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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御宫之残颜皇后》 作者:依秀那答儿

第35章 一夜错(1)

  夜凉风寒露,藤萝寂寂,落地无声。月色投影至冰凉的青石板地面上,纵横交错如一只只地狱之手。风离御半伏在案几上,神情颓然,晚风自窗间吹了进来,拂在他脸上,摇动满室烛焰纷乱。

  “嗒嗒”声轻盈响起,似女子莲步轻移。

  风离御眉头一皱,只冷声道:“出去!”

  映月脚步一僵,却执意走上前来,缓缓坐在风离御身边,玉黄色长裙垂落于地,如同在他身边盛开了一朵明艳的向日葵。

  映月痴恋地瞧着风离御,他的墨发束着好看的玉冠,有几缕垂在耳侧,她想要伸手去替他顺至耳后,却硬生生克制住了,手僵在半空中,缓缓垂落。眸中含了无限柔情,映月小声劝道:“王爷,别再喝了。”

  风离御似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瓷酒杯,神情迷离。

  “呵呵。”他轻笑起来,低低道:“既然来了,你一起喝一杯吧。”言罢,他伸手去拿酒壶,那酒壶掂在手中很轻,晃一晃,毫无酒液晃动的声响。

  风离御恼道:“连你也同本王作对!”随手厌弃地将酒壶丢掉,他大喊,“酒,去拿酒来!”

  见他神情暴戾,映月一惊,忙道:“臣妾屋中尚有青梅酒,王爷要不凑合着再饮一些?”

  “快去!”风离御双眸微红,几乎是怒吼出声。

  映月忙去隔壁取来青梅酒。

  风离御也不看她,只一个劲儿往杯中倒酒,再一口饮尽。如此又饮了好几杯,他抬眸瞧了映月一眼,只觉她面颊竟是红得似火。也不知是为何,渐渐地,那张脸竟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抹含羞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方才的烟儿,羞怯地溺在风离澈怀中。

  风离御忽觉有巨石压在心口,透不过气来。腾地扫落桌上酒杯,脑中沉沉,他起身想走入内房歇息。脚下步子愈来愈沉重,突然他踢到一个软垫,酒醉令他脚步更加踉跄。身边隐有女子芬芳靠近,他想伸手挥去,脚下却一软,整个人重重朝那抹芬芳跌去,再无丝毫意识。

  次日天色大亮,日光从窗子里透入,映着一室的香艳绮丽。

  风离御幽幽醒转,只觉头胀欲裂,伸手触及身旁,竟是一阵柔软。他心中一惊,侧身一瞧,见是一截藕臂缠绕着他的手肘,竟是映月依偎着他,睡得香甜。

  脑中“轰”的一声,风离御俊颜上血色褪净。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去回想昨晚的点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低首瞧见自己竟是换了一袭白色丝质锦衾睡袍。自己竟连何时沐浴过都没有丝毫记忆。若不是饮酒后的醉红还浮在脸颊上,他想他此刻一定被自己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卖了。

  身旁的映月,亦是穿着一身丝白寝衣。

  风离御有些不知所措地拂开映月的手臂,心中空茫茫的一片,难道他酒后错将映月当作了烟儿?

  他身子动时,映月其实已经醒了,只是继续装睡,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他。见他神色惘然,眸中似透出浓浓的悔意,甚至连穿衣裳的手都在颤抖着,腰间的镶金玉带他竟扣了三次也没扣上。她隐隐约约明白了,心中登时酸涩难受。

  察觉到风离御要离开,映月佯装醒转,藕臂一伸,揽住他的腰,微热的小脸贴向他后背。语调柔婉醉人,若清晨黄鹂脆鸣,她撒娇道:“王爷,天色还早呢。再陪臣妾一会儿嘛。”

  风离御不着痕迹地移开映月的手,回转身,瞧见映月一副初为人妻子的娇羞样,清纯天真的水眸满是期待地瞧着他,他心中似被人狠狠一抽,痛得麻木。迟滞了下,他终是问道:“昨晚?”

  闻言,映月脸一路红至脖子,头几乎要埋入被子里,羞怯道:“昨晚王爷多喝了几杯,后来又吐了一身,香墨与青黛都不在,臣妾自己弄来浴桶给王爷沐浴……”

  映月益发害羞,无措的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摆,“哪知王爷,突然……突然对臣妾……”

  风离御眸中闪过失望。映月坐起身来,洁白床单上露出一抹刺目鲜艳的红,夺目的颜色如闪电般刺入他的双眼。心内大骇,他脑海中不断翻滚着,他曾对烟儿许下的承诺:完璧归赵。完璧归赵……如今却……

  映月见风离御怔愣不语,凤眸中满是哀伤,她心中更痛,紧捏被单一角,直至攥出深刻骇人的褶皱。强忍住心底悲愤,她佯装天真,怯怯问道:“王爷,映月是你的妃,难道我们……难道不妥吗?”

