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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御宫之残颜皇后》 作者:依秀那答儿

第36章 一夜错(2)

  高台下,风离澈行过风离御身边,淡淡一晒:“七弟,你今日怎么昏了头,连八九岁时的本事都不如了。”语出,有一丝尴尬在他们中间漫延,两人皆是静默。八九岁时,他们还是一同在长乐宫中长大的兄弟,情分匪浅,可如今……

  风离御轻轻一笑,打破沉默,状似慵懒地摆摆手,道:“昨夜贪杯,刚才还未射箭就觉得醉了,瞧着这炫目的蓝天,头晕得紧。”言罢,他笑吟吟地转身离开。他随意的目光淡淡扫过高台,与烟落清润的眸光不期而遇,他微怔。昨晚他酒后误事,倘若她知晓……纷乱的情绪堵上心头,他竟不敢再瞧她,匆匆别过脸去。

  比试结束,众人皆去玩乐,皇帝则去了琴书那儿。

  烟落独自一人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园中翠色茵茵,山茶竞相争艳。她驻足,仔细瞧着那茶花,碗口大,颜色嫣红欲滴。目光虽落在花上,可心思早就飞远,她想起风离御今日的反常,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竟是走神。

  “顺妃妹妹,你可是喜爱茶花?素闻茶花孤傲却不乏灵气,真是与妹妹相配呢。”

  有柔婉的语调自身后传来,浅浅的音调,绵绵软软,能酥人骨髓。烟落缓缓转身,心下已是猜到,绝色姿容再配上宛若天人的声音,除了梅澜影,还会有谁?

  可不想烟落转身时,梅澜影竟是软软向后倒去。心下大惊,烟落慌忙去拉梅澜影,却只来得及触到梅澜影衣摆一角。眼看着梅澜影将要坠地,一抹俊影迅速闪过,将梅澜影牢牢接住。

  烟落只觉眼前变故频生,令她瞧晕了眼。她深深吸了一口,定神瞧清楚,一惊,那扶稳梅澜影之人,竟是风离御。此时的风离御单膝着地,另一腿弯曲,只以单臂拢住梅澜影。日光猛烈照下,梅澜影已然昏厥,双眸紧阖,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如葱般细白的手指蜷曲着。梅澜影脸上本来用淡红的脂粉描摹得十分细腻,可此时已被苍白浸透。

  烟落满心疑惑,近前一步,瞧一眼神色凝重的风离御,她疑惑道:“我根本就没撞到她,她缘何突然晕过去?”

  此时梅澜影头微微动了一下,绵软无力地滑向风离御臂弯深处,鬓上一支简洁的珍珠簪子随之滑落。

  风离御抬眸望了烟落一眼,凝声道:“她怕是晕症又犯了。”皱眉,他一指大力按住梅澜影的人中穴,反复摁了几次。接着他又将梅澜影平放在地,执起梅澜影的手,在她双手的合谷穴上轮流摁着。

  梅澜影依旧昏睡着,长而晶莹的睫毛偶尔扇动一下,如同蝶儿正轻轻扑腾着翅膀。山风吹过,撩起梅澜影额边几缕细发,贴着她粉嫩的颊边,如同染了点点水墨的画。

  “她好像还没醒。”烟落蹲下身,素缎长裙随之拖曳垂地,她担忧道:“要不要叫御医?”

  风离御俊颜上似笼罩了一层阴霾,冷声道:“若叫了御医来,你还能说清楚吗?”抿紧薄唇,他一手垫起梅澜影后脑勺,另一指按上梅澜影眉间的朱砂印记,那里恰好是攒竹穴的位置,他轻轻揉按着。

  烟落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瞧着风离御,他的动作极轻柔,手势熟稔。她的心中忽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梅澜影突然晕倒,风离御却处乱不惊、有条不紊地救治,不像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难道他们曾经很熟吗?想着想着,烟落神游太虚。

  “烟儿!”风离御忽然唤一声,见她一脸呆愣,他提高了声音,又唤道:“烟儿!”

  “呃。”烟落立即回神,美眸一扬,问:“何事?”

  “你认识薄荷草吗?我记得龙苑中应该栽种了不少,并不难找。我瞧她快醒了,只需将薄荷草叶子揉碎了,送入她口中即可。我在这里等,你去寻薄荷草,行吗?”

