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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作者:阴阳眼

12,13,14

第十二章彪悍猎兽(上)
“猎兽?”虽然无数次听说到这个名字,但是见到这个家伙还是头一次,我好奇地看着赵家兄弟怀里的那只宝贝,只见是一团黑漆漆的毛团,似乎柔软无骨的样子。
但是,它猛地一抬头,那两只眼睛在黑暗里一闪,我立刻认出来了:这不是刚才在墓里揍得那只披甲怪猫找不着北的那只黑色小豹子么,感情它原来是赵家兄弟的猎兽啊,怪不得那只披甲怪猫见了它就害怕。
赵家兄弟的猎兽都是经过秘法训练的,可以把普通的土狗训练成凶狠的斗犬,更何况这只小豹子竟然是传说中的电獍。野生的电獍可以独斗云豹,就是碰见了狮虎,也不畏惧,加上赵家驯兽的不传秘技,更使这个小家伙成为当之无愧的盗兽克星。
老钟的一番话让我对这个貌似不起眼的小家伙起了好奇之心,伸手准备去摸它,赵家兄弟却一下闪开了。
老钟一把拉住我:“不想要手了啊?”我一阵嘿嘿笑,心说刚才这小家伙还靠着我的脚休息了会呢,怎么会对我攻击呢。
等我喘息甫定,才点验了这几个下来的人,这回都看了仔细,老钟,宋旭东和赵家兄弟,没有第一次看到了老苗。
就在我疑问老苗去向的时候,旁边的赵家兄弟呀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随着他的指点,大家把注意力齐齐的注视到地面上。
只见赵家两个兄弟激动的嘴唇直抖,赵家老大的手指擞的跟得了鸡爪疯似的,看他们的意思活像是见了鬼。
顺着他俩所指的方向,那只披甲怪猫正懒洋洋的躺在电獍未干的尿泡里,用一个极其懒洋洋的姿势翻了个身,很有点逆来顺受的意思,但是那副神情分明在说:“一群傻逼”
我有点惶然的看着已经基本不正常的赵家兄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慌张,似乎是激动地情绪多一点,就算这个怪物长的很难看,也不至于把两个盗墓世家子弟吓成这个模样啊。
老钟也很费解的看着他们两个,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两个这种表情。我有点同情的看着赵宇,他的一张白脸憋得通红,要是换个地方,我铁定认为他是便秘给憋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从憋得通红的小脸里迸出三字:“披甲獾”
听到这三个字,我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宋旭东也是一副不关痛痒的死人表情,而老钟的双眼里却放射出惊人的光芒。听见这三个字,老头儿就跟酒鬼看见茅台似的。
“披甲獾,哪儿,哪儿呢?”老头儿一把抓过宋旭东手里的冷光射灯,照向眼前那只大模大样的披甲怪猫。
宋旭东手里的这支冷光手电显然是市面上极少见到的东西,说不上是军用品但至少是考古专用的,因为在几乎散出很少的温度,甚至都感觉不到温度的存在情况下却能发射出极强的灯光,作为目前最强健的光源甚至夺去了我手里这支鲛人油火把的光彩。老钟把手电一转移,大家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地面上这只看起来怪模样的大猫。
这家伙很显然不满意这么强的灯光照射到自己的脸上,“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两只灯泡似的眼珠顿时散发出不满的凶光,前爪扑地,后爪微屈,身体呈弓型,一副即将爆发的姿态。
还没等我们的防御姿势摆出来,就见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刷”的一下飞到了这只披甲怪猫面前,只听“吱”的一声惨叫,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最少是让我们觉得汗颜无比。
就见刚才还蜷缩在赵旭怀里做乖乖猫状的那只电獍正威风凛凛抽那只披甲怪猫的嘴巴子,而那只披甲怪猫简直就是被当场抓奸的情夫,趴在地上前爪护着脑袋,丝毫没有反抗之力,那还是刚才凶相毕露的怪物,简直就是一个上交工资的气管炎,而电獍则作河东狮子吼。
眼见这电獍要把披甲獾朝死里抽,赵宇赶紧一个唿哨召回了它。电獍小跑两步,又猛地一回头,差点没把那只披甲獾给吓尿,赶紧把才抬起来的脑袋老实的伏在地上。只见电獍刷的一下又跳回了赵宇的怀里,把身子蜷缩起来,但是头依然扬着,双目炯炯的盯着地上的这只披甲獾。
我和宋旭东不约而同的朝赵家兄弟竖起了大拇指,“牛,太牛了,这家伙完全是克星嘛”我老毛病又犯了,伸手去摸那只电獍,不知道是动作太快还是赵家兄弟激动地有点找不到北,没有阻止我这个极其危险的动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电獍在我抚摸它之后竟然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赵家两兄弟仿佛看到了比披甲獾更稀奇的东西,两人盯着我的动作,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因为老钟还在仔细的打量那只披甲獾,宋旭东在充当现场灯光师,而赵家兄弟则像盯着怪物一样看我抚摸这只被他们叫做“破虎”猎兽。
就在我快被他们盯得不好意思地时候,老钟的一嗓子把我们从沉静中给唤了回来:“赵家两小子,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家世代传说的‘墓虎’?”
