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上去很美(2)

　　Rita听出了她的意思，但没有放弃：“是的，方小姐，我挺佩服您的原则，力克能给的机会也多，也能让您得到更好的锻炼啊。”

　　方小初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话来解释，这时她看到陈橙和小淳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打电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继续聊着，不要被自己的电话影响。

　　但两位还是神情专注地聆听着。

　　“Rita，你再说，我就心动了，不过我有我的原则嘛，真的对不起。我身边有好的人才，会推荐给你，为你的人才库加些人马。”

　　Rita说：“好，你能推荐太好了。不过，我今天不急着要答复，力克那边的副总现在也不在国内，你考虑两天再答复我也不迟。”

　　“好吧。”方小初同意了。

　　挂了电话，对着两张听得津津有味的脸，方小初惊奇地问：“你们怎么不聊了，我的电话内容不吸引人吧？”

　　“小初，你要换工作啦？”小淳问。

　　“是一家猎头公司，从年前就联系我，跟得紧了，我就同意见一见，没想到是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来着。也不知他们是有意隐瞒还是为了工作方便，公司名字还改了。现在估计就在同行业招兵买马呢。”

　　“听你在电话里说的，待遇应该不错吧？”小淳关心这个问题。

　　“比我现在的公司好那么一点点。”方小初喝了一口饮料。

　　“那就去，还等什么呢？金融危机的制度下，不涨工资就跳槽，这是最佳选择，越跳越值钱的。我们公司有的人，离开公司后过两年又回来了，工资比以前翻一番，根本不考虑任何面子问题。实际的好处，就是面子！”小淳支持跳槽。

　　“可这样下去，让那些一直在公司好好工作的员工情何以堪呀？”陈橙不同意，她觉得这样对坚守公司的员工太不公平。

　　小淳向来比较实际，她像外国人一样耸耸肩：“可这就是社会现象，越大的公司越这样。”

　　陈橙说：“这年头已经没有人对工作感恩了。耳朵里听到的尽是牢骚了。”

　　“感恩即将被写入历史，这真的没办法。”小淳深深体会着社会的现实。

　　陈橙摇摇头：“毕竟公司也是给我们饭碗的，现在的人啊。”

　　然后两人问小初：“小初，听你刚才说的，应该是不想跳。”

　　“嗯。”方小初吸着杯子里的冰块水，饮料早喝完，吸管噜噜噜地响。她低着头，不太想加入这场讨论，尽管这场讨论是关于她的。

　　两人问：“为什么呢？”

　　“我觉得新公司这样大刀阔斧的，看似红火，其实不一定稳定。要是我去了连试用期也过不了，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而且我现在公司待遇也还行，而且还新升了主任呢，所以懒得跳了。”方小初没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那势必会引发新一轮的讨论。她找了一个看似能说服大家的说辞。

　　果然，两位女人不争论了。

　　小淳说：“也是哦，大精也是大公司。”

　　方小初马上转移话题：“我说，你们两位出来姐妹淘聚会，另一半都在做什么呢？”

　　“他也找朋友去玩了，好像玩什么密室逃脱。人家的生活可是多姿多彩的。”小淳说：“我可不想去玩那个，也不想粘着男人，日子很长，大眼瞪小眼的时间多着呢。男人有自己的生活，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世界啊。”

　　方小初点头同意：“赞赞赞，这必须的！”

　　陈橙说：“男朋友加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班，哈哈。我就化得漂漂亮亮地出来，给他点压力，你要是骗我说加班，老娘也有约，哼哼。”

　　三个人笑成一团，小初说：“你们就是嘴硬，其实我看你们都粘乎得不得了。不过也幸好你俩现在还有一颗半边天解放的心，要不然我的休息时间更难过了。”

　　小淳拿出一条粉色的水晶手链，说：“小初，这个送给你，据说是真的粉水晶，招桃花很灵验的。”

　　方小初一把抢过来，责怪她说：“怎么不早点给我啊，让我饥渴这么久。对了，这个你戴过么？”

