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曲线而行(2)

　　华为夷说：“要说我们也有时间没合作了，你叫我一声老华，咱就是兄弟，我比你虚长几岁，就厚着脸皮当回哥哥吧。总觉得，哥哥我一直没为你做点什么，你有需要的，哥哥我一定尽力配合！小初，你也敬一下车经理，难得见面，都是缘分。”

　　方小初拿起红酒：“车经理，我敬您！华总不止一次地说起您，对您很是崇拜。我先干了。”

　　方小初喝光了红酒。

　　碰杯的时候，车国庆的手指假装不经意地碰了碰方小初的手，然后又镇定地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华为夷抗议道：“车经理，你偏心，我敬你，你喝一口；方经理敬你，你就全喝了。”

　　“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做销售的女孩子更不容易啊。”车国庆脸色微微泛起了潮红。

　　看着车国庆，方小初心里冷笑：还真是惺惺作态的文质彬彬。

　　车国庆终于开口：“大精的产品质量，我们是不怀疑的，现在不只是产品质量的问题，也不是价格的问题。公司这么大，我虽然负责这次招标采购，但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上头也有领导嘛。我们用了3N的产品多年，一下子要换供应商，总得有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理由，对吧？我要往上面打报告，这些都要考虑好，争取一刀制胜！要是报告被退回来，重新申请就很被动了。大精能为我们提供什么服务，是别人做不到的？私人情感也行，公司急需的也行嘛。”

　　随后又补充：“至于标书里的价格，不用太低，3N也是跨国公司，他们价格也不低。公司竞标，不是政府招标，万一将来又还价呢？做公司不容易，你们也得确保有利润。还有秦总那边，最近挺头疼车间的一个什么技术问题，可以去问问张总，能解决就帮着解决点。哎，说白了我也是个打工者，也只能帮你们这么些了。”

　　这些信息对方小初已经足够。

　　华为夷见目的达到，不好意思显露自己的高兴，继续说：“来喝酒喝酒。要不要再来一瓶？”

　　车国庆摆摆手：“不用了，再喝回家没法交待了。”

　　华为夷趁机又给他戴了顶高帽：“看看，这就是男人，在外面成功，对家里还有责任感！”

　　结完账，把车国庆送走。

　　方小初取笑地问：“华总，用我分摊招待费用不？”

　　华为夷大方地说：“算了，今儿个有收获，我高兴。你不是还一直叫嚷着要培训的费用吗？抵消了！”

　　方小初不再坚持，说：“那我这几天还要带Mike和区越出去，霍李威士这边你先盯着，我一回来就和你碰头。”

　　众人笑了，华为夷说：“还碰头呢，搞得和特务一样。”

　　尽管是晚上，但还是看到一线曙光。

　　这几天方小初带着她的王朝马汉在外奔波，办事效率堪比部队。

　　身边多了区越、Mike两人，方小初的队伍势力壮大起来，旅途也热闹很多。方小初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把拜访前要做的功课讲给他们听，有点像话痨。

　　一次午餐时，方小初刚把下午要见的客户资料拿出来，区越就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你俩一定恨死我了吧？连饭都不让好好吃。”她自嘲地说。

　　Mike说：“方经理，你嗓子都哑了，多喝点饮料。你这次怎么这么急啊？”

　　方小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多了霍李威士的招标一事，时间变得很紧。好吧，今天答应你们，中午不说工作的事了，大家好好吃个饭。”

　　区越带着情绪说：“这些客户都大同小异，有的我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他是觉得方小初讲的都用处不大。同样的事情，Mike会注意到方小初的急迫，而区越只觉得方小初在否定他的能力。

　　方小初了解他的爱逞能特点，区越自尊心太强，太急于表现了。但没有对区越解释，笑着说：“好，那我今天不说了，大家好好享用一顿午餐。区越你是有能力的，这几天也应该成长不少，下午的这个客户，就让你演练一回，我相信你一定行。”

　　区越有点吃惊，他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Mike给方小初倒满饮料，问道：“方经理，霍李威士有戏么？”

　　方小初说：“有机会，但很难。”

　　Mike：“他们和第亿的关系可好呢。第亿的那个老板的实力也挺大，我有个朋友就在他那儿做销售的，听说最近在江苏还开了个公司，做得越来越大了。”

　　“在江苏开，这可是区域串货啊！”方小初说。但转念一想，什么时候真正区域保护过？串货还真是个司空见惯的现象。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问Mike：“罗力彦只是一个销售经理，怎么就那么大的能耐呢？”问了又后悔，Mike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没想到Mike还真知道：“听我朋友说，罗力彦也是合伙人，半个老板来着。”

　　朋友的消息传播那是相当有用的。

　　方小初脑里跳出一个想法，于是对Mike说：“Mike，帮我一个忙吧，向你朋友要一下罗力彦的电话。还有……不要和华总说。”

　　“我知道的，我现在就给你要。”Mike很痛快。

　　“不急不急，顺便问一下你朋友，罗力彦最近在不在济南。”方小初想：Mike，你这憨小子或许还真帮了大忙。

　　吃完午饭三人休息一下就出发了。Mike每天都很开心，因为跟着方小初可以随意打车，而华丰只允许坐公交。Mike感叹着外企就是好，区越不以为然，对Mike骄傲地说：“在上海大多数公司都是这样的，我们以前的单位……”

　　Mike一脸羡慕。

　　到客户那里大约20分钟的车程，路上区越一直问方小初这个客户的情况，而方小初在车上接了两个长长的电话，根本没法回答他。

　　一直到达了目的地，区越都拉着方小初：“等一下，那个经理姓什么来着？”

　　Mike告诉了他，然后取笑：“我都记住啦。”

　　方小初用心良苦，没有理他。

　　下午见了客户，区越根本没法单独战斗，几次都向方小初投来求救的眼神。方小初没再为难他，全部都担当了。新人才来几天，听客户说技术如同天书，他能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事后区越再也不敢嫌弃方小初的啰唆，每次拜访前都主动过来问，方小初都耐心给他讲解。

　　Mike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真想去你们公司面试啊。”

　　“欢迎。不过不知道公司要不要大专生……”区越脱口而出。

　　方小初瞪了他一眼。

　　区越只是心直口快，倒无甚恶意，马上解释：“大精也是注重能力的，Mike没问题。”

　　Mike没在意，憨憨地笑着：“我只是说说。”

　　“人家Mike可是有娇滴滴小女友呢，舍不得离开。”方小初缓和。

　　几天高强度走访下来，三人都累得够呛，年轻男生体力好，很快就恢复了。方小初在回来的大巴上睡得到站了都没醒。

　　交待了区越和Mike一些事情，就让他们俩去孤军奋战了。华为夷那边已经打听到霍李威士车间生产工序上的一道困扰，最近的半成品性能不稳定，找了不少原因都没有解决。

　　华为夷不知如何帮忙，技术上的事他不是很懂。方小初也没有好的方法，只好说尽量把张平也叫出来，探个究竟。

　　约了几次张平，对方都说太忙不愿意出来。

　　华为夷提议去见见秦总，可秦总在海南还没回来，归期延迟。

　　事情一度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