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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楷模——何功伟》 作者:刘明恒

第22章 挑灯夜审

  老牌军统特务阎夏阳和朱若愚,对于刘裕绥接连两天都抓到了人,感到很满意。他们把何功伟关在鼓楼街16号。阎夏阳看到何功伟年轻,斯文而且安详的样子,有点怀疑刘裕绥是不是抓错了人。他把这个想法同朱若愚说了,朱若愚想都没想就说:“让郑新民去认一认,不就得了。”阎夏阳猛地一拍脑袋,对朱若愚竖起大拇指连声说:“还是朱站长想得周全,佩服!佩服!”

  阎夏阳打发人把郑新民叫来,亲自将他带到关押何功伟的监房外面,站在格子窗前指认何功伟。

  郑新民一眼看到何功伟铁铸似的坐在那里,并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盯着他,猛地被惊呆了。站在他身边的阎夏阳,要紧不慢地问:“郑先生,认识这个人吗?”郑新民简直站不稳了,头也低垂下来丁,脸色变成死灰。阎夏阳见他这个样子,紧咬着牙根厉声问了一句:“你认识他吗?”只见郑新民那低垂着的头点了两下。阎夏阳二话没说把郑新民拉出了。

  何功伟发现了郑新民和站在他后面的阎夏阳、朱若愚、张振国,他们正在窃窃私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内心顿时就像电击似的产生一阵阵绞痛。他后悔自己太麻痹了:一是他以为国共合作了,所以他频繁他来往于学校、农户、医院之间,从而引起了敌人注意;二是他违反了党的秘密规定,接见了本来只和刘惠馨单线联系的交通员郑新民,从而造成了今天这样严重的后果。他最担心的是同志们,刘惠馨怎么样了?老马怎么样了?其他同志怎么样了?阵阵内疚绞痛他的心。

  就在何功伟被带到鼓楼街16号时,他在监所候审室看到头一个熟人是郑新民的老婆,旁边一个摇窝,被窝里捂着小孩。他们也被捕了?是谁出卖的?他冷静地思索着。趁人不防,他把身上藏着的一笔钱,悄悄地塞进了摇窝,然后对着郑新民老婆失神的眼光投下了坚定的一瞥。接着的两三天里,他发觉忙出忙进的特务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但当阎夏阳带着郑新民来指认他时,他才感到整个事情可能就要坏在郑新民的手里。

  是的,特务们这才真正突破了一个缺口,郑新民供认了何功伟和刘惠馨的身份。特务们为庆贺他们的胜利,大摆了筵席,并请“郑先生”作了座上宾。郑新民的脊梁骨到此刻也彻底折断了,打上了终身不能磨灭的叛徒的印记。

  特务头子们在“高干会”上汇报了他们的突破,决定跟踪追击扩大战果。他们把何功伟、刘惠馨分别关押在相邻的两间小房子里,陆续从各地抓来的人都关在“16号”隔壁的监狱看守所。“16号”与看守所之间有条小巷相通,“16号”这边的犯人上厕所可以有人押着到看守所去,小巷这头的一个厕所是两边共用的。

  张翼抓来就是被关在看守所这边,他瞅着何功伟上厕所的机会,也要求上厕所。他向何功伟汇报他因为受不了敌人的侮辱,承认了自己是共产党。何功伟问他是谁出卖了大家,他说不知道。特务发现了他们交谈,就在何功伟房里放上便桶,不准他再上厕所了。张翼的5岁小女孩,特务不大注意,可以两边跑。有一天,张翼从她卷着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是刘惠馨写的,上面写着:“大何(何功伟)的‘遗嘱’, 交陈沫潮转出去。”何功伟遗嘱的内容是:“叫我的儿子握紧手中枪,提高警惕,加倍打击敌人!”

  除夕前的一天晚上,朱若愚受刘培初的委托,提审何功伟。

  鼓楼街I 6号是一进三重的房子,高大、阴沉。在最后一重天井边的耳房里,摆有一张条桌,条桌上点着支大红蜡烛,烛光迎风摇曳。条桌前面,坐着何功伟。何功伟瘦了,修长的鬓角接上茸生的连腮胡须,那双大眼睛被摇曳的烛光映得闪闪发光,他背后的玲珑门窗上,映着他一动也不动的高大身影。

  主审官是朱若愚,这个晚上他也特别穿上笔挺的哔叽中山装,左胸袋口上还别着一枚“中苏文化协会”的铜质会员证章。他坐在条桌的中央,阴险地笑望着何功伟。

  条桌左侧坐着穿戴上校军服的阎夏阳,他今晚将他的全副行头都装备上了,腰间别着的八音手枪不时在烛光中露出几丝冷光。条桌右侧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第六战区参谋处研究室副主任阮成章,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扎准备录供的十行纸和笔墨。据他自己说在武昌湖北省高与何功伟是同学,此时他故意在手上拨弄着一管小左轮手枪。另一个是新近已投身特务组织的郑新民。桌子前面两边站着4个彪形大汉,大概他们把所有的营养都集中到四肢上了吧,手脚畸形的大,脑袋却奇怪的小。