“墓虎”?我心里一凛,突然想起来,赵家的驯兽牌上面是一人乘一虎,而他们习惯把自己的盗兽叫作虎,难道这是他们家养的东西?
端详了半天,越看越像,除了背上和前半部覆盖的甲胄,这只披甲怪猫活脱脱就是墓獾嘛,我刚才是只顾紧张了,完全没有敢仔细端详这只怪猫,现在发现它的确跟前面我们见到的那只顶着九笑菇含恨医院的墓獾有近亲相似之处。
披甲獾是传说里驯兽赵家独有的盗兽。据赵家人自己相传,赵家人是周天子管理兽苑的官员,往上追溯,曾是替黄帝训练熊罴貉豹的神官,我对他兄弟俩拉大旗做虎皮用名人替祖先贴金的行为感到不齿,老钟早就给我讲过,你老赵家的祖先也就是吕布手下专门负责挖坟掘墓的主儿。
可就是这赵家,精研驯兽之技,训出的墓兽无一不是寻穴探墓的利器。可是,用天生的墓獾仍有不足,遇到坚硬无比的石砖或者石壁常常束手无策,后来赵家人就遍访名山大川寻找合适的动物替代墓獾,可是遍寻经年而不所得。
在明朝初年,赵家出了一个不世出的奇才,竟然在茫茫十万大山中捕获了一对身披甲胄的怪獾,经过他的训练以后,这对怪獾不仅能破墓开陵掏洞翻山,更奇的是它们嗅觉惊人的灵敏,甚至可以在地面上嗅出地下是否有古墓的腐殖气息,而且能够精确的开挖出一个盗洞并把部分沾染了腐尸气体的珠宝给带出来。
此兽一出,当时五大盗墓世家都巍巍震惊,掘子门吕家甚至亲自上门用不传之秘缩骨术求一对披甲獾,被当时赵家的当家人断然拒绝。
盗墓一事在古代本来就是隐秘之事,从来都是甥舅相传,好多人家都以盗墓为耻。当时像盗墓五大家这种乱世才出手的大家,在国泰之后一般都收手从良不栽沾染一丝地下黄白之物,就是在乱世的时候,他们也严格遵守一些规矩如不毁棺,不惊鬼,不辱神,求墓主赏口活路饭。
从墓里拿点值钱的东西还要感恩人家墓主,等日子稍微缓和一点,还要在自己家里为被盗的墓主作一番水路道场,也算是变相的安慰自己缺失的道德感。
在这么苛刻的规矩辖制下,赵家怎么敢把这对探墓的宝贝往外流传呢,要是真的流传出去,那邙山头上将夜夜闻鬼哭。
因此,这披甲獾从来都是那些盗墓贼口里的艳羡之物,却从来未能一睹真颜,但是赵家的两个孩子虽然已经长久没见过这东西,但是据他们说,在解放初期,他家的一个族叔在随解放军剿匪的时候在大山意外的捕获了一对披甲獾,和他们家祖传的《墓兽图志》是一模一样,但是后来这个人偷偷的抱回家里,家里的老人非逼着他把这对宝贝给杀了,说现在根本用不着,结果这个祖叔太过痴迷驯兽术了,竟然带着这对披甲獾连夜搬了家,从此,赵家的人就再也无缘看到这传说里的宝贝了。
听完老钟的描述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哪里还是动物,这简直就是只探宝机器啊,有了这东西倒斗不仅省事而且省力,只捡贴身的,好的拿,这简直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啊。
老钟很赞同我的说法,说古代传说,地下埋藏古墓里的宝物都是地藏王的东西,地藏王有一条神兽,不仅凶猛威武,而且双目能直穿九幽,查看到地底的宝物,这个神兽的名字叫做谛听。由于披甲獾也能寻宝探墓,跟谛听的功能相似,所以好多盗墓贼就把地藏王菩萨坐骑的名字送给了它,也管它叫谛听。
我看出来了,不仅是赵家兄弟激动,连着老钟也跟着激动不已,刚开始还纳闷这老小子激动个什么劲呢,后来想明白了,要是这家伙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那么,将有多少传说中的考古奇迹会被证实。例如,那个只存在传说里的秦始皇祖龙陵墓,虽然各个专家都猜测了大致的地方,可是终归没有实物佐证,又不方便开挖。要是这披甲獾能打个洞进去,嘿嘿,那岂不是?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淫荡,这和你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宋旭东不失时机地打断了我的意淫,让我从秦始皇墓里回到了这个奇怪的地宫里。
刚才的表情?我一阵纳闷,我刚才什么表情了?
第2卷府库龙骨第十三章彪悍猎兽(下)
原来,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正浑身绵软的靠在石壁上往地上出溜,而且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两只眼睛里只剩下眼白没有一丝眼珠,把他们都给吓坏了,老钟赶紧拿出来他的银针在我的脊背和目下施针,才及时地唤醒了我。
