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背后的秘密(1)

　　精神病院里静悄悄的，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护士从走廊走过。叶泉抱着一束百合花朝阿莉的病房直奔而去。

　　最近，医生说阿莉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错。叶泉看到她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喂饭，她像个乖巧的孩子那样，一口一口很认真地吃着。

　　“让我来吧！”他将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阿莉，来，乖乖地吃饭。”

　　“嗯，小宝宝乖乖地吃饭。”她天真得如同孩童一般，眨巴着眼睛朝叶泉笑着。突然，她拉住了他的手，嘤嘤地哭起来。

　　“阿莉，怎么了？”

　　“你为什么那么多天不来看宝宝？是不是宝宝不听话惹你生气了？”

　　“阿莉，你记得我了？”

　　“我当然记得你，给宝宝买巧克力，是小宝宝的叔叔。”

　　叶泉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她竟叫他叔叔。不过他仍旧很欣慰，至少她现在认识他了，他为阿莉擦去眼泪，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那以后每天叔叔都来看你好不好？”

　　“嗯！”

　　他重新拿起碗正准备再次喂她吃饭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她的眼神变得浑浊不清，她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突然她尖叫起来，一把抓起身边的布娃娃紧紧地抱在怀里，警觉地看着叶泉，全身不停地哆嗦着：“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好多的坏人。我不许你们伤害我的孩子……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宝宝别怕……”

　　他想起那天阿莉去医院做孕检，原本他答应了陪她一起去的，后来因为临时有事他就没有陪她一起去。如果当初他陪同她一起去了，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莉上午去医院做孕检，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却看到她和冷艳撕扯在一起，并且嚷嚷着说冷艳杀死了她的孩子。

　　孩子到底是怎么没有了的？医生给出的答案是阿莉身体太虚弱所以导致了流产。他们说她来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后来就大出血，等他们将她送到手术室抢救的时候孩子已经无法挽救了。

　　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如果当时他陪着阿莉一起去的话，孩子或许能保住，阿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害得冷艳被当众羞辱。

　　想到冷艳，他不禁又想起来，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她以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最近她好不好。他想起当时冷艳那张绝望的脸来，她满脸泪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说过的，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会相信我的。可那次，他却怀疑了她。还有对于他没有兑现的承诺她是否又怀恨在心？

　　总想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她解释一下，当初他是真心想要娶她的，当初并不是醉酒的邂逅，可是这一切又该从何说起呢？

　　或许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他想，不仅冷艳不会相信，所有的女人也都不会相信。

　　他不过是个骗子，玩弄女人感情的骗子。

　　但此刻，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种非常想见她的冲动。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她便是那个几年前的泣血玫瑰，不知道她知道他是那个孤独老人以后会不会也有一种欣然的冲动？

　　反正他是有的。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有些往事和伤痛也随之复苏。它们养精蓄锐，蓄意待发，来得那么汹涌。

　　这一天的天气出奇地好，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让人身心愉悦，可有的人看着你过得如此舒坦心里便不乐意了。

　　戴晓红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气宇轩昂地走进了叶泉的办公室，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让前台小姐都不由得怔住了，还以为来了个国际巨星。

　　“叶先生，有空吗？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她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嘴唇上擦着的唇彩使她原本就丰满的嘴唇更加性感。

　　轮廓清晰的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一头棕色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

　　叶泉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埋下头继续看文件，他眉头微微一皱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她：“你……”

　　“怎么？这么快就连老情人都不认识了？难道你又另有新欢了？”她微笑着取下墨镜，啧啧地笑着说：“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至于吧！难道你对冷艳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戴晓红，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

　　“怎么这副神情？就那么不想见到我？还是我长得很可怕？”

　　“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我们外面去谈，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怎么？怕坏了名声？放心吧！我可没乱说话，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夸你是个好男人，未婚妻都疯了，还不离不弃，还坚决要娶她，你现在可是女人们心目中的模范老公。你现在在女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灰太狼了！”

　　叶泉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笔，走了出来说：“我们外面去谈吧！”

　　戴晓红朝他笑了笑，重新戴上墨镜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刚一进电梯，公司里就炸开了锅，大家都纷纷议论着那个气质不凡的女人，猜测着她和叶泉的关系，毕竟阿莉疯了，叶泉会不会因为移情别恋，另娶新欢？

　　“想去哪？”