  郑新民本不想来,他有些害怕见到何功伟,但朱若愚的一番话,壮了他的胆子。朱若愚说:“郑先生,你已经走上了这条道,你还指望着回去不成?我就是个共产党的叛徒,我这个叛徒既然叛了,我就叛到底!”郑新民便硬着头皮来到了审讯现场。

  何功伟不看敌人一眼,安详地凝望着烛花。室内只有手枪保险机头拉开推上,推上拉开的“咔咔”声,和屋瓦上寒风刮过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隔壁后院传来的抽打、咒骂和号叫的声音。

  朱若愚问:“叫什么名字?”

  何功伟默默望着朱若愚,没有做声。

  朱若愚又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何功伟还是没有回答。.

  “啪!” 朱若愚生气了,用手在桌子上使劲地拍了一下,大叫:“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把我抓来?”何功伟大声反问。

  朱若愚狂叫:“这是在问案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何功伟理直气壮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抓来,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我以为是被什么土匪绑票了。”

  “胡说!” 朱若愚将脑袋摇晃起来,生气了,“我们是政府,是国民政府依法逮捕你的。”

  何功伟问:“什么政府?依的什么法?你们那个政府有什么法律根据把我逮来?履行了正当的法律手续了吗?我连拘票也没有看到一张!”

  一连串义正词严的反问,使朱若愚应付不过来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强词夺理地叫道:“呵哈!你问我为什么要捉你?我修了监狱就是要捉人来装的,我就捉到了你的名下又怎的?你要拘票,这个不难,难道我修得成监狱,还写不成拘票吗?得给他写一张。”朱若愚对录事说。

  “什么罪名?”何功伟问。

  朱若愚说:“共产党危害民国,破坏抗战。”

  何功伟问:“什么事实?”

  朱若愚说:“你是共产党,这就是事实。”

  何功伟问:“是共产党怎么了?共产党在哪里危害民国,破坏抗日啦?”

  朱若愚冷冷一笑说:“算了吧,何先生,你不要跟我装糊涂了。老实告诉你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功伟,我们几年前在武汉就和你打过交道。你现在在共产党的省委负责,我们还是亮开来谈谈吧。你们共产党人讲的是个光明正大,你今天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们讲一讲,你在你们党内担任什么职务?搞了些什么活动,还有哪些联系人?”朱若愚将一颗脑袋摇来晃去,很是得意。

  事情非常明白,叛徒已经把他的什么情况都出卖了。现在已经走到短兵相接的地步了。

  何功伟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烛花,屋角的风声,隔壁的号叫声和朱若愚的问话声,他似乎都没有听见。

  这时阎夏阳起身走出审讯室,

  约莫两袋烟的工夫,现场一片死寂。尴尬中的朱若愚用嘴角拨了拨郑新民,示意他说话。

  自踏进这间厢房开始,何功伟就始终没有拿正眼来瞟郑新民一下,郑新民也就一直像泥塑木雕似的傻坐着,现在朱若愚要他说话,他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他怯怯地说:“何书记,你就按朱站长说的招了吧,现在是抗日时期,民族为重,还另外搞什么党的活动呢?”

  何功伟将脸转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郑新民立刻就像剌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脑袋耷拉下来。

  何功伟严肃地说:“我是共产党的省委负责人,又怎么样?”

  “好极了,好极了,是条好汉,好汉做事好汉当。”朱若愚忘乎其形,又回过头去对录事说,“记上,记上,他已经正式承认他是共产党的省委负责人了。”然后他转过头来对何功伟说:“何先生,你是明白人,又是共产党里有身份的人,我们请你来,没有别的,说不上犯不犯罪,我们想和你谈判谈判。”

  “谈判,为什么你们把共产党人捉起来谈判?”何功伟质问。

  “请你不到,没有办法呀!”朱若愚摇了摇头。

  “那么,你们放我出去,我们正式谈判。”何功伟当然没有幻想这些刽子手会把他放出去,也没有想可以和这种野兽谈什么判,他这样说,不过是“将”这个特务的“军”。

  “哟,原来你这个人并不识相,给你说几句客气话,你倒以为真有那么一回事了。老实告诉你吧,我们这是在审案子,要你供出你们共产党的组织来。”朱若愚不摇头了,很严厉的样子。

  何功伟义正词严地说:“共产党的组织我当然清楚,但是要我说出来是办不到的。我倒先要问你们,把我抓来,到底我犯了什么罪?”

