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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最幸福的悲伤》 作者:周寻

第11章 女人和蚯蚓在想什么 (2)

  晚殿我没去上,晚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看暮色涌进窗户,天一点点暗下来。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我跳起来,手机一下子摔在地上,电板滑出来了。我一边低声咒骂国产货一边装电板,等装好看来电显示,是刘芳。我回拨过去,这次有人接了,是个苍老迟缓的男声,喂——找谁?我吃了一惊,刘芳在吗?接着我听到那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刘芳。周寻,你明天有事吗?我赶紧说没事,她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了。我犹豫了下,要不要让她知道我住清园,还是不告诉她好。我说你知道清园吗?我明天恰巧要去那儿办事,咱们就在清园大门口见吧。我听到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应该是刚才接电话的男人。行,上午九点,不见不散。刘芳飞快地挂断电话。

  我请她在清园附近的菜馆吃饭,要了她喜欢的油焖茄子、香菇青菜、玉米烙,她一口一口吃得很仔细,就像个馋嘴的小女孩一样。我说昨天那接电话的是他吧?生病了?刘芳点点头。严重吗?怎么说呢?刘芳的脸色凝重起来,出了会儿神,又端起碗飞快地扒着米饭。我怕她再哭什么的,就没继续问,倒是她主动说了。

  病不重要,他情绪有问题。

  什么问题?

  暴躁易怒、不近人情,心情低落了还有自杀倾向,家里的刀子、绳子、药都得藏起来,门窗也得全锁上,怕他跳楼。

  那够厉害的,一个人要真想死是拦不住的,你准备怎么办?我假惺惺地说。

  还能怎么办?守着呗。好在他时好时坏的,好了就照常去学校上课,不好就只能在家待着。

  他不是被开除了吗?

  谁告诉你的?

  我想说是夏继文,又忍住了。

  是姓夏的吧?刘芳把碗一推,嫌恶地皱着眉头。

  我没吭声,这等于承认了。

  那人没一句实话,他说我什么,你全当他是放屁。

  我心里想夏继文说你背着我去会老流氓,这是真的吧?自己做了亏心事,就别怪人说。

  对了,他这么严重,你怎么能出来呢?

  现在从医院请了个专职的护工,每天来四个小时。

  吃过饭她怯生生地说,周寻,你还有没有钱啊?能借给我一点吗?

  我银行卡里还有五千多,我取了四千给她,刘芳也没问我以后怎么生活,眼也不眨地收下了,她应该是拿给她男人看病的吧?请护工也需要钱的。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她突然提出要去清园玩,我怕碰到熟人,就领着她在阴暗的五百罗汉堂飞快地转了一圈。她问我还常去见云海法师吗?我说很少去了,平时工作忙也没空,以前还能带着你,走路不孤单,现在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她说我想请他去我那儿,劝劝他,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他出事。我说行,等碰到了我给他说声,就看他乐意不乐意吧。别转了,我送你回去吧,再晚就没车了。

  出了大门,她很真挚地说周寻,谢谢你借给我钱,你真好,以后有了我会还的,一定还的。我摆摆手,不用了,治病要紧。你身体恢复了吗?多吃点滋补的,别太劳累了。咱们做不成恋人,我就当你是姐姐吧,你还把我当堂弟,但是能不能换个好点的堂弟啊,别让他又做强奸犯又挨枪子的。刘芳甜甜地笑了,白痴,我那是骗你玩儿的,我说骗术可真高,把我这老手都骗倒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吓得我老做噩梦。刘芳说你不是常吹嘘胆子挺大的吗?我说那你得看什么时候啊。