　　她幽幽地吐了口气，说：“左岸吧！在哪开始的便在哪结束吧！”

　　叶泉朝她点了点头，车子朝左岸的方向驶去，看了一眼戴晓红并未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当初是有些冲动，所以不管这个女人怎么恨他，他都认了。

　　今天的左岸空荡荡的，里面除了工作人员空无一人，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此刻不是下班时间的原因。况且现在还是早上十点半，左岸也才刚营业半个小时而已。

　　“老位置吧！”

　　“好！”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老板和服务员对现在的戴晓红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让叶泉不禁疑惑起来，她曾经可是这里的服务员啊！

　　“两杯卡布奇诺。”不等叶泉开口，她就朝服务员说着，一会儿两杯咖啡便送了过来，戴晓红朝服务员挥了挥手，他们便全都退到了一楼。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并没什么好新奇的，现在我可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

　　叶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不是……”

　　“女人的话你也信吗？我想你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吧！”

　　……

　　叶泉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看着戴晓红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骗你的，不过有一点我没骗你，那便是我是湖南人，当然还有我的年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会让我感到愧疚的。你是不是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是不是很想发火？我劝你省省吧！如果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只怕被耍的就是我吧！不过叶先生，我戴晓红也没亏待你，陪你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睡觉你怎么着也算是赚到了。”

　　叶泉的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同情，他同情这个女孩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到底是被什么吞噬了她稚嫩的心，才让她说出让人如此心痛的话？

　　“我戴晓红也没亏待你，陪你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睡觉你怎么着也算是赚到了。”

　　这跟街边****的小姐有什么区别？他想若要真的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他这个嫖客嫖妓没付钱，吃了一次霸王餐。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请你不要这样来伤害自己。不管你怎么恨我，怎么报复我，我都愿意接受，但请不要伤害自己。

　　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突然明白一些道理，看着阿莉现在的样子我才开始反思很多问题，尤其是面对冷艳，我心里有说不完的对不起，她是个好女人，而我却一次次辜负了她，伤了她。”

　　或许戴晓红没料到今天叶泉会如此坦诚地这样跟自己说话，眉宇间不由得透露出一种感伤，但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冰冷的笑容。

　　“对了，提起冷艳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只怕你再不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以后怕是都见不到她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不由得伸手紧紧地拽着戴晓红的手。

　　“看来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是那么高啊！老实告诉你吧！她就快要死了。”她有些厌恶地说着，可心却莫名地疼痛起来。

　　“怎……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否有勇气去面对，如果没有她只能选择死。”

　　“戴晓红你又想骗我是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你说艳儿会自杀，我绝对不会相信，艳儿是不可能会自杀的。”

　　尽管叶泉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戴晓红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慌张，就连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竟也有些颤抖起来。

　　她满眼悲伤地看着叶泉，眼圈憋得通红，她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她的失败，她就是那么地高高在上，那么地不屑一切。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得知我快要死了，也会像现在这么紧张吗？”

　　“从前的我或许不会，但现在的我，不管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她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苦笑，好个婉转的回答啊！她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今天我来找你也不为别的，现在我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见！”

　　走出左岸，叶泉就马不停蹄地朝冷艳住的地方赶去，他不允许她有事，他必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路上他不停地拨着冷艳的号码，对方传来的永远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更紧张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沁出了一把把汗。

　　思绪不停地飞逝旋转着，冷艳虽说是悲伤、绝望的，但他很清楚她是不会选择自杀的。不管再苦再难他都坚信她会挺过来，因为她骨子里有股男人的劲。她不会轻易向任何东西低头。

　　但戴晓红的话却不停地萦绕在耳边，她说她会死。他不禁有些走神儿，快到冷艳家的时候，他差点与前面的车撞上了，还好他一个急刹车及时地避免了这场意外。前面的司机气愤地将车停了下来，跑过来臭骂了他一顿才消气地离开。

　　“艳儿，艳儿，是我，你在吗？开门！”他不停地敲着门，急得满头大汗，他想她要是再不出来开门，他就跑去请开锁公司，绝对不能这样干等下去。

　　宝儿凑巧今天来大姨妈，肚子痛得要命就请假在家休息，她正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却听到有人不断地敲门，一股无名火轰地蹿了上来。

　　“TMD，吵什么吵，老娘非宰了他不可。”

