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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左,婚姻向右》 作者:半夏之恋

第44章 相伴相离(3)

  这个时候,陆川也给我发来信息,他说:“丹丹,告诉你一件令你高兴的事吧!我和晓雨分手了,刚分的,丹丹,这下你高兴了吧?”

  陆川这样说,好像他们分手是我造成的。我没忍住,直接说:“你们分手关我什么事?我能阻止你们分还是不分吗?高兴?我没有因为别人失恋高兴的习惯!”

  “亲爱的,你怎么了?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我真和她分手了,我给你看聊天记录。”他没经我同意,也把聊天记录发给我。不过,陆川复制的基本上没有那些肉麻的称谓和陆川低三下四哀求阮薇雨的句子。

  我懂,但凡是情人分手,没有不难过的,我最好的选择是沉默。

  “宝,对不起。是我把仇恨的种子埋得太深,以至于忽略了你的爱,一心一意想报复,结果却报复了我自己。其实,你应该骂我活该,骂我畜生才对。”

  我见不得男人如此无助,他深深唤醒了我身体里的类似一种母爱的本能,我说:“别说了,能认识就是缘分,其实我心里把你当成朋友,当成亲人了,真的。”

  “嗯,我也是。你真的别不信,我正是因为感觉你就是我的亲人,我能感觉出你对我的疼爱,所以我料定你舍不得抛下我,我才不知天高地厚地背叛你。亲爱的,以后我们好好的,好吗?”

  “嗯。”我淡淡地回应。

  接下来的一整夜,陆川断断续续和我倾诉,倾诉他和阮薇雨之间的爱恨纠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爱上她注定只能是昙花一现,可是,就因为昙花开得太短暂,又太美丽,才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我想,他和阮薇雨的这场网恋,注定要他半条命。

  “明天开始,好好工作,把老婆孩子照顾好,好吗?”我这么说话简直令人恶心,可是,我能说什么?

  “嗯。”

  我正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陆川又发过来信息,他说:“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真的在电脑前拼命地点头来着,你信吗?”

  “嗯,我信。”我真的信,很多时候,陆川说话我回应“嗯”的时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见得真的重重点头,但是心里是心甘情愿才说的“嗯”。

  后来,陆川告诉我,他要出差去一个没有网络的地方,要半月才能回来。我心想,这样也好,工作充实了,就不会想不愉快的事,正好我也调整一下自己。我多么希望有人告诉我,陆川的癌症是假的,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就离开得心安理得,也不会再有牵挂。

  接下来,白天我忙活菁菁美容店的善后事宜,晚上我上网写小说,偶尔能看见陆川用笔记本上网,他依然是很痛苦,他总是缠着我说话。

  这个时候和陆川亲热我是坚决不愿意的,可是,有的时候听着他哀求我的语气,又实在不忍心,半推半就的,差不多每晚我都和他缠绵。

  通过顾客的口述,我才知道,菁菁早在两个月前就不好好经营她的店了。刚开始,她还把美容师安排到店里,自己成天不着家,后来,干脆辞了美容师,店门就关了。张虎也早在两个月前后,一次家也没回过。

  一个刚拿到退款的顾客,临走前,好奇地问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菁菁这么着迷啊?听说还追去内蒙和另一个小三PK了?”或许顾客没有笑话菁菁的意思,可是,看着她摇头叹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有的顾客很关心地向我打听灿灿的事,连续两天招架这些人的问东问西,我快支撑不住了,满脑子是灿灿在看守所可怜无助的眼神,要不就是菁菁和东北女人撕抓在一起的画面。

  张泽告诉我说,证人的证词对灿灿很不利。我问张泽有没有张虎的消息,他只说灿灿出事后,张虎只打过一个电话,那个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再拨过去就关机了。张泽是灿灿的叔叔,替灿灿辩护肯定是不遗余力,我想这也是张虎特别放心的原因。

  静瑜这天下午专门到我家打听灿灿的事,她说她只能默默关心一下菁菁。因为菁菁这次和尹泽浩一起回来,秀秀又开始闹腾了,秀秀铁了心要离婚。

  关于灿灿的事,静瑜出了个主意,她说要不给受害者家属一些钱,看看能不能减刑?我当着静瑜的面就给张泽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和菁菁商量。

  “看不出来啊,你处理事情越来越成熟了。”我为了调节我和静瑜谈话的压抑气氛,调皮地夸奖静瑜说。

  “钱是好东西,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程度,是要钱来解决的。”静瑜瞬间失神,望了望窗外。

  我听出来静瑜话里有话,突然想起刘仓建和林红的事,我说:“林红的事必须需要用钱解决?”