  烟落有片刻恍惚,茫然点点头,“没问题,我认识的。”

  听从风离御的吩咐,烟落一路去寻找薄荷草,渐渐走得远了。艳阳当空,强烈的光线照得万物皆是无比炫目。她一处处仔细寻找着薄荷草。时间缓缓流逝,四下里静得怕人,只有几只金黄色的鸟儿栖在枝头,轻轻叫了一声,又是一声。

  突然一片锯齿形状的叶子令烟落眸光陡亮,果然有薄荷草。她忙摘下,回头去找风离御。可回到那儿时,梅澜影已醒转。

  烟落远远望去。只见梅澜影低垂着头,手中执一方粉色绢帕,状似擦拭着额角,一袭蜜粉色的镶银丝长裙,颊边飞上两朵红晕,风露清韵如初开的桃花。

  风离御一袭枣红色金丝骑射服,俊逸无双,唇边衔着一缕明快的微笑,凤眼弯成一叶翠柳。

  眼前,风离御正扶着梅澜影,细细询问。梅澜影则垂着头,低低作答。

  阳光照下,漫漫金色洒在风离御与梅澜影的肩头,此刻的他们如同一卷水墨画中的璧人,宁静雅致。

  烟落手中握着薄荷草,渐渐攥紧,不知不觉中,她竟将薄荷草揉得粉碎,一股凉意自手心直蹿心底。不知缘何,此时此刻,她竟有一种自己是多余之人的错觉。仿佛只消她再走上前一步,便会破坏眼前这副美丽的画卷。

  风离御抬眸瞧见烟落一脸失神,正立在不远处,他挑眉疑惑道:“顺妃娘娘,你找到薄荷草了吗?”

  手心里尚残留着被锯齿叶子划过的刺痛。第一次听风离御唤自己的封号,烟落觉得格外刺耳。秀眉微蹙,她摇头道:“没有。”

  梅澜影扶着风离御的胳膊站起来,掸去身上的草屑浮灰,她宛然一笑,道:“无妨,我已经好了。多谢宁王殿下与顺妃妹妹出手相救,我才不至于昏倒在这偏僻之处,无人知晓。”停一停,她福一福身,恭谦有礼,道:“我先回园子,耽误了许久,再晚又要叫人担心。”

  烟落怔怔望着梅澜影离去的身影,那落地长裙轻轻拂过地面,好似一抹芳云飘然离去。她微微感叹,梅澜影容貌纯净若桃花,气质疏淡若寒梅,若即若离,又叫人忍不住去探寻。男子似乎都无法抗拒这样的女子,难怪梅澜影长宠不衰。抽回目光,烟落注意到风离御亦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梅澜影的背影,神情不知所想。

  心中泛起阵阵酸意,烟落撩起裙摆,转身就要走。风离御反手一拽,将她给拽了回来。

  “去哪?”他冷声,语调中含着几分嗔怪。

  “回去啊,不然还能去哪?”烟落美眸圆睁,状似一脸惊诧道。

  他一愣,不想她如此答他,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疏远样子。他猛地想起昨夜她与风离澈相拥的一幕,当下将她拽入一旁的密林之中,走到无人处才停下。

  烟落用力挣脱风离御,慌忙朝四下里张望,轻斥道:“你疯了!现在可是白天,你我光天化日下私会,万一让人瞧见,该怎么办?而且,你刚才是不是跟着我?”

  风离御皱眉,“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你,怎会遇上梅妃昏厥一幕?还出手替你解围?”

  烟落眉间隐怒,恨恨道:“我根本就没撞到她,怎会那么巧,她突然就晕了过去?”

  风离御冷哼,“可刚才的情形,你能解释清楚吗?”

  烟落一时语塞。的确,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梅澜影,她的确百口莫辩,弄不好会惹上一身麻烦。听他的口气,仿佛是关心她,她心中一软,缓声道:“多亏有你。御,你找我有事吗?对了,今日你射箭失态,我瞧你神色不对劲。是不是出事了?”

  风离御双手环胸,也不答她的话,只漠然站立。他直直瞧着她,眼神时而灼热又时而冰寒,一壁热一壁冷,瞧得她心中直发憷。

  良久,他声音含着苦涩,问道:“他送你名贵的绿花。还有匕首,那天我也瞧见了,那是他常年不离身之物。你心中,当真没有一丝动容?”

  绿花?烟落起初一愣,没明白风离御话中之意,待他提及匕首时,方才明白过来。她的神情瞬间冰冷,像被一盆冰水劈面浇下,全身都冷。他将她当做怎样的女子?在他心中,她是这般朝三暮四?不过,她从前喜欢慕容傲,眼下又对他……她的确是朝三暮四。

  她将唇咬得发白,字字自齿间迸出:“好,极好!你是这样看我的。”她随手拽过一把无名小花,攥在手中。那样冷,不知是手冷还是花冷,她手中仿佛攥着一把冰雪。

  突然,烟落笑了起来,静静的笑流淌了一地。她将手中花捻得粉碎,轻轻一扬,一任花瓣纷纷飘坠,自嘲一笑道,“我素来不喜爱花,芳华不过是瞬间,留也留不住,便如此刻。”