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来,我刚才好像两次看见了老钟他们出现在我面前,而毫无疑问的是,后面这拨才是真的,那么前面那拨人呢,前面那拨人里貌似还有老苗的影子,可是老钟却告诉我老苗守在地面上没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刚才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我清楚地闻到了跟藏在取火筒里一样的香味,毫无疑问,这香味来源于河间王家的幻术,正是先前我着了一回道,所以才在人家引导我的心神时成功的脱离诱导,恢复了半清醒的理智。
也就是说紧接着出现的老钟他们一伙人,明显的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确有其人。只不过是借助药物的作用让我的脑海里产生了熟人的幻觉,先自己在脑海里勾勒出熟人的信息,然后再一个个的把他们对号入座。这是一种很强的心理暗示啊,先让自己的精神出现幻觉,然后还要强迫自己相信那是真的,看来这王家的幻术真不是盖的。联想起来我在被老柳头救下前所经历的那场幻境,那个穿龙袍的年轻人,不正是在庙会上为我们表演蚂蚁练兵,活人砍头的家伙么。
可是,要是幻觉怎么办,或者说,仅仅是我自己由于吸入了古墓里的陈腐气息臆造出来的这些场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好多地下的古墓里,会残存着以前留下的某种真菌孢子,这种孢子同样有治幻效果。
就在我脑海里翻江倒海之际,我抬眼看到了一样东西,这一下就把我惊醒了,我赶紧喊老钟过来,老钟正急吼吼的查看那只披甲獾呢,被我叫过来还挺不乐意。直到我把那个东西指给他看了后,他也是一愣。马上拔出来一只高压电警棍塞给我,然后他自己攥出来一把五四式手枪,看见手枪我下一跳,心说你怎么有枪呢?其实到后来我才记起来,老钟还在公安局有职务,是负责文物稽查保护方面的工作,但是当时老钟文物专家的身份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我都忘了他见我的第一次曾经把我抓起来这个事实了。
见老钟拨出了枪,刚才嘻嘻哈哈的人这才都收敛了气息,一本正经地跟在老钟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老钟往前走,直到走到那堵石墙边上,石墙上还是一排已经木乃伊化的干尸,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那里,但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那里,都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刚才披甲獾钻进来盘子大的孔洞,现在已经被挖成了半米见方,那些铲痕凌乱错杂,显然是仓促之间挖掘的。这跟我刚才在幻像里看到的情况非常的吻合。
而最诡异的是,就在那些凌乱的铲痕上面,有一只手扶在那里,那是一只非常苍白的手,竟然稳稳的扶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钟一手握枪,一手执着强光射灯走过去,半米见方的洞口里面竟然是一个狭长的缝隙,缝隙是一个扁长的过道,过道远不可目及,显然是非常之深远。
老钟先查看了那面的情况,这才把枪腋回怀里,用手电照着那个半米见方的洞口,用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捡起了那只苍白的手。
原来,这是只断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断手,是一只黄玉雕琢的断手,粗看就是活生生的一只手。
就在这一瞬间,老钟,宋旭东和赵家的两个孩子竟然同时脱口而出:“掘子玉手”
啊,我听了一愣,难道我刚才不是幻境,真的是掘子门吕家的后人在跟我对话,不能啊,要是在得话,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呢?难道他们有另外的密道,偷偷的潜逃了?