  静瑜笑了笑,然后靠在我家沙发上,有点无奈的语气,说:“是啊,这个林红狮子大张口,我们把全部的积蓄都给她了。不过全部,也没多少钱。”

  “嗯?”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打听过这件事,我觉得这件事情很简单,刘仓建的态度很明朗,她林红还有什么办法?

  “五万块钱,算是买断了仓建和她所有的感情。不过,我倒是真不心疼钱,现在我是浑身轻松。”静瑜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

  “凭啥给她五万?”我很惊讶。

  静瑜依然神情自若,她说:“这样很好啊,仓建算是彻底认清了她,她种种理由的威胁,仓建理都不理睬,是我答应她要钱的要求的。”这样也好,我估计刘仓建对林红不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家比一家的难念。

  晚上,我没有任何心情写小说,正在有意无意地和几个文友闲聊,十一点钟,陆川上线了。紧接着,陆川和我打招呼:“亲爱的,我以为上线能看到你的留言呢,看来我自作多情了。”说完,他还打了“呵呵”。

  “我也刚来。”我说。

  “我到了一个国家级森林保护区,我刚从森林里出来,现在在一个小旅馆里。”

  “天很冷吧?”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越来越凉,况且GG省,本身就是高原,会冷得更早一些。

  “嗯,是有些冷。这里下雪了,之前我迷路了,幸好我走出来了,否则晚上森林里温度急剧下降,非冻死我不可。”陆川说。

  还没等我回复,陆川就又说:“亲爱的,给我暖暖手。手都是僵的。”

  “嗯,我给你暖暖,可是,你到那个地方干吗去了?”我说。

  “没事,就是网络开发。我还和我朋友一起来的。”

  “哦。”我不懂他工作上的事,也就不多说。

  “哦什么哦,我要把手伸进你的小肚皮去,给我暖暖。”

  陆川总是这么有激情,好像自打我和他认识以来,最多的一次就是隔了五天没有做爱。可是后来我知道,那几天他和阮薇雨也没闲着。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他总是用手也不怕出问题?这个想法闪了一下,我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回复道:“挺凉的,我不要,你拿开!”

  我入戏很快,很快我就和陆川身临其境了。陆川又开始耍二皮脸功夫了,他说:“乖,快点,老公快冻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快点,给老公暖暖……”

  我也故意逗他:“滚开,再不滚开,阉了你!”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想谋杀亲夫啊?来人啊,救命啊,王丹要杀他老公啦!”

  我想象着陆川喊叫的样子,一下子乐出声音。我回复说:“叫得这么声音大,看来你力气不小啊?嗯?”

  我最后打的这个“嗯”字是非常具有挑逗性的,之前陆川就说过,他说:“你这个小妖精,一个嗯字,换上不同的标点,你就能演绎的千姿百态,我都迷死了!”

  “我当然有力气啊,弄死你!”陆川开始说粗话了。

  “恐怕不行吧?本姑娘心情不好,拒不配合!”我故意逗他。

  “我已经强行把我的手伸进你的小肚皮了,我正在偷偷向上移动,嘿嘿,在移哦。”

  ……

  我在陆川的文字指引下,感觉自己像是一条缠绕的树藤,紧紧地依偎在陆川的身上,我们在天堂一般的美景里忘我相恋,像是天地之间偷情的老鼠,动作激动而疯狂。

  每一次进入都是一场探险。

  每一次迎着都是一段旅程。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高峰。

  每一次心跳都是一场飞升。

  是的,我又一次迷醉了,又一次迷失了。我再也不想离开陆川,再也不想了。

  陆川好像很快就从和阮薇雨的失恋中挣扎出来了,我看不出他有多难过。这就是男人,曾经会让你误认为他为了你可以去死,可是当你真正离开他,也是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痛苦,很快就能和其他莺莺燕燕云里飞、雾里绕了。

  我有点心疼他,然后安慰他说:“赶紧休息吧,太晚了,是不是你明天还要工作?”

  “不嘛,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好不好?”

  “赶紧的,要不,我发威了!”

  “好的,老婆大人,小的退下!”

  像这样无忧无虑的聊天,我都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印象中自打有阮薇雨,我的心理就开始有阴影,每时每刻。

  我的生命经历的男人也有几个,从子辰到尹泽浩再到甄海波,最后到静涛,他们的轮廓那样清晰。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令我如此心动,心动到疯狂,不可遏制。我感觉我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为了邂逅这场爱情,生命因为这场爱情而再次变得有意义。

  如梦,似真,如诗,似画。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逐渐有些困意,我依然不舍得关电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上午十点钟。我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声音惊醒的,但是我知道,我的脑子是立刻就清醒的。我没顾得上穿鞋,就跳下床,移动鼠标,电脑屏保消失了,我的网页上确实有一条陆川的消息:“亲爱的,早安。懒虫,忘了关电脑吧?”