  朱若愚说:“你的罪就在你是共产党。”

  何功伟质问道:“共产党有什么罪?”

  朱若愚说:“跟你说过了,危害民国,破坏抗战。”

  何功伟疾言厉色地反驳他:“共产党在哪里危害了民国?在哪里破坏了抗战?你们不抵抗,失地千里,我们共产党突入敌后,收复失地;你们大敌当前,不顾团结,专闹摩擦,皖南事变,亲者所痛,仇者所快,伤了中国元气;你们走私贩毒,囤积居奇,弄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到底是谁在危害民国,谁在破坏抗战?!”

  “好了,好了。我也说不来你那样多的道理,不跟你辩。今天我是奉命来办案子的,就照办案子的规矩…… ”朱若愚对付不来了,两颗鼠眼忽闪忽闪地,只有招架之功。

  何功伟不等他说完,插进去说:“你们建立特务机关专门打杀共产党人和抗日人士,一心想搞分裂,又暗地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准备卖国投降!你们…… ”

  “嘿,你倒说个没完没了!到底是我在审判你,还是你在审判我?”朱若愚打断了何功伟的话,居然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我在审判你们。我代表中国人民在审判你们!审判你们这些鄙夫、卖国贼!”何功伟愤慨地说。

  “好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看到底是谁在审判谁?”朱若愚狼狈极了,却还强打起精神冷冷一笑。

  “走着瞧吧。最后你们总逃不脱人民的审判,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人民的审判。”何功伟以人民法官、历史裁判者般庄严的口吻向朱若愚宣布。

  “哼!”朱若愚恼羞成怒,大声叫道:“你这个人,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不拆了你的架子,你是不服输的。来人哪!”那4个彪形大汉像机器一样准确地涌上去,把何功伟架起来。

  “放开!” 何功伟严厉地命令架着他的4个特务,那4个大汉被何功伟的声音吓住了,放开了手。何功伟昂起头来对朱若愚说:“这并不表示你们有本事,只表示你理屈词穷了。你休要在一个共产党员面前摆你们那些刑法的威风,共产党员是压不垮、砸不碎、咬不烂的!”

  “哼!你就是钢板,我也要把你烧化,化成水。把他拉进去!”朱若愚说完,将头往后面的刑讯室一摆。

  两个特务又想上前架他,何功伟用威严的眼光望了特务一眼,特务不敢架他了。何功伟斩钉截铁地说:“让开,我自己会走,共产党是真金子,不怕火烧!” 何功伟说罢,自己大踏步走进刑讯室里去了。

  朱若愚正在为难,不知道要怎样对付眼前这个强硬的对手才好的时候,阎夏阳又回到审讯室里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有几分着急的样子。问:“审得怎样了?”

  朱若愚站起来,毕恭毕敬向他的上司报告:“这家伙硬得很啊,啃不动。拖刑讯室去了。”

  阎夏阳惊慌地说:“快,不要这样干了,把他架出来。陈老板打急电回来打招呼了。这个人来头大,共产党的重庆办事处都向中央政府提抗议了。陈老板来电不准动刑,动他根汗毛都要唯我们是问。要我们严密看守,一切都要等他回来,听候办理。你看嘛!”

  朱若愚把那张电报接在手里看了一遍,不觉吃惊地叫了起来:“啊!”他赶快向刑讯室里叫道:“快把姓何的架出来。”

  两个大汉把何功伟架出来了,这时,何功伟已是遍体鳞伤。何功伟用力从特务手里摆脱,他打了一个踉跄,最后用力站定了。他用喷出火焰的眼睛望着走到面前的阎夏阳。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阎夏阳装作很惊异的样子,走到何功伟的面前,面向朱若愚说:“我不准你们这样胡搞,怎么你们这样对待何先生?岂有此理!”他又转过头来,面带笑容地对何功伟说:“真是对不起,我有事出去了一下,他们就乱来了。何先生大概也是火气太大,把他们惹毛了。对不起。”又转身呵斥那4个大汉:“还不快给我把何先生送回房去。”这个家伙,跑出来装好人,何功伟根本不予理会。当他踉跄着走出去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阎夏阳一眼。

  后来,国民党特务又对何功伟审讯过无数次。主审特务拍桌子、打椅子、摔茶杯、敲壶盖,百般恐吓,他不为所动。最后伸手打他,他还扭动身子以示反抗。特务咆哮起来,叫小喽啰用手枪顶着他的脑壳,他始终不予理采。特务高喊“拿烧红的铁链子来!”以为这样就把他吓住了,他依旧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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