想起密道,我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使劲想睁开眼时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只泛着青光的壮牛,那个面容苍白活像额头第三只眼疤痕的怪人,竟然从石壁里给钻了出来。
我和老钟同时收起了神棍的表情,转头看赵宇那里,只见趴在他怀里的那只黑色小豹子已经跳到了地上,正凶狠的对着地上的某处低吼不已,仿佛里面住着它的杀父仇人。
沉默了半晌的赵旭拿出来一个小铲子,三下五去二就打开了电獍所抓挠的那片地方,竟然是薄薄的一层石壳,要不是这灵性的动物,我们根本就不能会发现这下面居然有棺材大小的一个空地,就在这个空地里藏了一个人,一个人满身大汗,正哆哆嗦嗦的躺在那里,双眼翻白,显然已是十分危急。
宋旭东把手里的射灯交给了赵旭就想下去把这个人给拽上来,老钟一下就拦住了他,狠狠的骂道:“混蛋小子,不想要命了,这人已经成了蝉人,你想步他的后尘啊?”
“蝉人?”第二次听到这个提法,让我浑身一激灵,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是现在依然生死不明的老柳头那里,他当时就是一副紧张要死的表情,吓得我不敢去触摸这墓厅里的三十六个金甲铜人。
可是,这次老钟又提了出来,显然是一件令人很恐怖的事情,而且老钟脸上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他马上让宋旭东检查了我的周身,然后给我穿上一套类似于潜水紧身衣的防护服,黑色的橡皮紧紧箍在身上,分外难受。老钟依然不满意,责令我们每个都戴上厚厚的橡皮手套,这才小心翼翼的用旋丰铲把这个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的倒霉蛋给翻了个身。
他这一翻身不要紧,我们全都愣了,因为地上躺这个人我们都见过,就是在庙会上舞狮子其中的一个。
跟他威风凛凛舞狮子的时候不一样,他现在双目紧闭,紧扣牙床,面如白纸,不时有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老钟看到这以后,突然站起了身子,拿过我的鲛人油火把,把墓厅里干涸的灯盏全部都点燃,在鲛人油蓝色飘逸的火焰中,整个墓厅似乎明亮了,但是似乎又更加幽暗了,毕竟蓝色的火焰给人感觉太过清冷。
老钟让把这个人摆放在墓厅中间,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只从不离身的银针盒,取出来那只亮金锥,插进了这个汉子的嘴里用劲的翘开,然后塞了一把东西进去,只见那个昏迷的人立刻紧紧地咬住塞进去的东西,依然是一声不吭。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让这个人不至于把牙齿给咬碎,抑或是咬断了舌头。
忙完这些,老钟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旁边的我们说话:“这小子已经被种成了蝉人,要想他活,或者你们也想活,就赶紧出来,要不然到时候救都不好救”
我们几个懵懂的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老钟在搞什么鬼。
老钟看我们很迷茫的样子笑了一下,又大声对四周说:“六个时辰种入,八个时辰发作,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中了‘蝉蛹’就得随我回去一起检查一下。”
就在我们纳闷老钟在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那些排排挂在墙上的干尸突然有三两个竟然自己从墙上走了下来,还没等我们揉清楚眼睛,就见那些干尸一个个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干尸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凹槽,凹槽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还没等我们的惊奇结束,就像是合体一般,从他的背后又出来一个人,个头非常低,但是却十分的精干。
我一看这两个人,当时就愣了,因为这人我也眼熟,前面那个人正是在庙会上表演幻术的大哥,而后面的那个小个子虽然在面貌上有点酷似他那失手被砍掉脑袋的弟弟,但是个头相差太悬殊了。
“你不是,不是?”我指着前面那个人,激动得有点结结巴巴。宋旭东也认出来了他,“你不是在庙会上表演戏法的那个人么?”