　　小淳说：“戴过两天，他说不适合我这种有夫之妇用。”

　　陈橙说：“那听说要消磁的，怎么消呢？不消的话全是你的磁场，改天小初把你老公吸引跑了，这不就上演了狗血剧了吗？”

　　小淳手一挥：“快吸引去吧。好让我换一个！听说消磁，要在十五月圆之夜，放在一瓶纯洁无比的矿泉水里，晒晒月光就行啦。”

　　“真的假的？那好吧。我现在缺桃花，烂桃花都行，来者不拒。”方小初想起中午星巴克里的那个摆塔罗牌的男人，她对两位美女说：“真巧了，今天中午在星巴克遇到一个摆塔罗牌的男人，服务员提醒我说他会兜售水晶球的，没想到下午就收了一条粉水晶手链，神了。”

　　哎，我的感情问题，都到了需要神灵协助的地步了。

　　“女人长久不谈恋爱，会变态的。”小淳说，又马上补充道，“小初，不是说你啊。你心态还凑合能用。”

　　方小初吃吃地笑：“快了快了，就要变态了！”

　　晚餐结束后已经深夜10：00，两人的护花使者来接，站在男人的一侧，她们完全不见了女人们在一起时疯狂的汉子模样，就那么自然地被各自的男人牵住手，甜丝丝地告别了。

　　方小初同学又是独自坐地铁回家。

　　周末的时光总是很快。周日方小初酣睡中被物业阿姨的敲门声叫醒，睡眼惺忪中看手机，时间已经显示下午2点。这场充足睡眠让她恢复了体力，连平日里脸上硬邦邦的皮肤都软乎了不少。

　　打开电脑，在网上订了外卖，订外卖之前刚刚发誓要减少在外面吃饭的次数，没想到誓言被推翻的速度却这么快，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次亲密接触了地沟油。

　　妈妈打来电话：“小初，在干啥呢？”

　　方小初说：“刚起床。”

　　妈妈说：“有一件事爸妈没告诉你，那个男娃前几天来咱家了，叫郑子衿对吧？这名字真不好记。这么多年不见，还是挺帅的小伙子呢，而且我问了，他没结婚呐。”

　　方小初说：“妈，我已经知道了。他来找过我了。”

　　妈妈激动地说：“是吗？”

　　方小初假装责怪地说：“当然啊，你们提供了那么多我的信息，想找我多容易！妈……那他还说什么了？”

　　妈妈说：“他倒没说太多，就是说在上海已经2年了。哦对了，小初，妈说你那天见了他后，回来哭得很伤心，然后我看到他也差点哭了。”

　　方小初后悔死了：“妈，你和爸可真够……算了。”

　　妈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想得复杂。妈觉得，你们都在上海，又都没有结婚，有机会多处处嘛。这男娃不错，要是有缘，就抓紧咯，别死倔。”

　　方小初无奈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别再把我脆弱的一面讲给别人听了，让人以为我多想他似的。”

　　挂电话后，方小初开始填报表。为了能早早地出差回来见郑子衿，必须好好安排一下工作，确保有效率。

　　哈哈，区越这次会跟着一起去，现在可是有左膀右臂了：Mike在华为夷那里也两三个月了，区越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上手应该不会很难。方小初你不是要学管理么，就从怎么合理分配两个新人开始吧！

　　上海的早春乍暖还寒，吃着物美价廉的外卖披萨，手又情不自禁地打开邮箱，想再看看昨天郑子衿发来的图片。

　　打开时发现又有一封，同样是几张拍摄的美图，同样没有文字。

　　看着这些照片，方小初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白过了。

　　人家的足迹踏过太多的山川河流，而自己这些年都不曾好好旅行过。曾几何时老娘也是有过背包客的梦想的。

　　人家的世界有最纯粹的日光，我的世界只有日光灯。

　　人家的世界拥有的色彩，我只能到服装店去寻找，或是从发着光的荧光屏里去捕捉。

　　我不是伤感，我只是艳羡你的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