  “烟儿,我不是那意思。”见她笑起来,风离御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慌。他从身后拥住她,“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她犹在气头上,用力推他。随着她挣扎,她腰间有一物轻轻坠落。

  风离御眼尖瞧见,连忙屈身拾起。烟落一愣,慌忙转身,想从他手中去夺。可他已牢牢握在手中,正高举在头顶上仔细瞧。他比她高出许多,她踮起脚尖跳起来也够不着,只能干着急。

  风离御瞧清楚了,那是一枚极小的荷包坠子,就铜板那么大,中间一块翠玉玉阙只有指瓣大小,底下缀着细碎的银丝流苏。再细看,荷包上绣着一条金龙,盘踞玉阙一周,那龙不过半指来宽,却是神采飞扬,日光疏落照下,好似每一片龙鳞都泛着金光。

  他不懂刺绣,只觉那条龙仿佛要自荷包上跃然腾飞般。他从未见过如此微型的绣品,细密的针脚,巧夺天工,堪称一绝。抬眸直视她,他眸中含了几分期许,“是送给我的吗?”

  烟落气恼,跺一跺脚,急道:“哪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谁说是送你的,快还给我。”刚才他竟然不信任她,当真是可恶之极。她还在气头上,才不会轻易原谅他呢。

  “这是男子用的东西,分明就是给我的,还嘴硬不承认。”风离御又瞧上两眼,十分满意,赞道:“烟儿,这么细的针脚,这么小的绣龙,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自小见惯皇宫绣品,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呢。”他大大喇喇地收在怀中,毫不客气。

  “就是用上次你替我缝筋脉的金针。”烟落没好气地答,见他径自收走了,又是气恼道:“快还我!”

  “还你?”风离御一脸邪气地笑起来。挑了挑眉,他指一指自己胸前,向她勾了勾手指,神情暧昧道:“你想拿回去,就自个儿过来拿啊。”

  受到如此戏弄,烟落脸色大窘,顿时红得如烧熟的虾子。其实,这个荷包她的确是为他绣的,一直放在身上,没有机会送出。

  风离御好看的眼弯成新月般,半是得意半是挑衅:“烟儿,中原女子赠男子荷包,是定情之物。我已经收下,你想反悔可来不及了。”

  烟落更气,索性背过身去,再不理他。

  风离御瞧着她生气的背影,瘦弱的肩头一起一伏,惹人怜惜。他本想抚上她肩头,不知怎的,脑中突然想起映月的事,神色黯了黯,他声音迟疑,断断续续道:“烟儿……如果……”

  烟落听出他声音不对,没了刚才的高兴,换作惆怅。她转过身来,关切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对劲。”

  “没什么……”他唇边绽开一抹极难看的笑,将她揽入怀中。

  风吹过,落叶纷纷,飘坠在她肩头。伸手替她拂去,他只觉得心空落落的,像是探不到底的深渊。他难以启齿,映月的事能瞒她多久是多久吧。

  他又唤着:“烟儿。”

  她静静伏在他的肩头,嗅着他身上醉人的龙涎香,轻声问:“怎么了?”

  “宁王府就快改建好,还有两个月,我就要搬离景仁宫了。”

  他的喟叹,带着无声无息的忧伤,直钻入她的心间,涩涩地酸。两个月,她腹中孩子至多瞒上三个月,如今他们山穷水尽,时间紧迫,每一步棋都必须加快走,稳妥地走,稍有差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三个月之内,一切都必须尘埃落定。孩子的事,她暂且瞒着他,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

  贴着他的心口,数着他凌乱的心跳,她柔声问,“昨夜我看见你多喝了几杯,是不是有心事?”

  “我的心事,便是你!”风离御屈起两指,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子。

  烟落笑着躲开,又问:“你的蛊毒,可还有发作?”

  风离御摇一摇头,将她带入怀中,感慨道:“十年了,想不到还是你替我解了血蛊,烟儿,我……”

  烟落伸出柔软一手,轻轻捂住他的薄唇,制止他即将说出的话。感激之语,于他们之间,已然没有必要。抬眸瞧着他,她的目光清澈如泉,问:“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风离御松开她,双手握紧她肩头,望入她眸底,一字一字道:“除去梅妃。”

  烟落愕然,心几乎漏跳一拍,几乎以为听错。眼前,他眸底幽深像一面暗沉的灰镜,清晰映照出她惊讶的面容。她不确定地再次望向他。

  风离御坚定地颔首,“不用太过,只消废除她的名号,或贬为庶人。我就要出宫了,这事只有你能办到。”

  “好!”烟落应下。原因她不想问,他自有他的道理,她无需过问,只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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