那人嘿嘿一笑:“河间戏法王家,王魁见过师伯,师兄”这家伙脸皮倒是挺厚,一拱手就套开了近乎,三两句话就把我们编排成了一家人。
第2卷府库龙骨第十四章暗墓伏兵
几十年前一场守陵之战,囊括了许多盗墓贼和守陵人,翻山客和巡山将军并肩作战,也开始称兄道弟,结果,这小子就借着这层关系,成功地模糊我们之间兵与贼的界限,把我们的关系提升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我介绍一下,这是掘子门吕家的后人吕强,呵呵,世伯手里拿的那个赭黄玉手就是他的。”王魁一指他旁边的那个小个子,这才点明了他的身份,原来真的是掘子门吕家的后人,而我却突然发现一个情况,那就是这个小个子的个头正在用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长高,而面目也越来越像刚才在我幻象里出现的那个人。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缩骨术不仅能改变人的身材,还能改变人的容貌不成,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肯定,在庙会上演戏法的兄弟俩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王魁一看就是那种在社会上厮混过很久江湖气息很重的人,脸上的表情此刻表现的十分谦恭,但是精瘦的脸上却是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他一错眼就看见了我,拱手一笑:“哟,娄师兄,您真是好定力,我下了两倍剂量的‘失心散’您还是给破出来了,不愧是娄老爷子的后人,我们家老头子代问他老人家好,您可千万替我带到话,我们家老爷子要知道我这次把您给下了药,非把我皮扒了不可,那个庙会上好玩吧?”说完还别有用心地朝我眨眨眼睛,虽然嘴里是客套的话,可是表情依然是不屑一顾。
啊,原来他一直都在观察我,也就是说他们在一直看着我们。霎时间,这一路走来仿佛被安排好的行程一下有了答案。原来都是人家故意安排好的,其目的是让我们来到这个墓厅,这个最终的地方,而且这一环扣一环的计划几乎趋近于完美,很难想象就是眼前这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安排的。
还没等我回话,老钟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就你们三个人下来了么?”语气虽然冰冷但是掩饰不住那种类似警察抓到小偷的兴奋和快意。
王魁狡猾的一笑,本来挺大的眼睛眯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弯形,嘴里开始敷衍:“嘿嘿,目前您看到的就我们仨?”