  消息是九点钟的时候发出的,我赶紧回复:“你在哪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心七上八下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去的那片森林叫什么名字,我胡乱地在谷歌地图上搜寻着……

  果然,我在陆川说的大概位置,发现了雾雨森林的名字,这个名字里面带有一个雾字,我确定陆川说的是这片森林。接着我百度关于这个森林的资料,我被吓了一跳,这个森林居然如此危险。资料显示,豺狼虎豹出没一点都不奇怪,再有就是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深夜能冷到零下五十多度。

  我再也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快出来!”后来我又发了几条类似的消息,可是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我的脑子里里里外外还都是陆川,无意中,我发现,陆川昨晚可能一直就是在网上的。因为,我看到三点半钟的时候,他最新更新的一篇日志《别》这首诗写得很凄凉,我看得出,这是他的原创。

  向东一步酒一杯

  散发孤身入山林

  痴癫老夫大限到

  寒鸦声声催人魂

  他日树下收残骨

  不恋江山只恋君

  我当快马加鞭去

  来生与君约红尘

  我并没有多加思考这首诗他要表达什么,或许失恋的文字都是如此哀鸣吧。

  陆川爱上阮薇雨,爱得那么深,即使分手,也能够生出这么令人蚀骨销魂的文字。单单看这些文字,就会觉得日志的主人是多么爱阮薇雨。

  我的心碎了,无以复加的痛,就像是有一个无比钝的刀子,在我的心里切割着每一寸心脏,它所到之处,无一不致命,我却无处遁形。那种无奈,那种隐忍,我宁可用任何刀山火海的酷刑所替代。

  眼泪不再是流,是已经泛滥到我的脸颊、我的脖颈、我的胸口,甚至我的脚面……

  忘了思考,也无力思考,忘了呼吸,已经不能呼吸。

  我犯病了,心里的痛真真实实地蔓延到我的身体,按压了几次气雾剂才得以平缓。我缓缓地挪动步伐,拖动氧气瓶到电脑前。戴上氧气罩,吸氧。

  陆川一再没有消息,我心急如焚,不停地向上天祷告,如果陆川平安离开那该死的森林,他爱不爱我没关系,我不再计较。

  然而,到了天黑,还是没有陆川的消息。

  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收到了陆川的消息:“丹丹,我回来了,手机和笔记本都没电了,我的笔记本也快没电了,我正在赶往小旅馆,没电了,不说了。”

  没等我回复,我就看到陆川的头像暗了下去。我打了几个字:“知道了,我也快虚脱了,也要睡了。”

  睡得好累,一宿觉睡下来像是干了一天的体力活。整夜做梦,一会儿是一头雪白的狼王带着一群龇牙咧嘴的恶狼追陆川,陆川拼命地跑啊跑,我拼命地给他喊加油,加油,可是,陆川还是被狼群追赶上,然后把他按倒在地下,顷刻之间,就只剩下一堆白骨,我的表情定格在那里,我惊呆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我被吓醒了。人都说“度日如年”,我深有体会。再次醒来,我像是经过了好久,久得让我想不起来身处何方。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看房间,还好,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床头我和儿子的合影提醒了我,我还是一个母亲,可是,我都有几天不关注我的儿子了?

  我慢慢滑下床,可是我浑身无力。同时,我也感觉自己无力喘息,呼吸道虽然没有发出强烈的哮鸣音,但是,我每动一步都感觉氧气严重不够用。呼吸短促而乏力,头也感到眩晕。

  我先喷了几下气雾剂,然后慢慢挪动步伐,到厨房找些吃的东西。我一口气把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分门别类热好,然后就端到餐桌前去吃。

  果然,一顿饱餐之后,我的体力恢复很快,呼吸也显得有力量。拿出药箱,把该吃的药都吃上,伸伸懒腰,走到窗前,我突然发现,天已经这样凉了,树叶早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草坪也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蜷缩着。

  我不下楼也只有几天而已,感觉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我没有欲望打开电脑,心想,只要他平安就好,他需要的是安静,我需要的也是调整。我不能释怀那篇日志,我会跟他保持一个距离,一个不远不近、不疏不离、不尴不尬的距离。

  一整天,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然后在床上直接睡到静涛和浩雨回家。担心自己忍不住登陆QQ,我早早地就洗澡睡觉了。迷迷糊糊地上卫生间,经过卧室,听到里面有声音,很自然地贴上门听了听,居然是女人叫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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