸口，对肖剑飞说：“好险啊！我还以为你们没收到我的信息呢，吓死我了！”

　　肖剑飞说：“相信警察是你的正确选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永远是虚无缥缈的。自己的命运，还是自己把握好，不要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其实，你就是不给我发信息，我们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我们一直在等待大鱼出现！”

　　石兰端坐在桌上没动，嘴里喃喃自语：“这个结果，大概也是老天爷的安排了！”说罢，一口咬破藏在衣领里的毒药，顿时脸色乌青，往后倒去。

　　悟净见状，拼命挣脱押住他的警察，上前一把扶住了石兰，急切地喊道：“兰兰，你不能就这样死呀，你还没告诉我，图在哪儿？”

　　石兰痉挛了一下，一只手紧紧抓住悟净戴着坤表的手腕。悟净赶忙将坤表取下来，仔细察看，然后又把后盖使劲撬开，终于看到了一行小字：宝藏，就埋藏在爱情的坟墓里。

　　悟净愣了半天，然后举着坤表狂叫：“我终于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疯疯癫癫地往庙门外跑，早就有警察抓住他，给他戴上了铮亮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