  三 走钢丝

  我们的联系逐渐稠密起来,她几乎每天下午都过来。我们时常一起去吃饭,或逛逛公园、超市,我甚至把她介绍进了清园主办的青年学佛社,她每周末都过来,很认真地听讲、做笔记,有时候还和我探讨一番。我问她李海洋的事,她总是语焉不详,有时问急了她就骂我,堂弟,你管那么多干吗?我装得满不在乎,姐姐,我想知道姐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么着迷他?身体壮不壮,能六六大顺吗?有没有钱?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你俩结婚了还是只同居?刘芳说那不关你事,声音像加了冰。当我是什么,出墙出得这么高调,我脸都气青了。渐渐地我也不问了,我心里的一个蓄谋已久的念头在旺盛生长着,就等着时机成熟,让这一对老夫少妻狠狠记我一辈子。

  有次吃饭的时候,她想起上方山那只叫豆干的猫了,问我还养着吗?我胸口猛一疼,像是被针戳了下。我走的时候,豆干似乎意识到了,它死死地趴在床上,我把褥子扯下来,它就趴在冰冷的床板上,轰都轰不出去,还一个劲儿地冲我咪咪叫,像个遭遗弃的孩子。

  我假装满不在乎地说送房东了,它没出息,跟她家的又老又丑的公猫好上了,还怀了孕,现在应该生下一大堆小崽子了,天天在后面的竹林里追小鸟玩。她笑着说那就好,那房东蛮不错的,一定会把它养得又肥又壮,比跟着咱们好。还生小猫啊?早知道给它做绝育手术了。我话里有话,你可真聪明,想得太周到了,不过要是猫会用避孕套不是更好吗?生小猫多受罪。

  她不笑了,愤愤地斜了我一眼。然后把筷子一摔,我不吃了。拿起包冲出去。我赶快结了账去追她。刘芳走得飞快,辫子在后面一甩一甩的,我假装疑惑地说姐姐,我又哪儿得罪你了?她停下来,周寻,你要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谁再理你谁是……我拉住她的手,使劲捏了下,她也没挣脱,我说是什么?我不提了还不行吗?她眼圈红了,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阴阳怪调的你什么意思?我表面上温柔地安慰着她,心里在骂,操,哭什么哭,还他妈装清纯呢,留着眼泪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我开始拉她的手,搂她的腰,在僻静处还常常吻她,穿过衣服摸她的柔软细滑的乳房,除了没做爱外,又像是几个月前一样了,尽管在做这些的时候,我怀着恶意和报复,心情大大不同。我能感觉出她的兴奋,有时吻着吻着她的呼吸就急促起来,把我搂得紧紧的。我有点怜悯地想,刘芳这种女人,天性喜欢踩钢丝,对她来说,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肯定是件特快乐的事,我为何不满足她的虚荣呢?她借的钱我不打算要了,就拿这个当补偿吧。

  我听夏继文说李海洋曾是江苏省业余散打冠军,一身疙瘩肉,威猛得狠,有次比赛几拳下去曾把对手打得肋骨断裂吐了血。因此我练功也愈发勤快,常常闻鸡起舞,每天至少抽出四个小时,我明显感觉到胸部的肌肉增大了许多。老和尚又教了我些基本的运气方法,用一把尺子在小腹部早晚抽打一百下,抽打后要静坐一会儿,注意导引,想象着一股暖流从脚底涌泉穴进去,顺腿部,沿着脊椎在身体周遭缓缓流淌,最后再从头顶百会穴出来。

  练了几天,还真有点感觉了。以前每到下午我都昏昏沉沉,练了气功后,一天睡六小时还觉得精神抖擞,走路都想跳着走。我想即使跟李海洋干起来,也没必要怕他,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我故意问刘芳,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情敌?仰慕已久,就差你介绍了。刘芳说见什么见,他还想见你呢,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也没想怎么样啊,你把咱们的事告诉他了?刘芳说我提过一点,我问都提了什么啊?是在上方山同居吗?还是咱俩又联系了?她又可怜巴巴不吭声了。她现在有点怕我,和我说话都低声下气的,我想是借了四千块钱的缘故吧,钱的作用可真大。或者她自己也有点良心发现,一起跟两个男人谈情说爱太淫荡浮浪了?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活该!