　　她捂着肚子弯着腰吃力地去开门，刚把门一打开，一个黑影就蹿了进来，一股脑热地紧抱着她：“艳儿，你怎么了？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宝儿愣愣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好不容易才从男人的怀里挣脱，一看来人是叶泉，一窝火一巴掌就朝他掴了过去。

　　“丫丫的，你看清楚了再抱。别仗着自己有钱，就什么人的豆腐都吃。”

　　叶泉也被她打清醒了，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冷艳，而是宝儿，他也顾不上跟她计较那一巴掌，只拽着她问：“冷艳呢？

　　冷艳在哪？”

　　“哟！亏你老人家还惦记着她，她死了。”宝儿没好气地说着，捂着肚子挪到沙发上去卷成一团。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宝儿，你说话啊！”

　　他已经无法正常地思考和说话，一把将宝儿从沙发上拎起来，死死地攥着她的双肘，眼里一瞬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艳儿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宝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木讷地眨着眼睛，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她……她没……没死。她只是搬……搬走了，好像是回家了吧！”

　　叶泉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地瘫倒在沙发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不管怎样，她都还活着，他倒在沙发上哈哈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她不会死的，我就知道她不会死的。”

　　看着叶泉的样子，宝儿脑袋里随即浮出了几个字——神经病。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个……你……你可以走了吗？”

　　叶泉仍在大笑，好一会儿他才止住了笑声，重新坐起来：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搬走吗？”

　　宝儿眉头紧蹙上下打量着他，现在她又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疯了，叶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急忙解释说：

　　“对不起，刚才没吓着你吧！我……”

　　“叶泉，其实一直我都瞧不起你，我不知道冷艳怎么就看上你了，你说你除了有几个臭钱你还有什么？身材？长相？往大街上一放，像你这样的人随处都是，根本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从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地紧张她。”

　　他浅浅地一笑：“从前我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地紧张她，我也没想到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竟是这样根深蒂固。只是很多事情我们都明白得太晚，想要挽回的时候往往错过了时机。艳儿跟我说过你的事情，宝儿，你是个好女孩儿，把握好时机吧！

　　不管怎么样试过了至少自己这辈子不会留下遗憾。”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宝儿慌张地看着四周，岔开话题说，“艳儿只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至于什么原因她并未说，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叶泉看着她，静待她的回答，宝儿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情对艳儿来说很不好，我担心她……哎！还是告诉你吧！白翔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嗯。”

　　“我想事情并不只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艳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情绪不对，我想她一定会去挖出这个真相。我真担心她……”

　　“你是说他并非意外死亡？”

　　宝儿朝他点了点头。

　　“那我明白了，我会找到她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出事的。”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终于知道为什么戴晓红会那么说。

　　这让叶泉第一次感觉到有钱真好。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在这个城市想要找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四天后他便找到了冷艳的下落。

　　他开启了那个QQ，果然看到了冷艳的留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心中暗暗地得意着：“艳儿，你转来转去还是转不出我的手掌心啊！看来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你果然属于我。”

　　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行字来。

　　没想到你还会上这个QQ，我也是在几天前登录过一次，当时我想给你留言，但我想或许你根本就不会开启这个QQ，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这是我时隔多年后第二次登录这个QQ，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有种预感，预感你会出现会给我留言，果然我看到了你。

　　孤独老人至今仍旧孤独着，因为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他必须去把她找回来。你说你想见我，那么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我也挺想见见你，我们都相互不要留电话，看看能否一眼就能够认出对方，如果我们没能够认出对方那么就当做我们没有约过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很快他就收到了冷艳的回信，并且跟他约定好了地方和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叶泉便到冷艳说的那个十字路口去等。

　　当他看到冷艳出现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她一看到他会不会扭头就走。很快冷艳也看到了他，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脸上露出微微的错愕，但她还是朝他走去了。

　　“孤独老人？”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泣血玫瑰！”

　　他朝她浅浅一笑，说：“原来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艳儿，这就是缘分。”

　　“不，这是一个错误。”

　　“不是，这不是一个错误，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艳儿，让我好好地爱你，疼你好吗？”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她拼死地挣扎着，可他却抱得更紧，他只是不想放手，他已经失去过她两次了，他不想再有第三次。

　　“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他慌忙地松开自己的手，眼里满是不舍。

　　“去左岸坐坐吧！”

　　“那里已经换老板了，新的老板是戴晓红，你确定还要去吗？”

　　“为什么不呢？”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