老钟听完一愣,其实他已经从一路上走来的情况判断出来这第一拨下墓的人至多有三个人,不会再多了。
可是这王魁笑得分外诡异,让老头儿不由得心生疑窦,难得自己判断失误?还是紧张过度。
王魁显然也看出来了老头儿的犹豫,赶紧趁热打铁:“世伯,我们呢,是小孩子不懂事,下来也不是贪图这里的东西,只是好奇,下来瞅瞅而已,我们仨下来探窑,您放小侄们一条生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边说边往后退,然后指着地上的这个人说:“这人是个‘烧窑’的,您老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他,我们哥俩是被他给骗了。”
王魁刚说完,就听见宋旭东突然大吼了一声:“别动”,老钟也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本来嬉皮笑脸的王魁面部表情突然僵硬到了那里。一束强光牢牢地罩着他放在腰间的那只手,只见那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幅薄薄的皮手套,此时,手已经伸进了一个圆形的皮口袋里。
老钟示意他把手伸出来,王魁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吕强,轻轻地把手给伸了出来。白色的薄膜手套里一撮黄色的粉末。
王魁慢慢地把手递过来,放到了老钟的脸前,然后陪着笑脸看着老头儿。
这时就听见旁边的吕强突然喊了一声:“藏着的兄弟,还不快出来帮忙。”大家都急忙把目光投向了吕强喊的那个方向。
只见王魁诡秘的一笑,手极快的一抖,一阵黄色的烟雾从手里就飞了出去。老钟的整个脸一下被笼罩进了黄雾里。
王魁迅速地往后退,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老钟整个人突然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的枪也木然地指着前方。
我们都成功的被吕强给牵制了注意力,大家都以为他们暗处还藏有人,却没有想到真正目的在于王魁,他一翻手间,手里的粉末成功地笼罩了老钟。
变故发生的这么突然,以致于我们都来不及反应。我嗷的一嗓子准备扑上去,却被宋旭东牢牢抓住了胳膊。
两个小子笑了,王魁冲宋旭东一竖拇指:“还是您理智,现在我们的情况扯平了,我们伤了一个,你们一个中了毒,我们交换医治,你们把他。”他一指地上那个浑身冒汗的人:“把他带回去治好,我们就把这种药物给清了。”
两小子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竟然拿这种老套的桥段来要挟人。我当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凭我的直觉,这两小子要倒霉。
一直在身后不作声的赵家兄弟突然说话:“那让你们藏着的人出来吧,咱们一起上去。”
王魁和吕强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们哪里还藏的有人啊,嘿嘿,这次下来的就我们仨,除了我们两个是世家子弟,这个人是个生瓜,跟他说不要乱动,还是不听话,结果中了招,连累了我们兄弟。要不怎么会失手被你抓住。”
听完这番话,我知道这个孩子真的是个雏儿,就像刚学了两天打麻将就四处赌博的人,到处想显摆自己的技术。
赵家俩兄弟听完这话脸立刻就木了起来,“你们说这里没有人了?”赵旭的声音尤其大,话音里充满了紧张。
那俩得意洋洋的小子也突然收敛了笑容,察觉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四周火把上的火苗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而赵家兄弟的那只电獍非常紧张地趴在地上对着一个黑暗的角落在低吼。
很显然,那边有人。
除了我,其他人一下都紧张起来,尤其是王魁和吕强,有点脸色发白。因为就在电獍对着的那个角落里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影,而且那个人影正在不断的长大。
随着人影越来越大,我们也借着火焰的光芒看清楚了这个人影的模样,大脑袋中间有一个光亮的秃顶,一双恶狠狠的红眼寒光四射,呲牙咧嘴之际露出满嘴的尖牙,手臂光洁无皮毛,鸟爪一般的四只爪趾末端是尖利的指甲。
“护墓河鬼!”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不带一点感情,它们的登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惊悚效果了,虽然我也害怕它们变态的攻击,但是就像知道老虎会吃人一样,看到老虎只会觉得害怕,而不会觉得恐惧,有时候恐惧和害怕还是有差别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它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集体行动,我至今仍搞不明白,我都已经将这个地方快翻遍了,怎么就没找到它们进来的那个洞口,难道他们也跟那只躺在尿泡里看热闹的披甲獾一样拥有开山破石的某种神奇功能。
随着它们越围越紧,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我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们脑袋上那个半透明的角质壳,里面似乎盛了半碗混浊的液体,随着身体不断的晃动。
宋旭东赶紧跨在老钟前面,用身体护住老钟,赵家兄弟也都靠了过来,王魁和吕强犹豫了一下也都面朝外和我们靠在一起。
就这样我们几个把老钟和那个受伤的人一起围在了中间,而外围则是目露凶光,不断紧逼的怪猴,也就是老柳头嘴里说的:“护墓河鬼”
我这会儿分外想念老柳头,因为两次遭遇这种怪猴都是老柳头用那支奇怪的九龙玉笛把它们给逼退的。
很快,这些怪猴就逼到了那只披甲獾所在的位置,只见那只披甲獾再也不是四脚朝天晒肚皮的流氓姿势了,此刻它牢牢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只把自己身体最外层的坚硬盔甲露在外面。
那些怪猴很快就注意到了地上的这个硬甲球,结果接下来的事让我们目瞪口呆,只见两只怪猴一起合作,一个抓一半,开始朝两个方向用力,想要把这只披甲獾生生给撕裂扯开。
这哪能行,我开始着急起来,因为老钟都介绍了,这只家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探墓兽,相当于一部自动寻宝机,要是这哥几个把它扯开,撕裂当成点心分吃了,我们肯定都得哭出来。
决不能让这种惨剧在我的鼻子下发生,念及此,我一回头,从木立的老钟手里抢过那把五四手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朝着那两只怪猴开枪。
这时候一只大手一下就把枪给抢走了,还是那一声要死不死的嗓音:“别傻了,这枪是假的!”