  脑中猛一激灵,风离御回过神,慌乱地瞧了映月一眼,不想却从她清澈如水的眸中瞧见了神情灰败的自己。忙别开眼去,他只敷衍道:“你别乱想,去帮本王传膳。”

  映月点点头,连忙起身去传膳。她神采飞扬,衣裙飘飘,好似快乐的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瞧着映月欢喜离去的背影,风离御无力地闭上双眼,颓然到了极致。

  一夜错,该如何是好?

  龙苑。

  日光明艳如妆,芳草连天,莺飞燕舞,一派胜景。皇帝携众妃嫔端坐高台,其余人等坐在台下,莫寻亦在其中。

  高台下站着风离澈、风离御以及一位烟落不曾见过的皇子,还有御前侍卫总领宋祺,副领凌云,众人皆身穿骑射装,手中持金羽箭。

  琴书坐在烟落身侧,手中持一柄团扇,轻轻摇着。须臾,琴书掩了唇凑近烟落耳边,小声道:“瞧见没,那人是九皇子风离清。这九皇子真是难得一见,听闻昨日极晚才赶至龙苑,连皇上的寿辰也只赶了个尾。皇上嘴上不说,心中定是恼的。平素皇上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九皇子了。”

  烟落顺着琴书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九皇子风离清穿一袭暗紫长袍,容貌虽俊,更偏妖媚一些。此时风离清侧着脸,半边面孔被光线挡住,影影绰绰中,亦正亦邪。最令人惊异的是,他一袭长发散落在衣襟前,竟透出阵阵红色的光芒,如被漫天血红的夕阳晕染过般,妖冶无比。烟落不由得惊叹:“琴书,他的发色好美。”

  琴书颔首认同,“九皇子风离清有异族血统。这棕红的发色,中原少见,的确是很美。”

  烟落疑问道:“总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为何不待见?”

  “哦。九皇子的生母是吉吉塔尔沙漠送来和亲的公主,皇上当年不耻和亲,自然不会待和亲的公主有多好。这公主也是薄命,生了九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众人一瞧这九皇子自娘胎里带来一头棕红发,都说他是妖孽。皇上也忌讳,所以不待见他。”琴书仔细叙述道。她在宫中年久,许多事都知道。

  烟落斜觑琴书一眼,顺手抢过琴书手中的牡丹团扇,时而兀自轻摇着,时而用来遮挡头顶上的烈日。片刻,她幽幽道:“其实不受重视的皇子,反而活得自在,不用涉入皇位之争,又能保持中立。若是我,也愿做这闲散宗室。”

  “那哪成,秋家可是历代名门,宁王屈做闲散宗室,岂不是有愧于宗族?”顿一顿,琴书敛眉又道:“听闻九皇子常年在外,极少回宫。皇上也懒得去管,确实是惬意清闲。”

  常年在外?烟落眉心一动,神情了然,难怪她在宫中这么久,从未见过风离清。天有些热,烟落挽起银丝绞缠的袖子,又扇了阵风,问道:“九皇子并无官名在身,常年在外,难道是游山玩水?”

  “才不是呢。”琴书一脸神秘地贴近烟落,压低声音道:“好多人都说,九皇子常年在外寻一名女子。真是专情啊,可羡煞旁人了。”

  烟落闻言,一笑置之,道:“宫中传闻还不都是捕风捉影。这等事你也信。也许九皇子只是想避开宫廷纷争。”适逢高台下风离清转头,望向烟落和琴书这边。烟落一愣,冲风离清微微一笑。

  风离清亦是回以一抹浅笑,旋即又偏过头去。

  烟落忙推一推琴书,问道,“九皇子好像只同我们两个打招呼。这是为何?”