  心月这段时间不大高兴,有时在路上碰到,他也铁青着张长脸,像欠他多少钱似的。他很少再跟我说话。我隐约地想他是对我失望了吧,我上次死缠着他报名出家,好不容易才争取他同意下来,我又不出了,而且不出的理由也幼稚得可笑:我妈想抱孙子,让我回家娶媳妇。

  夏继文和王娜打得火热,一有空闲就拉着我跑到王娜那里狂吹,说以后当了导演,要专门为王娜写一部大戏,请她做第一女主角。王娜也浅薄,竟然当了真,天天和他大谈自己十五岁时的初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夏继文拿着个小本子,装得很严肃的样子一条条做记录,还问人家什么时候献初吻了。我开始还去,后来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就不去了。刘芳也知道我在寺院住了,她不无忧虑地问,周寻,你真想出家吗?我装着很惆怅地长叹一口气,又看她,她躲闪着我的目光。

  四 月照苦命人

  夏继文让我跟他一起去外面网吧查考研成绩,他自己不敢去,紧张得什么似的。我知道他是怕再考不上,他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其实特在意。路上他没事般地说笑着,还让我猜擦肩而过的辣妹戴几号的胸罩。

  到了网吧,我打开电脑,他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焦躁不安地搓着手。我把他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输进去,分数飞快地蹦了出来,英语65、政治73、专业课一门95,一门87。我告诉他成绩,夏继文的脸都绿了,他的眼皮飞快眨动着,嘴直发抖,像是吞进了什么东西,连问没看错吧没看错吧,我让他过来看,他说算了,我不看,没戏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去的路上,夏继文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像是梦游,有几次还差点撞到汽车上。到了寺院门口,他再也走不动了,他说周寻你先进去吧,我有点头晕。然后就蹲在墙角,两手抱着膝。

  我去小店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了他一瓶,也蹲下来陪着他。旁边的乞丐以为是新加入的盟友,友好地看着我们,想过来搭讪,我狠狠地把他瞪回去。深黄色院墙的阴影投下来,有一半罩在夏继文脸上,他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考不上就算了,明年再考,考上也不一定是好事。我听说现在考研全自费了,三年要好几万。夏继文苦笑着,关键是我没考上啊。我说我上大学时认识一人,整整考了六年呢,啥事不干,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破房子考,一天只吃一顿饭,最后终于考上北大了。

  夏继文的心思不在这儿,他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收我茶叶呢?我专业课不该考这么低!我那篇剧本写得不差啊,怎么会没及格?我想起他上次说的送导师一千多块茶叶的事儿,夏继文没社会经验,凡事想得太幼稚。你别傻了,你想想他光办那个冲刺班能赚多少钱?你这点东西人家会放在眼里?就当收几个苹果差不多。

  夏继文垂下头,太阳躲进云层里,他的脸变得很黯淡。你不是说考不上正好出家吗?你以后当了名和尚,收一大帮徒弟,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怕拍不成电影?他喃喃地说,出什么家啊,我都在王娜那里夸下海口了,她还熬夜给我绣了张鹏程万里的十字绣,都送出去裱了,等我去北影了好送我,现在可怎么办?在我面前,他已不避讳和王娜恋爱的事了。他是在担心这个,我像喝汤时吞下了只苍蝇,心想还是别安慰他了,活该他妈考不上。

  这事对夏继文的刺激很大,晚上睡觉时我听到他不停地翻身、唉声叹气,半夜里还拿着根晾衣绳出去一次。我怕他想不开,在外面自挂东南枝,就偷偷跟过去,看到他在院子里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又用绳子拴住自己的手,一拉一拉的,应该是在搞什么迷信仪式,折腾了好大一会儿。第二天,同宿舍的另一哥们儿李扬悄声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女朋友崩了,夏继文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他考研的事。李扬马上假惺惺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情爱系属,甚如牢狱,崩了好啊,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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