我扭头一看,老钟头正使劲地抖脸上的黄色药粉,恐怕此刻我不是最惊讶的,最吃惊的应该是刚刚觉得自己得手的王魁。
“看你们几个小子实在是笨死了,老头儿我装不下去了。”老钟谐虐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魁和吕强。
老头儿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无视那些逼上来的怪猴,很认真地问我:“谁告诉你这些东西是护墓河鬼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老头儿,都什么时候了刚刚还假装中招,差点把我们吓死。
“是老柳头,是他告诉我的?”我老老实实的说。
“这么说,你们都已经遭遇到它们了?”老钟问。
“是的。”我点头回答。
“你们当时是怎么作的?”老钟完全无视逼上来的这些怪猴,还是跟唠嗑似的跟我闲嘚波。
“他用一只笛子把它们吓跑的。”我鼻尖上汗都出来了,因为我看到那些怪猴因为扯不开那只披甲獾,又无从下嘴,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我们身上。
“是九龙玉笛吧?”老头儿砸吧了一下嘴:“可惜,我们没有那东西啊!”
“那我们怎么办?”沉稳的宋旭东也沉不住气了。
老头儿给了我们一个跌破下巴的答案:“跑吧,有多快跑多快。”
我们顿时都傻眼了,放眼这个墓厅也就一个篮球场大小,我们怎么跑也跑不过一群灵敏的怪猴啊。
就这一霎那间,一只怪猴突然猛地跃起扑向了我们,正朝着王魁和吕强的位置,吓得两个人赶紧往旁边躲,紧接着另外的一只怪猴也飞了过来。
顿时,我们像炸开了锅的蚂蚁一样顿时四散分开,只有老钟还擎着我的那支火把牢牢地站在原地,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抖开之后往地上撒去,白花花的东西顷刻间布满了他身前的地面。
那些怪猴被他这个奇怪的动作给吸引了,一只怪猴小心的尝了一下那些白花花的东西之后突然躁狂起来,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大声地叫着什么,其他的怪猴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都捧起了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朝嘴里送。
越来越多的怪猴都放弃了攻击我们的动作,都开始争抢起地上的那些东西。我大着胆子走近了些,看清楚了老钟头手里拿的那个袋子,几个大字在射灯下分外扎眼:“精制碘盐”
我顿时想起来他在韩王陵里用食盐制服旱蚂蟥的事情来,感情,这盐还真的是下墓探险,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啊。
那些怪猴就跟见了金子似的死命拼抢着这些食盐,不大会儿的功夫竟然拼打了起来,甚至对挠。面对利益,人都无法团结,何况怪物乎?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就见老钟突然暴起,用手里的鲛人油火把狠狠地抽在为首一个怪猴的身上,那些碰触即燃的鲛人油一下就沾染到了那只怪猴身上,而且很快就燃烧起来。那只怪猴猛地尖叫了一声,看见自己身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被高温灼烧了一般,一跳三尺高,拼命的尖叫着奔跑走了,老钟出手如电,很快就把其余的怪猴身上都沾染上了相同的鲛人油。
这下可炸了锅了,所有这种怪猴都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跳着,吼叫着,开始四处躲藏,有的顺着原路就钻了出去,有的无法钻出去的就死命地朝石壁上撞,撞了几下之后就晕了。但转眼的功夫又醒过来了,接着蹦跳,接着撞,直到所有的怪猴都从进来的那个小洞重新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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