  琴书又凑过来,“嘿嘿”一笑道:“其实九皇子与宁王素来交好,宁王有很多事都告诉了他。我想咱们的事,九皇子必然知道缘由。”

  烟落“哦”了一声,原来九皇子是站在风离御这边的,这样想着,她对风离清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底下射箭比试开始。

  芳草萋萋的射场之上,风离澈不知何时骑了一匹黑色骏马踏来。那马配着金光灿烂的崭新马鞍,姿态傲然。

  晨光万丈,天边若有七彩流丽铺陈而下,漫天划过一道道痕迹,无边延伸着。风离澈远远策马而来的身影像是从朝霞中跃出。精湛的骑术,显得人更挺拔。但见他手中长鞭一扬,重重甩下,马儿扬蹄一声,骤然狂奔起来。射场中央是一汪浅滩,待靠近时,他提起缰绳,黑马立即腾空跃起。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众人只觉心都提至嗓子眼,生怕风离澈连人带马坠入水中。

  可就在这凌空飞跃之时,风离澈却松开双手,双腿夹紧马肚,反手自身后抽出一支金羽箭。拉开长弓,背挺青山,手抱满月,英姿勃发叫人移不开视线。但听“嗖”的一声,金羽箭飞射出去,在空中划过金色弧弯,正中最远处的红心。“腾”的一声,骏马漂亮着地,收回弓,他勒住马缰绳,亦是一个漂亮回身。

  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人一马,忘了呼吸。好半晌,如雷般的掌声响起,震耳欲聋。

  琴书见风离澈抢了风头,脸色不佳,她在烟落耳边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太子的马好。瞧见没,那马名唤‘阿尔图’,西番罕见的品种。是太子一手驯养,据说连喂料之事都不曾让太监假手。你瞧那毛色光鲜顺滑如一匹黑缎,就知道太子有多宝贝这马了。”

  烟落抹了抹额头,顺了顺耳畔长发,道:“‘阿尔图’,好怪的名字。”

  琴书解释道:“‘阿尔图’听说是皇后叶玄筝族人对月亮神的称呼。”

  烟落恍然。

  接下来是风离清上场,他神态松散,眉间似带着几分微醉。

  琴书见状,疑惑道:“九皇子昨晚寿宴迟到,难道也喝了不少酒?”

  烟落沉默不语,眯眸瞧着底下。

  只见风离清拉满弓弦,蓦地一松,箭直飞出去,却离最近的红心仍是偏出许多,席上一众妃嫔唏嘘不已,个个露出不屑之色,更有人嘲笑道:“九皇子以前骑射尚可,这些年心思不知在哪,益发不行了,只怕魂魄都叫那女人给勾走了。”

  琴书皱眉,亦是连连摇头。

  烟落眸中精光一轮,微一侧头,耳垂上两片柳叶坠子轻轻拍打着脸颊,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她附在琴书耳边小声道:“这叫做韬光养晦,你明白吗?”

  琴书脸上露出迷惑之色。

  烟落解释道:“九皇子的母妃可是沙漠的公主,沙漠中人靠骑射生存,他怎会不精于此道?他只是不想锋芒过露罢了。”

  琴书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似想起什么,琴书又道:“对了,本该宁王先射箭,再轮到九皇子。也不知宁王去准备什么了,还不见人来。”

  烟落微微一叹道:“这场射箭比试,让风离澈抢尽风头。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眼下这局势,我们每走一步都很重要。也不知……”

  琴书知晓烟落担心风离御,轻轻拍一拍烟落的手背,她小声道:“你别操心。宁王才不屑射红心呢。宁王最善射鹰,风姿飒爽,一弓三矢,一箭双雕,堪称一绝。”顿一顿,琴书故意拖长了尾音,怪声怪气道:“你呀,一会儿可别看痴了。呵呵。”

  烟落红了脸,轻啐一声,抬肘撞了下琴书的纤腰,以示不满。再不理琴书,她兀自向席下瞧去。

  催促的号角声破空鸣起,风离御方疾步走入了射场中。烟落远远瞧见他脸色并不好,似有重重阴霾聚拢眉间。她心中一沉,竟是莫名紧张起来,风离御看起来神情怅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又是一声号角响起,太监们同时上前打开笼子,十数只苍鹰自狭窄的笼中蹿出,争先恐后,扑腾声此起彼伏。苍鹰齐齐飞上蓝天,一时间好似乌云蔽日,天色都随之暗沉。

  可本该拉开弓的风离御竟是一脸茫然地瞧着蓝天,他迟迟不动,高台上的人皆是疑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待到风离御终于缓过神来,满弓放出三箭,却早已错过最佳时机,他只射中一只鹰,蓝天之上但见那鹰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朝下坠落,其余的鹰早飞得无影无踪。

  琴书脸色黯了黯,难掩失望。

  烟落瞧见琴书眼中的黯然,只默默不语。她低下头去,手指绞动着扇柄之上的杏色流苏,将那流苏一圈一圈绕在指上,直勒得手指发痛。今日风离御分明有异,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心中忧虑,也不知风离御究竟出了什么事,又不能去问,只能任心中烦闷将她一阵阵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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